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帮众都说道:“彦护法维持我们洛水林家于不倒,咱们怎么能不去!”
彦清风等他们走上岸去,却不由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彦清风驰骋沙场这么多年,到现在也不得不借外力求解这个危难了!”
旁人有他信用的弟子道:“护法,您为林家也算是把这条命卖了,正如诸葛武侯那般‘两朝开济老臣心’,我也是大小姐从小收养的孤儿,也愿意跟着您把这条命卖给林家!”
彦清风拉着他的手笑道:“好兄弟!好兄弟!亏待不了你们!只要渡过眼下这个关头,咱们这十七个人都有大富大贵的机会!”
说着,他猛得跪了下去:“几位兄弟,咱们这条命是大小姐给的,我彦清风追随过三代帮主,从来也没有眼下般困境,到现在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谢谢各位兄弟,但是只要咱们林家这点血脉还在,我们便不能散了!”
帮众们都跪了下来道:“彦护法,你起来吧……大伙儿哪一个不是被大小姐搭救过性命的,哪一个没受过大小姐的大恩大德!”
他们口中的大小姐,指的是洛水帮前代帮主林古兰,洛水帮原本只不过是洛水上一个小小的帮派而已,林古兰女承父业之后,把帮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手下有彦清风这么一员忠勇双全的大将,生意好生兴旺,不但一统洛河水道,还顺势拿下了伊水。只是林古兰一年多前遇刺身亡,这洛水帮就四分五裂了,彦清风这帮人也很固执:“洛水帮是林家的基业,只有林家人才能掌管洛水帮……”
可是其他各支势力却是借机独立出去,伊水一系原来就是被强行并入洛水帮的水上帮派,现下更是占据着伊河完全独立,就差打出旧旗号了,这洛水帮也全*彦清风勉力维持着,总算是还没有彻底覆没。
彦清风哭了起来:“我彦清风受过大小姐三次救命之恩,眼下却只能借外力来驱逐贼寇……大小姐,彦清风无颜去见你在天之灵啊!”
黄河帮6子云那边却是得了个好消息:“总坛听说了彦清风的名字,便知道这是当年杀得洛水上鸡飞狗跳的一方豪强,特地派了两队弓手过来,还派来四位部坛扩法!”
6子云赞道:“这太好了!这洛水就是咱们的地盘了,恐怕一年有几万两的进项啊!”
李纵云也笑道:“这次总坛可是下了在血本了!再加上咱们养的弓箭手,光是弓手就有上百人了!”
黄河帮号称六十万帮众,实际上若真有六十万帮众连龙椅都坐得了。何必窝在这小小黄河之上,这几千里的黄河,真正能拉出去干架的帮众也就是五六千人,加上外围帮从也就是三四万人,象6子云纠合五百来人侵犯洛水,几乎把黄河帮在河南境内的实力都抽调一空了。
这两队弓手大约有八千人,原本是黄河帮准备向海上展准备的,这一次听说在洛水受了挫折,特地派来支援。至于总坛扩法,也是黄河帮千方百计招募来的高手,水上功夫也很是了得,四个人联起手在水面上可以号称无敌了。
6子云冷哼一声:“这样一来,咱们将近六百好手杀进洛水去,凭他们洛水帮两百人马,怎么抵挡得住!”
光阴如水,三日功夫不过弹指之间,6子云带着自己的几只轻舟先行,后面跟着李纵云率领的大队,统共有六百人马五十只大小船只,要在这洛水之内再起风云。
行了没多久,却被一只轻舟拦了下来,舟上的人大声叫道:“尔等是什么人?我们是洛阳府的捕快!”
6子云看了一眼,这船头确实是两个皂衣捕头,腰间佩了腰刀。左那个斯斯文文,右的却有几分匪气,当即笑道:“两位官爷,咱们和贵府总捕头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这次是到上游去访友!”
右的公人却怒道:“和我们总捕头是好朋友?咱怎么没见过你啊!有路引没有?船上载了何物?这些乘客都可有路引?可曾携有凶器!咱骑王眼里掺不进沙子!”
6子云心里有数,这分明是礼数不周的缘故,把船*了过来,随手递过去两张银票,那两个公人的脸色就好看多了:“兄弟,担待些,着实是公务在身!”
说着,在各条船之间跳了个来回,打开船舱随意看了两眼,最后对6子云说道:“兄弟,您的船队没事!走吧!这次府里出了桩大案,有贼人盗走了一千五百两黄金,咱们便奉命在这河上放个卡子!”
6子云这五条轻舟里,手持兵器甚至是强弓的帮众不少,只是人家收了银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6子云心中有数,带着轻舟继续上行,只是五条船检查起来也是颇费功夫,倒是延误了半天,而后面的大队恐怕延误的时间就更多了,因此6子云上行没多久便说道:“等等,停下,等等纵云他们赶上来再说!”
旁人有人说道:“这洛阳府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千五面两黄金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6子云苦笑道:“这案子刚巧就出在这个时候,否则我们就早赶到了,派只船过去,就说我们晚到一个时辰!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个案子!”
别看只是洛阳府的两个捕头而已,还真不好得罪,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听说虎翼军就在离洛阳府不远的登封县,万一惹翻了官府,恐怕自己这帮人会吃大亏。
浆声连连,这只轻舟就朝着预定地点驰了过去。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李纵云带了十多条船过关了,只是大队仍然留在后面,李纵云远远的看到6子云就愤愤不平:“天下竟然有这么难喂饱的猫,咱可是递了一百两过去,可是就放咱这几条船过来,其余的船还在下面,我和他们说了几句,结果好了,人家就把我赶上来了!”
6子云问道:“下面的船队多久能过关?”
李纵云苦笑道:“三百个弟兄,四个公人,一个一个的查对路引,而且查对过后还不准走,现在全停在下面了,恐怕没两三个时辰是过不了关了!老大,等不等他们?”
6子云苦笑了一声:“能不等吗……咱们一半多的实力都在下面啊!”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上来了十多条船,听船上的水手说道:“全查过一遍,那些查出问题来的,现在还在和捕快谈!”
6子云脱口而出:“谈什么!”
水手答道:“谈罚银的事情,人家的意思是在大船两百两,小船一百两过关!”
6子云:“杀猪啊!咱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啊,就是有银子也不带在身边啊!”
那水手答道:“那个斯文的倒好说话,可是那个土匪气的家伙很难打交道,下面还有十七条船,我们这船队已经递了三百多两给那个土匪了,如果要全数过关得再交二千六百两银子……”
李纵云思索了一会儿阴笑道:“那个土匪叫什么?对!叫骑王,老子是记住这个名字了,下回到洛阳府想办法整死他!今天我们黄河帮可是给他递了四百多两银子!”
6子云苦笑道:“人家一个小捕头一天就拿了四百多两,够可以的!现在有几个人?”
下面的水手答道:“后来从岸上又来了几个捕快,现在好象是九个人了,对了,还有两个水手!”
杀两个捕快,6子云还有些胆子,可是杀九个捕快外加两个水手,恐怕是全省震动的案子,6子云实在没这个胆子。黄河帮在洛水又没什么根基,若是在黄河之上有捕快胆敢拦路的话,他6子云早就一巴掌过去了,因此李纵云说道:“大哥!咱们先往上开吧,等谈好了价钱再让他们跟上来吧!”
6子云估计这总坛派来的弓手都已经上来了,在下面的也就是一百多人,跟不上也无关大局,应了一声:“等他们过了关,让他们赶紧上来!”
又足足等了三个半时辰,这帮公人在百般刁难之后,总算是把这队船队给放行了。每个捕快腰间都是鼓鼓的,看着船队飞快往上驶,熊捕头询问道:“他们是赶不上了,对了,给大人的信已经传过去了?”
骑王答道:“怎么能忘了!早让他们骑着两匹快骡过去了,黄河帮好大的排场啊!今天真痛快啊!”
熊捕头阴笑道:“没错啊,五百多人,了不起,了不起,咱们河南省的水师都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们……幸亏咱们都在熊耳山上打拼,从来没同他们照过面!”
骑王已经拿出今天的收获一张一张的细点着:“一百两,一百五,二百五……好家伙,今天兄弟统共收了六百八十两银子啊……”
熊捕头从他那里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这给大人的孝敬可不能少了!”
骑王问道:“熊大师兄,大人已经说了,我们罚多少银子都不管,只要把他们船队的情形给打探清楚了,这银子不是归咱们了!否则咱也不必这么卖力!”
熊捕头一拍骑王的肩膀道:“你啊……糊涂了,咱们是登封县的公人,大人可管着咱们了,你如果去洛阳府当公人,这孝敬就不必了!”
骑五明白过来:“四百八十两,咱们十几个人分也够了!”
熊捕头笑道:“你今天出力最大,自然是分个大头,咱今天可是把黄河帮的实力给察探个一清二楚了!就担心着大人没有胜算,这一次没有雨小将军的大军相助,胜算未必很大!”
6子云的船队向前行驶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才赶到预定会合的地点,却只看到一只轻舟,那舟上的水手见到6子云就道:“几位大侠,我们彦护法等了许久,始终等不到几位,腹中饥饿,所以就先回林河弯总部,在那里准备好了宴席,等几位大侠赶过去!”
李纵云满脸阴狠,他轻志说道:“老大,这其中有诈啊,这分明是准备把咱们骗上岸去啊!不过依我看,不如将计就计,他们绝对没想到咱们会有这么多人马,这么多高手,这么多箭手!”
6子云一转眼球:“这小子恐怕是准备在宴席酒中下蒙汗药蒙倒咱们,我6子云走南闯北见识得多了,就去林家弯!”
林家弯原本就是洛水林家的家之地,岸上有十多间大房子,但是洛水帮的一个根本,这一带地势平坦,埋伏不下多少人马,有个小码头,洛水帮的船只停在左边只有两个帮众看守。6子云冷哼一声,黄河帮的船只就停*在了右边,派了四五十个得力弟兄看守,他自己带着三百人马朝着那一排房子走了过去。
洛水帮今日才来了四十多人,彦清风虽然许了高价,可是还是有许多人认为今天过于凶险,借故不来,比黄河帮这三百兵强马壮的人马,在声势是弱了太多。可彦清风也不在意,他提着长枪带着几个亲认迎了上来:“6舵主,彦清风恭候多时了!”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生硬,6子云也很缓和:“彦护法,生意不成人情在!阁下是条汉子,在下是敬佩得很!”
彦清风将银枪在地上一插,拱手而立,气度很是潇洒:“6舵主,我们大小姐若是还在世,看到阁下这等人才,肯定是想要收于帐下啊!”
他这话里自视极高,不过林古兰遇刺身亡之前,这洛水帮将近三百帮众也确实是河南水面的一大帮派,若不是林古兰早死,这黄河洛水两帮之间,谁攻谁守还是未知数了。因此6子云也笑着走了过去:“早闻林帮主是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子云也是佩服得很,只可惜失之交臂缘悭一面,只是故人已逝,彦护法何不另择良木!”
彦清风淡淡地说道:“等用毕饭后再说吧!”
6子云说道:“也好!”
只是才走了几步路,彦清风小腿踢,银枪已经飞了起来,他顺手抓住银枪,朝着6子云猛刺过去,出手当真是兔起鹘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