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到消息的罗泾河守军主将吴班,虽然明知道前面还有三个关卡,吴班却信心不足,下令加强戒备,同时开始增加土堡,结果土堡还只是及腰的土墙,刘悦就带人杀到了。
望着齐整的军容,吴班心中有些苦涩,刘悦果然厉害,这么快就突破了三道关卡,这也增加了吴班的忧虑。
好在新军到来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就地休整,根本不在乎袁术军会不会偷袭,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借着休整的机会,刘悦和甘宁、典韦也观察着罗泾河大桥守备的情况,不过情况并不算好,因为即便是刘悦来说,罗泾河大桥防守实在是太坚固了,河对岸甚至有抛石机对准了这边桥头。
“将军,不如我领着锦帆军杀过去——”甘宁迟疑着,很显然甘宁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莽过去。
至于典韦就更不要说了,挠了挠头只是看着刘悦,他们知道火药已经没有了,现在就只有弩弓,装备上不会比袁术军更强,没有杀手锏,要想破开袁术军的防御,那的确是很难的。
不过刘悦摇了摇头,轻轻地吐了口气:“不是没有办法,对吴班我早就琢磨过了,更知道到了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存货了,所以很早我就安排了一件事,如果我算的不错的话,今天或者明天就会有人到来。”
看着刘悦胸有成竹的样子,甘宁和典韦没有多说什么,自然是听从刘悦的,只是他们猜不透刘悦到底有什么鬼主意?
转眼已经天黑了下来,新军开始安营扎寨,并且生火做饭,显然今天刘悦等不到他要等的人了。
一夜无话,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刘悦搬了个椅子,就坐在里许外,望着袁术军大营,却是不急不恼的,也不知道刘悦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刘悦的自在,却让吴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其实甘宁和典韦也不知道刘悦搞什么鬼,但是转眼到了中午时分,却从南边来了三匹骡子,径自到了桥南岸——
看到这三匹骡子的时候,吴班当时就懵了,赶紧的迎接了出去,一见面就拱手为礼:“堂兄,你怎么来了这里?”
原来为首的青年正是吴班的堂兄弟吴晟,领着两个下人,骡子上还带着一坛子咸菜,显然是从家乡带来的。
“堂弟,这次我带着你家婶婶亲手做的咸菜——”吴晟笑着,翻身下了骡子,抬脚朝着吴班走了过来,却等到到了跟前,吴晟压低了声音:“堂弟,我是代表家族来劝你的,刘悦派人到了家里——”
“什么?”吴班不由得又惊又怒起来。
吴晟没等他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使劲的出了口气:“刘悦只是派了人挨家送了一坛子酒,然后有人来我家让我来一趟,令你投降,我不得不来。”
“该死的刘悦——”脸上抽搐着,怒气在心中沸腾,刘悦虽然什么也没干,却是用家人作为威胁,实在是太下作了。
吴晟没有跟着咒骂,反而是苦笑了起来:“刘悦的使者让我来一趟,说好了不管你怎么样?也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影响到家中人的安全,劝你投降,并让我送来了婶婶亲手做的咸菜。”
呼呼的喘着粗气,但是吴班却又无可奈何,深吸了口气:“堂兄,不管怎么样,来了就先进去坐下喝茶,咱们在慢慢的聊。”
吴晟牵着骡子往桥头走,却将咸菜坛子交给了吴班,这坛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异味,而且很是干净,关键是接到手中,吴班才知道咸菜缸上的盖子竟然是用银子打造的,说不出的奢华。
一开始吴班没有多想,但是他抱着咸菜坛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引起了军士们的窃窃私语,因为这菜缸镶金描银的,看上去很上档次。
抱着坛子走进了军营,吴班才忽然意识到太张扬了,不过军士们都已经看到了,吴班索性直接不去理睬,走到中军大帐不远的时候,吴班将坛子放下,然后一巴掌打开了坛盖,随即一股子酸呼呼的味道弥漫开来。
吴晟不说话,因为按照刘悦的使者所言,此时不需要说话,没有人会相信这镶金描银的竟然是咸菜罐子,因为谁家的咸菜罐子这么贵重,贵重的已经超出了咸菜罐子的价值,贵重到没有人相信。
“堂哥,你可是要害死我了——”吴班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他知道军士们都盯着他的坛子,肯定是在想些什么,这样贵重的坛子你说是装咸菜的,反正我不信。
吴晟也只是苦笑,他也没有办法,刘悦的使者忽然到来,虽然是每家每户都送了礼物,哪怕是说的话再好听,但是也能听得出来刘悦使者的威胁之意,让吴家不寒而栗,所以才有了吴晟这一趟。
这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大帐,只等落座,吴班便忍不住问了起来:“刚才外面人多眼杂的,我也没有敢多问,你说刘悦的使者是怎么回事?”
吴晟迟疑了一下,悠悠的叹口气:“堂弟,就半个月之前吧,有一个自称是刘悦使者的人到了咱们吴家,几个主事的家里都去了,还带着礼物,虽然说话很客气,但是话里话外提到你——”
嘴角**着,吴班脸色越发的阴沉,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杀机:“刘悦还真是下作——”
“可不能这么说,刘悦可没有任何威胁,那使者只是说让我来劝你投靠刘悦,许了靖边将军,那使者还说,如果你投靠了他最好,如果不投降就让我出了你的营门,然后去刘悦大军哪里做客,还说——还说——”吴晟迟疑着一脸的为难和苦涩,几次张嘴都没有能说出话来。
“只是什么,堂哥,你不用为难,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难道我还会怪你不成,怪也怪刘悦太坏了。”吴班啐了一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吴晟苦笑着,长长的出了口气:“刘悦还说如果你不肯投靠他,那么我去新军大营做客,那就是离间计,以袁术那种多疑的性格,无论你怎么做,都会被袁术怀疑,即便是不动你,也绝不会在重用你,那也等于砍了袁术的一根手指头——”
吴班呆了一呆,脸上抽搐着,刘悦说的竟然这么明白,心念急转,追踪中的哼了一声:“我若是不让堂哥去——”
说到这却又说不下去了,刘悦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的是法子,指不定还能将吴家的人请到新军大营喝酒,就是做给吴班手下将士们看的,就是为了传到袁术耳中,让袁术怀疑他。
吴晟苦笑,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刘悦还让我告诉你,袁术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用不了多久,袁术就要覆灭,跟着袁术不过是死路一条,不如投靠了他,今后也是个好出路,吴家也有个好前程。”
“真是阴险呀——”吴班吐了口气,眼神闪烁着,只是愤愤不已。
阴险是肯定的,只是打仗向来无所不用其极,离间计就是如此来的,说不上有多阴险。
看着愤怒的吴班,吴晟沉默了,好一会却是叹了口气:“堂弟,当哥哥的有句心里话想说,虽然如今袁术势大,但是我觉得迟早赢得会是刘悦,此前刘悦的使者曾在家中描绘新军治下的模样,工坊遍地,百姓以工而生活,粮食富足,同时发展农业——”
“不过是贱籍行业而已——”吴班不屑地哼了一声,自古士农工商,刘悦所谓的工坊行商那都是微末行业。
“不尽然,我倒觉得刘悦的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这天下百姓富才是真的富,国家也才能真正的发展,更何况,刘悦在治下兴办学堂,有蒙学到大学,言称凡是七岁的孩童都要入学,普而教化,若天下人都能有学问,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吴晟说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
“据说新军治下还兴建了医馆,小黄拥有全天下最大的医馆,仅仅是驻馆郎中就有一百多个,并且治下城市也都有医馆,还有专门培训郎中的大学,如今新军治下已经到了免费诊病,百姓都能看得起病的地步——”这才是吴晟最感慨的,新军做了这么多,难怪治下宛如铁板一块。
说起这些来,就要说说吴家,吴家虽然人口旺盛,但是却并不富裕,族中没有大户,大都是普通人家,以吴班来说,也只是中等偏上,有些积蓄但是却不富裕,而吴晟家中却有些没落,吴晟的母亲就是因为看不起病,最后在家中活活病死了——
这就难怪吴晟会深有感触了,如果能和新军治下一样,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吴晟会来的原因。
不过单单凭借这一点,显然是无法说服吴班的,就在吴班沉默的时候,却又听吴晟吐了口气:“堂弟,袁术索然如今势大,但是何曾在刘悦手中占过便宜,我听说袁术从诸侯讨董开始就想着灭掉刘悦,结果到了现在刘悦据六郡之地,拥兵数万,如果不是四面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