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奖可媲美奥斯卡,这也算是业界绝佳的奖项。
看着那般志在必得的云菲儿,孔九九突地便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刺目。
傅景渊果然是不负众望,即将再次将她捧红。所谓的回炉再造,将迎来云菲儿历史上更高的巅峰。
而他做这一切,都仅仅因为云菲儿而云璃的妹妹。这个妹妹还真是沾了她姐姐的光啊。
好一个“姐夫”,果真是当之无愧。
将一切归于原位,傅景渊收回读唇的视线:“宣传方面自然会有投资商去做,只要作品本身好,那便绝对是有价值的,票房根本不是问题。妲”
“当然是好的,这部戏拍摄时,从导演到剧务到摄影师灯光师美术师,可都是实打实地掉过眼泪的。”还沉沦在自夸中,云菲儿又猛地意识到傅景渊话中的重点,“姐夫,你这意思是这部作品由投资商和我们公司去宣传,你不打算为我去造势?”
“傅氏得养那么多人,云菲儿大明星佛大,咱们这座庙可容不下你。”再也忍不住被人如此无视,孔九九出声,语气中满是讥讽。
不知是不是眼角余光一直注视孔九九的缘故,傅景渊在她话语刚落地后,唇线竟微微上扬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我跟我姐夫说话呢,你这个破坏人家姻缘的第三者来插什么嘴?没你说话的份!”云菲儿立刻便怒目相向。其实她真的不是块当演员的料。都说演员习惯了用演技来糊弄人,可她这被人说上几句便容易跳脚的性子,还真是与她的职业不符啊。
“你姐夫?这儿有你姐夫这号人物吗?容我提醒你,你姐姐至今还未出嫁,你的姐夫还遥不可及。堂堂大明星喊错了人,被你的粉丝听到了可就真的会笑掉大牙了。”
“我姐才是真正的傅氏夫人,你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凭什么来这里指责我的不是?”脸色气得通红,云菲儿转而面向傅景渊,“姐夫你瞧瞧她,当着你的面就这样猖狂。你怎么还不跟她离婚啊,我姐那么好,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还为了家里头这只说话满嘴让人跌份的母老虎死守着这段婚姻。我真替我姐感到不值。”
母老虎?
倒是从来没将这三个字与她联系起来过,傅景渊竟有些微微的发怔。随即,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
“我和你姐的事已经到此为止了,你这样的话若真的捅到媒体那儿,无论对谁都不好。”
“什么叫到此为止?上次我姐回来便哭了很久,说你居然听信了孔九九这女人的话觉得是我姐将十十给丢到了垃圾桶里。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了,姐夫你这么偏帮她。”
听着云菲儿口中的话,孔九九眉头是越拧越紧,她孔九九何德何能,居然还能给傅景渊去灌**汤?委实是太过高看了她。
不过,高看便高看了吧,被人戴戴高帽,总归是好的。
“我就是给他灌了那叫什么牛鞭啊鹿茸之类的东西,很简单的,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教教你。”笑得那叫一个无害,一副谦虚授学的模样,孔九九却是从鼻孔中哼着气,“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做人妹妹的,比你姐姐还更急着爬上他的床呢?”
此言一出,云菲儿直接便大步向她走来,手臂扬起,便要狠狠地甩下。
孔九九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会任由她甩下这巴掌,只不过她还没动手,傅景渊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插/入他们之间,云菲儿扬起的手被他一把截下。
而与此同时,孔九九原本准备还击的手并没有遭人阻拦,“啪——”一声响烈的巴掌声,便这般清脆地回荡在空气中。
云菲儿的脸上,瞬间便是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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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居然帮着她欺负我。”哭诉着,那眼中的泪花,竟有隐隐落下的趋势。
皱眉,傅景渊终究还是纠正道:“以后不要再唤我姐夫了,我和你姐注定是不会再有关系的了。”说出这一句时,傅景渊竟不由地松了口气。早在得知孔九九因为他无法生育后他便已经做出决定不会离婚了,一直都觉得这是对云璃的亏欠,可如今这般轻易说出口,所有的不忍心不舍得,原来当真正放下,也并不是那么难。或者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艰难。
“姐夫,你怎么可以……”
“你可以唤我傅少或者喊我傅景渊。”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似乎是觉得“对我”这个分量太轻了,又连忙修正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亏得我叫你姐夫那么多年,亏得我对你爱戴有加……”
爱戴到背着她姐姐想要和傅景渊玩玩滚床单的游戏?孔九九不免嗤笑出声。
倒是傅景渊,沉着脸开口:“你这几年来的风顺是我为你搭桥
铺路的,你在澳洲惹下的烂摊子是我为你收拾的,还有和邱子灏闹出的那些个肉/搏视频,也是我替你善后的。你自己倒是说说,这几年来你消停过吗?我永远都是那句话,不要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演艺圈这条路我可以为你铺路避免你被潜/规/则,但你却还是如此不洁身自好,私生活糜烂,明明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你和你姐姐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被他说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云菲儿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就不知说什么好。
这才发现,自己今天这一趟,真的是来错了。
原本是来让他帮忙的,没想到到头来,却得到了这样的羞辱。
而且还是为了孔九九来羞辱她!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是,我是私生活糜烂,高中时便和人鬼混的孔九九就不是私生活糜烂了?高中时便堕胎流产的她就不是私生活糜烂了?现在结了婚还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甚至亲亲我我的她就不是私生活糜烂了?”
还真是对她了如指掌呢,孔九九暗自轻嘲:“是又如何?那你就让他和我离婚啊,我求之不得。”
这一刻的孔九九发现,她竟是那般占据了所有的优势。
她算准了傅景渊不会离婚,她也算准了自己这一局绝对会赢,她更加算准了自己能够将云菲儿气得七窍生烟。
果然,后者飙了好几句脏话后,悻悻离开。那姿态,竟是那般狼狈,差点就将她随手丢在沙发上的dior手袋给落下了,不得不再次推开办公室门来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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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总裁办公室内只剩下孔九九和傅景渊两人时,一时之间竟有些静谧得尴尬。
还是孔九九率先反应过来:“我是来给你送文件的。”扬了扬手里头早就被她遗忘的风险评估报告,“关于建设海景房的方案,我们法务部好几个专员都做出了风险评估,一致认为你的这项举措属于得不偿失的行为。”
并没有接过,傅景渊认真地望向她的脸:“我刚刚说的话并不是玩笑,无论你和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我绝对不会离婚。”
曾经,她最怕的便是他提出离婚两字,现在从他口中听到他绝对不会离婚几字,她竟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直愣愣地问了句:“你这样非得绑着我有意思吗?”
“谁说没有意思?”
“傅景渊,我可以和你掏心挖肺地说一次,我不需要你的补偿。若我真的想要用我再也不能怀孕这种事来让你补偿我,我早在嫁给你之前便会说,而不是等到现在被你亲自发现。我不想用任何的事情来让你对我的情感产生丝毫的杂质。我孔九九追你,是想让你爱上我这个人,而不是让你因为愧疚而对我产生内疚心理。我可以一遍遍试探你对我是否存在哪怕一点爱意,可我却不能接受你因为这种内疚心理而对我产生同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是,他知道,他对她是愧疚的,对她是存在补偿的心理的。
可是……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用心去爱上你?”
“因为你是傅景渊啊,绝对不会爱上孔九九的傅景渊啊。”那般简单的答案,这一瞬,孔九九才真正地对他也对自己承认,她那么多年的追逐,都不过是一场空。但她为了自己曾努力过。如今放手了,说出来后,也真正释然了。
看着她那般顺畅地说出那个理由,唇线清浅,一开一合的红唇,竟显得那般触目。傅景渊薄唇紧抿,竟说不出任何理由来对此进行反驳。
唯有那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青筋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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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九九怎么都想不到,那把染血的钥匙居然有了下文。且这个下文,对自己竟是那般不利。
上头的血迹有了出处,是属于野玫瑰侯叶叶的。
自行交代了是她主导了这一切,让其父在手术中做手脚对李伟达痛下杀手嫁祸给孔九九,又交代曾威胁谢纯薇让其对孔九九制造车祸。尽管证据不是太全面,但她本人都已经交代得巨细无遗,她的罪名,是彻底落实了。
被关在牢内的她的血迹,却出现在了这把突然出现在律师事务所的钥匙上。
事后查到时,又爆出了一个重大的新闻。
侯叶叶,竟早已在半月前越狱,那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了个人代替她坐着牢,她自己则跑了。若不是狱警突然调出了一段她第一天入狱服刑的监控视频进行对比,恐怕没有人会怀疑,牢里头那个人不是她
。不过她找的这个替身,倒委实是与她像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当侯叶叶的尸体被查出竟在洞庭漓苑时,警方疑惑了。而当尸体的正确位置恰是在孔九九他们住的这一层正下方一层时,所有人都不免陷入了迷云。
身为曾经被害者的孔九九,却是一阵毛骨悚然。
若侯叶叶真的是幕后黑手,她懂得如此隐藏自己,一直以来便住在自己楼下,且早已不知埋伏了多久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浑身上下便觉得一阵阵发软,寒意直冒。
那么,她是否可以这样理解。那把染血的钥匙正是侯叶叶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这里偷走,随后利用它进了她家的门,在浴室里做了手脚,导致她在洗澡时摔倒在浴室,膝盖的位置直接便磕入那莫名出现的铁钉。
犹记得她当时倒在浴室地板上,上头的水逐渐增多,与血混在一处,打湿了她的睡衣。
那凭空增多的水她一直都觉得奇怪,如今想来,是不是她在地下水道做了手脚?
由于上下层的关系,房间的格局基本都是一致的。侯叶叶对她浴室的管道动了手脚,更甚至是通过管道将那枚铁钉弄到她的浴室……
可侯叶叶,却死了。
死在了她家楼下的房间。
孔九九是真正害怕了。她怕侯叶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她更怕这是幕后黑手借此来警告她的手段。
但经过警方调查,她竟被怀疑是杀害侯叶叶的凶手。
原因,则是侯叶叶脖子上那两道交叉划成十字的伤口。
致命伤,用锋利的小刀割破喉咙所致。
与她那把钥匙上的划痕一致。
她曾经交代这道划痕的来历,所以警方便因为死者身上出现的十字伤口,以及钥匙上的血迹,便将凶手锁定在她身上了。她当真是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她连侯叶叶住在她家楼下都不知道,她连侯叶叶越狱出逃了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去杀她?何况她曾怀疑侯叶叶根本就不是那个幕后黑手,她也不过是被人威胁利用罢了,只不过她不想再去深究。可为何,偏偏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她孔九九在警方眼中确实是有杀害侯叶叶的动机。
但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吗?居然能因为一把钥匙上与死者致命伤吻合的指甲划痕以及钥匙上属于死者的血迹,就判断她这个钥匙的前任主人便是杀害侯叶叶的凶手?
简直是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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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凡奇,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自己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就随便推出一个人来嫁祸到她身上。反正嘴长在你们身上,道理在你们公检法这边,随便你们说是不是?国家和人民拿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样冤枉人的吗?”
被警方带到警局问话,孔九九再也按捺不住,一股脑儿将自己的抱怨说了出来。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憋得死红,尤其是那双眼睛,都似染血,满是红意。
齐陌申按着她的肩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太激动。那张俊彦的脸上有着心疼与关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凭借着所谓的动机所谓的无厘头证据,就将这件案子定死了?给九九随随便便安了一个杀人的罪名?要知道,这是杀人罪,不是什么抢劫斗殴罪,这是要坐牢的啊,严重的是要无期徒刑判枪毙的!”
劝着孔九九淡定,可他自己的情绪,比她好不到哪里去。那眼角眉梢的担忧与疼惜,扩散开来,在他身上一圈圈晕荡,那优雅淡然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灯光下,那颀长的身姿显得格外凛冽。
这是第一次,从他身上散发出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平时的他太过优雅,优雅到从来不会对人大小声,从来不会和人厉声反驳。向来都是彬彬有礼有条不紊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以理服人的他,从来不会那般急迫地放弃自己的原则,变得失去自我。
汤凡奇也是满脸苦色:“这件案子上头有人交代下来了,对孔学姐进行深入调查是上头的意思,我们肯定不能违背的。”
这一句,让孔九九和齐陌申皆是一愣。
上头的人?
难道这个手可通天的上头人,是专门针对她的?
“你指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故意针对我?”这件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凶手不太可能会是她。即使问询,也只是对孔九九进行普通的问询罢了。但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不容许保释,四十八小时被困在警局,所幸齐陌申去年便开始从事律师副业,以律师的身份才得以进来警局陪着她,为她出谋划策。
有了他,她才觉得心里头安定了下来,不会那么六神无主。
“这个人我还真的不知
道是谁。不过真的要去查的话恐怕也不难。我是没那个权力,但齐学长你可以让齐老爷子帮帮忙走走关系试试,兴许就能查出是谁了。”
齐陌申点头,现在,也唯有这个法子了。
第一要务是确定这个想要孔九九吃定这场官司的人究竟是谁。
只有知道了是谁,才能对症下药。
敌人在暗我在明的局面,很显然不利于作战。
“好,我会去处理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由衷道谢,齐陌申紧绷的脸色有些松懈。若不是他,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去调查上头的人。
汤凡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其实我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居然还是我亲自带人将孔学姐带到警局的,想想都觉得有愧。只希望孔学姐这一次能够没事。”
想到刚刚还对他那般恶语相向,孔九九顿觉后悔:“之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是我被冤枉的正常反应。真的是被吓到了,你都不知道我差点想和你拿命来搏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肯定没你力气大,就只能偃旗息鼓逞逞口舌之快了。”
看她那般摊摊手没事人的样子,话题也不像刚刚那般沉重,几人也算是冷静下来了。
齐陌申又重新交代了她一番,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离开了警局,直奔好久都不曾回过的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