“哎,你这可不仗义啊,有什么事不想着咱们,反倒要求助外人,你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陇元镇不听陆善絮叨,把圣人的手书放在这粗鄙武夫手上,陆善看清了手书上的名字,当即瞪大了眼睛:“镜国郡主,圣人叫她陪你查案?哎呀,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待遇,外出查案也能有美人在旁。”
他朝陆善挤眉弄眼说道:“你想什么呢,镜国郡主的母亲来自蛊尊宫,她所得皆为蛊仙尊真传,这次案子势必要跟蛊术打交道,我要找郡主帮助也在情理之中,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一样龌龊啊。”
“哎呀,肮脏,真他娘的肮脏。”
语毕,陇元镇骑上不良卫的快马,出了宫门赶往兴庆宫,兴庆宫距离不良府并不远,若再往近了说,只是隔着两个坊。
陇元镇进入兴庆宫来到望仙殿前,自从上次玄帝大修兴庆宫后,龙池周围的巨大广场除了保留那座万象浮屠外,其余所有面积都被假山奇石填满,塑造的如同江南园林,秀美别致,周围的多座殿宇也都返修成新,比之大明宫还要舒服。
他递了手令后被奴婢引领着进入望仙殿群落,在廊台下又见到了歌雾隐。
一别两月,歌雾隐褪去英气装扮,穿着贵族女性才有的金冠绒花妆服,看起来确实华丽,但是却显得精神不足,全然不似在蜀地的那份张扬飒爽,若非要找一种物品来形如她的话,此时的她就好像是被金丝笼困住的鹦鹉。
“陇靖安,你来做什么?都是你害的我?”
歌雾隐见陇元镇跟在婢女身后过来,拿起身边的逗猫棒拨弄曲池,哗啦一声洒落无数河水,全都扑在他身上。
“此话怎讲,据我所知,我这二三月都还没见过郡主,郡主何以冤枉于我?”
陇元镇坐到胡榻对岸,一点也不见外。
“你还说呢,我本来是想继续经营我的香料铺,哪知道入了这兴庆宫,就好像是蹲了牢子,完全出不去,那生意只能一再拖延,就连玄吉也是如此,你不是答应过我们,此后在兴庆宫来去自由吗?”
陇元镇回忆以前的事情,他确实答应过前隋公主,以后行动自由不被约束,同时,他也答应过歌雾隐的香料铺可以照常开,只是这几个月忙忘了,现下又想起来,当即明白镜国郡主为何发难。
“啊……这,郡主,这确实是臣下不对,可到底臣也只是起到传话的作用,还是得要圣人拍板才行,你们确实是行动自由啊,又没把你们关在殿宇里,这座兴庆宫可是新修的园子,这都不够你们逛的!”
陇元镇想找补几句,还没说完歌雾隐就已经又开始不满:“本郡主在云滇也没什么拘束过,我们在这里不认识什么勋贵,也不认识亲朋旧友,我唯一得乐趣就是经营铺子,现如今铺子没了,我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她所说的情况确实为真,自从南昭自立后,关于云滇的所有香料铺子,几乎全被西市给关停了,那些商人要么待在家中闭门不出,要么就被监视居住,以保证这些商户不会传递消息出去,这也是谨慎保密之举。
估计,歌雾隐的铺子就是以此为理由被封掉了,他出言安慰道:“郡主,你这铺子的事情我知道,圣人的意思是先暂时关闭一段时间,等到云滇局势稳定后,才陆续开放,这可不是只是针对你一个人,所有关于云滇的铺子全都关闭了,圣人是怕云滇是哪香料商人靠着生意传递消息,你这铺子当然也会关闭,等局势稳定了,肯定就又准你开了,稍安勿躁。”
歌雾隐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珠子:“你叫我稍安勿躁,如今我无聊得只能招猫逗狗,你倒好,还能在外面东奔西跑,听说这次还陪着圣人去了东都,反倒是我和玄吉自从进入兴庆宫后,你就再也没来过。”
“说起来!”
歌雾隐托着腮,拿起一块桌案上的糕点:“到兴庆宫的日子,还没在你家后宅高兴呢,那时候你虽说极讨厌,至少热热闹闹的,你阿爷、阿娘和阿姊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在那一点也不孤单,反观兴庆宫里,什么少监奴婢、仆从侍卫都一个脸色,问话就是道喏,见面就是行礼,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完全没了做人的乐趣。”
“郡主,若你觉得无聊,我倒是能和玄帝说说情,叫你出了兴庆宫去查案,怎么样?”
陇元镇此话一出,歌雾隐的美艳眼眸明显变亮:“当真?”
“可是,我以前也和圣人说过这件事,他说我是外命妇又是郡主,不方便抛头露面,怎么你说的话圣人就听了?”
歌雾隐怕陇元镇耍她,现下只敢信五分,剩余五分等待他拿出更多证据。
他拿出玄帝手书递给歌雾隐,这镜国郡主见上面有自己的名字,看得仔仔细细,确定是让她辅助查案,这才把另外五分信任也给了陇元镇。
“当真?圣人为何要让我帮着查案,我记得你们不良卫人才济济,怎么可能叫我掺和。”
歌雾隐并不是傻子,玄帝都亲自给手书叫她去查案,分明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她古灵精怪的脸色洋溢好奇眼色。
陇元镇对于查案同僚,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三言两语说起自己碰到的棘手案子:“东都明堂县发现河尸,尸体似乎是从江南飘来,不腐不蠹,入水不烂,这种尸体你不觉得和兵尸很像吗?除此以外,河中似乎还发现一口棺材,怎么都打不开。”
歌雾隐一听说尸体怪异,立马就想到那些中了蛊毒的兵尸,克制这些兵尸的解药,至今都还未有研制出来,这也意味着主要有心人想的话,可以随时炮制出长安尸难,二人已然是想到了一起去了,互相已然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明白了,涉及蛊术的部分你搞不定,这才求我一同去江南。”
“哎哎,什么叫求啊?这是圣人给的手令?”
陇元镇不想失去舆论高地,找补道。
“你少在这里胡咧咧,圣人怎会为这种查案小事给手书,多半是你去求情了吧?既然你是主动需要本郡主,何以好像是本郡主欠了你的人情一样,陇靖安啊陇靖安,你果真是有八百个心眼子。”
歌雾隐见自己对陇元镇那么重要,当即拿巧起自己的态度,摆出郡主的款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