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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永夜之界(9)

  

  “章举人,巡抚大人让在下给你提个醒,你是乡间士绅,何必为了那些穷鬼奔走?不要再推广番薯和土豆了,做一个举人该做的事······”

  出了府衙不久,一个押司追上来,阴阳怪气地提醒,章士泽冷漠地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陕西屡有旱灾,当官的应该未雨绸缪,让百姓在灾难中活下来才是正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一个举人该做的事,你回去告诉巡抚大人,章某会尽自己微薄之力,继续为百姓奔走······不用送,老夫认得回去的路!”

  “不识好歹!”

  押司目光凶恶,咬牙切齿地嘀咕几句。

  章士泽刚到家,永寿县新任知县唐凌泰就登门拜访,访谈内容不言而喻,自然是劝章士泽收敛。

  唐凌泰来永寿县任职,带着胡延宴的任务,务必减少番薯、土豆的种植,让百姓多种小麦。

  尤其要搞定章士泽。

  没有他四处奔走呼吁,百姓也不可能大面积种植番薯等物。

  章士泽坚守正道,绝不屈服,气得唐凌泰拂袖而去。

  整个冬季,章士泽都在通过各种渠道奔走游说,不种番薯,若是来年再旱,后悔就来不及了。

  然而,开春以后,永寿县颁布文书,规定种植番薯、土豆必须获得县衙批条,否则将严惩私种番薯和土豆的人。

  这一决定引起轩然大波,章士泽数次联络有名望之人去县衙为民请命,其中就有魏益韬、道鉴等人。

  唐凌泰接待几次后开始推诿,派师爷陆圭接待,说县衙已取缔了这份文书,田里种什么,百姓自由选择。

  ······

  “夫人,老爷被衙役锁走了······”

  “咋回事?你说清楚!”

  章士泽的夫人严氏听后大惊道,“老爷有功名在身,衙役怎敢锁他?”

  仆从解释了半天,严氏才听出点眉目,与章家卖番薯藤有关。

  既然敢锁举人,衙役自然有备而来,严氏心急如焚,便让仆从去请二爷章士辉。

  章士辉听到哥哥被锁也很焦急,带上几个仆从直奔县衙而去。

  ······

  “章士泽,你可知罪?”

  唐凌泰一拍惊堂木,吼道,“你知法犯法,屡与官府对着干,明显想要造反,还不从实招来!”

  章士泽仰头傲然道:“唐县令,我乃举人,你派人锁我,才是知法犯法!”

  “哼哼,你看这是什么?”

  陆圭接过一纸文书,举到章士泽眼前,章士泽看后大惊道:“为何?这是为何?是谁平白无故剥夺了我的功名?”

  剥夺功名就是白身,唐凌泰有恃无恐道:“这厮见官不跪,咆哮公堂,公然藐视大明律法······来人,给本县重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升堂!”

  左右衙役上前扭住章士泽,不由分说按在地上,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唐凌泰冷笑道:“章士泽,你可认罪?”

  章士泽瞋目切齿大叫道:“我无罪,认什么?”

  “无罪?那本县提醒你一下。”

  唐凌泰阴阳怪气道,“县衙规定种植番薯、土豆,得有衙门的批条,你不但私种,还怂恿百姓种植,其罪一也;打着推广的幌子,售卖番薯藤苗,骗取百姓钱财,其罪二也;你囤积粮食,欲哄抬物价,其罪三也;十几年前,你吞没百姓税粮,说是赈灾,却据为己有,其罪四也······”

  听到自己的十大罪状,章士泽大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唐知县,人在做,天在看······”

  唐凌泰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传证人上堂!”

  少顷,一人走上堂来,拱手施礼道:“监军镇秀才章士辉见过知县大人!”

  “章士辉,本县且问你,章士泽私种番薯和土豆,此事可属实?”

  “回禀知县老爷,此事属实!”

  “二弟,你······”

  章士泽没想明白,一母同袍的弟弟为何会背刺?

  惊愕片刻后,他大声辩解:“种番薯需县衙批条之事已取缔,既然取缔,自然就没有私种一说,知县为何以此定罪?”

  唐凌泰假意惊愕道:“本县从未取缔过此事,谁告诉你这等谎言?”

  章士泽指着陆圭道:“是陆师爷亲口告诉我的。”

  “你这厮胡乱攀诬,我何时告诉过你这样的话?”

  陆圭自然不认,“我一个师爷,何德何能取缔县衙文书,你这玩笑开得未免有些太离谱了。”

  “大人,此事是我大哥利欲熏心,故意造谣生事,将种植番薯需县衙批条之事,凭空造谣说已取缔,想骗取百姓以此种植获利,实在用心险恶······”

  “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唐凌泰不待章士泽反驳,再次问道,“章士辉,本县再问你,章士泽打着推广的幌子,售卖番薯藤苗,骗取百姓钱财,此事可属实?”

  “回禀知县老爷,此事属实!”

  章士辉叹了口气道,“大哥多次在我面前炫耀,说是那些百姓真好骗,说几句推广番薯和土豆的话,他们就信以为真,甚至卖了田地给他变现······哎,不是弟弟大义灭亲,实在是大哥做事太过分了,乡里乡亲的,也真能下得去手······”

  “二弟,你无中生有······”

  “啪!”

  唐凌泰一拍惊堂木道:“章士泽,休得胡搅蛮缠,等本县允许你说,你再说。”

  “章士辉,本县问你,章士泽囤积粮食,欲哄抬物价,此事可属实?”

  章士辉略略心虚道:“回禀知县老爷,却有此事!”

  “章士辉,那些粮食是你让我帮你储存的,你说你的库房闹老鼠,先存在我库房里,等灭了老鼠再拉过去······你怎敢撒弥天大谎?”

  唐凌泰不理会章士泽咆哮,再次道:“章士辉,本县再问你,十几年前,章士泽侵吞百姓税粮,说是赈灾,却据为己有,此事可属实?”

  “哎!这事让我章家蒙羞十余年,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难忍啊!”

  章士辉义正词严道,“自古仁之于兄弟,义之于君臣,为臣者不忠当死。当年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将税粮贪墨,换成银两,才有如今的沃野千亩······”

  章士泽终于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章士辉的伪证,已将套子勒紧。

  他再无生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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