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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冯玉祥和蒋介石 王朝柱 8453 2024-10-20 02:35

  

  蒋介石在得到冯玉祥的出兵承诺之后.遂于三月二十六日以国民政府主席的名义下令:李宗仁、白崇禧、李济深撤职查办。翌日―二十七日,蒋介石授意国民党三全大会做出决定:开除李宗仁、李济深、白崇禧的党籍。同日,蒋介石正式对李宗仁、白崇禧所代表的桂系下达讨伐令。

  实际上,蒋介石在下讨伐令以前,已电令其嫡系部队“中央军”秘密集结:第一军刘峙部集中潜山、太湖;第二军朱绍良部集中英山及其以北地区,第三军朱培德部集中九江、建昌、南昌、高安一带·…三月二十八日,蒋介石改订战斗序列,以冯玉祥部主将韩复集为第三路总指挥,由豫南进攻武汉;将刘峙、朱绍良两部合编为第二路军,沿江左西攻武汉,九江各部改为第一路军,西攻武长路, 目的在切断武汉的后路。三月二十九日,蒋介石乘“楚有”兵舰从南京出发,三十日到九江,当晚对武汉下达总攻击令。

  据程思远先生回忆,桂系部队“一律改军为师,原第七军改为第十五师,由夏威任师长,原第十九军改为第十六师,由胡宗铎任师长,原第十八军改为第十七师,由陶钩任师长;原第十二军改为五十二师,由叶琪任师长。另外还有两个师,那就是程汝怀的第五十五师和张义纯的第五十六师。每师三旅,每旅三个团。从兵力上说,南京实居干压倒的优势。

  “当胡、陶、夏派兵人湘时,曾遭到白崇禧一顿臭骂,但已补救不及。以后白又电令胡、陶、夏立即放弃湖北,全军撤人湖南,紧靠广西后方,以期进退自如。但胡、陶舍不得湖北地盘,卒不接纳,坐失时机。

  “李宗仁在三月二十五日离上海前,电告汉口第四集团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张华辅,着委何健、叶琪、夏威、胡宗铎、陶钧为第一、二、三、四、五路司令,令在黄破至武穴之线布防待敌。三月二十六日张华辅遵令发表,并以李明瑞为第三路副司令。由于夏威因患扁桃腺炎不能到职,二十七日再令李明瑞以副司令代理司令·…摆出一副与蒋决战的架势。”

  蒋介石在军事进攻的同时,又悄悄在桂系内部收买叛将。他积近二十年的兵戎相见的混战经验,深知任何地方派系之中都是派中有派,不可能没有矛盾。因此,他经常采用以派制派的办法从内部分化瓦解。再者,他利用手握中央大权的条件,许诺投靠者以高官厚禄,往往更容易找到叛投者。这种办法瓦解对手,能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见效甚快。蒋介石和谋士们经过反复研究,终于选中了桂系将领李明瑞和俞作柏。当事人程思远先生做了如下的记述:

  李宗仁自西征讨唐到武汉以后,他标榜了“鄂人治鄂”的方针,重用胡宗铎、陶钧两人,胡、陶两军依靠禁烟、榷运的收人,他们的官佐过着花夭酒地的腐化生活,而第七军官兵收入菲薄,生活艰苦,适成鲜明的对比。该军师长李明瑞、李朝芳、尹承纲曾向军长夏威诉苦,要求向胡、陶算帐。夏威不以为然,他说:“这笔帐不能算,要算也要等到德公(即李宗仁)回来再说。”.谁知时不我与,内部危机终于爆发了。

  蒋介石早知第七军将领与胡、陶不和,曾派他的高参周伯甘到武汉向李明瑞策反。李对周说:“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我要同表哥俞作柏商量后才能决定。”周回到南京复命,当时参与此项密谋的杨永泰卒通过梁五凤找到俞作柏。俞作柏在北伐兴师时,把他的旅长职务交给李明瑞担任, 自己留在后方当南宁军校校长与广西省政府农工厅长。“四·一二”事变后离桂去香港隐居。至是到南京见蒋,得到了一笔巨款,就潜往汉口,在武汉第一纱厂董事长李荐廷家中与李明瑞密晤,事乃决定。后来李又邀杨腾辉共同行动。李荐廷一九五0年在香港对我说:“当时我也参加他们的密谋,当初只以为好玩,谁知道会闹出那样的大乱子来呢?”

  李明瑞奉命代理第三路司令后,即密约已经联络好的团长以上人员到汉口“太平洋饭店”会面,相约一到前线,即采取行动,反对胡、陶”二四月二日,海军上溯到刘家庙,随同海军前进的俞作柏与李明瑞取得了联系。当晚,李明瑞指挥他的本旅三团,李朝芳旅的梁重熙团,尹承纲旅的庞汉祯团以及杨腾辉旅三团在黄陵秘密集结,立即以急行军速度向西北移动,走了一个整夜,次日凌晨即到达平汉线上的花园、孝感一带。起初只张贴一些反对胡、陶的标语,及移驻安陆,就公然张贴布告,反对李、白,拥护中央了。

  与此同时,蒋介石电令韩复集挥兵南下,会攻武汉,借以测试冯玉祥对蒋、桂之战的真实态度。但是,韩复某这位前敌总指挥必须秉承冯玉祥的旨意:此次军事行动,究竟是援蒋还是助桂,对外并未表示明确态度。实际上诚如前文所述:先作壁上观,待一败一伤,再收卡庄刺虎之利。所以,韩复架坐镇河南前线,无论是收到蒋介石进攻武汉的命令,还是收到桂系合兵驱蒋的求援电,他都含糊其词地答之,而部队依然在原地待命。就说印制宣传品吧,他也遵照冯玉祥的命令,不印所讨之逆为何人,只印“贪赃枉法,横征暴敛,屠杀民众,迫害青年”之类的泛泛罪名.换言之,谁败就写谁的名字,即便是一败一伤,冯部乘机而下武汉,写上两人的名字也可。

  冯玉祥坐山观虎斗的策略,极大的刺激了蒋介石,同时,也获罪于桂系。落得个两面不讨好。

  由于蒋介石的收买政策奏效,蒋、桂之战的形势直转而下。四月三日上午,胡、陶、夏在出发去黄破途中闻变,惊慌失措,立即下令全部退向荆州、沙市、宜昌,从三日晚起开始退却,到四日晚后卫部队也撤离武汉二叶琪部由武昌南撤,集结武长路,叶知事无可为,遂于五日离去。这样一来,蒋介石遂不费一枪一弹,唾手而得武汉。

  战局未开,已定胜负,实在是太出冯玉祥所料了!他一看桂系不战而撤,遂命令韩复架即刻率部南指,直下武汉。但韩复渠认为所率部队陈兵鄂、豫交界处,距武汉尚有数百里之遥,难以赶在蒋介石的部队之前占领武汉。如遵令而为,势必冒和蒋军一战之险。加之,蒋军若先于冯部控制武汉,必然是以逸待劳,胜负已在定数之中。另外,由此还可能引发蒋、冯之战,胜败如何?就更难以预料了。因此,韩复集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拒绝率部南下,坐视蒋介石以胜利者的姿态于四月五日进驻武汉。

  对此,冯玉祥无可奈何,只好像往昔那样长叹一声:“天助蒋也!”

  蒋介石击败桂系之后,紧接着就把矛头指向了冯玉祥。一天夜里,宋美龄做完祈祷以后,看见蒋介石对着那张军用地图凝思,她操着敬服的口吻说:

  “大令,看来反间计的作用,有时是要胜过百万雄兵的。”

  “所以,巩固内部,建立绝对军事权威,是制胜敌人的首要条件。”蒋介石很是得意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宋美龄的话题,“唯有如此,才能防范敌人利用反间计。”

  宋美龄折服地点了点头。

  “但是,不是任何政治家、军事家,都能成功地运用此计的。”蒋介石越讲越发地得意起来,他为了在宋家小妹面前展现自己的军事才能,又滔滔不绝地说,“兵法圣人孙子深谙此道,可他在这方面并无成功的建树,或说是史无所记;神化的孔明,也未能利用在曹营的关云长,来个里应外合,取胜于曹。”

  宋美龄越听越发地敬服蒋介石了!尤其当她想到蒋介石利用张学良易帜,不战而下东北三省之后,真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可是,她也清楚全国最大的实力派―尤其是冯玉祥和阎锡山,只想与蒋介石平分天下,从来不想臣服于蒋,必然会导致新的战争。为此,她试探地间:

  “你的下一个军事对手,恐怕就是你的那位丘八盟兄了吧1”

  蒋介石沉重地点了点头。

  “对这位善断不善谋的丘八盟兄,不也可以使用反间计吗?”

  “我早就在做这篇文章。”

  “选中合适的人选了吗!”

  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

  .谁?”

  “韩复架和石友三。”

  “韩、石二位将军?”

  “对!”蒋介石复又加重口气补充,“时下,主攻对象是韩复架。”

  “有几分把握?”

  “我看是胜算在手。不过,”蒋介石有意停顿了片刻,“争取韩复集这盘棋,必须分两步走:先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然后再待机利用冯、韩的矛盾,达到为我所用之目的。”

  “何时走第一步棋呢?”

  “我已经启动韩复集这个棋子了。”蒋介石望着震惊不已的宋美龄,转身取来一份密件,“今天上午,我给韩发了一则密电,邀请他于明晚深夜,在平汉路临颖车站会晤,并嘱行动机密。他给我回了这份电文。”

  宋美龄接电迅然阅毕,激动不已的她情不由己地吻了下蒋介石,接着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虔诚地祝福:

  “愿上帝保佑你成功”

  “此行能否成功,单靠上帝是不行的。”蒋介石调侃地说,“只有夫人与我同行,才可确保大获全胜1”

  “为什么?”宋美龄有些愕然了,她望着笑而不语的蒋介石,“你快告诉我呀”

  “还是不说的好。”蒋介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抚摸着宋美龄那浓密的发丝,“到时,你就全都知道了。”

  韩复架为什么敢于背着冯玉祥朝拜蒋介石呢?他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冯玉祥任命韩复架为总指挥,是为了安抚韩的失落感,公平说是出于好意。但是,韩复集却不这样看。他认为要打仗了,冯玉祥才又想起了他。因而,他本来就有的“狗兔烹,良弓藏”的失落感越发地加重了。再者,他这次所执行的任务极其恃殊,而冯玉祥要他收卞庄刺虎之利,结果一定是落个猪八戒钻篱笆―出进两难!战争未起,拌然朝着有利于蒋介石方面发展,他又擅自决定:拒绝执行冯玉祥驱兵南下的命令,这势必加深了他和冯玉祥的矛盾。他是熟知冯玉祥这位老上司的个性的,未来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这些天来,他登着眉头,不时地摇首叹气,自言自语地说:

  “我的命就是这么不济,现在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对此,韩复集新纳的侧室纪甘青,也夜夜向他吹枕边风,转弯抹角地说冯玉祥过河拆桥,用人有亲有疏,一碗水端不平。这就更增加了韩复集对冯玉祥的不满情绪。

  正当韩复柴独自思素自己未来的归宿―且又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落脚点,而只能借和侧室纪甘青厮混排解时日的时候,他意外地收到了蒋介石邀请他南下会晤的密电。他接连看了数遍,依然不解其意。

  是日夜,纪甘青像往日夜晚那样,为了讨得韩复集的欢喜,提前铺好了锦罗绣帐,接着又脱去她喜爱的墨绿色的旗袍,上身只穿一件红色的绣花上衣,她看了看愈加愁眉不展的韩复集,转身倒了一杯药酒,故作多情地说:

  “来,把这杯人参药酒喝下去,我保你这阴沉的脸,很快就会放晴。”

  韩复集叹了口气,从纪甘青的手中接过这杯药酒,转身又放在了条几上。

  “你怎么不喝?”纪甘青有些愕然了,胆祛地问,“是生我的气吗?”

  韩复案叹而摇首。

  纪甘青白幼学唱豫剧,直到在豫南一带唱红,也就过早地深谙男人―尤其是时过中年的军阀政客、地主豪绅是借玩戏子打发日子的。 自然,她也就懂得了如何讨这些男人的宠爱。今晚,她一听韩复集不是因自己而生气,心里就有了底数。接着,她又娇滴滴地哭着说道:

  “不!不…准是我的错,你就骂我吧,打我吧,只要你高兴就行。”

  韩复集为了宽慰纪甘青,伸出右手,故作多情地一挽那纤细的腰肢,纪甘青顺势就倒在了韩复集的怀抱中。韩复集搂着纪甘青说: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1看你这样子,我喜欢还喜欢不够呢1哈哈“二”

  纪甘青趁机火上加油,伸出双手,轻轻勾着韩复集的颈项,越发撒娇地说:

  “为了让你高兴,我轻声给你哼唱一段你最爱听的《西厢记,好吗?”

  “好青青,留到其他时候去唱吧1”韩复架碎起的欲火突然又熄灭了,遂又叹了口气。

  至此,纪甘青完全猜到了韩复集是为军政大事而发愁。俗话说得好,没有一个妻子不想过问自己男人的事,哪怕她的丈夫是天王老子。纪甘青趁势来了个鲤鱼打挺,从韩复集的怀抱中跳到了地上,倏忽之间,换做了另一副模样,郑重地说道:林.“我虽是女流之辈,可也见过不少世面。从戏文中也知道了不少治国之理。你如果信得过我,就不妨把心事说给我听听,说不定啊,我还能帮你治好这块心病!”

  韩复集的心被说动了,他暗自想:即使这位“好青青”没有治病的良药,也总比憋在自己心里生闷气强啊!他再三掂量了这件事的分量,仍不放心地说:

  “我告诉你之前,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保密!”

  “请你八百个放心,就是亲娘老子,刀放在脖子上,我都不说。”

  韩复集转身取来蒋介石的密电,说了一句“用心地看吧!”小心翼翼地交到纪甘青的手里。

  纪甘青是位绝顶聪明的女戏子,她看完电文之后,就完全猜到了韩复架的心病。她略微想了想,就拿出了治好韩复集心病的良方:

  “这事你就听我的,立即给蒋主席回电:如约赴会。”

  “老蒋为什么要约我夜间秘密会晤呢?”

  “他知道你在冯老总的下边供职受气,有意想拉你一把。”

  “冯先生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蒋主席早就想到了这步棋,他约你在临颖车站会晤,并嘱行动守密,就是永远不想让冯先生知道。”纪甘青突然把脸一沉,“如果你拒绝赴约,蒋主席可就清楚了你的态度。”

  韩复架赞同地点了点头。

  “如果未来中国的天下姓蒋,而不是姓冯,你拒绝蒋的约请,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我正是在为这件事伤脑筋啊!”

  “古人都懂得,狡兔三窟,你怎么就非要一条道跑到黑呢!”

  韩复集痛苦地叹了口气。

  “拿出你的大丈夫气概来!为了将来活得更好,给蒋发电,准时赴会”

  “好!我听你的。”韩复集把心一横,似乎天大的愁事不复存在,双手抱起纪甘青往象牙**一扔,粗野地说,“今晚痛痛快快地睡觉,明天你陪着我去见蒋主席。

  蒋介石获悉韩复架如约赴会,暗自庆幸地说:“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半广当他再获知韩复柴新纳的侧室纪甘青将随韩南来,遂决定请自己的夫人宋美龄陪同会晤。简而言之,蒋介石再次做出礼贤下士,平等待人的姿态。他一见韩复集的到来,就主动地迎上前去,紧紧握住韩复集的双手,分外亲切地叫了一声韩复架的号:“向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旋即又向宋美龄介绍:

  “夫人!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说起的韩将军。他是我们这次北伐中的真正英雄,第一个率部打进北京城的。”

  宋美龄也不失其地伸出右手,象征性地握了握韩复架的手,有意吹捧:

  “韩将军的英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相识。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韩复集偷偷地南来见蒋,是怀着朝拜“皇上”那特有的不安心情的。因为他从戎二十多年以来,一直在冯玉祥的属下供职,平时见冯,总是小心谨慎,生怕碰钉子,另外,冯玉祥对部属向来采用封建家长制的管束办法,从不称号,直呼其名。就说现在吧,韩复集官至河南省主席,真正成了封疆大吏,在冯玉祥面前依然不敢摆省府主席的架子。蒋介石身为国民政府主席,三军最高统帅,实际上就是当今中国的“皇上”,其威严和架子理应要胜过冯玉祥许多倍。出他所料的是,这位被世人骂做军事独裁者的“皇上”,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对他这样一级的官佐,还如此亲切地屈驾相迎。尤其当他握着宋美龄那只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时,真是感动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韩将军,”宋美龄可能猜透了韩复架此时此刻的特殊心理,遂以责备的口吻说,“你一定是位大男子主义者,为什么不向蒋主席和我介绍夫人的尊姓芳名?”

  “我……忘了,”韩复集因受宠若惊,被搞得一时心慌意乱,他急忙把纪甘青拉到自己的面前,十分谦卑地介绍,“她叫纪甘青,是末将新纳的小妾。”

  “什么小妾大妾的,”宋美龄故作生气的样子,一把挽住纪甘青的手臂,活像是亲姊妹似地说,“纪小姐,我是一位女权主义者,绝对不许韩将军这样称呼你1”

  “我也投一票”蒋介石为了讨好宋美龄,也严肃地批评,“在你们那里,自我冯大哥起,就不尊重女权,满脑子的封建意识,还谈革什么封建的命呢!”

  韩复集一生不知挨过多少次冯玉祥的克,但从没有一次像这回挨蒋介石和宋美龄的批评,心里还是感到热乎乎的。尤其当他想起冯玉祥当众骂他玩戏子的事,对蒋介石油然生出一种敬重之感。他为了当面补过,急忙向蒋介石和宋美龄各行一军礼,心悦诚服地说:

  “请蒋主席和夫人原谅我的无知,从现在起,我一定改称夫人。”

  “向方不愧是一位真正的军人,知错就改。”蒋介石边说边请韩复集和纪甘青入座,然后他才和宋美龄坐在桌子的对面,“向方,我们言归正传吧1”

  韩复案闻声习惯地起身、立芷,一字一顿地大声说:

  “请蒋主席和夫人当面示谕,末将韩复集保证做到:惟命是从!”

  “快请坐,我们是私人会晤.不要拘泥于礼节。”蒋介石待韩复集落座之后,又亲热地说,“今天,我请你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当面告诉你:现在北伐成功,不应再有内战,应当从事和平建设。希向方兄在这方面努力。”

  蒋介石的这番话,韩复集是心领神会的,他再一次宣誓效忠似地说:

  “蒋主席的话我记下了,今后谁再挑起内战,哪怕他是夭王老子,我都会跟着蒋主席和他拼命!”

  “好!好……”蒋介石满意地笑了,宋美龄也满意地笑了。蒋介石深知“好话是买不住人”的,更不可能从政敌营垒中分化出为我所用之人。他在结束这次会晤的时候,取出十万大洋的银票,故做通情达理的样子说:

  “跟着我的盟兄当差是要受清苦的。向方兄官居省府主席,各种应酬免不了,再加上新娶纪小姐为夫人,开销也自然小不了,这十万银元,就算我和夫人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韩复集仅此相见一面,就心甘情愿地站在了蒋介石的一边。

  蒋介石秘密召见韩复集不久,又亲派钱大钧赴襄樊慰劳石友三所部,并带去五十万元,算是对石友三的馈赠。此举初步打动了石友三叛冯投蒋之心。

  自韩复集、石友三暗自向蒋介石输诚迄始,蒋介石和冯玉祥的关系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蒋介石对冯玉祥更加虎视耽耽,倍加压迫,甚至陕甘大旱的贩粮,也被扣于徐州和保定。冯玉祥于是决计部署倒蒋军事。阎锡山看到冯蒋交恶,战事即将爆发,自己正好从中取利,便派兵沿黄河布防,待机袭击冯后。冯玉祥得报,深恐出兵南下时,阎锡山截断京绥线,腹背受敌;并且考虑战线太长,防不胜防,一旦有警,调兵增援,缓不济急。于是命令山东、河南驻军一律西撤,以免再受阎锡山抄袭后路的危险,还想等撤退的队伍摆好后,压迫阎锡山表明态度,一同反蒋。如阎不肯从命,就先打山西.以后再打蒋介石。但冯玉祥没有料到这个想法会遭韩复架的反对,更想不到韩会倒戈投蒋。

  一九二九年五月卜九日,冯玉祥在华阴召集将领们开会,述说蒋介石的罪状决意加以申讨。但是用兵如与人搏斗一般,直伸两臂,无法用力,必将弯回来,然后打出去,方能有劲。冯玉祥在宜布他的办法后,即令炜复架退驻陕州。

  冯玉祥决计反蒋,韩复渠是不赞成的。但他碍于冯玉祥的成严,不敢贸然提出反对意见。同时,他认为冯玉祥命令他率部西撤,是他的对头―冯玉祥信得过的将领―并一度取代韩的石敬亭在捣他的鬼。所以,他怒火葬起,很有情绪地问:

  “冯先生.我可以提点不同的意见吗?”

  “当然可以!”冯玉祥话虽这样说,却一肚子的不高兴,甘有话就说,少给我转弯抹角的。”

  “好,我就说。”韩复架缓缓站起身来,鼓足了勇气,“我们的队伍,从前都是经由西北打出淦关的,谁都清楚,西北地方的贫困,我们亲身经历过,今年又春旱缺粮,现在又要退往西北,军队岂不都要饿死!”

  “一派小孩子的见解,”冯玉祥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拍案而起,以家长的口吻训斥道,“就你姓韩的一人伯饿死是不是?我再说一遍,我们的军队从甘、青、宁、陕,一直摆到豫、鲁一 ,长达几千里,不仅对蒋无法作战,而且还有被蒋拦腰斩成儿段的危险。我们必须先行收缩,然后才能制胜敌人 ”

  韩复集也突然火起,大声地抗辩:

  “以我之见,就是退回淦关,也不一定就能打败蒋的几十万大军。”

  “胡说!”在冯玉祥的治军史上,这是部属首次当众反对他。顷刻之间,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呼一声:“来人1把姓韩的给我拖出去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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