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将军叫你来的?司徒玺知道吗?”
夏小舟问完,不等古秘书回答,先就恍然顿悟周五那天他打自己电话到底是何用意了;随即她又意识到,古秘书一定还没联系过司徒玺,司徒玺也一定还不知道严栋快要死了的事,不然周末两天他的情绪再怎么也该有一点波动才是。
果然就听到古秘书说:“不是将军叫我来的,是我自己做主来的。我也没联系过司徒先生……怕他不高兴,这事儿也就再没回转的余地了,所以才先找了司徒太太您……周末两天我也不敢多打您的电话,怕在说服您之前,先被司徒先生知道了,事情将同样没有回转的余地。可是就在今天凌晨三点时,医院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将军虽然再次熬了过来,可是医生说,将军熬不了多久了,有什么心愿,让我们赶紧替他达成,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半路截住了您。”
古秘书想的是,夏小舟是女人,女人总是比较容易心软,如果能先于司徒玺知道事情之前说服她,再由她去说服司徒玺去见严栋最后一面,那事情就容易多了,毕竟司徒玺有多宠夏小舟,是c城人尽皆知的,如果这世上司徒玺只听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只会是夏小舟!
应该说古秘书这一步棋是下对了,夏小舟在听完他的话后,的确不出他所料的心软了。她想到了自己和司徒玺平时与萱萱沣沣相处时,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亲热;那种不管再累,只要一看见两个孩子,全身的疲惫真的是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的感觉;那种姐弟两个生病时,她和司徒玺只恨不能以自己的身体代替他们忍受病痛的心情;那种姐弟两个惹他们生气了,他们就是当时气得再厉害,事后见了他们,依然那么爱的感觉……那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她和司徒玺一辈子不能减少一点爱他们,她也相信他们也是一辈子不会减少爱他们!
现在放到严栋身上,估计也是一样的,虽然他和司徒玺,从来就没有像一对真正的父子那样相处过,但因为他心里除了父爱,还夹杂着无边的愧疚。所以,他的感受,只怕会来得更深一点,尤其他现在已经算得上大半个身子探进了鬼门关里!
这样一想,夏小舟忽然发现,她再没办法做到像之前那样,认为严栋活该受到惩罚,活该带着沉重的愧疚和后悔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天了!
她随即又想到,严栋六年前就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现在六年过去,他至少也该有七十岁了。七十岁虽然在现代算不得什么高龄,也是古来稀的年纪了,他们尤其是司徒玺那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于是再迎上古秘书满含期待的目光时,夏小舟也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我考虑考虑,行吗?”
古秘书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当然可以……可是医生说将军撑不撑得过今天都成问题,您看,能不能稍微快一点给我答复?”
严栋竟连今天都不一定撑得过了?夏小舟一惊,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好吧,我等会儿就去司徒玺公司,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说服他。我答应你,不管能不能说服他,下午三点之前,一定给你回个电话,成吗?你电话是不是就是那天那个号码?”
古秘书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号码,那我就等着您的电话了?”
夏小舟点头:“嗯。那我就先走了,孩子们上学快迟到了。”转身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夏小舟都在想,自己就这样贸贸然的答应了古秘书,司徒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他又愿不愿意去见严栋呢?但再一想到古秘书说的严栋极有可能连今天都撑不过,她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严栋毕竟是司徒玺的亲生父亲,之后又在那样的情况下,保住了他一条命,可以说他一共给了司徒玺两次生命,他之前的确做得不对,但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正所谓“死者为大”,在生命面前,什么都是渺小的,又还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呢?
念头闪过,夏小舟忽然觉得,她应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