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骑在墙上,看墙二边,哪边‘风景’好,就往哪边倒的意思小子虽然大道理不懂,但是这骑墙派是不会做的说了要帮济老,便只能帮济老,怎么好再去帮赌约另一边的胜老呢?可惜,济老没先知会一声”他一边说着,一边倒有些埋怨济老的意思
济老见胜老听到苏三的话之后,脸色有些不虞,不由高兴了起来对苏三笑道,“那二坛子的老酒,老头子我,没有白送出去,小友你也没有白喝,哈哈,要说,就还是咱们的关系硬走,今天老头子我又带了好茶,咱们去喝一杯,让公孙老头,自己搁这钓鱼”
说完,收起竿,拉着他便往树荫下的石桌坐了过去
胜老脸皮可厚,一听说带了好茶,也连忙跑了过来,嘴里道,“正好口渴了歇一歇再钓不迟”
济公只是翻了翻白眼,对于胜老厚厚的脸皮,早已习惯
胜老并不介意济公的白眼,却板着脸对苏三道,“刚才说,要先知会一声如果是老子我,先知会宁远小友,小友准备帮谁?”
“都说了不是骑墙派了嘛,这帮谁,还能随便变得吗?”
济老微笑点了点头,示威地挑了胜老一眼
“自然是谁先说,便帮谁喽”
“啥”济老眼一瞪看向苏三
苏三便笑道,“济老别急啊,试想一下:能想到知会小子一声的人,那才表示这人,是把小子当友人看的虽然是一个先说与后说的关系,但重视的程度,还是有差别的,所以,看清了这些,小子的立场,站在先说的那一边,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谁对小子好,小子便对谁好,总不能让对小子好的人,伤了心不是?济老,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济老才不管什么理不理,气愤地一摆手,对正在一边烧水的仆人道,“行了,别烧了,这里没人想喝茶”
苏三却一笑道,“济老还是这样一副直脾气,小子这话还没说完呢?先说与后说,要区别对待;这有茶喝,与没茶喝,却也是要区别对待二人都知会了的情况下,济老这边又有好茶喝,那自然还是要站到济老这一边的”
济老眼一眯,连连点头:“对嘛有茶和无茶,总归是不同的要不然不如无茶”
“那是当然你接着烧”他笑对着济老的仆人道
胜老便又板起脸道,“如此说来,一壶好茶,便能让小友厚此薄彼?这可真是让老头子伤心啊”
“伤心总是难免的,大才子只有一个,也不能分成二半用有时候,也只能厚此薄彼了不过,胜老如果也有好茶的话,那就不同了”
“骑墙派”
“骑墙派”
二老异口同声地说,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他便也跟着笑了,其实都是一些笑谈只是真实生活中,这种事情,却在不断地上演,他也见得太多太多真正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底线的人,太少
真正能守住自己内心,不被巨大外力干扰的人,少
二人设赌,谁也没有先知会苏三,都只是想看苏三的第一反应;而苏三当然也不会是骑墙派,在二人都不可能知会他的前提下,他根本不用去预设什么立场
当然就目前而言,二人都是站在一个立场上,所以帮谁不帮谁,那都不是一个问题不过二个人之间,不是永远不可能出现问题的
如果真有一天,二人走到了对立面,他要在二人中间,选择一个立场?那这个立场,也只能是符合自己利益的立场这个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规则
三人笑了一阵,就骑墙派的延伸话题,展开了一些讨论,也说起一些真实的见闻,用以佐证骑墙派的确实存在
等茶上来之后,大家品了一会儿茶,话题就转到了‘武陵郡守’林海录林大人的身上来了
这个话题在市井小民之中,大抵是很难听到议论的,便是有些传言,也只是浅显的
以二老如今的层次,一旦说起这个话题,那就是从一个高的角度去讨论了
“听说我们的这位林大人,前几天把城里的富商乡绅都召集去了郡守府的官衙被烧了,他该要想法子,弄点钱把郡守府重修起来了说起来,乱匪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估计弄来的钱,一大半要落到林大人的口袋喽”胜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得只是平静,让人看不到他说话时,内心真正的意图
济公却一笑道,“你的消息可是过时了郡守府重修要钱,他可以从府库里面先支着,找这个借口向人要钱,虽说也是个理由,但是他好硬性去要?”
“给多少,那是大家的心意,多了少了,他摆脸子,也没人看最多找个人,在议款的现场起个头,定个调子下去,设下个基准”
“这基准还不能设高喽,设高喽,有没有人捧场,还是二说所以,用重修郡守府这个借口,要想弄许多银子,只怕并不是很容易”
“可是,另一个借口,大家可就逃不脱了”
“匪人当街刺杀朝廷命官,治安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郡府要强军缉匪,你们支持不支持?府军要增兵缉盗,你们支持不支持?不支持?要是哪天,你们被匪人所害,可别怪郡府不帮你们做主”
“要钱,要人,要物,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一千两?二千两?这一回,我们的林大人,不弄出个几万两银子,只怕是不会收手的”
胜老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听着济老说完,这才缓缓地说着:“城里有钱的人家,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十几家之前弄出个增税,就已经‘括’了一遍如今,府库里面虽然也有银子,可以修郡府,但是他舍得用?所以,重修郡府这个借口,林大人恐怕不会放弃,不用这个借口,再括一遍,他不会收手”
“至于缉匪嘛,这可是一个无底洞增兵,强兵,缉匪,都是要钱的只要林大人想,这缉一次匪,便可以伸手要一次钱,只怕到今年年底,林大人都不会放过这条财路”
济公不由皱了皱眉头,却向苏三道,“苏小友,怎么看这事?”
林海录召集各富商和各乡绅到临时郡府议事的事情,苏三是知道的这事情,李家和苏家,都牵涉在其中,他想不知道消息,都是难事
没有刻意去问过这些事情,他因此也并不知晓其中的细节,如果不是今天二老在他面前聊起这事,他仍然准备装聋作哑,或者就只听听二人讨论一回,也就算了
却不料,向来不拿这些事,与他讨论的济老,今天却突然有此一问,倒叫他心里有些诧异?
这个诧异,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别看大家在一起钓鱼,谈笑之间不是老友,便是小友相称,只怕这也只是二老对自己,有些许欣赏而已,应该还没有把自己放到能与二人,交谈国事的地步所以济老问出这些,当然是有些奇怪的
之前不与自己交谈,大抵是认为自己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很有见地的看法有才学与有政见,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现在,却突然拿这些来问他,只怕是受了仲秋才子集会上,自己写诗带来的影响,认为自己应该可以接触这些,所以才开始重视起自己
唉,本以为躲开那些才子,便会把影响降至最低,却不料,这影响倒是无孔不入的,连二老对自己的看法,也有了改观
以后,只怕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了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自己就算是想藏,也是藏不过去的
做和尚?还是算了还没有清心寡欲到那种地步得了,随其自然
“呃还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道
“哦,什么话?”胜老也好奇地看向苏三
“多行不义,必自毙呗”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胜老便一笑,看向济公济公却微微点头,脸色有些郑重
他也算是个人精了,喝茶的眼睛,扫过二人的反应,脑子里便灵光一闪,放下茶杯的手,便顿了一顿倒似从二人的表情中,读到了许多意思一般
难道,难道
“难道,朝廷里,有人要对林海录动手?”
“噗”“噗”
二个老人家,同时把茶水给‘噗’了出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三
他看到二人如此反应,心中便有了定论,继而却突然站起来道,“你们二位,该不会在想法子,把苏三往都城里举荐”
“叭嚓”“叭嚓”二只茶碗,摔破在地面
“宁远,如何得知这些?前一句,倒可以猜出来,这后一句,还仅仅是我们二个私底下的商议,你从哪里得知?”
哪里得知?他心中倒是一笑这个问题,可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