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
整个天空阴气沉沉,而巢城周围全都被大雾弥漫,周围的雾气足足有一米之高,白蒙蒙的一片好似一望无际。
刘臻此时在自己的居室中安稳的入睡,在成为巢城之主后,他便深深地忌惮起了老道的预言,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被阎柔所抢,想来想去便患上了失眠之症,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失眠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困扰他的那句预言,也只有除掉阎柔他才能安心。
因此他费尽心思的想要杀了阎柔,可没想到阎柔早已知晓,早已逃之夭夭,在追杀他进巢林之后,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他竟然能逃出巢林投靠了卫异,这也让他更加焦虑,更加多疑和愤怒。
渐渐地,那个胸有成竹,而又英俊潇洒的陈王世子变成了好杀多疑面部狰狞的暴君,明明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头上却长出几缕白丝。
当他从巢林中的老道得知了他绝不会战败的消息后,他终于可以安稳入睡了。
可就在他睡地香甜,在梦中与美人相会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吵闹的脚步声,这吵闹的声音将刘臻吵醒。
“混账!”
刘臻迷迷糊糊痛骂了一句之后,便晃晃悠悠地走出居室。
却看到他帐下的将军们全都慌了神,有的甚至一脸恐惧,四处乱跑。
“究竟怎么回事?回答我!”
“林子……林子涌过来了!”
“胡说八道!林子怎么可能会动?”刘臻气愤之中直接将这名士兵当众砍死。
然而屋外的吵闹声并没有停止,而当刘臻望向远处的时候,令人皆目堂舌的一目出现在他的面前。
远处雾气蒙蒙之中,真的是一片森林向巢城慢慢涌来,虽然这一幕根本不可能发生,可这是他货真价实,真实可见的。
这下子刘臻彻底的慌了,昨日他信誓旦旦的说出只要巢林不会涌过来,他就不会战败,可是现在,巢林是真的向这边过来。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刘臻不敢置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这绝不可能!”
刘臻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
而他手下的将军们,看向刘臻的眼神越来越微妙了,他的信誓旦旦,只要巢林不会涌过来,他们便会战无不胜,可是现在这一幕真的发生了,他们又怎么敢与命运相抗衡?
眼下巢城要塞里已经全都乱套了,军士们根本就不停调令,有的看到这样震撼的景象早已经呆滞了。
刘臻这时回过头来,看向他身后的几名将军们
“你们还愣着做甚?”
“赶紧给我下去调令!”
刘臻死死地瞪向他们,他不甘心,不甘心这种失败。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下完命令的时候,这些将军们却不为所动。
为首的将军冷冷地盯着他,突然拔起佩剑对准刘臻。
“你们是想谋逆吗?”刘臻大惊,急忙握紧佩剑。
“大胆!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刘臻!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逼走了我们的阎柔将军,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日就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你!”
“弟兄们!刘臻倒行逆施!致使老天下降下天谴!我们反了!”
“反了!反了!!”
刘臻这时才明白,他这下是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
“你们!!你们这群低贱之人!”
刘臻此时气得是火冒三丈,想他堂堂皇室后裔,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周围的杂兵见武将们全都反了,很快便一窝蜂的包围住了刘臻,正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官逼军士,军必反。
眼见着叛军向他这边冲来,刘臻也不是吃素的,他的父亲陈王刘宠曾以重金聘请剑客王越教导剑术,据说王越是史阿和曹丕的师傅,有三国第一剑客之名。
看砍死几名叛军后,刘臻且战且退,他虽然有着良好的武功底子,可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武将,武功也只能自保而已,不得已慢慢地退回居室,逃到了楼上最高的一层。
刘臻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巢林会移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巢城之内,众位将军在将刘臻逼到楼上之后,哪还有继续交战的欲望,直接打开城门,他们哪管天下归属,他们这些最底层的炮灰在河北没有人会在乎他们这群蝼蚁,倒不如投降算了。
当大门打开之后,大片大片的浓雾袭来,紧接着大风四起,很快便将巢城周围的大雾吹散,而这时再看向涌来的林子后,渐渐清晰了下来。
原来这些巨树都是由曹军砍下来用车子推过来的,曹军则是躲在后面,慢慢地往前推。
“所有人躲在林子之后!不要探出头来!”
卫异骑着绝影在四周不停地呼喊,这是他想出来的计策,早在昨晚他便觉察到了天气的变化,第二日早上必出大雾,因此连夜命人将负责运粮的马车运来,稍加改装,绑上用来迷惑敌人的树木,很显然自己的计策又再次成功了。
“末将早就听说,昔日侯爷讨伐吕布时,用得便是那草船借箭之计,今日侯爷故技重施真是让人佩服啊。”
此时的阎柔一脸佩服的对着卫异说道。
卫异并没有回话,而是望向远处的巢城,大雾已经渐渐散开了,而此时的巢城面前,所有驻守在巢城的士们都跪倒在地,显然是出乎了卫异的意料。
不只卫异,其他在场的军士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也太容易了吧?侯爷,你的杀名这么有威力竟然让他们望风而降?”丁斐看了看这些跪在地上的军官们,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别胡说……夏侯兰牛金随我全去看看。”
“诺!”
卫异领着夏侯兰和牛金来到了为首投降的将军面前,那人低着头,手上拿地是巢城太守的印玺。
“抬起头来……”卫异平淡地开口
“小的不敢……”
“抬起头来!!!!”
卫异这么一吼竟直接吓得那名将军差点儿哭了出来。
“哼!”夏侯兰冷哼一声,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将军。
“你哭什么?”
“小……小的见到天兵天将之容颜……激动。”
“天兵天将?”卫异一听,看了看一旁的牛金和夏侯兰,发现他们俩也跟他一样一脸的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我管你把我当什么,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巢城。
“我问你!给我如实道来!”
“遵命!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因何投降?”
“天将大人,事情是这样……”于是那名将军将刘臻听到预言的事情全都讲给了卫异,尤其是那句只要巢林不一窝蜂的涌过来,他就不会战败后,卫异听得是炯炯有神,他没有想到他的计谋竟然无意之间迎合了这次预言,那个老道真是个世外高人啊,真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刘臻现在何处?”
“就在那座楼上。”
卫异望向那人指着的六层楼,嘴角微微上扬,这下是该有一场了断了。
吩咐了手下控制好这些俘虏后,卫异握着天狼刀,亲自走进了屋子,一步一步的上楼,这脚步充满了力量。
而楼上的刘臻隐隐之中听见了脚步声,这声音越来越大,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脚步声仿佛是他生命的计时,即将步入终点的生命。
大门缓缓打开,刘臻地双眼瞪的血红,这一次他们俩又再一次的见面了。
“卫子青……”
“刘臻……”
“你还不知道孤的表字吧?”
“愿闻其详。”
刘臻轻轻眨了眨眼,想不到你卫异也有不知道的。
“孤表字顺虞”
“那么刘顺虞,你已经穷途末路,不知作何感想?”卫异眯了眯眼,这些年的明争暗斗终于有了结果,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毫无意义。
“感想?哈哈哈哈!成王败寇哪有那么多感想?
“我只是不甘心为何老天爷都会向着你?而不是向着我?”刘臻早已没了当年的义气风采,整个人骨瘦如柴,披头散发,全身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占满了血迹和灰尘,而身为将军驰骋沙场的卫异,身上的银狼铠却是干干净净。
“人贵为自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刘臻一听,不由得有些悲哀,他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卫异早就明白,仔细这么回想,他之前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尤其是管嫣儿,那个为他付出一切都女子,可他却不懂得珍惜,最后为他而死,直到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后悔了,他真的没有这个实力来实现他的野心,他一直瞧不起这些匹夫,可最后却被匹夫逼到绝境,他瞧不起刘备那样身份不明的皇族后裔,可现在刘备注定要活得比他久了。
卫异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这就是一个富二代如何败光家产的整个过程,最好丢掉自己性命的整个过程。
“你的命我留不得了。”
“那就来取吧,我在阴曹地府等你呃……”
卫异突然拔刀捅进了刘臻的胸膛并冲他的耳边轻轻呢喃了几句。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什么事真正的阴曹地府……”
刘臻听完瞪大了眼睛,最终眼神凝固。
拔出天狼刀,刘臻倒在地上一定不动。
“倒也是一代豪杰,刘臻,你是一个尊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