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佯病偎在**
又是‘惊吓’,又是被劫,还受了些小伤,这又是风又是雨的,难免便要‘病’了起来
李技便陪着他这个‘病人’在床前说话,聊天大多聊的却是武学上的事情,再就是江湖上的一些趣闻,掌故
至晚,小安偷偷地进来了一趟,说起钦差昨晚抓了钱知事,今天又在驿馆闭门谢客
苏三听到这些消息,倒是轻轻一笑,他于李道明的心思,虽然不是非常的明白,但多少能猜出他这么做的目的
小安又说,府衙里已经贴了告示,字里行间摘出来的话,竟是要把交接的银子数压到五万两,
“不行,让林子祥写封信去,告诉林家人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再告诉他们,少一分,都要把人送进钦差的行营,让他们去和钦差大人打擂台”苏三冷着脸,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的狠劲
小安忙点头称是
李技在一边有些好奇,忍了一会儿没有忍住,还是问了出来道,“五万两银子,林家给得出十万两的话,也许林家就不肯给了,林家若是真不肯给,那还不是白搭?”
他却摇了摇头道,“如果同意了五万两可以,或许林家还真就不给了一步不肯退让,他们反倒要老打老实地把十万两银子,给三爷我备齐喽”
“这是为何?”
为何?自然是林海录做贼心虚喽
钦差就在眼皮子底下扎着,杜如悔也瞪着眼睛,要寻他的错处非常时期,林海录只能求稳,花再多的钱,他都要顺利地把钦差大人请走,所以,花再多的钱,他都愿意,这便是心虚了,
之所以不允许把价格压,其实只是在给林家一个暗示,暗示林子祥只要钱,只是为了求财,而没有其他的目的
林家人应该早就开始怀疑林子祥的背叛,绝对不是林子祥一个人所为
皇上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武陵城的劫案,完全就把林家的视线,转到二皇子的身上而二皇子把杜如悔用到武陵,也让林家在这个思路上想得深
林子祥的背叛,与二皇子在这件事情上的高调表现,使他们本能地把林子祥与二皇子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思考
但,林海录同时也报着,林子祥与二皇子完全没有关系的侥幸心理
也许林子祥和某些人,正是冲着林家的钱来的,这种可能也并不是没有
所以,在苏三看来,林家人压低价格只是一个试探
如果可以压低价格,那很有可能林子祥就只是二皇子的一个棋子,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冲着他们来的,所以这个价钱,当然就可以商量;
如果不可能压低价格,那就说明,这钱对林子祥很重要或者说,对林子祥那一伙人很重要,压低了钱,众人就不好分帐,所以这钱数才不能降
是前者,哪怕勒索的钱降到五两,林海录都不会去办这件事情,省得落下了把柄;是后者,哪怕林子祥加价到二十万两,他也要想办法,先掏了这笔钱,把事情给压下来
苏三笑了笑,并没有向李技解释这些情由
再说,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看法,由于没有足够多的消息,他也不能打着包票,拍着胸脯说,林海录一定会出这十万两这是一个权衡,要看林海录觉得这十万两花出去,是不是有必要说不定事情并不像他想的这样变化,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不是真正的小神仙要不然,昨天夜里,他就不会漏算了莫干山上匪人的反应还好那些匪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否则他和李家树,李守一,还有镖师们,此刻都死得透透的了
世事总是无常,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尽了人事,还要安于天命,谁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就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运
因此说道,“他给这笔钱,那就是咱们赚的;不给,那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玉儿轻轻地走了进来,小声地道,“少爷”
苏三看玉儿欲言又止,不由有些好奇起来,“什么事情?”
玉儿有些局促地道,“少奶奶,呃,李小姐来了”
“喔”苏三低靠在床边,有些发怔,不知道李月儿这个时候,所为何事?刚起了这念头,自己便又笑了笑,自己的思想也太复杂了,李月儿未必是专有什么事情,或许也就是听说自己病了,来探个病而已
李技与小安连忙听到玉儿的话,便连忙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便先散了”
他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喔,那你们去,有时间,在城里多走动走动,有了什么消息,事无巨细,都留心地记着,回来说给我听”
二人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屋外回廊下,李月儿与雨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李技与小安看到李月儿也没说话,只是对着李月儿略行了一礼,便走过院子,从思友学院的后门走出
李技道,“小安到哪里去?”
小安便道,“去周府,赶紧把三爷交待的事情做好,让林子祥把不肯降价的信写好李大哥回苏府吗?”
李技摇了摇头道,“四处转转去听说,今天府衙出动了许多衙役,但凡热闹点的去处,都有人过去清查,倒是抓了许多鸡鸣狗盗的歹人,坊间拍手称快,这早晚的,还没有结束,我也去看看热闹”
小安道,“平时不修德,钦差大人来了,才想起做这表面的功夫”
“哟,小安年纪轻轻,便看得这么深,行啊”
小安便笑道,“哪里,这也是听三爷说的,我一想,也确实是这样”
“嗯,行了,好生做事我看咱们这位三爷,不像是个凡胎,是个做大事的人小安你也算是运气,碰到这样一位主子,前途不可限量的”李技轻轻地道
小安呵呵一笑,“这倒没想过,只想着不要负了三爷的知遇之恩”
李技见小安心里有数,便也不再多说,学院前面分了手,看到小安在阴影里避着人行走,自己也就朝大路上走了出去,路口想了想,便一径往柳巷而去
玉儿领着李月儿雨儿走进书房的时候,苏三仍旧半倚在床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坐”苏三看着李月儿的气色也并不是很好,想着她恐怕也是个病身子,还来看自己,不由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玉儿端来椅子,又铺了一个软褥,才让李月儿坐下
“你气色不好,似乎是生病了?”他看着李月儿,轻轻地问道
李月儿没有说话,雨儿却道,“从昨个起便病了,听说姑爷也病了,这才挣起来的”
“这又是风又是雨的,何苦来?”他定定地看着李月儿,心中生出一丝怜惜
李月儿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一摆手,让雨儿退出去
雨儿便拉着玉儿一道,一齐退出了房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将来说不清楚?”
李月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羞红,却又回复了平常
“原本就是夫妻的名份,又哪里来的说不清楚?要说不清,也早就说不清了”李月儿轻轻地道
二人之间,便有些沉默了
苏三感到,李月儿今晚带病前来,恐怕不仅仅是探病这么简单
李月儿见苏三沉默着不说话了,便轻轻地站起来,在床前慢慢地给苏三行了一礼,仍然坐在椅子
他不明白李月儿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行这一礼?便只是轻轻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李月儿今天带病前来,自然不是简单地探病哥哥答应她,帮他说服苏三,但她却并不想让哥哥来管这件事情
虽然她说了‘当初哥哥也是同意的’的气话,但她明白,最后的决定,终归是自己做下的
最后结果,变成了这样,并不是她当初的选择错误,而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就不在执意地想弥补之前的错误了
苏三再好,如果真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一个女人家,难道还要恬着脸去倒追吗?
如果李家还是原来的李家,财势也比苏家大,自己执意地去追一追,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可如今李家已然变成了这样,银子丢了,李老爷子也没有赎回来,家也分了,再往后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有什么脸皮,再往苏家凑呢?
也罢,离开了苏家,自己也还是那个李月儿;离开了苏三,自己也不可能嫁不出去他要写休书,就让他写好了,我能丢了他的脸面,难道说,就不许他丢了我的脸面?
把这些全部想明白,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病也好了一半只是此时的她,对苏三已经用了心思,再说彻底断绝的话,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下得了决心的所以,她在听到苏三因为赎父亲的事情,受了惊吓,生了病,这才想趁探病的机会,与苏三说个清楚,断个明白
大家平心静心地说开了,也就不用为这些事情,再用什么心思了
“刚才那一礼,是谢谢苏公子的高义为了月儿父亲的事情,苏公子受了伤,还受了惊吓,月儿心中感激不尽”
“嗯就不看在二家交好的份上,以咱们平日里的交往,守一兄把事情求到宁远这里,宁远也不能拒人千里事情办成这样,宁远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感激的话,就不要再提了”苏三微微地笑着,看着李月儿如此心平气和,大异于上次走的时候,那副心气,便隐隐猜到了李月儿今天来,只怕是要找自己彻底摊牌的
只怕今天,她不把二人的关系,理清楚,断明白,是不会走的
“第二件事情,月儿想今天就得到苏公子的休书,请苏公子成全”
“喔”苏三定定地看着李月儿,并没有明确地表态
李月儿见苏三神情淡然,心中便彻底死了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身上却突然轻松了许多
“也好”沉默了良久,苏三轻轻一笑,这才说出这二个字
李月儿脸色一白,神色也终于归复于平静
“不过”苏三直起腰,抱着被子从**坐了起来,与李月儿脸对脸,眼对眼的直视
不过?李月儿疑惑地看着苏三
“月儿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可以重开始?”苏三微笑着说
李月儿则是一脸的茫然
“打破旧的一切,才能有的开始;结束一段感情,就意味着另一段感情的滋生之前,月儿与苏三的婚事,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因素那时的李月儿,并不想嫁给苏三;那时的苏三,也不是月儿眼前现在的这个苏三结束了便结束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重开始?”
“重开始?”
“对,忘掉以往,忘掉一切,从此一刻起,重开始之前,是怕你还停留在过去,放不开,才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如今,你已彻底放开了,那重开始的时机也就到了宁远其实是喜欢月儿的?”苏三呵呵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