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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九、这是合法义务

星震 林子律 4892 2024-10-20 03:01

  

  接吻时舌尖相互角力,抵着对方,都想要抢夺控制权。

  谁也不妥协,水声占据所有听觉神经,随着又淹没在温泉水一下一下拍打边缘光滑石壁的响动之下。

  这场争斗在略一分神后胜负立现,赵以川侵吞裴哲的氧气,手臂箍住他,将他往温泉边缘推,放肆地攫取了全部呼吸,他像在深海潜泳。

  脊背被抵在石壁上,带点腻的柔滑的温泉水涌进拥抱的缝隙冲刷,冷与热碰撞,一时失重。裴哲胡乱地推开他,脚下慌乱找寻支撑点,不小心好像踩到了赵以川的脚趾,对方短促地痛呼一声,接连咬伤了裴哲的嘴角。

  不同的疼痛侵袭中两人匆忙结束了时间超出预期的吻,呼吸顺畅后裴哲偏过头,手臂无力地划了一下迫不及待想和赵以川暂时分开。

  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他……

  再这样下去——

  逃避的意图被察觉,接着肋骨就被赵以川一把搂住。

  几乎咔咔作响,好似要将后背的拥抱勒进骨血,重又把他拖回原处。

  湿润又潮热的气息没有一刻暂停地再次淹没裴哲,赵以川的手不知何时从胸口攀上,按在脆弱的喉间,强迫裴哲扭过头接受连绵不断的吻。

  舌已经麻木,嘴唇撕裂了几道小口,脉搏在赵以川的指尖一下一下,跳动得愈来愈快。

  不用听心跳频率,裴哲已经接近窒息。

  赵以川前所未有地压制着他,像要把他吞吃入腹,霸道又执着地从背后抱裴哲。小腿在水底纠缠,躯体足够近的距离无法掩饰自然反应,裴哲正清晰感觉到他的轮廓。

  ……好热。

  不行。

  快点停下来。

  ……但被亲吻的感觉太久违。

  他舍不得赵以川。

  喉间挣扎出几声闷哼,赵以川察觉到这可能是他觉得舒服的信号,裴哲不抗拒他,赵以川就愈发变本加厉。不再流连也不再满足于连续不断的吻,他往回撤,视线灼热地望向裴哲略红肿的唇,再往上,是一双潋滟的眼。

  无需言语,赵以川贴近他,这次落点在线条钝而柔和的下颌、鼻尖,轻轻地吻,再稍一用力地啃咬,像追逐、玩闹,像一片羽毛落在眼睫。

  赵以川吻得很轻很软,身体却将他抱得一丝缝隙都无。

  只是亲吻,他就丢盔弃甲了。

  被撞到温泉池边缘,裴哲一下子软倒,抗议般抓住石壁想要摆脱,可那里太滑了,他根本找不到着力点,只好慌张地、幅度极小地摇头:“你别……”

  可说不出拒绝的正当理由,赵以川真听话地停下,他又莫名感到一点空虚。

  仿佛即将抵达沸点,却被迫冷却,温度不可能瞬间降到自如操控的临界处,裴哲当然也没办法突然冷着脸让他滚开。

  保持被赵以川困在池边的姿势,裴哲转过头,满脸湿润的不止是汗和温泉水。

  见他微张开唇,却半晌都没听到如愿的渴望或乞求,赵以川忍得辛苦,不再继续折磨两个人。他贴着裴哲耳根,呼吸都在颤抖。

  “放松,就当喝醉了……”

  裴哲眼角都红了一圈。

  安全距离彻底打破,所谓的自我堡垒也轻而易举地倒塌。近在咫尺,赵以川喘着气,双臂撑着温泉边缘的石头看似克制,却正好成为他的囚笼。

  喝醉了吗。

  但他明明连酒都没有来得及喝多少。

  那就先把自己灌醉吗?

  裴哲想去抓酒杯,木盘却早已飘得很远了。赵以川顺势捞过放在地面的清酒玻璃瓶,含了一口,掐住裴哲的下巴再次**。

  浓烈的**灌入喉咙,不呛,辛辣味道直冲神经,视线突然收得极窄,仿佛只够看清赵以川一个人。

  刚剪过有些短的深棕色头发柔软地湿透了,贴在额头上、面颊上,发梢扫着后颈露出一点。赵以川眼下的潮红色不容忽视,而目光也好表情也好滚烫的呼吸也好都太诱人了,不吻他时光是视线和若有若无碰过的指尖,裴哲就要受不了。

  别扭的姿势,对视得太久彼此都有些不能自控了,赵以川沉默着握住裴哲肩膀将他翻过身,两人正面相对,只停了片刻又吻到一起。

  急促呼吸反复痴缠,赵以川埋头啃咬锁骨时,裴哲仰起头,手指胡乱地搅他的头发。

  眼角发酸,想哭也不全是因为悲伤。

  春夜的蓝色逐渐加深了,成了浓郁藏青,一抹画布上,点缀的星辰仿佛钻石,千百万年前的光抵达裴哲眼底。

  风声,水声,吻,叹息……

  幕天席地。

  没有前因后果,就和一个人难舍难分。

  裴哲从未有过这样的疯狂。

  游走的手因他的顺从而愈发放肆,连节奏也被掌控时,裴哲心下一惊,猝不及防与赵以川四目相对,刚要说“不”,赵以川抢先亲了他一下。

  深褐色眼睛里只有他的小小的倒影。

  那其中,深情仿佛是沉淀多年的美酒光看一眼就能够醉到天地颠倒,裴哲说不出话了,额头埋进赵以川的颈窝,一下一下,啄吻他耳后的一小块伤疤。

  发间被温柔地安抚。

  同时受到照顾的还有别的,赵以川顺着裴哲并不强迫他,像随时等他喊停。裴哲说不出口,把那块伤疤勾画了一遍又一遍。

  水底,暗涌的浪潮,小小旋涡的中心,酒香缭绕。

  “不许躲我……”

  他的喟叹不像请求,而是命令。

  有句“还没到那种程度”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理智旋即没有任何犹豫地向本能投降。

  酒店房间的窗外月色铺洒,风声不停,海洋最上层闪动着钻石版的光芒。

  裴哲裹紧被子,试图把自己武装得无孔不入,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忘记刚才在赵以川手里丢盔弃甲。脸颊的绯红褪得干干净净了,但不断升腾的感觉还在,哪怕一切结束,他们狼狈地从温泉池中起身时,裴哲的脚都还有点发软。

  卫生间里,赵以川好像在哼歌,伴随水声哗哗,裴哲听不清他唱的什么。

  但挺耳熟的旋律。

  房间虽然宽敞,家庭旅馆式的服务主打日本传统风格所以卧室也是榻榻米和地板床,而且客卧房都是一体的,容不得他们再去纠结要不要分开睡。

  身下的垫子略带弹性不够柔软,裴哲睁开眼就看到一臂距离,还有一张垫子空着。

  ……赵以川洗什么洗这么久。

  他不满地想。

  水声停下的瞬间,裴哲立刻闭眼装睡。

  说不清,他不太想面对赵以川,觉得两个人实在不好继续装无事发生,也不知道能聊什么。虽然不是实质关系可擦着危险边缘,谁也无法将它界定为冲动下的彼此抚慰。

  赵以川最后还……

  腿根处触感清晰地停留,裴哲想到他的动作,顿时又有点头晕脑胀。

  脚步声靠近,裴哲把眼睛闭得更紧,拿被子把大半张脸都掖得严严实实的。

  关了灯,夜色充盈了整间卧室,米白窗帘挡不住波光粼粼地投射在天花板上,房间也像静谧水底,安静得只听见呼吸声。

  赵以川坐在两张床的中间,他没立刻躺下,伸手,撩了撩裴哲的头发。

  “睡了?”

  语气是毫无疑问的不相信他能睡得着,裴哲担心他继续装下去赵以川会有别的动作——他都说不上自己会不会期待——索性放弃挣扎,睁开眼。

  朦胧光影,赵以川的头发吹得潦草凌乱,看不清五官,大约因为睡衣偏大,他几乎失去了所有棱角,安静坐在那儿不说话时让人很想抱一抱。

  赵以川朝他靠近几寸,等裴哲不反感才开口:“我刚才……”

  “没事。”

  他打断赵以川,不愿意听赵以川找借口。

  无非就是那几个糟糕理由:冲动,不是故意,对不起,我先道歉。

  哪一个裴哲都不爱听。

  赵以川准备的长篇大论就此截断了,他像发了好久的呆才放弃组织语言。手放在裴哲枕头边缘动了动想碰裴哲,始终克制着,仿佛在等他先一步允许。

  裴哲勾住他的小指。

  温泉里实在是……太亲密,不敢回味。

  可裴哲当时抱他,吻他,在他耳边承受不了般低声啜泣,疲软地往下滑时要他做支撑,缓过神了也不推开反而放任他继续亲遍后颈、最上端的脊骨、手腕和指尖——

  这是他喜欢的人,光是想一想,赵以川就差点激动到顶点了。

  等最后裴哲礼尚往来的时候,赵以川根本抵御不了他因为长久没有类似接触而生疏了不少的动作。他按着裴哲的手不让他松开,还没回过神,就匆忙地缴械投降。

  有点丢脸,关乎某方面的尊严,赵以川又不好意思自己先提。

  他犹豫良久,低下头,裴哲好似在他长时间的凝视下犯困,眼睛半闭着,手指不放开他,像打算就保持这姿势睡过去。

  “我把床往这边移一点?”赵以川问。

  裴哲默许了他。

  两张榻榻米床垫轻而易举地拼到了一起,赵以川钻进被子,让裴哲方便握住自己的手指,就跟刚才一样。裴哲握得不怎么用力,但很依恋地一直反复摩挲。

  他不知道,这双骨节分明、乍一眼不算很好看的手,在裴哲心里性感无比。

  一下一下地抚摸让持续了很久的尴尬有所缓解,赵以川不怕冷,只用被子盖住心口,睡的位置几乎就在两张床的缝隙中,他展开手臂就能抱住裴哲。

  距离没有泡温泉时紧密相贴毫不设防,但他能把裴哲看得更分明。

  看他下眼睑的羽毛状阴影,看他鼻梁偶尔因呼吸过重轻轻一皱,看他昏昏欲睡时舒展的唇角,还有耳垂那粒愈合很久仍有痕迹的小孔。

  ……打过耳洞吗,还是什么疤和胎记?

  赵以川不知道,以前也没看过,他想,等裴哲醒了以后再问吧。

  但裴哲一直没完全睡着,像依赖强迫症似的摸赵以川的手指。

  被他磨了很久,赵以川哑然失笑地问:“你喜欢吗?”

  裴哲会错意,手指一顿,半张脸埋进枕头,好一会儿慢半拍地憋出个轻飘飘的鼻音,答非所问地承认:“你……嗯,技巧很好。”

  愣了的人变成赵以川。

  刚才强行关闭不久的门被轰然推开,桃色的风即刻将他环绕。

  高温去而复返,赵以川另一只手绕过两个人的被子,搂过裴哲的后脑,示意他往自己这边靠。他以为裴哲不会配合,但裴哲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抓着被子朝他拱,直到两人挨着。

  床垫边缘翘起一团,被子也混成一起不分你我。

  拥抱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发生什么,赵以川抱着他,将鼻尖埋进裴哲发间,嗅到其中和自己的如出一辙的清爽香味,意犹未尽地蹭了蹭。

  “其实我不介意。”裴哲闷声说。

  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隔着一条被子,他抬起小腿压住了赵以川的脚踝。

  “嗯。”

  “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好可爱。

  和平日里果断又说一不二的裴总判若两人,他脱下盔甲似的西装,不再摆出强硬的防御姿态,坦诚面对内心也好妄念也好……

  都好可爱。

  他谈恋爱的时候也这么软绵绵的吗?

  “我没关系。”赵以川笑着说,吻再次落在裴哲额间,“本来就该这样。”

  裴哲疑惑地“嗯”了一声。

  赵以川凝望他的眼睛:“作为你的合法丈夫,这本来就是我的义务之一。”

  语毕,裴哲瞳孔先是诧异地收缩,防备般的半直起身。而后意识到赵以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开玩笑,他又轻松地倒回原处好像笑了。

  裴哲拽着赵以川的睡衣领口拉下他。

  “那这也是我的义务。”

  裴哲说完,咬住赵以川下巴的一点点皮肉用犬牙细细地磨。

  他掀开隔着两个人的被子。

  “……你刚才应该没有真的够了吧?”

  细碎的吻淹没在呼吸交换中,赵以川单手拢过裴哲的背,闭眼,不看他过分白皙的令人胡思乱想的后颈。

  忍着,不想丢脸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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