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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全新版本

  

  东厂驻地,位于皇城东安门外的东厂胡同。

  此时此刻,东厂衙门偏堂内,正坐着让整个江南都为之恐惧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前指挥使——卢恭。

  卢恭与纪勉不同,卢恭本是镇守云南边关的一名小都尉,因为得到刘纲的赏识,才被特批进入锦衣卫。

  不得不说刘纲的眼光不错,卢恭只用了三年,便凭借果断狠辣的手段坐到了锦衣卫三把手的位置。

  虽然已经被皇上一道旨意罢黜,但卢恭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不为别的,就为了让皇上知道,他卢恭永远是皇上最忠心的锦衣卫。

  喝着苦嘴的烂茶,卢恭神色镇定如常,但微微发颤的指尖,仍能让人察觉到卢恭此时的心境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

  嘈杂的雨声传入卢恭耳中,卢恭身子一抖,赶忙起身快步朝衙门口走去。

  “锦衣卫南镇抚司前指挥使卢恭,叩见陛下!”

  李天此时刚从马车上下来,听见卢恭的话语,心神一顿,并未作声。

  江保一个闪身站到了李天身前,一双老手已扣成鹰爪,厉声喝道:

  “陛下让你自缚进京请罪,你身上的麻绳呢?”

  黄严也暗暗提起运动,一双老眼眯成了细缝,只要卢恭敢有异动,他必会瞬间出手。

  卢恭闻言冷笑了两声,并不理会江保,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双手举起道:

  “陛下,这是卢恭给您的交代!”

  天上还下着雨,甚至有越下越大的意思,李天踱步到屋檐下,瞥了眼卢恭手中的包裹,心中了然,淡淡道:

  “锦衣卫浙江千户石立的人头?”

  卢恭闻言眼神一缩,脸上坦然之色更甚,恭声应道:

  “回禀陛下,正是石立的人头。”

  听到是石立的人头,江保和黄严脸上都浮现出了古怪之色,难不成石立插手浙江盐铁一事,并非卢恭的授意?

  李天也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眉头微皱,大步迈进东厂正堂,摆手道:

  “先进来说话。”

  江保和黄严二人紧紧跟着李天,卢恭闻言也收起包裹,昂首阔步的跟着进了屋内。

  李天瞥了眼黄严,转而看向卢恭道:

  “朕耐心有限,你有什么要说的,直说吧。”

  卢恭恭敬一拜,直立挺身道:

  “启禀陛下,石立勾结明教,暗中插足浙江盐运,为明教大肆敛财,末将已将其九族尽数诛灭。

  但末将未能及时向陛下汇报此事,乃是末将失职,末将恳请陛下降罪!”

  “明教?”李天满心疑惑:

  “锦衣卫怎么会跟明教扯上关系?”

  卢恭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斜了眼江保和黄严,躬身道:

  “末将还请陛下让这两个阉人先退下。”

  卢恭阉人二字一出口,黄严和江保顿时变了脸色,黄严更是脚尖一点,一掌朝卢恭天灵盖拍去,怒然喝道:

  “找死!”

  黄严身为东厂提督,功夫自然没的说,但卢恭脸上丝毫没有惧色,两眼宛如两道银勾般,死死盯着黄严。

  “给朕住手!”

  李天一声暴喝。

  皇帝发怒,黄严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身形一顿,双手垂入袖中,口中直言老奴鲁莽。

  李天冷然一哼,看向卢恭道:

  “卢恭,你要有什么要跟朕说的,直言便是,少在这给朕放肆!”

  卢恭瞥了眼黄严,脖子一梗道:

  “陛下,末将却有话要跟陛下说,但末将不想让这两个阉人听着。”

  卢恭一口一个阉人,江保和黄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两人皆是脸色铁青的看向李天,只要皇上一个眼神,他们便会立刻出手。

  李天已经想到卢恭可能是要说刘纲一事,但经过张仪良和纪勉的事情后,李天对锦衣卫已经不剩多少好感,当即沉下脸道:

  “卢恭,朕说过了,朕的耐心有限。”

  卢恭没想到因为刘纲,锦衣卫的地位在皇上心中已经低到了如此地步,脸色一暗,拱手道:

  “数月前,末将发现石立插手浙江盐运后,便想要奏明陛下。

  但就在末将准备飞马传书之时,刘指挥使却传来一道密令,说浙江盐运使陈子留,有勾结海盗倭寇之嫌,

  石立的行动,乃是他亲自授意,刘指挥使对末将有提携之恩,末将也就没有多想。”

  “陛下,这厮满嘴胡言,浙江盐运使陈子留,乃是靖难名将泰宁侯陈规亲族,绝无可能勾结海盗倭寇。”

  黄严拱手一拜,当即打断道。

  李天不自觉的哒哒敲着桌案,沉然道:“让他说完。”

  卢恭冷冷斜了黄严一眼,继续道:

  “明教是忤逆之教,末将在南镇抚司当差时,一直对明教严厉打击,但两个月前的一次抓捕中。

  末将却发现福建延平府尤溪县的明教教众有聚集之势,且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武库兵器。”

  李天闻言手指一停,尤溪县?那不正是一个多月前死了一个县令,连延平府都镇压不了的山民造反之地吗?

  这次无人打断,卢恭顿了顿神,继续道:

  “末将身为南镇抚司指挥使,自然有责调查武库兵器丢失一事,但末将调查来调查去。

  最后竟发现那些兵器,都是从浙江锦衣卫千户所大量流出,末将深觉不安,便向刘指挥使请教,谁知刘指挥使竟劝我不要深究。

  后来的事,想必陛下已经得知,尤溪县明教聚两千之众造反,冲击县衙,杀了尤溪县县令和县中所有属吏,

  更是将尤溪县乡绅全部绞死,而延平府无法镇压,最后是福建指挥使李敏亲自领兵才彻底镇压。”

  黄严和江保听的这里皆是目瞪口呆,李天也同样深感意外。

  这个造反的版本,他可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相较于其他版本,这个显然更让人信服。

  怪不得尤溪县县令会惨死,两千拿着兵器的反民冲击县衙,就凭县衙里那十几个捕快,当然无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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