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的时候露出了牙齿,他的牙齿有一个洞,笑的时候跑风,所以他很快就又闭了上去。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在那个男子闭上嘴后,罗甲山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冷笑,眼睛越发显得小而猥琐。
“慕容白一定是被你杀的吧?”
这话出口,那男子愣了一下,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哼,还说不是你,你明显很希望他死对不对?他霸占了你的老婆,你想人他死,所以你就杀了他。”
“没有,没有……”
男人似乎不善言辞,除了不是我和没有之外,他好像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来。
旁边的妇人有点不耐烦,瞪了他一眼,紧接着,对罗甲山道:“就他这样的废物男人,能杀了慕容白才怪,他要真有这种气魄,我也不用跟着他受苦了,没用的男人。”
一个漂亮的风情的女人,嫁给一个窝囊男人,注定会是一场悲哀。
男人若是镇压不住自己的女人,那也注定会头上一片绿,日子不好过。
很奇怪,世上这样的情况却总能够看到。
妇人的话听起来有点难听,但又何尝不是在保护自己的男人,罗甲山呵呵一笑:“越是不善言辞的男人,杀起人来越是令人震惊,没听说过兔子急了还咬人的吗?”
说着,罗甲山挥了挥手:“带回去!”
一声令下,两名衙役上前,夹着那个男人就走,这个时候,男人是真的急了,突然一下子把一名衙役给推到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
一名衙役被推倒,顿时怒了:“大人,此人力道不弱,怕就是凶手。”
罗甲山此时也深信不疑,道:“将他带走。”
衙役这次来真的,那男人自然也就挣脱不得,紧跟着就被衙役给带走了,那个女人看着自家的男人被带走,倒也并无多少担忧,只是撇了撇嘴:“废物男人,你要真杀了慕容白,我倒高看你了。”
罗甲山带人走了,秦五耸耸肩,在他看来,这件命案已经结束了,狄知逊却是凝着眉头。
“怎么,你还觉得这件案子有问题?”秦五看着狄知逊询问,狄知逊道:“虽然看起来,那个男人的确有可能是凶手,但说实话,疑点颇多。”
秦五撇嘴,道:“有什么疑点,自己的女人被慕容白睡了,他面子上过不去,想杀了慕容白找回自己男人的尊严,多正常啊。”
“如果是其他男人,自然是正常的,只不过这个男人却不正常,他太过懦弱,太过无能了一点,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杀人?再有就是,他的智商明显有点不足,被罗甲山稍微引诱,便露出了破绽,但杀死慕容白的凶手,显然更加聪明,也更加的稳重,不然他也不会敢在客栈这样的地方杀人,而且杀人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凶手很聪明,但刚才那个男人,显然过于愚笨了一些。
对于狄知逊的解释,秦五只是撇了撇嘴,显然是不大相信,狄知逊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时已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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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士子渐渐从惶恐中恢复了平静,他们显然都听说了凶手被抓的事情。
既然凶手被抓,那他们也就安全了,也就不用担心被牵连到。
甚至,还有人专门庆祝了一下凶手的被抓。
离科举考试越来越近,他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而就在凶手被抓的这天晚上,长安城某处,一宅邸内,一间房屋还亮着灯。
灯光闪耀,一道人影在屋内来回的走动着,人影似乎在等什么人,而且等的有点不耐烦。
与此同时,房屋外的庭院里,突然闪现出一人来,这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过去敲门。
“咚咚咚……”
刚敲了几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夏天的夜带着一股燥热,一名只穿着单衣的女人露出了头,她向外面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嗔怒道:“你怎么才来?”
男人嬉笑着搂住了那个女人,手不老实的摸着,道:“小娘子还生气了,今天的事情闹那么大,我那敢随便出来,好在都过去了,我又可以跟小娘子你快活了,来来,让我亲一个……”
“呸,讨厌,不要脸……”
“待会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夜有些燥热,蝉鸣聒噪的厉害,整个夏夜,仿佛一阵风都没有。
夏天的黎明来的很早,寅时刚过,天已经蒙蒙亮了。
老于头是个更夫,这个时候,他已经快要结束自己一个晚上的工作了。
他把打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背着准备回家休息,可就在他这么走着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一个不稳,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老于头骂了一句,摸着就要站起来,可他这刚伸手摸下去,顿时觉得有黏黏的,而且隐隐还能听到苍蝇的嗡嗡叫声。
他低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一看之后,顿时把他下的滚到了一边。
“杀人啦,杀人啦……”
老于头有些惊呼疯狂的喊叫着,惊的四周百姓纷纷咒骂。
天大亮的时候,刑部的衙役和狄知逊他们已经来了。
被老于头发现的尸体还躺在路中间,血迹模糊的令人作呕,而这具尸体的死法,与之前慕容白的死法是一样的,头颅被人给砍掉了。
而在死者的旁边,用血迹写着一个二字。
显然,这是第二个被杀的人。
看到这个时候,狄知逊眉头微凝,罗甲山更是神色略有些紧张,甚至是不敢置信,凶手明明已经被他们给关押进了刑部大牢,怎么凶手还能杀人?
难道那个被他们抓住的男人,并不是凶手?
罗甲山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明明可以立功的,可如今到手的功劳就这样没了。
狄知逊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紧接着看了一眼罗甲山,道:“罗大人,劳烦调查一下死者的身份吧,我觉得,只要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件案子离破,也就不远了。”
罗甲山哼了一声,但对于狄知逊的这点,也无法反驳,该调查,还是要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