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如果是那样,我大哥不可能不知道,他那么多姨太太,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肯定清楚得很。”傅承安一边说一边摇头。
然而,他自己都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严曦劝道:“你现在最应该的是去找傅连曦,你不能跟他决裂,这样你就没办法进入他的公司,走进他的核心圈子,你也就永远查不到真相。”
“吴长风的死,郭凯的死,还有失踪的郭严,目前都还时悬案,你不能因为傅成君的事儿就一直被她左右。”
华励点点头,“是啊,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想,会不会是傅成君察觉到了你的目的,然后用这种方式离间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逼得你自动离开羲和洋行,主动远离傅连曦的核心圈,因为他知道傅连曦对你是真的很好,他把你当亲弟弟,这份兄弟情,不是凭他一个女人说动摇就动摇的,更何况,傅连曦是商界精英,又怎么会轻易去听一个女人的话。”
“所以,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制造你们兄弟之间的裂痕,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承安,也许孩子根本不是你大哥的,月份造假,让你大哥相信了这个事实,然后孩子如果真的生出来,傅连曦未必不会怀疑孩子的是不是自己的,所以,不让这个出生,用他的死理解你们兄弟的关系,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计策。
傅承安不想去想这些,但有一点他明白过来,离间计,这明晃晃的离间计是成功了。
他太了解傅连曦这个人了,也是转身要走,严曦想拦住他在商量一下对策,但华励却拦住她,“让他走吧,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儿,早晚都要有面对面的时候,或许,傅成君此举喜忧参半。”
然后他对傅承安说道:“孩子是谁的,这个问题答案估计永远也不知道,你只当是傅连曦的,现在你要做的是如何跟傅成君抢占傅连曦的信任,以我对傅连曦的了解,他目前对你的猜忌多半来自于你和傅成君曾经的关系和孩子的死亡带来的悲痛,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找他,以他的聪明,未必不会想得明白。”
傅承安点点头,然后离开华励这里,他来到码头,站在岸边吹风,渐渐地,风把他吹得冷静了许多,而此时,码头开始卸货,一切井然有序,傅承安忽然笑了,笑自己从前遇到任何事都能冷静的面对,如今却事事着急,慌手慌脚,再想起华励说的那些话,亲情果然是查案的最大绊脚石,想到这里,傅承安蹲下用河水洗了把脸,然后走到码头上,众人一看这不是管事儿的来了吗?一个个的开始跟他打招呼,而他自己则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仿佛一切随风消失,而这一切,也被码头暗中留意的某个人悄悄的告诉了傅连曦。
傅连曦此时正在病房陪着霍成君,想到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依旧是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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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安觉得这个人眼熟,也是因为最初他在阮慧珍的案件中,见过一面。
这个人,就是当初黄大力车行中的一人,那时候,他为了追查阮慧珍的案子,怀疑是车夫所为,于是就冒充车夫混进了车行,然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他,一个黄包车夫,是怎么混到傅连曦的洋行里来的?
而且,感觉这人还不是一般的小职员,似乎是有些权力。
按照傅承安对羲和洋行的了解,傅连曦用人十分严格,能进入央行总部的员工都是上过大学的,即便没有留学的经历,也必然是有些过人之处,那么,这个车夫的过人之处是什么?拉车跑得快?
明显不是。
傅承安在等候区等待的时间里,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都是各个码头的负责人,今天是交账的日子,看来每家码头的盈利都不错,一个个面色红润喜笑颜开的。
他们彼此之间比较熟悉,所以坐下来就开始聊天,只有傅承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调的快要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傅连曦到了,他一眼就看见坐在角里的傅承安,他心里十分矛盾,于是就把他放在了最后一个。
等到傅承安真的睡着了很久之后,秘书才把他叫醒。
“二爷,到您了。”
傅承安迷迷糊糊的睁眼,皱着眉头点点头,“好。”
拎着所谓的账本进了傅连曦的办公室,“业绩不错,你看看吧。”
傅连曦冷着脸把东西拿过来,瞟了一眼就交给了旁边的秘书,秘书把东西拿走,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俩了。
傅承安不想多说什么,解释基本没用,“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他起身要走,却被傅连曦拦下,“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儿找你。”
傅承安道:“那行,有事儿说事儿,你说吧。”
傅连曦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年,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可以明着说,我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我们兄弟之间变得这么陌生。”
傅承安心说,咋的,还是我的错了?
“陌生?大哥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吧。”
傅连曦脸色不悦,“现在躺在医院里,承受丧子之痛的不是你,你算哪门子受害者?”
傅承安冷笑一声,“我不想跟你说这个话题,你这么精明,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你自己去想,”
“对了,码头有新货要过来,我需要看合同才能接收,你把码头的合同都给我吧,省得我总往你这里跑,太累。”
傅连曦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她,“不愿意来就别来。”
傅承安拎着钥匙转身就走,回到码头,他赶紧打开档案室的门,里面全是羲和码头近二十年来所有的合同,他在里面慢慢的找,希望可以找到有关一言堂的证据。
然而,他刚看了三个,就有人进来了。
是码头的那个姓黄的人,这个人是傅连曦的心腹,一直在码头当管事,官不大,权力很大,码头所有的工人都归他管,基本上就是土皇帝一个。
他看见傅承安在这里,十分诧异,“二爷,您在这里干什么。”
傅承安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刚从总部拿来的,以后查合同方便多了,不用每次都去总部申请去看副本,
姓黄的觉得奇怪,“二爷,这里是全部码头的合同,大爷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查合同要去总部看副本,原本是不能动的。”
姓黄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历来就是这样的,咱们按照规矩办事就行,”
傅承安笑了笑,“做生意是需要变通的,这不,要是我拿来了,以后要查合同直接来这里就行。”
姓黄的也没再多说什么,他走之后,傅承安立刻接着看,可是这里的档案合同太多了,真要是一本一本的核查,三五年也不一定有个结果,于是,他看了看年份,选择了最近三年的合同去看,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有整整两个架子这么多。
自己看是没这么多时间的,彼此找帮手了。
于是,华励,严曦,外加姜涛就被神秘的带来了这里。
“三位,拜托了,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吃住都在这里,钥匙只有我有,别人也进不来,你们就帮我查,查到线索立刻标记出来。”
严曦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太差了吧,我睡哪儿啊。”
华励则问:“厕所呢?你总不能让我们随便找地方方便吧。”
姜涛愣了愣,“这里晚上不会闹鬼吧。”
傅承安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闹不闹鬼他不知道,但是这里确实没有睡觉的地方,不过这也没关系,找几个模板放在地上,再拿过来一些铺盖过来也就是了,最关键的是,厕所,这里却是没有,要方便就必须去外面走廊上的,这样一来,万一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可就麻烦了。
严曦看了看姜涛,“除了他,我们可以去楼道里的,保证不被人发现。”
姜涛愣了一下,“为什么除了我,那厕所姓姜不能用啊。”
严曦道:“遇到别人,你会怎么做?”
姜涛道:“假装不认识啊,这里这么多人,难道大家彼此都认识?再说,我也可以说我是新来的。”
傅承安摇摇头,“不行,这里有个姓黄的,这里的人他都认识,如果真的遇见了,你说你是新来的,他一定会怀疑。”
姜涛有些不服气,问严曦,“那你说,你遇见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严曦切了一声,“宰了他呗,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绑上石头扔下河,这里得天独厚的抛尸现场,神不知鬼不觉。”
华励无语摇头,傅承安也知道她在开玩笑,无语的笑了,只有姜涛,一脸懵逼,十分认真,“真的假的,这也太......那不行,你杀人那我得抓你,杀人可不是。”
华励咳嗽一声,姜涛立刻看向他,“我说的有错吗?”
傅承安拍拍他的肩膀,“她逗你的,我们是来查案的,又不是来犯案的,怎么能看见一个杀一个呢。”
姜涛这才意识到严曦刚才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上厕所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难题,华励环顾四周,忽然道:“码头没有别的厕所吗?”
傅承安道:“有,不过都在那边,你的意思是,这里禁止使用?”
华励点点头,“厕所里不只有一个坑吧,弄坏其中一两个,然后就说厕所漏水或者其他的,反正禁止使用就是了,谁要是不信,我们就暗中给他制造一点儿麻烦,等他在这个厕所里弄得一身狼狈,自然就不回来了,而在这期间,他们也不会忘这边来了。
看似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首先,那个姓黄的就不信,这里归他管理那么多年,别说是厕所,就是一个吃饭泔水桶,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哪里需要维修,哪里需要改动,他都清楚,咽下,傅承安跟他说这个厕所坏了,他立刻就带人赶过来维修。
不过,傅承安到也不着急,因为弄坏厕所的华励,早就把管道堵住了,想维修,就必须挖开码头然后从下面的管道开始,维修工一来,看到这个难题也觉得无语,并表示需要挖开下面的管道,但现在是码头的运输旺季,实在不宜动土,于是就建议先不要用了,等秋后再来。
姓黄的还是怀疑这里有人动了手脚,于是亲自接了一盆水来示范,而严曦早就做了准备,上面的管道早就做了手脚,西黄带水的东西顺着管道往下流,这可把姓黄的恶心坏了,其实,只是味道很像,这些**都是用工业原料合成的。
厕所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姓黄的开会告诉大家南边的厕所不能用,让大家都去东边的那个,还说维修时间在秋后,让大家合理安排上厕所的时间。
傅承安听着工人们的抱怨,心里送算是松了口气。
三人组也顺利住进了档案室,开始没日没夜的寻找有关羲和洋行三年来所有码头毛衣的往来对象,分门别类之后,开始登记记录。、
本以为会这样顺利,然而还是出了乱子。
严曦去上洗手间,结果刚蹲下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她以为是华励或者姜涛,刚要出声提醒自己在里面,让他们别进来,结果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想起来,华励和姜涛是知道自己来厕所的,所以自己回去之间,他们不会跟着过来,那么,门外的人又是谁呢。
傅承安?
也不对,他一来应该先去档案室,自然也知道自己厕所,所以,门外的这个,肯定是外人。
可是厕所里只有一个通风口,这个通风口很小,除非会锁骨,否则根本爬不出去。
厕所隔间的门缝里,眼看着门就要开了,严曦无奈只要提上裤子藏在暗处,希望可以躲过去。
但是,好像这个人就是要铁了心要进来,而且,还很大力的去弄这个门,严曦气的咬牙切齿,不想杀人,非逼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