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站在营帐门外,看着林荣急急地下了山,远远地朝武陵城骑去之后,这才冷冷地一笑,从怀里摸出那张名单看了看
“来人,调一队刀斧手,帐下候命去,把这名单上的人,都给我提来”张合一甩手,把名单交到帐下亲兵手上
不一时,刀斧手个个带刀,齐刷刷地站到了营帐外;十几名虎头营的军士,被五花大绑着,进了营帐
这十几名军士,倒全是一个队里的,齐刷刷地跪在冰凉的地上,很有些刺头为首的一个军士叫道,“将军,为何拿下我等?我们犯了哪条军规?”
营内亲兵见这些人这么刺头,敢这样与将军说话,便‘呼’地一下,抽出了腰刀,喝道,“大胆”
吓得这群在城里养尊处优,早忘了军规军纪的大头兵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半点声也吭不出来
这才想起,这不是刘子明的营地,而是将军的大帐将军要杀,随便一个借口便杀了他们,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想到这里,众人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
张合苦笑地摇了摇头,这还真是缺管教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在自己的将营里,居然还也昂着头叫嚣看来,刘子明在城里的日子,过得是太舒服了
“知道为什么只把你们几个带到这里吗?”张合坐在文案后,冷冷的眼光,从这伙人的脸上扫过
这些人自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因此俱都没有回答
亲兵又喝道,“将军问话,为何不答?说”
“不知不知”众人忙杂乱地说着
张合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往桌上一拍道,“你们倒还挺值钱,城里林大人府上来人了,一万两买你们的项上的人头,你们说本将军,该怎么做呢?”
帐前跪着的诸人听到这话,再看桌上那厚厚一沓子的银票,哪里还有半点疑惑不由大叫起来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林家这是杀人灭口啊,这所有事情,都是林家一手挑出来的,我们只是奉了刘营头的军令,不得已而为之”
“喔不得已而为之?本将军倒要仔细听听,”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地把刘营头如何吩咐,他们又闯进李家杀抢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合仔细听来,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这种事情,正是林海录的风格,他其实也早有怀疑,如今只不过是,稍稍地确认了一下而已
只是这‘不得已而为之’的话,他们却说的不尽实刘子明不是傻子,他要安排这件事,当然是用自己的心腹手下眼前这些人,肯定早就跟着刘子明下了水的,为恶的事,也绝不是只做了这一件根本谈不上,不得已而为之
张合心里透亮,只不过,不想说出来而已
其实今天林荣突然跑来,他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笑林海录还没有完全看破自己的心迹?居然让自己帮他们善后
要是有那个闲心,自己至于在这破山头,一住就是六七年?至于连武陵城都不去?
还不就是不想和你林家扯上关系吗?
虎头营再不济,那也是武陵军的一部份当将军的,哪有把自己的兵,往火堆里推的道理?就算这些家伙犯了军规,那也应该由军规来处置
帮林家善后的事情,他是不做的,因此按军规处置这些大头兵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毕竟,林家送来了钱,还要送粮,送晌,正好自己也可以有个机会练练兵,这可是个大好事
于是,张合一挑眉头,大喝一声道,“你们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合猛地一拍文案暴跳了起来
众军士吓的连连磕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全部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张合一挥手,立马便有刀斧手进来,把这些人带了下去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深秋寒重,又有雨又是露,这样的天气,在野外,简直是自找苦吃
二名志远镖局的镖师,静静地站在黑夜里,他们的身前,站着的,便是他们今晚要保护的人最近在城里有些才气的才子,苏宁远
原本以为苏宁远一介书生,文文弱弱的模样,根本吃不得这样的苦
可人家油衣一披,自来到这片树林,就一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直直地站在雨里,他们一定会以为这苏宁远,是睡着了不过,现在情形,只怕这苏公子,是太紧张,害怕得,才一动也不敢动
“苏公子,其实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离那边还远得很”
苏三却小声地道,“不要说话,还是小心点儿”
二名镖师抱着剑,对望了一眼,不由苦笑了起来这里离交赎的地点隔了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大叫起来,也不见得那边能听得见,就吓成了这样?
不过二人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镖师,也明白小心没有大错的道理虽然心里面,对苏三怕成这样,有些不以为然,但心里也多少警醒了一些,仔细地观察着身边的动静
可是整个林子里,除了雨声和风声,哪里还有其他的声音?
再说,这一处地方,是他们三个人临时选的,就算是李家的人,也不知道三人就躲在这个地方,贼人就没有这个心机了
就算是有,这黑灯瞎火的,他们怎么找?恐怕不等贼人找到他们,他们也早就发现了贼人的下落
这身后便是密林,一旦发现贼人的下落,就立刻从林子里遁走,这雨夜林密的,贼人就是个神仙,也找不到他们
二名镖师想着这些,也不再去与苏三说话眼见苏三这站姿是越来越扎实了,原本还存着的比试一下的心理,这会子也完全消了下去,
微微地动了动身子,活动活动了身子骨,二人便往一颗大树下蹲了下去,这才又对苏三道,“苏公子,到这大树下站一会,这里雨小”
这话才刚刚说完,异变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