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江南等人因为追诉时效这一法定免责事由而一筹莫展的时候,肖江南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肖江南给刘三笑示意了一下,便走出办公室,进入了斜对面的一个空置的会议室里,接听了电话。
电话的那边,传来了袁忍警长久违的声音:“喂,肖侦探吗,是我,袁忍呀。”
“袁忍警长,我知道是你,最近工作开展的还顺利吗?”
袁忍激动地说道:“回到河州之后,我们就根据尹子仁的供述开始了拉网式的搜查,现如今有了重大发现,肖侦探,你就不想过来看看吗?”
肖江南说道:“我本来上周就准备去河州找你的,但是星港突发的案件把行程给耽搁了,正好,今天我们的查案工作又进入了死胡同,我买一张明天上午的机票,去河州跟你会和。”
“好嘞,我在河州恭候你的大驾!一定请你再好好搓一顿。”
说完,肖江南便苦笑着挂了电话,说心里话,他有点不敢去河州吃饭了,似乎每次在河州吃饭,不管是去什么样的饭馆,似乎都会遇到奇怪的事情。但偏偏袁忍他就是那种爱喝酒爱吃肉的性格,每次招待肖江南的方式都是喝酒吃饭。
和刘三笑他们说了缘由之后,肖江南便告辞暂且回了住处。走之前,他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是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够中断肇事案追诉时效的时候,不能对楚光西等人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回到家之后,肖江南简单的煮了一碗酸汤面片吃掉了,然后,便开始打扫起了屋里的卫生,他在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最近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大事。
肖江南用抹布细致的把桌台的灰尘擦了一遍,尤其是摆在自己卧房床头柜上的两幅照片,一副是自己父母的照片,另一幅是自己的养母张莘的照片,肖江南看见他们的样子,内心无比的惆怅,时间确实过了太久了,久到他似乎有些记不清他们的音容笑貌,这点是令肖江南非常恐慌的。
忙乎完之后,肖江南脱下鞋子躺在了沙发上,他打开手机里的APP,看了看网络上最新的动态,尤其是社交平台上的熟人们。凌霜似乎去某个社区搞法律援助了,还让自己的小助理给自己制作了宣传文案,唐艺小姐则是开始了自己的全国巡回演唱会,并且下一站就将启程去东都市,陈博则是在下班时间去了少年宫的游泳馆,兼职做起了救生员,大家的生活似乎都过的很充实,唯独肖江南却从不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任何消息,内心中,他是非常害怕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别人眼前的,似乎从小,他就是一个多疑的人,种种的痛苦经历让他对这个世界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心。
打开不常用的那个小视频APP之后,肖江南看见了熟悉的动态推送,还是那个叫做“皮皮猫”的自媒体账号,又再次的更新了一条动态,这次讲述的案件是肖江南前段时间才刚刚亲历过的高中女同学杀人事件,肖江南的确没想到这个皮皮猫这么快就会获得他上个月的办案成果,如今,这个账号的关注度已定接近八百万,兴趣再过一个季度,就会超过一千万,那个时候,肖江南将不由的成为整个网络的舆论焦点,这种感觉令肖江南很不适应。尤其是评论区里,有许多人在探讨当年他遭受的诬陷,以及他和王梦萱之间的种种过节,甚至有些热心的网友还刻意调查了肖江南的家室,有说他是农民的儿子,有说他是要饭的孤儿,甚至还有可笑的言论说他是国外的间谍人员,这些令人无比抓瞎的网络信息,让肖江南感到很不自在,他深知“捧杀”是对付一个精英最好的杀手锏,肖江南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思索,这个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自己放在社会舆论的监视下。
第二天一大早,肖江南就坐上了前往河州的航拍,由于天气相当的不错,所以飞机的起飞降落都非常的顺利,两个小时候,肖江南便回到了他陌生而又熟悉的依兰河州市。
袁忍警长早就派人在机场等候肖江南,他刚一下飞机,接机的人便把他带走了。中午午饭前,肖江南到达了河州市警察总署,袁忍警长早就在这里等候他了。
这次由于事情紧急,袁忍警长没有安排接待宴请,而是和肖江南一起在警署食堂简单的吃了一顿便饭,袁忍警长还颇为不好意思,但是这事儿却在无形中令肖江南松了一口气。
下午一上班,肖江南就在袁忍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警署的资料室。
袁忍关好资料室的门,走到一排资料柜前找出了自己收起的资料,放在了资料室中间的桌子上,他一边整理,一边对肖江南说道:“肖侦探,你先前的提议我都尝试过了,果不其然,工贸大街的工贸金融公司是一家有问题的企业。”
肖江南皱着没有说道:“哦?何以见得?”
袁忍笑着说道:“我委托了我在税务部门的朋友,当然我也乔装混入其中,我们以查税的名义进入了工贸金融,突击查看了他们的会计账目,结果令人非常的惊讶!”
袁忍把自己复印的一沓账本递给了肖江南,肖江南翻了翻,有些头疼地说道:“袁忍警长,这内容也太庞杂了,看的我有些头疼。”
袁忍说道:“没事,那我直接跟您说结论把,在您来河州之前呢,我和同事们已经把账目梳理了一遍了,最终得出两个和犯罪相关的重要结论。首先,工贸金融的业绩并不好,这家以放贷为生的高利贷公司,竟然有50多个亿的借款呆账,这些账目都是借给个体散户的,和尹子仁的借款一样,都办理了抵押担保,这点令我非常的怀疑,因为,这家公司在央行登记时显示的资金储备只有50亿元,等于公司全部的资金都拿去放贷了,而且还迟迟的收不回来。在这种情况之下,这家公司竟然能够良性运转。给所有员工的工资一分钱没有拖欠,甚至还在外面有些高利贷以外的其他投资。要知道,它只是一家法律意义上的小贷公司,而不是银行,依据河州的金融管理规定,无法进行同行拆借,也没有吸收社会公众存款的资质,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只能以股东的个人名义注资,综合上述情况,我们判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公司的股东在不断的以个人资产向公司注入资金,否则,这种资金密集型的企业,很快就资不抵债了,绝不可能良性运作到今天。这就推演出了下一个问题,那就是股东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肖江南拿出了桌子上的一份资料,这份材料是警方从公司登记机关复制来的“工贸金融”公司的出资结构图,在构图中,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工贸金融的股东只有三个人,何瞬、张冰和一个叫埃尔多安的外国人。张冰的持股比例最低,只有百分之1,可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股东,而且从股东变更情况来看,她也是后来才加入的,剩下的大股东,无疑就是工贸金融公司的总经理何瞬,以及神秘的西方人埃尔多安了。
肖江南问道:“袁警长,你们对何瞬和埃尔多安这两个人做过调查吗?”
袁忍点点头说道:“当然,你来之前的这些天,自从尹子仁告诉了我们这个线索之后,我们就开始快速的收集这家奇怪的高利贷公司的情报,最终,我们通过身份查证,发现利维亚国籍的河州居民埃尔多安是工贸金融实际上的董事长,而何瞬是总经理,埃尔多安持股百分之五十,何瞬持股百分之四十九,他的妻子张冰持股百分之一,没错,张冰就是尹子仁之前说过的那个卖保险的经纪人,我们调查过户籍信息,张冰前两年就嫁给了比他大十岁的何瞬,结婚后,何瞬把自己持有的百分之一的股份登记在了妻子的名下,虽然只有百分之一,在公司决策中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如果套现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资产呢。”
肖江南继续问道:“那埃尔多安和何瞬这两个人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袁忍笑着说道:“那问题可就多了去了,肖侦探,埃尔多安是利维亚人,您肯定会往山姆集团去想,但是实际上呢,埃尔多山和山姆农业在明面上没有关系,他在利维亚国内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投资经纪人,现年五十岁,毕业于著名的利维亚商学院,从商学院毕业后,这个人就开始做投资代理,很多上流社会的有前人们都把资金交给他运营,他拿着这些钱去购买股票、债权和期货,收取利润的百分30的酬劳,短短十几年间便出名了。”
袁忍继续说道:“虽然从国际投资商埃尔多安身上找不出什么问题,但是工贸公司的另一个股东,却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肖江南说道:“袁忍警长,你说的是何瞬?”
袁忍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个何瞬,也就是尹子仁所说的给他放贷的神秘高利贷经理人。埃尔多安因为是外籍人士,银行账户大多不在河州,所以我们很难查询,但是何瞬不一样,他的很多银行账户都开在河州,我们通过河州的金融系统,很快就查询出了一些问题。”
肖江南问道:“是什么问题?他有很多个人资金交易吗?”
袁忍点点头,道:“肖侦探,你怀疑的没错,我们调查后发现,工贸金融公司的总经理何瞬,他的个人账户上,常年都有超过一百亿的可流动资金,甚至超过了他的公司的资金数量,何瞬一直在向工贸公司注入资金,工贸公司也不是表面上的那种小额贷款公司,其资金体量大致相当于河州那些中等体量的商业银行,除了没金融许可证之外,这家公司其实就相当于是一家银行。”
肖江南皱眉说道:“那这么看来,何瞬个人的资金来源,或许是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何瞬的钱是来自于山姆农业公司吗?”
袁忍再次摇摇头,说道:“肖侦探,很遗憾,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事实却不是,何瞬个人的资金来源,从银行查询到的明细来看,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为什么这么说?”
面对肖江南的提问,袁忍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从桌子上的材料中找出一本单据递给了肖江南,肖江南翻看了几百页的打印纸之后,抬起头和袁忍对视了一下,惊叹道:“竟然全是“现金存款”。”
袁忍点头说道:“没错,肖侦探,就如你所见的那样,何瞬这个隐形富豪,所获得的所有个人资金,全部来自于他本人去银行办理的现金存款业余,也就是,他账上的一百多个亿,竟然都是用现金一点点存出来的。”
肖江南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道:“这很奇怪,何瞬是金融领域的,即使不是金融领域的人,也大多会使用数字银行结算,尤其是何瞬的大多数现金存款的金额都是百万元级别的,这个体量的交易,谁会去用现金付款呢?虽然依兰的货币与华夏国货币换算比例并不高,但是动辄百万的存款,也不是小数额了,究竟是哪个行业需要用如此大量的现金去完成交易呢?”
肖江南说道这儿的时候,袁忍会心的笑了笑,肖江南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说道:“也许,就只有黑色交易了。”
肖江南在这里用的词是“黑色交易”,而不是“灰色交易”,很明显,肖江南所指的就是犯罪。
肖江南走到旁边的一个画板前面,用画笔在上面前草草的画了一些流程图。好在他用的都是西语词组,袁忍全都认得出。
肖江南画完流程图之后,给袁忍解释道:“肖侦探,我是这么推理的,首先我们可以基于一个前提进行前后推演,那就是工贸金融公司的总经理何瞬,会源源不断的获得不明来源的大量现金,这些现金可以揭示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钱大概率是赃款,至于是什么类型的赃款,我们可以看看何瞬拿到这些钱之后都干了些什么,何瞬的工贸金融公司,这些年不断的进行亏本投资,首先是它的主业务,也就是小额贷款业务。这些业务给这家公司制造了大量的呆账,通过抵押房贷,实际上何瞬用现金换取了几十亿元的不动产,这些不动产持有人都因为无力还贷而面临失去不动产的风险,我们都知道公司是有营利目的法人组织,那么,为什么工贸公司的主业务竟然是一个“亏本买卖”吗?何瞬和埃尔多安真的是在做慈善吗?答案肯定不是,真实的原因,我想是因为这样在外看起来“亏本”的卖买,其实是特别挣钱的,只不过只通过另一种方式挣钱。”
袁忍瞳孔紧缩,说道:“肖侦探,你说的是青年酒吧的那些街混子吗?”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些人我猜不是什么普通的街混子,很可能就是最底层的毒品分销商。”
袁忍竖起大拇指,说道:“肖侦探,你想得没错,回到河州之后,我就化妆成了一个老酒鬼去青年酒吧等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所卧底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河州很多夜场都有这种打扮的像街混子一样的青年人,他们做着很不着调的事儿,但其实是很有组织的。我假装抽大麻,钓上了两个街混子,趁着他们向我兜售新型毒品的时候,我把他们给逮回来了。”
肖江南问道:“你询问他们了吗?”
“问了,审了好些天呢,因为他们兜售的毒品克数太少了,只能定个轻罪,所以我就先把他们拘留了,问了几天之后,问出些干货。”
说到这儿,袁忍又把桌子上摆放的一般侦查卷宗找出来递给了肖江南。
肖江南看了看里面的讯问笔录,说道:“看样子跟我推测的差不错,这些街混子其实是受雇于上级毒贩,在街头拉客的,他们引诱那些本就不节制的男男女女染上天使之翼的毒瘾,然后在他们为了购买毒品透支了自己的口袋后,再介绍他们去工贸金融公司办理贷款,以贷款继续购买毒品。工贸公司几十亿的呆账,这在商业领域是匪夷所思的,因为即使是全部拿去赌博,也有一个成功的概率的,不可能几十个亿全部亏损无法兑付,解释普遍的商业风险来看,这是不合逻辑的,除非,除非这些钱本部就不是被拿去用于商业运作,而是直接被借去挥霍了,从街混子和何瞬的合作来看,我猜也是为了买毒品,以此,我建立起来了我的推理思路,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何瞬的资金来源于毒贩,甚至是某些依兰国的大毒枭。”
肖江南坐下后,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我做了一个假设,袁忍警长您可以给我判断下,看看合不合理。首先,潜藏在依兰某深山老林中的毒品加工厂制造了天使之翼,大毒枭将其卖出去,各级分销商层层分销下去,但是受制于依兰积贫积弱的社会环境,能够在本地买的起毒品的人并不多,因此,大多数的毒品被出海转运到了华夏、联邦、利维亚等等发达国家销售,但是大毒枭不愿意放弃依兰,尤其是河州这几千万级别的市场,因此,他需要使用一些方式,激活市场购买力,这时,他们想到了可以给购买毒品的人放贷,自己找人开设一家金融公司,以小贷这种审批要求不高的贷款形式为普通的吸毒者筹集购买毒品的资金,这些普通吸毒者能够不断获得资金,所以就会不断吸食和购买毒品,最终不得不见自己的财产抵押出去。大毒枭获得了大量毒资之后,再拿出其中的一部分转到何瞬的名下,由何瞬继续向外放贷。至此,便形成了一个河州市独有的毒品经济的闭环,也就是毒枭自己制造毒品、用毒脏放贷,以资助吸毒者继续购买自己的毒品,因为毒品的价格是远远高于价值的,所以每次贩卖,毒贩获得的收益全都是高利润的,而他放贷的同时,也便是用低价值的毒品换取了高价值的抵押物,比如尹子仁的房产这样的东西,这样一个循环往复之后,看起来工贸金融是在不断生成呆账,但其实,他却是在谋取着暴利,因为购买毒品的货币只不过是从毒贩的左手滚动到了右手罢了,但在这个过程中,那些抵押物的抵押权却实实在在的被何瞬的公司给获得了。据此,我推测,何瞬一定是某一层级的毒枭的代言人。他一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金融企业家!”
听了肖江南的推理之后,袁忍激动不已,他赞叹地说道:“肖侦探,真是太棒了,没想到,在仅有少数证据的情况下你竟然推演出了犯罪团伙幕后的交易流程。我觉得你的推理相当可靠,因为我和你的看法一致,何瞬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哦?袁警长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难道是何瞬和山姆农业之间的关联?”
袁忍摇摇头,说道:“我至今没搞清楚何瞬夫妻和山姆农业之间的关联,这或许是往后一个侦察的方向,毕竟何瞬夫妻为了毁掉山姆农业的罪证,教唆杀害了一条生命,显然他们之间的联系是紧密,但是这回,我是从另一个方向发现的问题。何瞬的公司常年给华夏国的一家娱乐公司进行注册,投资这家公司的艺人,工贸金融的资金因为呆账问题本就捉襟见肘,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每年固定的向许多星港艺人明星发起投资,每年的数额都在20至50亿,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笔钱,很大程度是来源于何瞬的个人资产,我认为,这很可能是一个犯罪行为。”
听了袁忍的话之后,肖江南的脑海中不自禁的蹦出来一个罪名。
肖江南脱口而出道:“是洗钱吗?”
袁忍镇定地说道:“极有这种可能性,通过非法手段,何瞬所聚敛的财富可能数不胜数,但是如果按照肖侦探你的分析,这些钱大概率不是他自己的,何瞬每年账上都会多出很多现金存款,这些钱不是全部拿来投到工贸金融了,还有一部分是糊涂账,另外,每年可以变卖实现债权的那些抵押物,折价变卖后,何瞬也能收入一大笔钱,我们从银行账目上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这些收入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钱,但是为什么工贸金融公司,还连年都处在亏损状态呢?我想,这些钱很有可能就被何瞬通过境外投资的方式转移走了,并没有实际进入工贸金融的现金流中,因为这家公司,并不是以贷款为生的,这家公司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以消费贷的形式变相鼓励吸毒者购买毒品,从而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掠夺这些吸毒者的财富,再通过投资的方式把这些黑钱洗成白钱。”
肖江南摸着下巴说道:“袁忍警长,我非常清楚你的意思,如果我们分析的没错,工贸金融公司最终获取的收益,大部分会被何瞬以投资文娱行业的方式转移出依兰,他完全可以在星港找几个演技三流的明星,投资他们拍几部烂电视剧,这些小明星的片酬本来是一部剧几十一百万的,何瞬可以直接给他们开价几十倍,通过这种渠道,何瞬就可以把自己手上的这些不义之财,通过投资渠道以合法的形式送入星港的某家娱乐公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就可以得出一个非常大胆的结论,那家接受利益输送的娱乐公司背后的老板,就是在河州生产、销售毒品的大毒枭,因为,何瞬的那些钱本就是他的。他是以这家娱乐公司作为媒介,把境外的非法利益洗成境内的合法利益。袁忍警长,跟何瞬合作的星港公司是哪一家?”
肖江南心潮澎湃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因为他能够预感到,这次是在联邦亚星州一行后,自己离背后的真相最接近的一次!
袁忍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最忌开展了一些幕后调查,当然,是在没有惊动何瞬等人的情况下,我们发现何瞬有一个经常往来的堂兄,名叫何息,这个人在星港开了一家华夏国家喻户晓的娱乐公司,叫楚天何娱乐,共同创始人是一个叫楚雄的老人和一个叫天明的老人。从星港工商局查询到的董事会结构能看出来,何息现在是那家公司的实际掌控者。”
听了袁忍的话之后,肖江南激动的抓着袁忍的肩膀,说道:“袁警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何息真的跟何瞬是堂兄弟关系?”
袁忍被他晃得有些头晕,摆摆手,说道:“真的,真的,我亲自去华夏驻河州领事馆查询了何瞬的个人信息,何瞬其实不是河州人,他的祖籍是星港的,很多年前来到河州创业,办理入境工作签证的时候,根据依兰国法律需要一个母国的亲属提供人保和物保,就是他堂兄何息缴纳了5000元保证金,并以个人声誉为他提供的担保。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可能以为当初的资料都没了,但是其实呢,这些资料都保存在使领馆里,我从我们的户籍系统发现了何瞬的移民身份后就立刻去使领馆调取了相关的资料。怎么,肖侦探,你和这个叫何息的人很熟吗?”
肖江南笑着说道:“以前不熟,但是以后应该会很熟,因为我们最近正在找他麻烦。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何息签下的那些艺人片酬都那么高了,敢情是因为他们在帮人搞洗钱的勾当,比如我们华夏国最当红的那个叫小楚的艺人,他演一部电影片酬两个亿,但他本人的掉渣演技也就值个200万,那多出来的那么多片酬,大概都是在帮助某些人洗钱,包括他们公司捧红的那么多艺人,很可能都会牵涉其中。袁忍警长,搞清楚这件事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很多问题,一直以来,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我的那个对手,他们在星港养了那么多打手去干些非法的勾当,有些事情,比如雇佣国际杀手虎眼去刺杀候选人,这种事情不可能走公司的账目,否则很容易被审计出来,这必然要走私账,可私账上的大批量流动资金是如何来的,这一直是个问题,现在看来,这些问题就都能解释的通了,他们平时需要大量的现金流去维持犯罪集团的运作,所以他们的私人金库可能一直也比较紧张,所以频繁的会通过这种洗钱模式,把境外售毒赚的资金转进国内的个人手上。没想到啊,这一切的关键性的棋子会是那个长的有些“妖娆”的男明星,他竟然成了众多疑难问题的突破口。”
说到这的时候,肖江南拿起笔在袁忍身旁的白板上写下了“楚光西”三个字。
肖江南转身对袁忍说道:“袁忍警长,这个何瞬放高利贷的确不犯罪,但是他洗钱的事,又该怎么说呢?”
袁忍说道:“如果您能控制住星港那边的交易方,也就是那个何瞬,从楚天何娱乐公司拿到一些关键性的供述或者书证,那么,就可以坐实何息的洗钱罪,在河州,洗钱金融达到一定数目,是重罪。”
肖江南点头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好,我建议我们现在立刻行动控制住何瞬,你先以涉嫌洗钱罪的名义把他拘留起来,在拘留期内,我会立刻赶回星港,组织那边的人手对楚天何娱乐公司开展收网行动,争取把洗钱犯罪的上下游势力同时一网打尽,袁忍警长,跟工贸金融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公司不一样,楚天何公司在星港,是跑不掉的,即使何息跑了,楚雄那老身子骨也跑不出星港,他们全家人的根基都在哪儿,依据我的判断,这次应该稳了。”
肖江南从来不会下这种盲目乐观的判断,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这一点,袁忍是非常清楚的,既然肖江南都这么说了,袁忍知道,他一定是有十成的把握,在星港那边一定能找到何瞬两兄弟犯罪的证据。
其实,肖江南之所以如此肯定,有些事情他是没说的,楚天何公司签了那么多艺人,这些人大概率都参与了公司的洗钱,即使管理层的楚雄、何息和天明三人全都跑了,这家公司的艺人们也不可能都跑了,只要能逮住一两个人,他们的口供就足以撬动整个案件。所以,对此,肖江南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下午时分,时间正好是五点半,工贸金融即将下班的时候。
四辆警长,十名警员同时从四个方向把工贸大街上的这栋小楼给团团围住了。便装的肖江南和袁忍端着咖啡坐在公司楼下的报刊亭里,两人耐心的观察了半个小时。袁忍有些疑惑地问道:“肖侦探,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怎么这家破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不会……”
肖江南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又望了望这间不起眼的只有两层规模的小额贷款公司,对袁忍说道:“袁忍警长,我们直接行动吧,事情搞不好有变。”
袁忍严肃的点了下头,拿起对讲机说道:“行动!”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警察便从小门冲了进去,一时间,里面传出来此起彼伏的女人惊叫的声音,但是好在没有响起枪声,这就证明,里面的人并没有抵抗警方的抓捕。
几分钟后,大门打开了,一个警察跑出来给报刊亭里的袁忍和肖江南挥了挥手,两人便把咖啡放下,直接走了过去。
走进磨砂玻璃门后,肖江南看见了满屋的狼藉。
只见一楼原本的办事大厅内,到处洒满纸片子,几台碎纸机还在不停的工作着。肖江南连忙跑到墙边拉下了电闸,这时,碎纸机才停止了工作。
袁忍走过去,站在三个抱头蹲在地上的女人面前,坐了下来。
这三个女人打扮的都很漂亮,穿着红白色的职业装。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穿衬衫的胖男人被三个警察按在了服务台上。
另一边,一个戴着警帽的警察从二楼下来,给袁忍敬了个礼,说道:“处长,我们在二楼没有发现其他人,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保险柜,也被搬走了几个。”
袁忍摘下帽子,抖掉了上面的雨水,说道:“你们四个谁才是这里的负责人?”
那个双手抱头趴在台子上的胖男人,说道:“警官,是我,是我,是我,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
袁忍示意三位按照他的警察松手,随后,这个胖男人直接吓得跪坐在了地上,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凳子上,袁忍坐着问道:“你们总经理何瞬呢?”
就肖江南和袁忍警长紧锣密鼓的查案的同时,在距离河州一万多公里外的大洋彼岸,此时正在经历一场事关国家与民族尊严的“战斗”。
这场战斗打响的地点,是在与联邦国隔海相望的热带国家---梭罗尼西亚。没错,就是那个在星港的电视新闻中,常常以苦难的负面形象出现的南半球的弱国。这个国家人口不少,资源丰富,地处热带的黄金区域,降水充沛,热量充足,盛产让全世界都痴迷的战略物资---橡胶、棕榈、铜矿、原油和铁矿砂。在经纬度上来说,依兰位于北半球、东半球的赤道地区,而梭罗尼西亚则是位于南半球、西半球的赤道地区,这两个国家在某些方面无比的相似,比如都是资源充沛,地理环境优渥,人力资源充足,还比如-----难以逆转的绝对贫困。似乎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和依兰国差不多,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没有给梭罗尼西亚带来任何的发展,反之,让其成为了列强们争先瓜分的肥肉,梭罗尼西亚的社会状况比依兰国的局势还要混乱,这里常年处于小规模战争的状态,本土贵族势力支持的政府军和联邦等西方大国操控的反政府军,为了梭罗尼西亚的资源来回争斗不休,几十年间,这里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各方势力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厮杀着,却没有那个政治家会去关心梭罗尼西亚的平民们的生活状况。就是在这样的地狱夹缝之中,乐观的梭罗尼西亚人民迎来了全年最重要的盛事-----世界足球冠军杯的决赛。其实除了世界足球冠军杯塞,还有足球世界杯比赛,也是梭罗尼西亚人最关心的事情,只不过此时正在举行的,是冠军杯赛。
冠军杯赛是全世界的足球俱乐部之间的顶尖联赛,由各大洲联赛的冠亚季军球队参与,除了奖金特别丰厚之外,也同样代表了全世界足球的最高水平。
其实在赛事到达梭罗尼西亚的首都圣马丁市之前,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进行了好几轮,经过多个月份的较量之后,最终进入总决赛是来自于联邦国塔兰托市的国王队,和来自于梭罗尼西亚圣马丁市的解放者队。总决赛采取的是三战两胜的残酷方式,每场比赛都必须比拼到分出胜负。在总决赛的第一轮比赛中,坐镇主场的塔兰托国王队,在联邦国的主场通过点球大战侥幸战胜了圣马丁市解放者队,现如今,比赛进入第二轮,赛事来到了解放者队的主场----梭罗尼西亚的首都圣马丁市。
在圣马丁市的国立体育场中,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向,主场队伍率先开球,解放者队的队长一脚长传,直接把球送到了身穿“十号”秋衣的前锋脚下,这位穿着红色战袍的前锋就像是在踩单车一样,用精妙的动作左摇右晃,把皮球盘带着过了对面的四名防守队员,直接把球带到了对方大禁区的弧顶位置,就在他准备起脚射门的时候,背后的一道矮小的黑影却飞了过了,一个滑铲把这位十号前锋给放倒在了地上。
十号球员痛苦的抱着腿躺在了地上,而他脚下的皮球也缓慢的滚到了守门员的怀抱之中。
穿着黄色裁判服的主裁判连忙跑了过来,从衬衣口袋掏出一张黄牌出示给了那个实施滑铲的小个子球员,那个穿着国王白白色客场球衣的小个子球员,表情非常的无辜,他个子不高,看起来只有一米六七,但是速度奇快,刚才竟然直接从中长追着对方的十号跑到了自家禁区弧顶,实施了危险的铲球动作,守住了自家球门。
看到裁判面对如此危险的恶性犯规动作仅仅是出示了黄牌,在国立体育场的十万名圣马丁市球迷立刻就不干了,大家此起彼伏、不约而同的喊道:“叛徒拉贝!叛徒拉贝!叛徒拉贝!”
在看台角落的一个廉价座位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穿了棕色夹克和蓝色牛仔裤,头戴棕色小帽子的少年,她疯狂的跟随着现场的球迷们一起喊着“叛徒拉贝”的名字。
坐在她身旁的,一边是一个面容慈祥可亲的白胡子老爷爷,另一边则是一个有些傻乎乎的小男孩,看样子还是个小学生。
这个小学生扯了扯少年的袖子,说道:“维克多、维克多,“叛徒拉贝”是谁啊?”
原来,旁边那个戴帽子的少年叫维克多,她不耐烦地说道:“就是刚才把桑托斯铲翻的那个矮个子球员,国王队的8号前锋。”
小男孩说道:“维克多,对面的八号是国王队的球员,和叛徒有什么关系?”
面对小男孩的好奇心,维克多只能趴在他耳朵上解释道:“拉贝是我们梭罗尼西亚人,他出生在梭罗尼西亚背面的迪玛利亚港,全身都流淌着梭罗尼西亚的血液。是解放者队的教练组把他从街边带进了青训营,一点一滴的把他悉心栽培起来的,你年纪还太小,没看过以前的比赛,在前几年,解放者队的锋线上一直有一队“双子星”组合,指的就是八号球员拉贝,和十号球员桑托斯。拉贝身材瘦小,但是速度奇怪,教法精准,擅长捕捉敌方漏洞,而桑托斯身材高挑,兼具身体对抗性、技术性和足球智商,他们两人一直被称为全世界最强的锋线组合,但是很可惜,去年,拉贝这个叛徒接受了联邦国的国王俱乐部开出的巨额报酬,转会到了国王队,他本人去了国王队就算了,关键问题是,他把国籍也转到了联邦国,为了把他归化进联邦的国家队,联邦国甚至把他父母兄弟姐妹都接去了塔兰托,还给他那几个失业的兄弟姐妹安排了工作。今年下半年的世界杯足球赛,拉贝就会代表联邦出战,一向处于二流水平的联邦国足球队,经过最近的人才引进,已经一跃成了世界一流强队,很可能就是我们梭罗尼西亚夺冠路上最强大的敌人。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圣马丁的球迷们才会称拉贝是叛徒。”
小男孩吃着薯片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维克多,你懂得可真多啊!”
维克多插着腰,自豪地说道:“那可不是,我这辈子的偶像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咱们国家的英雄,桑托斯,另一个就是……”
他的话说道一半,赛场的裁判又吹响了哨子,维克多一看,才发现刚才裁判除了出示了一张黄牌,还给了桑托斯一个位置特别棒的任意球,此时裁判是吹哨示意桑托斯可以发起任意球进攻。只见不远处的绿茵场上,小麦色健康皮肤的桑托斯,以一个无比的英俊的助跑姿势冲向了足球,外脚背的一记射门,皮球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彩虹型抛物线,直接飞过了双方构建的人墙,飞向了球门左侧立柱的外面,守门员适时判断皮球已经出界,便没有做出扑救动作,可谁知道,那个皮球竟然在即将出界的一瞬间,改变了方向,以诡异的旋转方式直挂球门左上角的致命区域。这个时候,国王队的门将再做扑救动作,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皮球飞入球门。裁判立刻吹响了哨子,比分变成了一比零。
所有人都没能想到,比赛刚刚开始,国王队的绝对核心拉贝就被记上了黄牌,而对手圣马丁解放者队,竟然在开场几分钟内就攻破了他们的球门。国王队的教练组气的在场下跳脚,主教练甚至开始骂起了守门员。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与联邦相比,梭罗尼西亚的综合实力甚至还不如联邦的一座大城市,但是,在绿茵场上,联邦国却从来没有以国家队的身份击败过梭罗尼西亚。这个南半球的贫穷国度,经济、文化、科技样样不行,唯独就是足球运动,足以笑傲全世界。对于梭罗尼西亚来说,尤其是对于首都圣马丁市的人民来说,可能只有自家的球队,能够在糟糕的现实中带来一丝慰藉,这也是为什么桑托斯会变成比总统还有名的国民男偶像。
接下来的八十多分钟,解放者队全员收紧了防守,而国王队只顾着疯狂的进攻,可是解放者队的教练似乎是早就洞穿了拉贝的特点,他特意排了一个铁桶阵,使得身材瘦小,靠速度进球的拉贝变得毫无用处,每次一拿到足球,就会被至少两人围堵。就这样,直到比赛结束,国王队也没有搬回比分,圣马丁队凭借球王桑托斯的进球,艰难的在自家主场上搬回了一程。
主持人在赛后宣布了抽签结果,下一场,也就是世界冠军杯足球赛的总决赛最后一轮,将继续在解放者队的主场圣马丁市国立体育场举行,因为前面两轮,两支球队打成了一比一,所以届时,第三轮比赛结果,将直接决定那支球队能够夺得冠军。
圣马丁市进行着激烈的足球比赛的同时,大洋彼岸的河州市区的工贸大街上,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袁忍和肖江南在工贸金融公司里,继续查找案件线索。
“何总……何总经理,他……他和夫人先离开了。”
胖经理吓得一边打哆嗦,一边对袁忍说道。
袁忍竖着眉毛问道:“离开了?是去哪儿了?畏罪逃跑了吗?”
胖经理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应该不是吧!我猜可能是和张冰夫人一起去度假了。”
袁忍皱着眉头掏出了自己的佩枪,一边在裤腿上面擦拭着,一边说道:“哦?是嘛?什么人会带着装有公司重要账目的保险箱去度假?并且还在临走之前吩咐公司的职员们把内部资料全部用碎纸机碎掉。这位经理先生,你说的话,你觉得我能够相信吗?”
看见袁忍握着左轮枪的那只手的虎口,胖经理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他也在小视频上刷到过老兵们做的节目,深知经常用枪射击的人,虎口会变形。
胖经理擦了擦冷汗,说道:“警官,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我们来之前,领着员工一起摧毁账本,你们平时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你给我如实交代!”
袁忍的声调一下提高了很多,导致胖经理直接被吓得打起了摆子。
一位看管他的警察把他轻轻踢了一脚,道:“你抖什么,袁处长在问你事情呢,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长了嘴应该会说话吧。”
胖经理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何总他走之前跟我们说公司准备停业整顿,让我们把所有的资料全部销毁,我们就听他的准备在今天下班之前全部都销毁了,我就是个打工仔,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袁忍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应该确实如自己所说,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仔罢了,这种只能听命老板的命令行事的人,袁忍并不想去为难。
他摇摇头,说道:“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们何总平时都住在什么地方,最近在生意上经常和什么人来往,你是大堂经理,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胖经理说道:“何总就住在不远处的百合家园,他在那儿租了房子,并没有在河州买房。何总最近和很多人都接触过,大多数还是来借钱的瘾君子。”
肖江南此时站在一旁插话说道:“哦,你说瘾君子,看来你们是很清楚你们的主要服务对象是谁。”
胖经理此时已经不敢隐瞒,他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主要是那些瘾君子,他们嗑药上了瘾,没钱买药,就要拿着房子车子股票基金专利来抵押贷款,不然毒瘾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肖江南继续说道:“我想看看你们公司的盈亏情况,会计账簿都在吗?”
胖经理胆怯的道:“被……被何总连着保险箱一起带走了。平时公司的账,都是何总和他从星港带来的会计制作的,我们底下的人,对公司的盈亏情况一概不知呀。”
肖江南想了想说道:“我刚才听他们说你们公司二楼还有一些保险箱,那些保险箱里装的都是什么?”
肖江南深知一楼大厅里应该不会放什么重要的证据,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显然放置的都是些不太重要的,儿胖经理他们粉碎的就是那些东西,至于真正公司机密,肯定在保险箱里。
胖经理说道:“装了现金和质押物。”
“你能不能拿钥匙把那些柜子打开?”
胖经理说道:“我没有权限,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何总办公室找找钥匙。”
袁忍示意了一下,左右的警察一起合力,把胖经理从地上拖了起来。胖经理在两个警察的搀扶之下,小心谨慎的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的时候,胖经理推了下何瞬的房门,转头对袁忍和肖江南说道:“何总的办公室锁上了。”
袁忍看了眼面前的木头门,说道:“你往后站。”
随后,他便从旁边的警员手上拿过了一把霰弹枪,上膛,开保险栓,然后“碰、碰、碰”三枪过后,那扇木门的门锁直接被袁忍给打烂了,肖江南仔细观察着,他发现袁忍的三枪基本击中了同一个位置,那就是原来门锁的锁芯位置,可见,袁忍的枪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霰弹枪的中心弹着点都能准确把握。
袁忍把枪扔给了手下,然后一脚踹过去,直接把那扇总经理办公室的木门给出踹开了。
“经理先生,你进去找找。”
胖经理不敢耽搁,直接跑进去开始在何瞬的桌子上翻找,随后便从抽屉下层拿出了一串钥匙。
他对袁忍说道:“警官,就是这串钥匙。”
“行,我们去开仓库的保险柜。”
说着,几人便去了旁边的仓库。
胖经理用办公室里找到的钥匙,轻松的打开了仓库中的几个保险柜。
保险柜柜门打开之后,里面的场景令肖江南和袁忍大为吃惊。
因为,这两口大保险柜里,竟然放了足足几十根金条,以及厚厚的几十捆钞票,在柜子里面,还有个位置直接堆了几百本房产证,看样子都是被质押在何瞬这里的。
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保险柜里面的财物之后,袁忍挥了挥手,让下属把经理先带走,然后他和肖江南一起站在这堆财物面前久久无言。
过了很长时间,肖江南首先开口说道:“袁警长,看样子他们走的非常的充满,只带走了一个装着文件的保险柜,而选择放弃了这些装着真金白银的保险柜,看见,那个保险柜里的文件比这些黄金和纸币更值钱。”
“那会是什么东西?”袁忍问道。
肖江南想了想,说道:“像这种牵涉犯罪的公司,一般他们的会计会做两套账,明面上一套,私下还还有一套,大概被带走的就是账本吧。”
袁忍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看来,何瞬已经跑了,我这边会立刻全国通缉他,你那边准备怎么安排?”
肖江南想了想,说道:“何瞬并不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人,他今天下午才走,他又是拖家带口的,现在应该还在依兰国国内躲着,您不妨给出入境管理局打声招呼,让他们把国门看好,然后慢慢去找何瞬,我这边,我会按照您提供的线索,让星港警方和税务部门去着重查一查楚天何娱乐公司的那些当红艺人们,我不信从这群家伙嘴里撬不出洗钱的证据。”
离开工贸大街后,肖江南便和袁忍警长告辞了,连一顿饭都没吃,就抓紧买机票回到了星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便是乘胜追击,争取一举击溃犯罪集团,并且把楚光西幕后的黑手也一并揪出来。
半夜,肖江南乘坐最后一班飞机回到了星港,下了飞机之后,肖江南直接打车来到了星城区的星港警察局附近,他直接在这里找了一个快捷酒店开了一间房,并没有急着回家。草草的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天一亮,肖江南便穿戴整齐,来到了星港警察局。
这会儿才是早上的早饭时间,还没有上班,肖江南只能跑去食堂,打了一份早饭,恰巧的是,没过多久,刘三笑也来吃饭了。
一边吃着早饭,肖江南一边和刘三笑复述了一下自己去河州的时候收集到的情报,刘三笑听了之后也是大为震惊,因此,两人吃完早饭,就连忙去找郝仁局长了。
郝仁局长的办公室内,经过了一早上的磋商,郝仁局长最终敲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让菜鸟警察余成装扮成大学生脑残粉,去分别接近三个女明星,另一边,刘三笑和陈博去银行查询这些女明星的资金流向,而肖江南和郝仁局长,则是在警局的办公室里,坐镇指挥。
就在三人出发行动之后,郝仁局长一边抽着烟,一边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机,电视新闻里,出现了肖江南的老熟人----汉唐投资集团的董事长,他的老对手唐嘉。郝仁弹了下烟灰,说道:“肖江南,咱们这次既然要搞些大事情,就必须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这位唐大老板这次肯定会掉块儿肉,我现在就想,到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新闻中,主播说道:“今日,星港市的知名企业家唐嘉先生,远洋集团的谢董事长,金兰生物科技的何董事长一起代表星港企业界赴拉普兰参加一年一度的未来科技论坛。在论坛上,唐嘉先生发表声明,承诺将在未来十年间,对未来科技领域持续发动共计2000亿华夏币的投资,全力支持金兰生物科技在生化领域的科研工作,争取打破技术封锁,实现自主创新生产。”
肖江南留意到,和唐嘉一起出席的人是唐武,而不是大儿子唐文,这就说明,如今坐镇星港的人是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