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异的部队已经深入到了巢林的深处,这些人马都是精心挑选的精锐,按照阎柔的说法,不管前方有没有路,就算是要砍都得砍一条出路。
五千人穿过密密麻麻的森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到事情,一路磕磕绊绊,稍有不慎若是被发现那就会包饺子,全军覆没。
众人已经走了不知多少个时辰,卫异在砍断眼前的树枝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次行军应该是最累的了。
身后的将士们也赶了一上午的路,不过还好,军队并没有走散。
“我们还需多长时间?”
“估计再过一个时辰便可穿过巢林。”
卫异点头,并吩咐夏侯兰,丁斐,等人开始清点人数。
“回侯爷,五千人没有走失一人。”夏侯兰清完人数说道。
阎柔看了看狼骑军的军士们,不得不说卫异的确是个带兵的好手,投靠曹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侯爷……”
“何事?”
“巢城的守军大部分都与末将有旧,还望侯爷能给末将一次劝降他们的机会。”
卫异点点头
而另一旁的丁斐一把瘫倒在地上,他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干脆就不来了。
郭淮见到丁斐的样子后笑了笑,坐到了他的一旁。
“这么快便坚持不住了?”
“我呸……这哪是人该干的,真不知道表弟他咋想的?”
“文候兄还请慎言,侯爷此举自然有他的道理。”郭淮和丁斐算是不打不相识,也是打出来的交情,他可不希望丁斐他那张臭嘴把侯爷给得罪了。
“你说说我跟在这干嘛?我在永安的小日子过得多好?偏偏跟着他出来受罪。”丁斐仰头躺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是谁都叫不起来。
郭淮算是彻底对他没辙了。
“全军继续前进!!!”
听到了喊话后,所有休息的军士全都猛地起身。
躺在地上的丁斐却是面色无神,有种想死的节奏。
“兄弟,快起来!一会儿侯爷怪罪下来,我们就完了。”
郭淮赶紧拉着丁斐,想要将他拉起来,可丁斐却是死活不起来。
“饶了我吧,你让我死了算了!”丁斐真的想说他想混个文职,结果没想到却是要和武将们一同出生入死,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卫异这边看着集结好的兵士们便准备继续前进,可他却只看到了牛金和夏侯兰,丁斐和郭淮却没了身影。
“他们俩人呢?”
牛金和夏侯兰闻言互相看来一眼,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丁斐虽然鬼点子多,可毛病也不少,这回不知道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卫异眉头皱了皱,这个丁斐,真是没少让他操心,自从和他这位表弟认识后,他的荒唐事就只多不少,前段时间,他刚回到河东就从他兄长那边听到了他的荒唐事迹,可以说最让他无语的也只有丁斐了。
而这时的丁斐还是死死地躺在地上,无论郭淮怎么拉就是拉不起来。
“你再不起来,侯爷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
“去去去!怪罪也用不着你帮!我是侯爷表兄,他不会怪罪的。”丁斐这下是铁了心的不起来,这哪是人受的。
“你真不要脸。”郭淮一脸鄙视,他算是仁至义尽了,不管你了,当初他们俩烧了袁尚的粮草原本是大功一件,可结果被人查出他丁斐在离开大营之前偷了厨房的鸡腿,这下好了,功过相抵,他也受牵连了,你让我该怎么说你?
郭淮刚想回头,却发现卫异等人就在他的身后。
“侯爷……”
丁斐这才发现卫异来了,赶忙站起身来,之前那嚣张的脸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不躺着了?”
“嘿嘿……侯爷在我哪敢啊。”丁斐在见到卫异后瞬间变成了一直匍匐在狼脚下的小白兔,十分讨好的样子让一旁的郭淮目瞪口呆,这简直也太不要脸了吧?
卫异不为所动,就是阴沉着脸
“你延误军机,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丁斐一听要处置,赶紧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侯爷啊,我也是初犯,况且我们又是表兄,要不……从轻处罚?”
“你觉得可能吗?”
“侯爷乃是古今中外千古第一之贤将,想必定不会与我这等粗人一般见识吧?”
一旁的郭淮赶忙把头别过去,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能看,再看他就忍不住了。
卫异听完脸瞬间僵住了,他是没想到丁斐竟然这么能拍他的马屁,不过这么多年了,他的脸早就锻炼的比原来厚了,所以在丁斐拍完之后,脸上并没有刻意露出情绪,倒是身后的夏侯兰,牛金和阎柔听完表情却是精彩极了。
“少来这套,你这次是免不了三十军棍了。”
卫异说完便动身离开,这次是该给这小子好好教训一顿了。
丁斐目光呆滞,看来他这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三十军棍,那他的屁股岂不是开花了?
“表弟……不是……侯爷!”
“哦对了,你真应该看看你躺着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玩意儿!”
我说怎么这么咯屁股,居然是骷髅头。
“自作自受!”郭淮忍不住笑道
“郭伯济你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是我结义兄弟?这个时候连情都不求?”
“哼!这种事情我还嫌丢人呢?”
“我去你姥姥的!”
“我们是结义兄弟,我姥姥也是你姥姥。”郭淮笑着说道。
卫异嘴角上扬,这俩儿活宝。
“哼!”丁斐看着面色平淡的郭淮,心中的气就打不出来。
“你这也算不错了,若是换了别人,可就不只三十军棍了。”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那就是五十军棍,甚至还要砍头。
“不就是三十军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丁斐灰头土脸的,蛮不情愿地起身离开。
…………
丁斐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卫异的军队又开始继续前行,一路上披荆斩棘,又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卫异敏锐的感觉到林子里有声音。
这种声音,错不了,是敌军。
“全军停止前进!”
“拔起武器!”
狼骑军齐齐地拔出手中佩剑,准备开始一场恶战。
卫异看向一旁的阎柔,或许这真有可能是个圈套。
阎柔感受到了卫异的目光,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刘臻。
“侯爷!此人果然是个奸细!”夏侯兰将佩剑对准阎柔道。
就在这时,骆俊的兵马也已经赶到,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敌军,很显然是被包围了。
“卫异!这次你是插翅难逃了!”
这声音错不了,他记得是坞壁团的团主骆俊。
被刀架住的阎柔挣脱夏侯兰连忙走到卫异的面前。
“侯爷,这些人本是末将的旧部,让末将来劝降他们。”
“不可!事实摆在眼前!这个阎柔就是个奸细!”夏侯兰怒喝一声,牛金也是一脸戒备的在卫异身旁,准备誓死保护卫异
“哈哈哈!卫子青!今日你是在劫难逃,还是趁早投降,公子定会饶你不死的!”
卫异面色沉静,立刻下令军士们做好防御准备,他并没有回答夏侯兰的话,而是将挂在后背的金日弓握在手上。
“怎么?侯爷还要考虑吗?”
卫异的耳垂微微一动,嘴角轻轻一扬
立刻对声音的来源之处瞄准,射出了一支箭矢。
“嗖”
“啊!!”
一声惨叫声瞬间传遍了整个森林,这声音错不了就是骆俊。
骆俊此时死死地握住流血的肩膀,他不敢相信卫异是怎么找到他的位置的?
鲜于辅冷冷地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还愣着做甚?给我射箭!”
鲜于辅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要下令,便听到了传来的声音。
“巢城的弟兄们!我是阎柔!”
鲜于辅闻言一愣,阎柔他还活着?
“他刘臻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我们为何要为他效命?”
“将军,阎柔将军说得有理啊。”
“就是,他刘臻根本就看不清我等!”
骆俊握着肩膀,他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了,赶忙对鲜于辅开口:“鲜于辅,赶快命令全军进攻,杀了卫异我们便是大功一件,公子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鲜于辅闻言却是愈加戏谑了,提起了手中的长柄大刀走向骆俊的面前。
“你这是做甚?”
骆俊突然感觉到不妙,看来这下是真的要众叛亲离了,他早就劝说公子要好好善待自己的手下,看样子一切都太晚了。
“要你狗命!”鲜于辅直接冲他狠狠地一砍,鲜血瞬间从骆俊的身子面前喷薄而出。
公子,骆俊不能陪着你了,接下来的路你好自为之吧。
“狗东西,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鲜于辅砍下了骆俊的头颅,附近的军士们见到骆俊死了都是热情高涨,他们都不满刘臻的暴虐统治,而骆俊是刘臻的死忠,杀了他便是彻底与刘臻对立了。
鲜于辅带着兵马走了出来,并将骆俊的头颅摆在面前。
“罪将鲜于辅前来归降!”
卫异等人见状显然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对方居然突然闹了内讧。
“此次头功当属阎将军啊。”
夏侯兰这时已经收下的佩刀,并对阎柔报以歉意。
“在下言语有状,还望阎将军莫要怪罪。”
“无妨,夏侯将军也是为侯爷着想。”这件事阎柔并没有怪他,他更庆幸的是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卫异走向鲜于辅等人的面前,看了看他手里的头颅,的的确确是骆俊的,想不到这位陈国国相竟会走向身首异处的结局。
“鲜于将军弃暗投明,我心甚慰!”
阎柔这时也走了过来抱拳
“侯爷,眼下已无敌军,我们应当尽快走出密林,进攻巢城。”说道这里,阎柔的眼睛里露出了仇恨的目光,刘臻,你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我定要全部讨回来。
“阎将军此言有理,全军进攻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