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恨声道:“海兰珠这个贱人,她若是想要报复,尽管冲我多尔衮来,为何却要折磨布木布泰……我这就进宫,去找她分说清楚!”说完,多尔衮就向厅外冲去。
索尼连忙和鳌拜一起奋力将他拉住,劝道:“贝勒爷,此时入宫,真能分说的清楚吗?大汗对宸妃是何等的宠爱?对您又是怎样的猜忌?贝勒爷如果鲁莽行事,不仅害了自己,更会连累了西侧妃娘娘啊!”
多尔衮果然停下了脚步,痛苦异常地嘶吼道:“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到玉儿!”
索尼拱手道:“想那海兰珠不过是一介女流,却能如此为难贝勒爷与布木布泰姑娘,她凭借的是甚么?不过是皇太极手中的权力,而贝勒爷需要做的,就是夺走他们的权力!”
此时索尼已不再称皇太极为大汗,也不称呼海兰珠为宸妃,而是直呼其名。见多尔衮终于颇为所动,索尼又对鳌拜使了个眼色。
鳌拜立时会意,附和道:“索尼大哥说的甚是啊,等到贝勒爷做了大汗后,看谁还敢加害布木布泰姑娘。”
索尼颔首笑道:“不错,到时候布木布泰姑娘就终于可以成为你的福晋了。”
听到这里,多尔衮终于不再犹豫,缓缓握紧了双拳,颔首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放手一搏好了。”
索尼与鳌拜相视而笑,一起单膝跪地,朗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贝勒爷!”
多尔衮笑道:“索尼大哥,看样子你们二位是有备而来,想必该如何谋划,你心中早已有了计策吧?”
索尼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真是甚么事也瞒不过贝勒爷,世人都说索尼多智,其实贝勒爷之才,又何尝在索尼之下?不错,索尼确是已有了一番谋划,还请贝勒爷斟酌。”
多尔衮笑道:“索尼大哥不必过谦,快快请讲。”
索尼道:“贝勒爷与鳌拜兄弟都是战阵之上的奇才,索尼也算是有些谋略,因此大汗为了怕咱们形成合力,特意将我等分散开来,表面上来看,这确实是一条妙计,但咱们只要能加以利用,也未尝不能让此举变成对我等有利之事。”
鳌拜急道:“索尼大哥,鳌拜是个粗人,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对咱们有利,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该当如何做,直言便是。”
索尼微微一笑,道:“鳌拜兄弟如今在沈阳提督多罗帐下效力,多罗乃是皇太极的心腹之一,断然不会轻易地背叛他,因此才得以镇守都城,故而鳌拜兄弟不可轻举妄动。但你毕竟有着职务之便,可以试着去了解沈阳的兵力部署,哪里的兵士战力强,哪里的兵士战力弱等情形,这样就方便我等日后举事了。不过此事切勿操之过急,只可徐徐图之,否则被人看出端倪,可就糟了。”
鳌拜点了点头,道:“索尼大哥放心,我明白了。”
索尼续道:“索尼既然被任为一等侍卫,在宫中行走就方便了许多,我不仅可以借机将皇宫的地形绘制出来,还能发掘出宫中的机关、暗哨等,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多了条遣人行刺的路。”
多尔衮颔首道:“甚好,只是我帐下将领皆是扬古利的亲信之人,我又该如何行事呢?”
索尼笑道:“皇太极把扬古利大半的亲信将领都安排到了贝勒爷麾下,这些人既能监视于你,又阻断了贝勒爷提拔自己军中高级将领的道路,不得不说,皇太极此计确是达到了制约甚至是架空贝勒爷的目的。但于此同时,皇太极却也将精锐都给了你,贝勒爷可以一边利用他们来再立功勋,一边暗自提拔肯效忠于你的中下层将领,这样……”
听到这里,鳌拜忍不住皱眉道:“索尼大哥不在军中效力,因此你可能不大清楚,即便贝勒爷提拔了些中下层将官,但他们职司低微,麾下士卒有限,实在是成不得甚么事,除非贝勒爷将所有低级将领都换成自己的人,可那又怎么可能?”
索尼却不回答,而是笑着望向了多尔衮。
多尔衮笑道:“索尼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先暂且缓缓地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就设计将军中将领都集合到我的帐下,然后再……”说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索尼颔首笑道:“贝勒爷果然英明,不错,杀了这些人后,您提拔的中下层将领就可以立即上来顶他们的空缺。到了那时,贝勒爷精锐的兵卒有了,愿意效忠的将领也有了,反观皇太极,损兵又折将,贝勒爷与他此消彼长,沈阳城和皇宫又有鳌拜兄弟和我作为内应,大事如何能不成!因此索尼以为,咱们三人能否成事,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就在贝勒爷这里了。”
多尔衮笑着抚掌赞道:“索尼大哥这条妙计,当真是高明至极。”
鳌拜更是感叹道:“想不到索尼大哥竟是做着这般的谋划,我鳌拜这次是真的服你了。”
索尼笑道:“两位过誉了。”说完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还有一事,索尼甚是担忧。”
多尔衮问道:“不知是何事?”
索尼皱眉道:“先前贝勒爷一心只想着安稳度日,皇太极尚且甚是猜忌于你,今后咱们若有动作,即便再是隐秘,恐怕也难以瞒过敏感多疑的皇太极。”
不料,多尔衮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而是微笑道:“我道是何事,原来竟是为此,索尼大哥还是不必烦恼了。”
索尼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奇道:“莫非贝勒爷已有良策?”
多尔衮笑道:“如果换做往日,我倒却是没甚么法子,不过完琦此番回来,倒当真可以助咱们一臂之力。”
索尼皱眉道:“温慧公主?她能帮助我等?还请贝勒爷明示。”
多尔衮笑道:“完琦这次南下,识得了一位叫做陆文轩的汉人书生,而且完琦竟已对他芳心暗许。”
鳌拜冷哼了一声,不悦道:“完琦真是被皇太极给宠坏了,她是堂堂的后金固伦温慧公主,又怎能去下嫁给一个低贱的汉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