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头颅被砍了去,衣服也被剥走了。
想通过尸体辨认死者的身份,是很困难的。
不过,也并非一点办法没有。
死者手指纤细,干净,显然是没有干过重活的人,再加上慕容白的情况,所以这个人肯定也是士子。
长安士子不过几百人而已,只要挨个盘查,要找出是谁来,绝非难事。
刑部和京兆府的人都开始行动之后,很快便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他的确是一名士子,名叫张三千。
张三千家境说不上殷实,只能够勉强虎口,不过狄知逊他们调查后得知,张三千虽然家境不好,但在长安城住的客栈却不赖,手里没有百十贯钱,是住不起那样的客栈的。
而且根据张三千的一些朋友交代,张三千平时花钱十分大手大脚,而他除了请朋友喝酒吃饭外,花的最多的钱,就是购买一些香皂、香水之类的东西,浑身上下,白净而且有香味,简直是妇女之友。
但张三千的这些钱从何处得来的,大家却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反正据他的那些朋友叙述,张三千从来没有靠文章和体力来获取过钱财。
也就是说,他手里的钱财来的有些奇怪。
这些消息收集来之后,狄知逊和罗甲山等人就相互张望,很是摸不着头绪。
“你说,这个凶手到底为何杀人,而且为何要杀士子,难道他就是看不管科举改革,所以故意找事吗?”罗甲山现在是彻底迷糊了,很是无奈。
狄知逊凝着眉头,却是并没有急着开口,他托着下巴沉思,许久之后,突然站了起来。
“罗大人,你觉得这张三千从何处的来的钱财?”
“这我那知道。”
罗甲山撇了撇嘴,他要是知道张三千从那得的这么多钱,他也就不用烦心了。
狄知逊却是笑了笑:“其实张三千得钱的手段很好想,就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不事生产,把自己打扮的跟个青楼夫人似的,不是勾引女人是为了什么?”
这话出口,罗甲山神色微微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杀的士子,都是因为他们欺负女人?”
“不,慕容白被杀是引欺负女人,这个张三千被杀,恐怕是因为勾引女人。”
“差不多,你就说怎么抓住凶手吧。”张三千有点不耐烦,狄知逊想了想,道:“简单,我们散播出消息,就说张三千身边,还有一个伴读书童,那伴读书童去泾州帮张三千办事去了,很快就要回来,那凶手得知这个消息后,势必不安,要对书童动手。、”
“伴读书童,凶手为何要对他动手?”旁边的秦五突然不解的问了一句,狄知逊撇了撇嘴,紧接着笑道:“秦五兄跟着侯爷,没有学聪明啊。”
秦五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却是突然又明白了过来。
一个伴读书童,只怕是最了解自家公子情况的吧,比如说钱财在什么地方啊,平时都勾搭什么女人啊,毕竟有时候,伴读书童可能还要帮人把风。
凶手很担心伴读书童回来,然后把情况跟衙役说,不然衙役知道张三千平时勾引那个女人,那岂不是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立马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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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消息的传播是很快的,比如说八卦。
张三千喜欢勾引女人,然后通过女人来获取钱财这样的八卦,对于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长安人来说,也是一件很不错的谈资了。
所以,这个消息在长安城传的很快,很广。
而就在这个消息传开的同时,他有一个伴读书童的事情,也随之传开。
黄昏,薄暮。
蝉鸣还在聒噪,天气越发的郁热起来,仿佛一场大雨将至。
长安城外,一名书童摸样的男子正急匆匆的往长安方向赶来。
而就在他这么着急走着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名男子,男子身材魁梧,肩上挑着一个扁担,两个筐子里,是一些蔬菜。
男子带着遮阳的斗笠,把整个人的脸都埋了进去,如果不认识他的人,一定就会认为他是一个卖菜的菜农。
书童并没有在意,就这样走着,很快两人离的近了,越来越近,书童仍旧没有在意,只是有些兴奋的走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菜农突然从筐子里抽出了一把刀,直接向那书童砍去,刀是普通的砍刀,但却磨的很是锋利。
眼看这把刀就要砍到书童身上的时候,一支利箭突然从远处破空而来,利箭快如流行,只听得嗖一声响,利箭直中菜农手臂,那刀顿时失去力道,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情况突变,菜农心知不妙,再也顾不得杀人,撒腿就跑,不过,他刚要转身,紧接着就又有一支利箭传来。
利箭很快,这次直中菜农的大腿,利箭射中大腿,那菜农一个不稳,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等他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从四周冲出来的衙役已经将他给包围了起来。
很快,狄知逊和罗甲山走了出来。
“你果然还是上当了。”罗甲山呵呵一笑,接着吩咐道:“带走!”
衙役上前,将那人给控制了住,这个时候,狄知逊他们才终于看清楚这个人的样貌,他虽然身材魁梧,但看起来并不属于那种有戾气的人,相反,面貌颇为平和,此时虽然被抓,却也无丝毫要挣扎的迹象,仿佛他已经认命。
凶手被带回了长安城,刑部大牢,秦天和韩萧听闻凶手被抓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也急匆匆的来到了刑部大牢。
审讯室,秦天等人坐着,那名凶手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秦天看了他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凶手并不肯回答,这个时候,一名狱卒站了出来,道:“侯爷,此人名叫侯三,已经在刑部关押一年多了,前几天才放出去,没想到刚把他给放出去,他就杀人惹祸,次等人,绝不可轻饶。”
听到这个侯三竟然还是个惯犯,众人都有点意外。
但不等秦天等人开口,那侯三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是猖狂,很是无礼,很是莫名其妙,让人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