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向依云
下午,马超打电话叫来王英英,由小张带着一起到了向依云的家。
三岩名都17栋也是一栋高层,向依云家住在十楼一单元1001室,该房是三室二厅二卫一厨,比向依山的房子要大不少。向依云的丈夫开门请马超一行在客厅坐下。向依云丈夫理着平头,五官端正较粗大,一副老实敦厚的样子,听王英英说是来找向依云了解她弟弟的情况的,给他们倒了茶水后,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向依山长相英俊,坐在客厅三人沙发上的向依云却算不上漂亮,她脸型较小,眼睛不大,鼻梁不高,肤色一般,身高一米六左右,可能是人到中年了,身材已经有点发福。如果把她的五官放大一点,姐弟俩还是很像的。
马超环视了客厅一周,觉得装修得很好,物品摆放得十分整洁。当他的目光略过向依云脸部时,察觉到她满脸悲情,眼角下还隐约可见有泪痕。
“向总,向依山不幸被害,请你节哀顺变。为了侦破案件,我们马大队长亲自来,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行吗?”王英英目光温和、语气柔和地说。
向依云抬起靠在沙发背上的身子,右侧身很有礼貌地向王英英点点头说谢谢,再左侧身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马超说:“大队长,只要能抓住凶手,为我弟弟报仇,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那可怜的弟弟啊!”她已经认出马超就是昨天在弟弟家门口十分同情地劝慰她的那位领导,说着,双手捂脸,发出了声声抽泣,泪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马超让她稍微哭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向总,那就请你与我们谈谈有关你弟弟的一些情况,比如工作经历、经济状况、婚姻情况、待人性格等,你可要认真回忆、思考后再慢慢回答。”
“好的。”向依云放下捂脸的双手,止住了哭声,接过王英英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双眼。
她回忆道:我爸妈原来都在国营云山机械厂工作,爸爸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爸妈结婚比较晚,爸爸36岁时妈妈生了我,40岁生了弟弟。中年得子,他们很高兴,但是对弟弟与对我一样,并不宠爱,而是管教严格有余。弟弟从小老实听话,在家里家外,在学校里从不惹是生非,很少惹父母生气,受老师批评。大学毕业后,他听从爸爸的建议,应聘到已经改制的云山云宵机械有限公司工作,立志子承父业,做个优秀工程师。
弟弟进公司工作后,他很刻苦地钻研技术与技术管理工作,公司领导对他也很器重。如果这样一直干下去,他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有个稳定工作、较高收入是完全可以的。很可惜,他可能受了一些同学、朋友经商赚大钱的影响,在公司干了几年后就辞职自己干了。他做过不少生意,赚了一些钱。近几年办厂经商,要是没有什么新技术、新产品,赚钱越来越难了,他就没搞什么实业,只是看准了的,去做几笔生意,偶尔也帮我做做海产品批发生意,平时也会炒炒股票。经济上不是很富裕,应该还是能过得去,我看他有时还是蛮有钱的。
弟弟28岁结婚,他的妻子也是个大学生,在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工作,人长得比较漂亮,性格也不错的,对弟弟、对我们家人都很好。我当时很喜欢她,为弟弟找了这么个好老婆而感到高兴。哪知几年后,他们之间感情出了问题,离婚了。弟弟长得很帅,再婚应该是不难的。离婚后,我劝他再找一个,他嘴上答应,可是一直拖着没有找。
我家祖上在云山是比较有名的商人,在这小区拆迁前的三岩街上有一幢比较大的房子,拆迁后,我们分到两套安置房。弟弟心地善良,孝敬父母。那时我爸爸已经因病去世,妈妈喜欢跟我住,我妈和我本想把这套既大、楼层又好的房子给他住,可他一定要给妈妈和我住。弟弟性格脾气应该是比较好的,所以他交往的人员比较多,朋友也比较多。
向依云介绍完有关情况后说,她弟弟为人很好,钱财有限,真想不出哪个人要来杀他,为什么要来杀他。她说她妈妈几年前也因病去世了。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去世前,妈妈反复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她现在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爸爸妈妈呢?说着说着,她又抽泣起来,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王英英靠上去,抽出几张纸巾帮她擦泪,并不断劝她不要过度伤心,有什么情况再与他们说说,现在是破案要紧。
马超觉得向依云讲的话应该是基本属实的,只是没有什么对破案有较大价值的情况与线索。一家人总说自家人好,有必要对她作点启发。
“向总,你刚才介绍的情况很全面,有的也很具体。我们分析案犯作案前可能与你弟弟有矛盾纠纷,你如能提供这方面的情况,就会对我们的破案有很大的帮助。请你再仔细想一想。”马超说。
看来向依云很通情达理,她边想边说:“与他人的矛盾纠纷是有一些,我知道他与前妻离婚前,双方有过多次争吵,有几次还吵得很厉害,他的小舅子也参与进来,有一次二人还动手对打了几下,但是后来离婚时,双方都很理性,和平分手。他们离婚后,至今五年多了,我没有发现他们再有往来,更没有争吵。
“还有去年,有一个做水产生意的商人,造谣说我的海产品质量有问题,硬把我一笔较大的生意抢了过去。我弟弟知道后,就带了几个人找上门去与他说理,后来发生了争吵。在旁人的劝说、调解下,那人自知理亏,作了道歉,让回一笔生意给我。这事发生已经一年多了,那人总不会心生反悔,找上门来杀人吧?”
向依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近几年,我弟弟染上赌博的坏习惯,想必你们公安也是知道的。我老公原来与他很亲近的,就为这事不愿再理睬他。去年年底,他因被人催赌债催得急,不还可能要出事,问我借过钱,我借给了他。不久,他就把钱还给了我,并对我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赌了。难道他又去赌,因赌债还不出而惹上杀身之祸?我想不会吧?我们姐弟俩关系很好的,如再有这方面的事情,他应该会和我说的。”
“你弟弟单身多年,男女关系上会出问题吗?”马超再一次点拨。
向依云似乎恍然大悟,马上说道:“他与同单元202室的储妙春好过一段时间,之后二人发生过多次争吵。他俩好,弟弟与我说过,我坚决反对。那女人的家以前与我们家同住在三岩街上,岁数比我弟弟大,我知晓她的本性,水性杨花!他俩吵,我听人家说过,弟弟在我追问下也说过。他说自己去年年底为了做一笔生意,问她借了几万元,但是这笔生意做亏了,一时没钱还她,与她讲稍晚一段时间就还她,她听不进,多次向他催要,与他争吵。我问他借了多少,他说十来万;我再问到底是多少,他说就十万。我当即就给了他十万元,说这个女人你不能交的,这钱我送给你,你还清了,就不要与她再来往了。弟弟满口答应。半年多前,那女人找上门来,说我弟弟赌博输了向她借了许多钱,还欠她十多万元钱没还,要我代他还给她。我不相信,没有给她钱。事后我问弟弟,他一口咬定说没有再欠她钱了。我听说后来她与我弟弟又争吵过,有一次还吵得很厉害。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怎么会傍上这么个女人,惹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呢?”
向依云作了一大段叙述后,似乎又醒悟又疑惑:“哦!是不是……难道女人也会杀人?还是那女人找人杀了我弟弟?一个多月前,我听人家说,我弟弟一天晚上在一家餐馆门口被几个不熟悉的人打了一顿,之后我看到他走路右脚一瘸一拐的,就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打伤了,他说没有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现在想想,可能就是被储妙春叫人给打伤的。听说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小白脸,这人在社会上很混得开。大队长,你们可要查查清楚。”
“向依山还有接触比较多或发生过矛盾的女人吗?”马超再问。
“还有几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我到弟弟家给他送点菜,还要与他谈点事,在8栋楼东面的路上,我看到他正与一个女人一起往南走,二人靠得很近。我叫弟弟名字,那女人听到后,没有回头转身马上就独自快步走开了。弟弟见我找他有事,就与我一起返回家里。我问他那女人是谁,弟弟说她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刚认识的,碰巧走在一起。我再问,他就不多说了。我经常催他早点找个女人再结婚,催多了,弟弟觉得有点烦,这方面事情不愿意与我多说。”
“这个女人你以前见过或以后又碰到过吗?”
“以前应该是没见到过的,不过我当时只看到背影,天色又较暗,没有看清楚;之后我也没有再见到过。”
“你弟弟说这个女人也住在这个小区里,这话你记得清楚吗?”
“清楚的,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还有其他女人吗?”
向依云思考了一下,又说了水产批发市场和原住在三岩山老街上的两个女人。但她说弟弟虽与她们接触比较多,但是没听说过他们之间产生过什么纠纷、争吵。
“还有没有?”
“还有没有,我真的不大清楚了。我弟弟长得帅,又离婚单身,与其他女人交往是有可能的,交往中发生纠纷也是有可能的。大队长,这也只有拜托你们去调查了。”
“你反映的情况,有必要的,我们都会去调查清楚的,你放心。”这次,马超作了明确答复。
告辞前,王英英又劝慰了向依云一番,并请她如果想到什么新的情况,及时与她联系。
出门后,马超即给杨秋露打了个电话,知道她正与韩帅一起在询问储妙春,就简要地向她通报了询问向依云的情况。接着,他让王英英马上把询问文武、向依云的笔录复印,分别送给杨教、军凯、老应、张莺、韩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