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办这些事,你们也想想,怎么把歌隆藏吸引到神川。”
陇元镇他们商议完主意,已然定了计划,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只他们商量,需要和海师营商议,当即进了凤阙壶,转瞬呼吸去往南海岛的琼州府。
……
海师营、藩镇府衙、监军堂
知呀~吱吱吱吱吱!
暑日蝉鸣、热气蒸腾,虽说南海岛仍旧在冬季,却未有半分寒冷之感,周围热带森林茂盛葱茏,可见野外百花绽放、姹紫嫣红,俨然有长安夏日般火热。
海师营的藩镇府衙,已经算是建在阴凉地界,仍旧是暑热蒸腾,哪怕一刻不动,都能浑身浸透寒湿,衙堂院落里,海师营兵抬着巨大铜缸,里面的冰块摞得如同山尖,不断抬进公署堂中。
“监军,暑热难耐,这是老将军叫我等送给各衙堂的冰块,望解暑热。”这些府兵叉手说完,擦了把汗拱手离去。
这一大缸冰块,确实叫暑热堂内阴凉不少,有些老年堂官受不住热,索性拿着蒲扇站在缸口附近,不断将凉气扑到脸上,这才缓解了部分热意,但是,是冰总会化去,感受过凉意后,更难耐暑热。
“要说,堂公果真是龙章凤姿,这么热的天气,竟然也没叫苦一声,老将军果真没看错人。”
尉迟骏在内堂中,不断盯着手边的书卷,听着外堂的诸官评价,不由得勾起嘴角。
“堂公,府衙外有人求见您?”一个笔墨吏站在堂门前叉手问道。
“我已经说了,若是周围驻官豪绅拜见,一律说我很忙,没时间见客。”
他放下手中的书语气略微不悦。
自从他来到南海岛驻地后,琼州府的地方官就跟疯了一样,时常等在海师营府衙外求见,不是来送金银就是来送珍宝,又或者弄来不少伎乐,甚至,有些地方官亲自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说是要跟着海师营历练历练。
这些人的心思,他猜也能猜得到,多半是听说他是圣人外甥,赶来套近乎的,无非是为了升官发财、声名前途,收集起来过过筛,九成都是如此打算,既然目的都一样,他也索性称忙不见,把人都堵在门外。
如今,又听到这些人来套近乎,当即有些厌恶。
“堂公,这次不一样,他说他姓龙,叫什么龙方真,特来求见堂公。”
尉迟骏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当即亮了一下,龙方真的名字,不正是当日陇元镇来江都找他时的花名。
“叫他进来吧,我在西堂见他。”
说罢,尉迟骏出了公堂走进西堂,一炷香时间,笔墨吏带着陇元镇走进西堂。
一入内,他和歌雾隐就已经解开金针易容,朝前略微叉手:“拜见堂公。”
“陇靖安,你又想搞什么名堂?”尉迟骏跟陇元镇可熟悉了,他还没说话就已经开始挨叼。
“我到这儿,是想求老将军调兵应敌。”陇元镇也不含糊,快言快语说道。
尉迟骏听着陇元镇的话,当即瞪大眼睛:“你莫不是想摘我的脑袋,调兵是完全没问题,若涉及应敌,就已经算是两军交战,要先上报朝廷,然后再给调兵迎战的文书和符节,你要让老将军直接迎战,私自调兵应敌等同于谋反。”
“话是这么说,如果只是调兵却不打呢?”
陇元镇的话说得故作神秘,已经引起了尉迟骏好奇,他示意二人坐下:“若出兵而不打,岂非是虚张声势?”
“对,就是为了虚张声势。”
陇元镇说道:“圣人的意思是,海师营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双方夹击攻击南昭,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旦涉及战争就要死伤无数,镇南王和蛊仙尊都不希望百姓死伤太多,为尽快解决战乱割据,他们决定先解决歌隆藏,然后,劝降所有军官,尽量不废刀兵解决这次云滇叛乱。”
“总而言之,如果我们要先杀歌隆藏,就得把他身边的观云罗汉处理掉,此人是阿罗汉,也是罗汉境的高僧,若在边境任何地方打起来,后果都不可控制,不如把这观云罗汉引到海上,这样,还能把他拖延在海上,到时,府兵不论是进攻东骁皇宫,还是直接过境去南昭,都还算是方便。”
“这件事,我可做不得主,要跟戚老将军商量,毕竟涉及迎战。”
尉迟骏自己决定不了出兵,却也知道这件事极为重要,当即就带着他们二人找到戚旭风,给他看了歌隆沧和蛊尊宫的手书,将前事告诉清楚。
老将军听罢片刻,眼神闪过一道光芒:“如今,剑南道和江南道已经准备联合攻城,如果能把歌隆藏斩杀,无异于大功一件,圣人命海师营巡航海峡,其实就是要海师营伺机参战,配合东南外岛从海上进攻陆地。”
“若是如此,你们的计划倒也算得上是万全之策,在东骁国土开战,总好过云滇百姓受苦,老夫倒也可以破例调兵应敌,若真的到了开战这一步,就是真打了也没事。”
说罢,戚旭风拿出一道蚀刻有龙纹的锦盒,一打开是一道加盖了圣旨的空白敕令,那半枚鱼符也在锦盒之中,清晰可见。
他徐徐说道:“这是加盖了中书门下和兵部印鉴的敕令公文,琼州岛天高地远行程不便,但凡有政令必然山高水长,送达不急,老夫有圣人赐的空白符节,危急时刻便宜行事,海师营本身就是为了支援陆地联军,这也说得过去。”
“那,此事可敲定了?”
陇元镇见到这空白符文,当即觉得玄帝总算干了件人事儿。
“不知道我们何时起程?”
陇元镇看向舆图:“等,先把大部分队伍以巡海名义集结到海峡大营,直到见到我和她来,就直接开往东骁的清城港外,只待敌人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