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海确实不是跟两个日本保安客套,他是真的有事要办。
离开了矿区大门后,他先是去了日本人的狗舍。
藤田的几个手下正在往一些瓦罐里装填装火药,安置雷管,他们是在制作土地雷。
麻老海进来后,他们并未停止工作。
麻老海问藤田:“能做出多少土地雷?威力怎么样?”
藤田摇头说:“弄不出来几个,现在,雷管和火药运不进来,我们是将押车的保安队员带回来的鞭炮拆开,取出火药的。
“雷壳是矿区自己烧制的瓦罐,做出地雷后,杀伤力不会很大,也就是起到震慑作用吧。”
麻老海说道:“地雷,甚至火药、雷管都运不进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本打算在矿区围墙边全布上雷,现在看来,这点地雷也只能布在狗舍周围了。”
藤田问:“你真的认为有人敢来攻打矿区?”
麻老海回答道:“什么事不都得防着点吗?中.国有句老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藤田摇头道:“我不懂这句老话的意思。”
麻老海说:“可我现在没有耐心跟你解释,我困了,乏了,要去休息了。”
藤田起身客气道:“那我去送麻桑。而且我要对麻桑说的是,狗舍这边一直给你留有房间,你随时都可以在这里休息居住。”
麻田客气道:“多谢了!三傻子现在已经认常疤拉为生身父亲了,他如果回来找我麻烦,那我就只能住在狗舍,希望得到你们的保护。”
藤田叹道:“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就连九州流忍者龙太郎都会惨死在他的脚下。”
“二郎怎么样了?”麻田关切地问道。
藤田依旧叹着:“断了半臂,伤已好,心又伤,他哥哥被杀,他始终闷闷不乐,只是每天练刀,练的仍是短刀,独臂练刀,复仇心切呀!”
麻老海向外走去,对身后的藤田说:“藤田桑留步吧!”
藤田问:“麻老板还要不要看看大灰二灰,他们现在斗志更高昂,战斗欲望更强了。”
麻老海应道:“看一看吧,现在训练对象还能找到吧?”
“前些天有你送来的偷懒矿工,”他们说话时,已到了狗舍廊中,藤田继续说,“我又让手下到附近村子偷偷抓了一些人来,有男有女。”
麻老海隔栏望着大灰二灰,它们看上去更强壮也更凶悍了,眼睛露出猛兽的凶光,皮毛油光水滑。
一看便知喂养和训练得都还不错。
藤田说:“我们都是渡过小柳河去抓训练对象的,因为在河这边进出必须要经过兵营。”
麻老海赞许地点点头,“矿区的安全就靠你们了。”然后走出狗舍,藤田一直将他送出院门。
此时此刻,雪花膏也正在木村和中田的房间里,吃着酸萝卜寿司,就着罐头,喝着日本清酒。
木村不住地客气着:“刘桑,今天多亏你去了,要不,那个中国军官,不是枪毙了我们,就是刀捅了我们。这两样我们都不愿意接受。”
中田说得更显实在:“刘桑,今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请一定不要客气,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雪花膏笑道:“有你们说的这些话,我就很感动了,早晚会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
木村一本正经道:“最好现在就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
雪花膏也立刻严肃道:“现在真没有,需要二位帮忙的就是喝酒,来,干杯!”
说罢,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日本男人的特点是喜欢喝酒,但酒量不大,一喝就醉。
中田似乎喝多了,他将窗户关严,怕自己的声音传出去吵到别人,然后就坐在桌前,拍巴掌打着节拍,唱起了那个年代日本的流行歌曲:
春高楼花之宴,
影射斡盏。
千代松枝分出,
昔光今何处?
秋阵营霜之色,
鸣行雁数见。
植剑照沿,
昔光今何处?
今荒城夜半月,
不变光为谁。
垣残唯葛,
松歌唯岚,
天上影不变。
世姿移枯荣,
欲映今尚呜呼,
荒城夜半月。
木村听着中田唱歌,落了泪,也拍着巴掌跟他一起唱。
二人歌罢,木村感慨道:“除了《樱花谣》,我最喜欢的歌就是这首《荒城之月》了,听到这支歌,就会想到我的故乡群马县春日町。”
中田问道:“刘桑喜欢唱歌吗?给我们唱一首满洲的歌吧。”
木村也说:“是呀,给我们唱一首满洲的歌吧。”
雪花膏说道:“二位不要搞错了,我是中.国人,不是满洲人。这里叫中.国东北,不叫满洲。”
“噢,苏米麻塞!”木村道着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雪花膏说:“我真的不太喜欢唱歌,一唱歌就跑调。”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便说:“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木村和中田忙问:“刘桑有什么爱好?”
“刘桑喜欢玩儿什么?”
“说来听听吧。”
“是呀,也许我们的爱好相同呢。”
雪花膏开口了,他会说出自己的什么兴趣爱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