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为了懒惰和膀胱抗争到底的决心
总算开始裂墙崩了,爽=v=
===正文===
那是我第一次听罗素谈起她的长裙。
最正经的一次,也是最撼动人心的一次。
后来,我们的话题也时常围着她的裙子打转——毕竟这个年代,穿长裙的女子已经很少,坚持穿、天天穿、衣橱里除了长裙只有一条牛仔裤的女孩子,更是凤毛麟角。
罗素“穿长裙的意义”随着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变化总有不同,简直就和孔老夫子的“仁”一样包罗万象,而且每一个解释都同样地剑走偏锋让人惊叹——然而,这一个,只有这一个,如此深刻地shock到了我,以至于在三天之内,我都对罗素怀着一种地球人对外星高等文明生物,无法理解无法沟通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叹为观止感。。
然而,这样的敬意,很快就又一次被日常的琐事淹没了——坦诚地说,在和她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之后,我竟还能对她萌生出敬意来,连我自己也觉得十分匪夷。
在生活中,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堆不可回收垃圾:又懒又迷糊,缺乏生活智慧固执己见还总爱别扭。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在“八零后”这一批城市孩子中,80都是独生子女,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一种常态,因此在短时间内想要让改变二十多年来根深蒂固的“被服务”状态是不可能的——我的许多同学,包括我自己,在拖离父母独自生活后,都多少出现了或长或短的生活拖序……
可我们总能很快地把自己的生活调整到正常轨道上来——从来没有哪个人,像罗素这样,坚定地懒、持续地迷糊,在垃圾堆中兀自生机盎然,乱出风格乱出水平。
(1)为了懒惰和**抗争到底的决心
罗素小姐是一个懒人。
这毋庸置疑。
“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这样的标准,在她面前,就像燕太子见到秦始皇,就像韩寒比之鲁迅,就像韩lou对上了由贵香织里,一个字:逊;两个字:柔弱;三个字:未够班;一句话:革命离成功还有很远很远,小哥你……大雁塔那里排队等个重生好了。
她的懒惰,是高度的、全面的、深入骨髓的、随时随地的,既和生活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又从生活中抽离出来,或者说,把罗素的生活,和“一般*的现实”剥离开去。
无论是课堂,还是房间,只要一有“停顿下来”的机会,她马上就会像一滩稀泥一样“BIU——”地一下瘫软下去,平铺在任何一个可以找到的平面上,保持全身上下只有手指及呼吸系统运作的状态,进入“假死时间”。
且,只要她开启了假死频道,天塌地陷都无法把她从“假死次元”(那是什么啊口胡!)里挖掘出来,连食欲这种本能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压抑,非尿急便意烟瘾不能动摇。
因为这个,我一直觉得,她要么是软体动物,要么是习惯于冬眠的冷血动物,绝对不可能是有脊椎温血还胎生的哺*动物。
当然,如果只有静态的涣散,罗素是绝不足以让我震惊的。——让人慨叹的是,她在运动中,也总能找到最大限度节省体能精力的方法。
比如她跑步的时候,上半身总是维持着一个奇妙的,与人体力学极不符合的角度,并且僵硬不动。我看了许久,依然不惯,询问之。
答曰:这种姿势可以让风的阻力降到最小,最大限度地节省能量。
苍天啊,大地啊,这位大姐你以为你是在台风近中心呼唤速度吗?
再比如,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挽着人的手。
起初,我以为这是她表现亲昵的个人方式,因此不但没有表示反对,而且还非常高兴,每天让挂着走来走去。
后来我发现,无论是大路小道,楼梯拐弯,她都坚持不懈不屈不挠地挂在我身上,完全无视路面情况和行走方便的寻求,看起来简直不像是独立的个体而像是吸取我营养卫生的寄生生物——只是为了表示亲昵,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实在忍不住,询问之。
答曰:啊,那是因为挂在你身上,可以节约一条手臂的重量啊。
我黑线。
继续坦然直白曰:而且,有你导航,我就可以节省精力不用看路面了。
……(xian桌)
那一刻我真想手一放让她直接在路面上瘫平,让她被来往行人踩进人行道里算了。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最恐怖,乃至于挑战了人类极限的是,她甚至可以为了“不想动”这样根本不能成其为理由的理由,而凌虐自己那尚且属于真核总界动物界后生动物亚界后口动物总门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羊膜总纲哺*纲真兽亚纲灵长目类人猿亚目狭鼻猴次目人猿超科人科人亚科人属人种的身体。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晚自习回到宿舍。窗外的树沙沙的发出阴暗的低吟,仿佛预见了那晚绝望的景象……
晚风轻拂,我的背后染上了些许凉意。
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迎面见罗素坐在椅子上……但是!
她和平是有些不同……
她……在动?
她在动。
破天荒的!
她在动啊啊啊!
我当时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糟了,这可抽抽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先打120叫急救吧?”
定睛看了三秒,发现那种运动,不是单纯的局部肌肉搜索,而是全身上下有控制有节律的起伏——也就是说,她真的在运动!
罗素她……动了?!
——我从小就是一个用马列主义***思想***理论武装过思想的四有正直好青年,无神论在我心中那是根深蒂固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不可动摇,可在那一瞬间,我眼前还是平白地跳出了两个字:附身。
这件事对于整个宿舍的意义,无异于伽利略扔下了俩铁球,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我一时不敢确定这个事件应该如何定*,会对宿舍未来五年内的发展有什么影响,只得躲在旁边偷偷观望。
过了一会,罗素摘下耳机,转过头来:“你回来了就进来呗,老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正常的罗素,我的心略放下三寸,向前蹭了两步,也不敢kao太近:“罗素,你在……干嘛?”
“啊?”她带上一边耳机,偏着个脑袋,一眼看着屏幕一边答我,“打游戏啊。”
“不,我是说,”我模仿着她的动作,“你怎么在动?”
“哦,那个啊,我尿急,坐不住。”她天经地义。
我万分疑惑:“尿急就去尿啊——难道你以为,在这里扭来扭去,就能把椅子钻成马桶么!”
“我等烟瘾上来再去。”
“我!@#^……烟瘾不上来就拉不出来么?你是秃顶肉色青蛙叔啊!肾亏就去买肾宝……”
“不是,只为一泡尿跑一趟多浪费啊,我等烟瘾上来了,跑出去就可以一次*解决了,嘿嘿……”她转过头来,牙几乎龇到了耳边,“……嘿,我很聪明吧。”
那样洋洋自得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又放大,最大限度地刺激了我那在正统价值取向中*浸的神经,这一刻所有少先队辅导员,团总支书和政教处主任灵魂附体:
“你TMD给我去拉尿——!”
——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的学弟学妹们口中,还流传着一个故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女生宿舍里,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人身侵犯案件,那案件的主使人就是……
(xian桌!)
天地良心!
要知道,那时是花了多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把她小样儿直接塞马桶里冲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