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赵泽回到雪山峰下自家宅院,累得筋疲力尽,进屋后连衣裳都顾不得脱便直接倒在**,两眼一合昏昏睡去,任你怎么叫怎么喊他都睡得跟死猪一般,就算天上炸雷落到耳边也休想将他弄醒。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人睡得快,梦也来得急,赵泽才睡着便做了个梦。
梦中他站在京城自家的庭院中,一会头顶上黑云漫天,一会脚底下波浪滚滚。
要说那漫天的黑云是什么样,真可用铺天盖地倒砚翻墨来形容,只一刹那间便遮住了日月的光辉,夺去了人间的温暖,黑暗降临,寒气逼人,无边的黑夜中不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喊杀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仿佛有千军万马杀将过来,将赵泽锁在阵中,随处可听见刀枪剑戟砍斫碰撞的声响。
身陷战阵岂是儿戏,赵泽转身就跑,不过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身子一侧歪摔出了几丈远,撞到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落地后,赵泽只感觉四肢无力、膀臂发麻,眼冒金星。
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扶着一根烂木棍慢慢站起身,刚要抬脚走路。
迎面刮起一阵阴风,阴风刺骨,脚底下紧跟着冒出滔天的大水,这大水一眼望不到边际,打赵泽的身旁滚滚流过。
水中无数虾兵蟹将敲着锣打着鼓,披着红挂着绿,真如过年一般,不知要去向何方。赵泽卷在其中正在高兴之际,身子一轻失足落下云端,跌到一处悬崖之上。
悬崖下就是万丈深渊,看着都会眼晕,耳边狂风呼啸,人站在上边都会腿肚子发麻,心里发怵,赵泽战战兢兢地左右瞧了瞧,见到前临绝境,后无退路,正要仰天长叹造化弄人英雄末路,只听耳边轰隆隆一声巨响,悬崖裂开,眨眼间尘土飞扬,山石崩裂连带着赵泽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之境。
这梦中坠崖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吓得赵泽几乎要死,赶紧大喊救命,一连喊了好久,也没见梦境变化,心道这回玩完了,闭目等死吧,不过梦中的事往往都是反的,就在赵泽心灰意冷之际,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落地后,赵泽啃了一嘴的黄沙,抬头后发现上官梅正趴在他身边,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你这是”
赵泽不解地吐了三个字,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上官梅再次将他的头重重按在沙土里,地面一颤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爆炸过后城头上硝烟弥漫,枪炮齐鸣,上官梅喊道“听我的指挥开火,杀光辽狗”
赵泽抬起头吐了口唾沫,心说哪来的辽狗,你做梦吧,我倒要看看。哪知爬出城头后探身一瞧,只见城下早就成了血肉战场,赵泽心中一惊忙揉了揉眼睛正要看个清楚明白,正在这时只觉胸口处忽然一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中了一枪,胸前开了个洞,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眼看着就要性命堪忧。
赵泽大惊失色,暗叫了一声不好,只觉的眼一花头一晕,顿时栽下城墙。
“啊”
天亮时,赵泽惊醒,出了身冷汗,后背都湿透了,上官梅猫儿似的睡在他的身旁,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起身后,赵泽来到屋外伸了伸腰,吐了几口气,正打算叫人烧水沐浴,只见一个亲兵打院子里神道上走来,来到近前后上前一拜“五教主,张师爷来了”
“张师爷?”赵泽心说这人是谁.
亲兵赶紧回答“五教主,您没事吧,张师爷就是张洞啊,随您老上山的那个”
这时赵泽才忽然想起来,狠狠敲了自己个一下,自嘲道“嗳,这几日忙昏了头,居然连张师爷都忘记了,快有请”
“是”
亲兵领命下去,不一会院门前人影闪过张洞大步而来,赵泽学着古人的样子负手站在神道一旁,只等张洞走近才微微施了一礼“张大人起的好早啊”
张洞四下瞅了瞅,低声道“大人小点声,切莫称属下官职,以防隔墙有耳,今个属下找大人有要事”
“哦?”赵泽吃了一惊,心说能有什么事,不过在外边不好过问,随后引着张洞来到庙后边的瀑布下。
这瀑布名雪山飞瀑,源自雪山峰上的一眼深泉,唐朝时就有了,流淌了几百年仍旧生生不息。
瀑布下有眼深潭,水深不知几许,水面有十几丈宽,泉水注入潭中激起层层涟漪。
赵泽和张洞漫步在深潭附近的路上,望着山中幽静的景色,不约而同地说了句“鸟鸣山更幽”
张洞笑道“属下在濮州水军为官多年只听说梁山水泊雪山峰下寺院林立、景色宜人,就连那唐朝的风流女皇武则天也来过两次,属下常在军中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过来看上一看,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赵泽附和道“张大人身在军中自然一切以军国大事为重,军中纪律固然重要得紧”
张洞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说“属下此次去涟水军的行程恐怕要多耽搁些时日了,大人可有良策叫属下早些去上任”
赵泽一听这话里有话,不用问也能猜得出一二,想了想后赵泽告诉他“大人可曾听说过驱虎吞狼之策!”
张洞停下脚步琢磨了会,然后回答“此策固然是好,可是大人听说过养虎为患吧,万一这头猛虎不服约束,到时我等如何是好”
赵泽嘿嘿一笑答道:“再猛的老虎也得牙锋齿利,没牙的老虎不如猫,张大人以为是猫容易约束还是老虎容易约束呢”
张洞皱眉想了想后,才渐渐释然“恩,那此策该如何?”
赵泽一抬手,神秘地答道“山人自有妙计,大人不必多言,只管看着演好戏”
张洞摇头而笑“好,如此甚好,那属下告退了,昨夜为了此事甚是伤神,眼都没合,属下这就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告辞、告辞”
赵泽将张洞送到院门口,望着张洞回了自己的住处才转身回屋。
早饭后,沐浴更衣,赵泽将昨晚上官梅煲的大补汤喝得一滴不剩,出门前上官梅帮他披上新做的斗篷,然后双手搂住赵泽的腰身子贴在他的背上撒娇道“小白那个臭那丫头每晚都会来这找你,不过你这几天一直在忙没看到她,我倒成了你赵泽的管家,还要天天帮你对付她,你说该怎么报答我”
赵泽慢慢转过身用同样的姿势抱住上官梅,在耳边轻声告诉她“那我晚上服侍你好了,不过你愿意吗,这里可不是京师赵府”
上官梅脸红着偎依在赵泽怀里,心跳得像只兔子,只回了两个字“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