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刚到医院,就遇到了顾凉城!
顾凉城看上去也瘦了不少,一张俊脸写满疲惫,深邃碧瞳像是饱经风霜的大海,结了一层让人看不透的浮冰。
两个男人站在医院门口,四下雪景意幽深,他俩的目光也似冰雪一般寒凉,隔空刀刃般交错在一起。
良久。
段瑾终是不想与他搞砸这份兄弟情,扯起唇瓣一笑:“这么久才来,不怕我把你媳妇拐跑吗?”
“就是怕呀,所以才来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呀。”顾凉城亦是笑,薄唇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半开玩笑似的。
段瑾一愣,又惊:“出院手续,你疯了,他这个样子能出院吗?”
顾凉城目光有些戏谑,从段瑾脸上轻飘飘的划过:“我会抽空照顾他的,不用段医生再操心了。”
说完自顾自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段瑾许久都没反应过来,他叫他段医生,是要划清楚这份长达几十年的兄弟情吗?
直到男人走远,他才举步追上去:“顾凉城,就算你不念在这几十年的兄弟情,也要顾及他的身体,那种药除了我之外,目前你找不到更好的医生!”
“可你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呀,不是吗?”顾凉城凉薄一笑,步姿迈得优雅。
段瑾脸侧的肌肉跳了跳,停止脚步冲他吼:“我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可如果没有我,他的毒瘾也不止发那一次吧?”
这一点不得不否认,顾凉城去调查过,一旦惹上那种药的人,几乎都是三天两头就发作一次。
这么久了,王谦只发作过两次,这的确是段瑾的功劳。
可是当他发现他喜欢他后,他不再放心把他交给他了,这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所以这几天他都在筹备着,如何将王谦转移,经过这几天不停的奔波,他终于联系上一个美国知名医生,这名医生是专门研究这块解药的,俩人也见过面,顾凉城对他还算满意。
阖眸深吸一口气:“他是人类,不是狼族,我会帮他找一名人类的医生!”
段瑾又是一震。
心口痛得厉害,不仅仅是他对他的疏离,更多的是,他仿佛就要失去王谦了。
除了做他的医生,他现在好像连跟他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想着就拼了命的吼出来:“顾凉城!你把他交给一个人类的医生,他体内还残留圣果的成分,他很可能还会怀孕,这些要是被人类知道了,你知道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他妈居然还不相信我,你以为他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咳嗽吗,他那是染上了毒,毒/pin啊?”
“你说什么?”
他刚吼完,青涩不停发颤的男声突然从段瑾身后响起!
两个男人猛地回头。
少年穿着大大的病号服,身姿过于纤瘦,就像一根凉衣杆,将那套衣服撑得空空****,冷冽的寒风无情吹过,若不是身旁站着高大的狼人大叔,他肯定会被那阵冷风吹倒。
他的唇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段瑾的话,完全失去了颜色,就像还没上色的彩铅画,只剩下三条浅肉色的曲线,勾勒出淡淡的轮廓。
还不停颤抖着。
顾凉城和段瑾心同时大震!
拔腿朝他冲过去!
虽然段瑾离他最近,不过他愣了两三秒钟,也就是这短短的两三秒钟,顾凉城抢先一步,将王谦搂进了怀里。
当他伸出去手时,看见他已经在他怀里了。
就好像注定了似的,他始终赶在他前面。
在他前面认识他,在他前面拥有他,在他前面抱紧他。
来不及想更多,顾凉城就捧起王谦的脸,一口口亲吻着,“谦谦,宝贝儿,你别听他胡说,他喝醉了,胡言乱语……”
他们身后的雪景好深啊,将他俩映衬得好般配啊,谁会在乎我这个后来者呢?
“对呀,我胡说八道,我喝醉了……”段瑾狠狠拍着自己巴掌,像是不会痛一般,拍得啪啪作响。
可为什么眼泪就不受控制,跌落下来了呢?
王谦怔怔地看着顾凉城,他朝思暮想的人,心心念念的人,再见到时,却带给他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
自从那枚戒指套在他指尖后,他更加落实他对他的爱,他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不在乎和他搞地下恋情,不在乎他十年如一日的出现一次……
可是他在乎自己配不上他。
如果他是一个瘾君子,他不敢去想,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爱……
那么身体里那些无法控制的痛,也全都有了解释,比神经病更加可怕,比患上绝症更加可怕。
“不,我听到了,他说我染上了毒,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那双桃花眸全是挣扎的光,指根那枚缠着他毛发的戒指,格外扎得肉痛。
那本该是一对的,顾凉城却戴的完全不相同的另一个款式,耀眼的金色,上面没有刻他俩的名字,而是一颗璀璨的钻石,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他和林雪茹的订婚钻戒。
就像梦突然醒了一般,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自编自导的独角戏,戏里戏外只有他自己,而那一缕漂浮不定的爱,包括指根这枚戒指,也不过是他的恩赐。
见到他目光落到自己手上,顾凉城慌忙摘下那枚金色的戒指,解释道:“谦谦,这个只是为了应付父母,你不要多想,还有染上毒的事……”
男人声线哽咽了几秒,瞥了瞥一脸呆愣的段瑾,正色道:“我们之所以骗你,也是为了你好,许多染上毒瘾的人,不知道比知道以后更容易戒除,是吧,段瑾?”
段瑾一愣,跟着点头:“嗯,那个,谦谦,你只是初染,别担心,一点也不严重,我会帮你彻底根除的,关键是你要保持一个良好乐观的心态。”
王谦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保持良好乐观的心态。
他要啥没啥,大学还没毕业,这些住院费医疗费全是顾凉城一个人出的,自己的爸爸也不爱他,现在顾凉城也戴上了与别人的婚戒,就算他相信他是爱他的,可是他的父母会同意吗?
就算与他搞地下恋情,做他情人,可是,这个毒瘾已经将他整个人彻底毁掉了。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让他有一个好的未来,和配得上他的人在一起。
我会守着那些好与不好的回忆,躲到黑暗的角落,悄悄死去。
牵强的扯起唇角,对两个男人笑笑:“外面好冷,我要回去休息了。”
“谦谦……,我扶你回去!”
顾凉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他那眼神过于绝望,他害怕极了。
王谦没和他多说话,回到病房后,随意脱掉鞋子,扯过被子躲进被窝,只幽幽说了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顾凉城的确是有事,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想离开他,“我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是专程过来陪你的。”
“哦,那你随便坐吧,我要睡觉了。”
王谦给自己盖上被子,别过了脸。
背上突然一热,男人贴了过来,他还是想像以前那样,那样痞里痞气的耍流氓,“我陪你一起睡吧,反正我也很累,想睡一会儿。”
腰上环过来一双修长莹白的玉手,不安分的抚摸起来。
“顾凉城!”
王谦蓦地睁大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脏,那种东西在他身体里,就像在臭水沟里泡过一样,而他的手又那么白那么干净。
顾凉城拉下了他裤子,指尖滑了进去。
“谦谦,想要吗……”
牙尖刺到了他脖子,他从后面用力抱住他,呼吸逐渐沉重。
“你别碰我!”
王谦突然炸毛,像是突然长出了一身尖锐的刺,大声冲他吼叫。
“谦谦……”
顾凉城吓到了,不敢进一步动作,“宝贝儿,怎么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又如此卑微。
即便是背对着他,他也能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些刻意放下身段讨好他的情愫。
他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要如此迁就我这样的一个人?
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于是故意找茬,故意拿那枚戒指说事:“你手上戴着和别人的订婚戒指,又这么久不来,一来就想上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顾凉城大怔。
慌忙从**坐起,也把他从**拉起,很认真的看向他:“谦谦,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我的事!”
“呵,再给你一点时间?给到她怀孕吗?然后奉子成婚?”
顾凉城,这不是讽刺你,我真心希望你能和她如此。
却刻意露出讽刺的笑。
顾凉城整个人都不好受了,懵了许久才保证:“谦谦,我发誓,我没有碰过她!”
“男人的誓言有屁用啊?再说,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
一字一针血,扎得顾凉城快要崩溃了。
他讨厌这样子的王谦,瞬间怒了,一把将他重新按到在**,不要命的强吻上去!
“顾凉城,你,你干什么……唔……”
“嗤啦!”
他扯破了他的衣服,裤子,外面的,里面的,不顾他挣扎,一条胳膊牢牢禁锢住那具瘦弱的身子,腾出一只手,去解自己皮带,一边解一边骂:“王谦,是不是要我操服你才舒服?”
“顾凉城,你疯了,别碰我!”
“我他妈就偏偏要碰呢?”
短暂的沉默,有牙碎的声音,他猛地打开他的腿……
一滴泪无声滑落,少年消瘦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亦是遥不可及的冰凉,
“我嫌你脏!”
明明是嫌自己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