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土匪惨叫连连,满地挣扎着,想逃都逃不了,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折了腿。
三傻子踩着薄薄的积雪一步步逼近了他们,一声未吭,抬腿,脚落……
“呱唧!”
有如西瓜被踩碎,嘎嘣溜脆,脑浆混着血浆,四处飞溅。
其他土匪目睹此情此景,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听到一片惊悚恐惧的嚎啕声:“救命啊!”
以凶狠残暴闻名于关东的草头山悍匪,从此方知,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狠的人。
“救……”
“呱唧!”
一个土匪刚喊出一个字或者说是半个字,脑袋瓜便被一脚踩了个稀碎。
还有活的?那可不行!
三傻子既然已经开了杀戒,那便是见一个杀一个。
你不惹我,我不杀你,你若惹我,我必杀你!
“呱唧!”
又一个脑瓜破碎,有如西瓜。
杀人并非三傻子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是赶路,他真正要杀的人是常疤拉。
这几个土匪只不过是自找倒霉,他们拦了三傻子的路,结果,将自己的命闹腾没了。
杀完人的三傻子,牵过一匹土匪的铁青马,并将自家枣红马链在铁青马上。
他要带着两匹快马上路,轮换着骑,这叫歇马不歇人,一匹马驮人,一匹马驮料。
跨上高头大马,一声哟喝:“上路!”
正是:
他强由他强,
清风拂山冈。
他横任他横,
明月照大江。
马蹄声渐渐远去,草头山归于平静。
也许小皮子下山久久未归,山上的瓢把子有点不放心了,他命人举着火把,下山寻摸查看。
结果,下山查看的小土匪吓得尿了裤子。
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并肩子,一个个脑袋瓜被踩扁踏碎了,天知道来了哪一路狠人,下手这么黑?
小土匪连滚带爬,惊恐万状地上山一报信,恐怖气氛立刻弥漫全山,草头山的悍匪第一次被外人吓破了胆。
连瓢把子听了小绺子的描述,也吓得气息凌乱,吩咐着:“关闭山门,加强警戒,不许下山。”
而此时,杀人者三傻子一人两马已经走过十里草头山,正在继续前行呢。
雪已停,云已散,天空弯月星光。
寒风中,三傻子马不停蹄,孤独地行进在复仇之路上。
有一时,他竟伏在马背上睡着了。
而他**的马,那是绝顶聪明,似乎知道他要去哪儿,竟自顾往前走着,直至三傻子醒来。
醒来的三傻子仰望星空,看着星星便知夜已过半。
他又饥又渴,见半山腰有个山洞,他决定在山洞里短暂打个盹,也好给马喂一点料。
于是,他下了马,牵着两匹马上了山,将马链在一起拴在树干上,打开料袋,把料撒在地上由它们去吃。
三傻子进了洞,靠石壁坐下,解下葫芦,喝一口水,从怀里掏出懒汉饼吃上一张。
总算可以躺下眯一会儿了。
当然,心中有事的他不会睡得昏沉,只一会儿便
见云娥走来,也不出声,只推他一把,三傻子立刻醒了。
醒来后的三傻子,心跳得很乱,知道云娥在催他呢。
不敢再耽误,他走出山洞,解开马缰。
这回,他要换骑枣红马,而由缴获的土匪铁青马驮料袋。
又骑出不远,便上了一座秃山,全是裸岩。山上怪石嶙峋,寸草难生,他知道这便是牤牛岭了,老百姓穷得没有裤子穿的地方。
好在天还漆黑,岭上无人,三傻子骑马疾行,追风赶月。
即将走出牤牛岭时,天已微曦。
忽然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挑着担子。
三傻子的眼睛在这朦朦胧胧的黎曦中,异于常人,可以看得更清,辨得更明。
他看到,那两个人担子里装的是鸡鸭之类的,但显然脖子已被拧断,没有气儿了。
不用问,那就是两个偷鸡贼。
他们肯定是在别处偷了鸡鸭之后,回到牤牛岭的。
为了吃一口鸡鸭肉,为了一饱口福,不惜将别人家好端端的鸡鸭全给祸祸死了,这不是人渣又是什么?
不过,这不关三傻子的事,三傻子赶路要紧,他没工夫管闲事,也不想管闲事。
但若是有人非要招惹他不可呢?那便是自找倒霉了。
从昨天下午起,三傻子便不再是过去的三傻子了,杀气早已在他体内升腾,他就是凶神恶煞!
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偷鸡贼,见三傻子一人两马,形单影只,便异想天开。
毕竟偷鸡偷鸭是小打小闹,他们竟然想抢三傻子的马,那可是两匹溜光水滑的好马。
当然,顺便再把这个倒霉的过路人衣服也扒了,不扒他衣服,他怎知牤牛岭不好走?
那二人将担子横放在路中央,摆明了就是要挡住三傻子的去路。
三傻子只是一声冷笑,穷山恶水的刁民,再邪乎还能赶得上草头岭的土匪?
两个偷鸡贼站在担子后边,等待着三傻子下马,他们好动手。
他们相信那句老话:“双拳难敌四手。”
两个人收拾一个过路人,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们怎能料到三傻子不是普通的路人?他没有停下,两匹马一前一后,跃过了横在路上的担子。
与此同时,三傻子两记马鞭抽了过去,那俩偷鸡贼,一个脸上落下了泛着血丝的鞭痕,一个耳朵差点儿被鞭子抽掉。
两个偷鸡贼万没料到,这个路人居然敢打他们,二人忙将担子上的扁担抽出来。
他们已经起了杀心,要干掉三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