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偷鸡贼各操起一根扁担,也不搭话,抡起来便劈头砸向三傻子,分明就是要取他性命。
想取三傻子性命,这不是开玩笑吗?三傻子从马上飞身下来,双脚直接踢出去。
“啪!”
“啪!”
两根扁担被踢飞。
又是“啪啪”两声,俩偷鸡贼各自挨了一脚,身体腾空飞出去,撞翻了身后的箩筐,里面的死鸡死鸭散落于地。
先前一直未出声的两个偷鸡贼痛苦地哼哼起来,他们的肋骨已被踢断。
三傻子无言地走到一根扁担前,一脚跺下去。
“咔嚓!”
那根扁担断为两截。
三傻子接连两脚,将两截扁担分别踢飞。
那扁担直飞向倒地挣扎的两个偷鸡贼,他们眼见扁担飞来,想躲闪,哪还来得及?
“噗嗤!”
一截扁担穿透了一个偷鸡贼的胸膛。
“噗嗤!”
另一截扁担刺穿了另一偷鸡贼的胸膛。
那二人嘴里分别涌出一股鲜血。
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把自己的命玩儿没了。
三傻子看都没稀得看他们一眼便上马疾行。
破晓时分,曙光寒风,马蹄声在无人的原野上传得很远很远。
三傻子一夜连杀数人,可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当然,吆喝马的声音除外。
而那一夜在奉天,也有几个人几乎彻夜未眠。
白天,文所长从四愣子口中获知凶信后,便向上木村所在的保甲报了案。
天黑后,他敲响了铁山大院的门环。
正在院里练功的铁山,一听到敲门声,便知是文所长来了,赶紧打开了院门。
“快请,快请!我这就盼着文所长光临呢!”
文所长的神情一如既往地严肃,他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能不来?真不知道少馆主能不能承受得了。”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呀!”
二人边说,边走进了上屋。
互相礼让了一番,先后落座。
铁山说道:“文所长,咱们这会儿不是探讨案情,而是我要向你请教,下一步咱该怎么办?三儿的脾气我清楚,他肯定要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这小子心眼直,他来了,我们该咋开导他?他能不能听咱的?”
文所长锁紧眉头,忧心忡忡地说:“我也担心这一点,三少爷脾气火爆,这么大的仇,他回来后不能不报!估计没有人能劝得了他。”
铁山提议道:“这样吧,我多请几个人来,大伙儿唠一唠,拿出个主意,你看行吗?”
文所长点点头,“这样最好,我同意。”
于是,铁山让下人请来了五先生和张大扎两口子,还有四愣子。
这几个人,相当于目前铁山大院中的最强大脑了。
大舌头也被叫过来了,铁山原本不想请他,这小子似乎只长了半拉脑子,打打杀杀还行,论智谋,那就是个二百五。
可铁山又一想,大舌头毕竟是三傻子的亲哥哥,谈论他弟弟的事,不让人家到场,那不就是“眼珠不眼珠的,眼仁(人)”,故意让人难堪吗?
众人都到后,铁山说道:“咱就开门见山吧,云娥家惨遭灭顶之灾,咱不能坐视不管,凶手是谁?得查,还要快查,查准!”
大舌头抢着接话道:“不都明摆着了吗,小筐子干的,常疤拉指使的。”
铁山没吭声,而是眼望着正在沉思的文所长。
沉思中的文所长一抬头,正与铁山目光相对,他马上“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然后看着四愣子。
“富足,你和少馆主最好,你来说说吧!”文所长说道。
“俺?”四愣子一愣,然后问铁山,“干爹,那俺就说?”
铁山忙点头,“你说,你说,你说吧,孩子。”
四愣子的表情像文所长一样严肃,他绷着脸说:“俺和少馆主一起去过小灰楼,也多次见过常议长。我感觉,常议长对少馆主不是一般的好,他恨不得把少馆主当成自己的孩子看。
“要说他会派人去祸害少馆主的家人,俺咋就不信呢?”
大舌头一瞪眼,“有啥不信的?常疤拉恨死麻老海了,三弟帮麻老海做事,常疤拉能放过他吗?”
这时,张大扎轻声道:“我可以说一说吗?”
铁山立刻和颜悦色道:“伍太太,你说吧。”
张大扎便说道:“常议长身为省议会副议长,他怎能指使歹徒明火执仗去杀人放火?而且那些人还大喊大叫,声称他们奉常议长之命行事,我看这像嫁祸于人,这事不简单。”
铁山赞许地点着头,又望向了坐在张大扎身边的五块钱。
五块钱便知道铁山也想听听他的看法呢,于是,五块钱说道:“杀人者既然口口声自称是小筐子,可他们为什么要蒙面呢?
“还有,铁山叔,能不能把云松的那个小兄弟小洋子请过来,让他再跟我们说一下昨晚上木村发生的情况?”
文所长立刻赞同道:“对,对,我听富足说过,有个叫小洋子的孩子目睹了上木村惨案的全过程,我也想听他讲一遍。”
四愣子站起身说:“干爹,俺去把小洋子叫过来?”
铁山点头道:“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