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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物篇 第一节 “豪门一哥”西门庆2

  

  不仅如此,甚至在孟玉楼前来劝和时,吴月娘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表示不是她对不起西门庆,而是西门庆对不起她。表示绝不会去求西门庆原谅,甚至于连守活寡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如果由现代后宫剧的编剧来排演,吴月娘这段表现,可谓是典型的低情商后宫娘娘人设,妥妥的会如陈阿娇一样,被打入冷宫。但是,我一直说,兰陵笑笑生可不是一般人,他在这里安排了一段情况,一下子把吴月娘的心机和城府拉高了几个华莱士。

  在孟玉楼劝和失败后不久,西门庆砸了李桂姐勾栏气呼呼回家来,刚好碰见吴月娘正在院中,向天井内满炉炷香,望空深深礼拜。为西门庆祈求子嗣,甚至还向苍天表白,只要西门庆有后代,不一定非得西门庆妻妾六人所生。

  要知道,西门庆这辈子,最大的心病就是怕没有子嗣,挣下诺大的家业却后继无人。而现在正与自己冷战的吴月娘,居然向苍天焚香祷告,为自己祈求子嗣。

  而且吴月娘这几句话说的也很有技巧:表达了自己对丈夫的“爱之深责之切”;而且还很大度,为了子嗣着想,无论跟那个女人有所出都可以;还保留了大房风度,没有低三下四的去哀求,句句说在了西门庆的心坎上。

  最后的结果是:西门庆听了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夜就在月娘房里歇了。

  虽说无巧不成书,可是那就那么巧,偏偏西门庆进门的时候就撞见这一幕?西门家也是大户,主子进了门,后面怎会不知?所以潘金莲在知道这事之后,偷偷给孟玉楼吐槽,哪有人大半夜烧香还弄的满堂皆知的?表面上摆出一副誓不低头的姿态,私下却偷偷与西门庆和好,叫什么事。

  当然,潘金莲说这话,不乏有几分以己度人的意思,但作者也是借潘金莲之口,点破了吴月娘的心机。

  吴月娘的心机与城府,并不仅仅表现在争宠上,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吴月娘一旦抓住机会,便绝不会手下留情。,最受西门庆宠爱的两个女人,潘金莲与李瓶儿的死,吴月娘多多少少都脱不了干系。

  先说李瓶儿,李瓶儿之死的直接原因,虽然是因为潘金莲养猫吓死了李瓶儿与西门庆的儿子官哥儿,丧子之痛加上对花子虚的愧疚,使得她一病不起。但真正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吴月娘。

  试想,如果不是当初吴月娘劝住西门庆迎娶李瓶儿,李瓶儿又如何会招蒋竹山入赘?如果不是招蒋竹山入赘,李瓶儿又如何会得罪西门庆,为自己在西门府中的悲惨境遇埋下伏笔?

  如果说在这里,吴月娘的行为,还不能说直接针对李瓶儿的话。那么在重阳家宴的时候,劝重病在身的李瓶儿喝酒,在李瓶儿病倒之后,又马上与西门庆商议为李瓶儿筹办后事。可以说将她落井下石的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

  对于为人低调的李瓶儿都如此狠心,那对于一直与自己争夺地位的潘金莲,吴月娘就更不会手下留情了。

  西门庆在世时,吴月娘动不了潘金莲,西门庆一去世,吴月娘就开始对潘金莲动手了。

  先是不顾庞春梅的特殊地位与曾经是自己陪嫁丫头的情分,将庞春梅卖掉,断掉潘金莲的臂膀。然后再借抓到潘金莲与西门庆的女婿陈敬济**的机会,找来之前给西门庆与潘金莲拉皮条的王婆,将潘金莲卖掉。间接导致了潘金莲后来被武松所杀。

  当然,潘金莲是“自作孽不可活,”西门庆在世时,她凭借西门庆的宠爱飞扬跋扈,得罪人太多。

  西门庆一旦去世,她自然肯定会被赶出西门府。

  但是吴月娘在处理潘金莲时,却是将她如同一个丫鬟一样卖掉,不仅如此,甚至在卖掉庞春梅与潘金莲时,让二人净身出户。连经手人薛妈妈都看不过去,认为吴月娘行事太过刻薄。

  西门庆去世之后被清算的不仅仅只有潘金莲,还有早已去世多时的李瓶儿。西门庆的二七法事刚刚做完,吴月娘就将李瓶儿的灵床,画像一把火都烧掉,又霸占了李瓶儿留下的遗产,遣散了她生前所用的奶妈,丫鬟。

  吴月娘这一系列骚操作,虽然清算了潘金莲,李瓶儿,还吓跑了孟玉楼。但是却为自己日后受辱,埋下伏笔。很快便有人来给潘金莲出气了。

  究竟是谁能正面硬杠连潘金莲都惹不起的吴月娘呢?请继续收听我们的下期节目《半奴半主庞春梅》。

  第六节半奴半主庞春梅

  之前说到吴月娘借西门庆去世的机会,彻底清算了潘金莲与李瓶儿,成为西门府中唯一的主人。但有道是一报还一报。很快金瓶梅中的三号女主庞春梅就来给潘金莲出气了。

  说来有趣庞春梅本来是吴月娘房里的丫鬟,潘金莲嫁过来之后,被分配给潘金莲使用,因为性聪慧,喜谑浪,善应答,这什么意思?

  不憨不笨,会说话,还能说黄段子。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太过于没有情趣的女人,西门庆是看不上的,这样的性格,果然引起了西门庆的关注,在潘金莲的纵容下,和西门庆发生了关系。

  金瓶梅三大女主,潘金莲看似为人泼辣,飞扬跋扈,实则内心软弱,为了讨好西门庆,各种自我作贱的事情也干得出来。李瓶儿更是自轻自贱,被西门庆那样羞辱,还惦着脸讨好西门庆。

  唯有庞春梅,虽然身份不过是一个丫鬟,却一身傲骨。

  “傲”的种类有很多。以权傲,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以势傲,狐假虎威,装腔作势;以财傲,利欲熏心,铜臭满身;以才傲,浅薄无知,虚妄炫耀;以色傲,无知无识,短暂易逝。

  而庞春梅的傲气,可谓是兼而有之。

  如在李铭来教春梅弹唱,仅仅因为在教指法的时候,没有注意掌握力道,稍稍用力重了那么一丁丁点,春梅就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通过潘金莲向西门庆搬弄是非,直接砸了李铭的饭碗。这里的春梅,可谓是狐假虎威,妄自尊大的以权傲,以势傲。

  辱骂另一个弹唱人申二姐时,春梅所表现出的傲气更是等而下之。仅仅因为在叫申二姐来给自己弹唱,申二姐呢正好在为吴月娘的亲戚弹唱走不开,加上本就不愿意去而出言不逊,触及了她的痛处。她就跑去辱骂申二姐,不仅一口一个瞎**妇,还讥讽申二姐的技艺。

  想他春梅不仅与西门庆翁婿有染,琴艺也是学了两天就把老师都骂跑了,不知哪来的底气骂别人是**妇,讥讽别人不学无术。可谓是浅薄无知,无知无识的以才傲,以色傲。

  若是对庞春梅的描写仅止于此,那么春梅恐怕与西门府中的众人皆差不多,不仅很难引人注目,更难让人理解她的命运何以日后会发生惊天之变。

  归根到底,春梅日后之所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得不说是因为在她身上,多了一股西门府中的其他妻妾丫鬟都没有的自尊与倔强。

  在中国古代社会,丫鬟奴婢向来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她们不能怜逆主子的意志,奴颜婢膝,更不许有丝毫的反抗。否则,等待她们的便是主子的打骂、处罚、典卖,甚至会丢掉性命。

  春梅却不像一般奴婢那样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一味地巴结主子,有时连吴月娘也不放在眼里,甚至敢于向西门庆使性子。潘金莲就曾宣扬春梅谁都不怕,包括西门庆在内,“着紧把他爹扛的眼直直的”。

  潘金莲在这里,可不是单纯的吹捧庞春梅。

  在金瓶梅第二十九回,有一个叫吴神仙的算命先生,来西门府算命时,说庞春梅的命比西门府的其他妻妾都要好。

  对此,吴月娘和西门庆都不相信,不相信这个仅值十六两银子的丫头能有做夫人的好运。也难怪他们不信,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婚姻上更是讲究门当户对,一个出身低贱的丫鬟又怎么可能“得贵夫”、“戴珠冠”、“受封赠”。

  但庞春梅知道此事后,竟敢忿忿不平地对西门庆说:“常言道: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来旋的不圆砍的圆。各人裙带上衣食,怎么料得定。莫不长远只在你家做奴才罢。”

  庞春梅此言一出,那可真让人眼前一亮,旋的不圆砍的圆,啥意思,顺着走不行我不能逆着走吗?难道我庞春梅就一辈子给你西门庆当奴才?

  这言语中,甚至有对西门庆的不屑,你西门庆如果是皇帝,我还能凑活凑活。

  要知道这番话的对象是西门庆,一个丫鬟敢用如此张狂的语言向西门庆表达出你家的富贵也并非永远不变,我庞春梅也不一定一身都屈居西门府,真可谓是胆大包天。

  更奇的是,西门庆对春梅的忤逆之言,竟然只是笑答:“小油嘴儿,自胡乱!你若到明日有了娃儿,就替你上了头。”

  很可能他老人家还以为春梅仅仅是借机闹别扭,仅仅想争取一个小妾的名分罢了。所以因此用“上头”来安慰她。他哪里能想到春梅根本就不是一个认命的丫鬟。

  西门庆与春梅名义上是主仆关系,但实质上二人关系极其特殊,,二人接近是“平等”关系,而在西门府众多妻妾中,具有这种关系的唯她一人。

  首先、春梅获得了西门庆最大信任。

  潘金莲与琴童**被李娇儿和孙雪娥联手告发,但当事人一概否认,西门庆让春梅做裁判,西门庆的言语表示,无论是否存在这件事情,春梅的话就是判决书,春梅说没有,西门庆就放过他们,春梅说有,西门庆就大刑伺候;

  因李瓶儿曾嫁蒋竹山,西门庆要处罚她,只留下了春梅一人在院子里伺候。

  这两处点出了西门庆对春梅的信任程度,也说明春梅有“最大的”话语权,这是其他下人所不具备的。

  其次在物质上,一向小气西门庆对春梅几乎是有求必应。

  有一次西门庆让春梅等“四大丫环”搞接待活动,春梅说:“我不去,娘们(西门庆的妻妾)都新做了衣裳,陪侍众官娘子好看。俺们一个一个只像烧煳了卷子一般,平白出去惹人家笑话。怎么好穿出去见人的。”

  西门庆笑道:“不打紧,叫赵裁来,连大姐带你四个,每人都裁三件。”

  春梅道:“我还问你要件白绫袄儿,搭衬着大红遍地锦比甲儿穿。”

  一匹白绫裁了两件白绫对衿袄儿给大姐(西门庆长女)和春梅,二人也是大红遍地锦比甲儿,迎春、玉箫、兰香,都是蓝绿颜色。红色象征档次最高。这段对话和叙述可以看出,春梅享受与西门庆女儿一样的待遇。同时享受太太的部分待遇,妻妾们也做袄儿了,只不过颜色跟她不一样。

  太太们有袍,她没有袍,仆人穿上袍子,外人无法区分是仆人还是太太。当然,春梅很知趣,也没要袍子。假如春梅想要钱,西门庆肯定也能给,但春梅从来没要过钱,说明此人不贪财。

  最后,则是对春梅发自内心的关切。当西门庆听到春梅因为辱骂申二姐的事,得罪吴月娘而被当众责骂,跑回去绝食哭闹时。

  第一反应居然是慌过这边屋里,安慰春梅。作者在这里用的是“慌”字,足见西门庆对于春梅的关切之心。要知道,西门大官人虽然四处留情,但大体来说对女人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当初听到李瓶儿上吊未遂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要亲自过去看她再上吊一遍。唯独对春梅,在明知春梅是因为以下犯上而招来吴月娘斥责的情况下,居然还第一时间跑去安慰足见春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正是因为察觉了春梅在西门庆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一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潘金莲也对春梅另眼相看。

  潘金莲与春梅名义上是主仆关系,但实质上二人关系也极其特殊,类似姐妹关系,相互抱团取暖,同样接近“平等”关系。而在西门府中的所有女主人与丫鬟的关系中,金梅二人这种名虽主仆,情同姐妹的关系,可谓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种与西门庆,潘金莲二人之间的奇特关系,使庞春梅在西门府中的身份地位极其特殊。

  你要说她是主人吧,她的身份又是一个丫鬟。你要说她是一个仆人吧,她还享受主人部分待遇,地位甚至比部分主人都高,连正派太太吴月娘和小妾李娇儿,孙雪娥也敢公然得罪。

  得罪之后,一家之主西门庆居然还次次袒护她,这在仆人中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物。纵观西门庆生前,无人能撼动她第一仆人的位置,其实质地位要远高于李娇儿,孙雪娥,甚至可能与孟玉楼持平。

  为何春梅能在西门庆与潘金莲这里,获得其他丫鬟甚至很多小妾都难以获得的礼遇与尊重。除了春梅本人的那种才情与姿色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她的自尊自爱吧。

  要知道,西门庆这个人其实颇有点看人下菜的感觉。像李瓶儿这样自轻自贱的,他看上去非常宠爱,说白了不过是馋人家的身子与钱财,打心眼是看不起她的。

  所以在李瓶儿病倒之后,他才不闻不问,酒照喝曲照听,没有丝毫关系。甚至对于潘金莲,虽然宠爱有加,但也是小气的紧,春梅便吐槽潘金莲没有从西门庆手头拿到多少好处。

  但对于庞春梅这样,虽然身为丫鬟,但依旧时时刻刻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驯之气的女人,他也就给予其几乎与孟玉楼同等规格的敬重。

  所以说,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看一看李瓶儿与春梅的不同待遇,果然是这个道理。

  好,说完了庞春梅,西门府的几个女人,西门庆名义上的妻妾我们已经盘点完了,西门大官人家里事务这么繁杂,但是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还是得出去刨食儿,所以大官人投机倒把是免不了的,可是西门庆直到死,也没被清算,为何呢?因为,大官人朝中有人,且看下集《西门庆如何攀附上蔡京》

  第七节蔡太师——西门庆的恩主

  前面我们说到,西门庆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所以需赚钱舍得用劲儿,同时花钱却很抠索。

  可是呢,遍观全书,我们发现西门大官人在有些场合花钱又很大方,甚至是铺张,莫非西门大官人有精神分裂症?

  很多朋友可能要说了,有这个可能,别看谢广坤作妖是日常,偶尔还能间歇性明事理呢?

  拿谢广坤和西门大官人比,估计大官人会让你再次滚粗,我们来看看大官人在什么时候舍得花钱!

  西门庆是个商人,积累了万贯家财,但是咱们中国有句老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的权威很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东西都是人家皇帝的。

  怎么理解呢?

  西门庆以及和西门庆一样的人,都是朝廷围栏里养的猪羊,一旦膘肥肉壮,就是朝廷动刀子的时候了。

  只要皇帝和他的代理人各级官吏愿意,随时都能夺取西门庆的一切。旧时小说、戏曲有“破家县令一说”,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就可以让他治下的富户破产。

  五代的时候有个叫赵在礼的地方官,横征暴敛,离任时,人民高兴地说:“此人若去,可谓眼中拔钉子,何快哉!”赵在礼听说后,大怒,请准留任一年,要州人每户纳拔钉钱“一千文”,当年括钱一百万文,据为己有。

  这西门庆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他费劲气力与东平巡按宋御史周旋,这宋御史也把每次官员聚会放在西门庆的豪宅,表面看起来是看得起西门庆,多给西门庆介绍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不要忘了,这接待费用可是不少,在你西门庆家聚会,自然是你西门庆出钱!宋御史是变着花样敲西门庆的“竹杠”。

  西门庆这些钱能不能不花?不能!

  因为,西门庆还在县里专门管一些公事,结交各种官吏,什么意思呢?你有事找不了县太爷,可以找西门庆啊,西门庆发动关系网替你办事儿,但是你需要给西门庆一点中介费用。

  明白了吧,上边敲西门庆的竹杠,西门庆敲别人的竹杠,没有付出哪有回报?

  可西门庆愿意花这些钱吗?肯定不愿意,有办法吗?还真有,不过那只能是大官人本身有了官职,且官职比宋御史之流更高。

  西门庆为啥一早把自己的女儿西门大姐,嫁给了陈洪的儿子陈敬济?这陈洪是谁?宋徽宗跟前大红人大太监杨戬的管家,有了权势罩着,口袋里的钱才是安全的。

  这都为了什么,不言而喻,当然了大官人每年给杨戬的好处自然还是不能少的,但毕竟能免去地方官对自己的盘剥。

  不过,杨戬被宇文虚中弹劾倒台,陈洪还把儿子、儿媳遣回了西门庆家,这有点托付后事的感觉,西门庆不傻,这搞不好,他也会受到牵连。

  在身家性命与钱财面前,西门庆选择了保命!

  要知道此刻正是和李瓶儿感情火热的时期,爱情也没有命重要啊。

  西门庆如热锅上的蚂蚁,遣家人带了陈洪送的五百两白银,走蔡家的门路,先是找到了蔡京的儿子蔡攸,花了“白米五百石”,其实就是白银五百两的含蓄说法,然后蔡攸又指点西门庆,找到了这件事情的主管人当朝右宰相李邦彦,又花了五百两银子,改了参折姓名,西门庆逃出生天。

  一千两白银换来身家性命,别问西门庆值不值,就问你值不值?

  放旁人估计是惊魂未定,但杨戬倒台,却让西门庆有了重新选择靠山的机会,他不惜一切代价,与蔡京拉上了关系。

  西门庆特意打点了给蔡京的寿礼:三百两金银铸四阳捧寿的银人,金寿字壶和玉桃杯;汤羊美酒,异果时新。

  来保和吴典恩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先打点门子管家才有机会面呈礼物。金银酒器是西门庆叫了银匠在家打的,谅来是小地方手艺,蔡太师家里也看不上眼,要的是真金白银的诚意。

  暑热天气,如果汤羊美酒在山东就预备下,到了东京恐怕已经腐臭不堪,只能是到东京现买。

  土财主礼厚,可让蔡京欢喜坏了,这不,连送礼的人都得了官。

  蔡京让西门庆列衔金吾卫衣左所副千户、山东等处提刑所理刑,之后,又让来保做山东郓王府校尉,吴典恩做清河县驿丞。

  这是**裸的权钱交易,好在当场兑现,并无拖欠。

  西门庆做了提刑千户后,第二番送蔡京寿礼,比第一回又不同。这次是憋着要拜干爷的,备下黄金明珠,蟒袍玉带,花素尺头,金银酒器,足装了二十多扛,仅仅黄金,注意是比白银还要稀有的黄金,就有五百两之多。

  大官人抬上请蔡京过了目,果然干爷拜成了。

  这么看来,西门庆惜财如命,但并不是靠着勤俭节约就能发迹的,西门庆敢于进行“政治投资”是其前途无限的重要条件。

  通过第二次给蔡京送礼,蔡京还单独留西门庆一起吃饭,这显示了西门庆特殊的地位。

  西门庆的政治投资,结构完善,层次还非常清楚,为什么这样说?

  你想啊,蔡京留自己吃过饭不假,但是老领导日理万机,你哪能一直叨扰?西门庆只在太师寿诞、逢年过节送个厚礼,又不求太师办事儿,这就给蔡京留下了好印象。

  另外,西门庆懂得,在日常的具体办事中,蔡府管家翟谦的作用更大。

  西门庆接到太师府管家翟谦来信,想请西门庆替他寻个女子作为小妾,至于彩礼彩金都好说。

  西门庆心里盘算着这等事得办圆满,这样往后翟管家在蔡太师面前,一定会好好扶持他做官升官。

  于是,西门庆就将此事放在心上,没过几天,他就把自家下人韩道国的女儿韩爱姐送去东京,献给了翟谦。当然,所花的费用全是西门庆承担,翟谦也象征性回礼。

  尽管翟谦打的幌子是要买个生儿育女的小妾,但小说的描写仍然告诉我们,这是实实在在的送女色,西门庆也因此与翟谦成了“亲家”。

  果然,翟谦也算是“投桃报李”,他在信里告诉西门庆,新科状元蔡蕴坐船从这里过,劳烦西门庆接待一下,还特意说这位现在兜里缺钱,让西门庆先借给他点,将来他都给还上。

  这位翟管家怎么这么照顾这位新科状元?您可别忘了他姓蔡,他高中状元后,投到蔡京门下,拜蔡京当干爹,这下靠上大树了。您看,不只女人认干爹,男人也拿这个当进身之阶,这跟有人因为姓魏,拜魏忠贤当爷爷一个道理。

  这样翟管家才来信拜托西门庆照顾一下蔡蕴,蔡状元和安进士一块来得,西门庆一并接待。

  来保先到船上,给他们送来好吃好喝,当然钱也给到了,书里说是“一份下程”,没说多少,不过这二位“见西门庆差人远来迎接,又馈送如此大礼,心中甚喜。”这就肯定不是仨瓜俩枣的。

  下了船,西门庆又大摆酒席,又请了戏班子唱戏,热热闹闹,两位进士感受到了春天一般的温暖。晚上又把他们接到家里住,再摆酒。安排唱戏款待,又找人伺候他们。

  转过天来,这二位要走,西门庆又安排宴会,然后每人送上一份厚礼。蔡状元是金缎一端,领绢二端,合香五百,白金一百两。安进士是色缎一端,领绢一端,合香三百,白金三十两。白金就是银子啊,三十两银子也不少了,够买四五个佣人的了。

  这俩那是万分感谢,跟西门庆说:“大恩不言谢,以后事儿上见吧。”这就等于许给西门庆,将来我履职之后,肯定亏不了你。

  后来蔡状元官拜两淮巡盐御史,这可是个肥差,古代的食盐是归国营的,你私人贩盐是违法的,可老百姓谁也得吃盐吧。

  朝廷呢垄断了盐业得经营,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

  但有个问题是,商人拿着盐引,去到盐场,却未必能支出食盐,你得看人家盐场官员得嘴脸。

  蔡状元呢,有了上次西门庆的殷勤照顾,这次又来了,西门庆很会来事,不仅在招待上下功夫,还故意把动静搞大,这样十里八乡的父老都知道了,蔡太师的干儿子和西门庆关系不一般,方圆百里之内,哪个小官还敢来盘剥西门庆?

  西门庆在招待完毕后,和蔡状元的二人闲谈,才是重点,西门庆想把手上的盐引提前变现,弄出食盐,蔡状元满口答应!这恐怕是西门庆赚得最丰厚的一笔了。

  您看了吗?这就是西门庆的花钱之道,一个是巴结权贵,包括权贵的身边工作人员,再一个是投资潜力股,在一些未来将要身居高位的人还没有真正发迹的时候进行投资,将来回报率很高,这个又叫放官吏债。

  那么,整部《金瓶梅》中就没有两袖清风的官员吗?跟西门庆这样的人保持距离,划清界限。还真有,不过他们各有各的尴尬!

  为何这么说,且听下回分解《清官,他是怎样练成的》。

  第八节清官是被逼出来的

  上回咱们说到,西门大官人靠砸钱的方式,与权贵阶层谈笑风生,他自个儿也摇身一变,成了提刑官,亦官亦商,或者通俗点讲,叫红顶商人。

  可是我们不禁要想一下,如果朝廷的官员都是如此,受贿行贿,那么天下不就要大乱了吗?

  好在《金瓶梅》中,我们还是看到了几位清官。

  既然《金瓶梅》是根据《水浒传》里武松杀嫂的情节衍生出来的,很多人物就会在两部书中都有出场,除了武松、西门庆、潘金莲等人,负责判决“武松杀嫂”的东平府知府陈文昭也出现了两次。

  在水浒中,陈文昭刚一出场,就有一大堆溢美之词,什么“平生正直,禀性贤明。幼年向雪案攻书,长成向金銮对策,”他治下的东平府,“户口增,钱粮办,黎民称德满街衢;词讼减,盗贼休,父老赞歌喧市井,”并把他写文章的水平拔高到让李白、杜甫都自叹不如的境地。

  陈文昭是怎么审理武松给兄长报仇案的呢?

  他先审阅阳谷县的来文,接着对人犯进行再次的审问,收封作案的物证,最后发落犯人,苦主和证人。

  可以看出整个审理案件的过程严谨且有条不紊。

  其实之前武松杀嫂这个案子已经是东平府各大菜市场酒馆的头条了,陈太守哀怜武松是个义气烈汉,将他的长枷换成了轻罪枷,并经常差人去牢房照顾。

  虽武松是为兄复仇,可杀人偿命,法律上确实难逃一死。陈文昭有意周全武松,“把这招稿卷宗都改得轻了,申去省院详审议罪。”同时派亲近去刑部说情,最终只判了“脊仗四十,刺配二千里外”这样的轻的不能再轻的处罚。武松真得感谢这位陈太守。

  而陈文昭能够周全武松,去刑部打点,着墨虽少,但是却不可或缺。

  这同样有助于我们认识这位陈知府,他肯定是通晓官场潜规则的,然后能正视这些规则的存在,并且为我所用,手段虽然不光彩,但是伸张正义的目的是达到了!

  看来,这个知府就是一个有道德感却不迂腐的好官!

  面对王婆这个主谋,陈文昭则展示了铁血的一面,不仅活剐了这个婆子,并让她在死前又体会了木驴带来的“快活”。

  整个过程,是不是酣畅淋漓,如果世间都是陈文昭这样的官员,那太平盛世真是指日可待。

  可《金瓶梅》的作者可不这样惯着你,他给你呈现了血淋淋的现实!

  首先,在《金瓶梅》里,这里不是武松的主场,如果让你来扮演这边的武松,你还照着赵东来局长(丁海峰)的模子演,导演会骂你走错了片场。

  《金瓶梅》里的武松,说得不好听点儿,就一二百五,西门庆没杀成,打死了李外传,人家西门庆上下打点,馈送了知县一副金银酒器,五十两银子,上下吏典使了许多钱,就是准备弄死武松。

  知县把武松判成了绞刑!

  陈文昭在金瓶梅中一出场依旧是“极其清廉的官员”,他仍旧看出了武松的冤屈,准备传唤西门庆、潘金莲、郓哥等本案相关人物。

  西门庆提前得到了风声,赶紧派人到东京找杨提督,转托蔡太师。蔡太师“恐怕伤了李知县名节”,连忙下密书给陈文昭。陈文昭是蔡太师门生,见“人情两尽,只把武松免死……充军”。

  李外传这人罪不当死,却被武松“误杀”了。武松的杀人之罪是铁定了的。李知县等得了好处,要重判武松绞刑;陈文昭想保武松,要追究西门庆等人的连带责任。

  要说,李知县和陈文昭的基本目的都实现了,他们之间算是摆平了。只是,李外传基本上算是白死了!

  这个案子中,西门庆并没有给陈文昭送钱,因为陈文昭“清廉”,而陈文昭也没有忤逆蔡京的意思,坚决按照上级指示办案,说明了陈文昭有良知底线,不图钱财,但对自己的官位或者说权力是很珍惜的。

  是人就有弱点,在西门庆这种无限厚黑的人,编织的关系网面前,陈文昭束手无策。

  陈文昭不收礼,还有一些官员是不值得送礼!

  李瓶儿的原夫花子虚的叔叔花太监死后,遗留大量金银财宝和两处房宅、一处庄田,全在李瓶儿和花子虚手中。

  花子虚弟兄共四人,花子虚排行老二,那三个当时只分了些家具杂物,现金一分没得。

  所以,那三个把花子虚告到开封府。李瓶儿把三千两金银悄悄转移到西门庆家中,求西门庆救花子虚。

  西门庆用其中一部分,送到亲家的亲家、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戬家,由其转托内阁蔡太师写帖子给杨府尹,为花子虚说情。

  这杨府尹叫杨时,号龟山,可能大伙儿不知道,历史上真有一个杨时,也号龟山,籍贯呢,都是弘农华阴人。

  说到这弘农杨氏,那也曾经是文化高门,号称“关西孔子”的杨震,就那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人,这杨时大概率也是这一门。

  历史上的杨时,为了求学,还留下了“程门立雪”的佳话,说是一代大儒朱熹的实际启蒙老师,也不为过。

  花子虚的案件到了杨时手中,蔡太师原是杨府尹昔日的老长官,提督杨戬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杨府尹怎么能不考虑利害关系?

  西门庆又跟狱中的花子虚串供,说人情都到了,等当官问你家财下落,只说都花费无存,止是房产庄田见在。

  杨府尹判案时,一听花子虚说家里真的没钱,即刻就坡下驴,没钱就把房子卖了分。其他人还欲相争,杨府尹大怒,不服就打,你想怎么样吧!这个官司就糊里糊涂判决了。

  很显然,金瓶梅的作者对于程朱理学那一套很不感冒,但是他没有勇气黑朱熹,所以就黑了杨时一把,可笑理学家还说自己固守底线,不如说是没有投资价值,要是给足了**,恐怕早就沦陷了,看杨府尹断案也知道,这人比较糊涂,办事能力不强。

  对陈文昭,西门庆是不敢送钱;对杨时,西门庆是不屑送钱!

  从他们两位来看,在不妨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清官还是愿意做个清官的,这是没有制度约束下官员的最好状态,着实是黑色幽默!

  那么如果是恪守道德是非观念,能力出众,还油盐不进的清官又如何呢?

  在“苗青案”中,苗青是杀害主人苗天秀的主谋,而且还把苗天秀的财物统统占为己有,苗青通过走西门庆和夏提刑的路子,得以免死!

  这个案子引出了时任山东巡按御史的曾孝序,这是大宋名臣曾布的儿子,还是极其清廉的官员,注意是极其!

  他听闻了“苗青案”的始末,怒不可遏,随即写参劾奏本,派人送往东京。不料,此事被李县令探得并抄写下来,密告夏提刑。夏提刑赶快找西门庆商议对策。

  参本历数二人“脏迹”,直言这种国之蛀虫,一刻也不能留在队伍。看了抄本,俩人吓得面面相觑。

  西门庆回过神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其间,道在人为。少不的你我打点礼物……。”

  西门庆多老道,无非就是出点血罢了,在身家性命和钱财面前,西门庆拎得清。所以他们派人带着丰厚的礼物,到了京城见到了蔡京的管家翟谦,翟谦在蔡京面前一提点,蔡京在曾孝序的参本上批了个“知道了”,等曾孝序任满,新巡案上任,“随他有拨天关本事也无妨。”

  曾孝序任期到后回到京城。新任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赴任,与上任扬州的蔡巡按同行,就发生了前面咱们说的西门庆招待二人的事情。

  宋御史拿了西门庆的好处,也得替西门庆办事儿,这“苗青案”就不了了之了。

  曾巡按见奏本上去后没了声息,知道夏提刑和西门庆打点了蔡京,非常愤怒,就针对蔡京一个奏章皆“损下益上”的问题,上了一道表章严厉批评。蔡京大怒,奏上徽宗,说曾孝序大肆倡言,阻挠国事。将其交付吏部考察,贬为陕西庆州知州。

  后来,蔡京又密令陕西巡按御史宋盘,参劾曾孝序私事,将其家人送进监狱,将曾孝序开除公职,流放岭南。

  黑暗时代出清官,清官难有好下场,看曾孝序的下场,难怪陈文昭和杨时会选择“明哲保身”,而陈文昭还尽了最大的努力。

  这就是大宋,或者说大明官场的现形记!

  西门庆这种人实在是太幸福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更嚣张的是,人家朝中有人。

  这样的人在很多女人眼中,就成了绩优股,可是要攀附上大官人,那也不容易,有一个女人,就绞尽了脑汁,傍上了西门庆,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下回分解《古代女人如何傍大款》!

  第九节王六儿——古代女人如何傍大款

  上回咱们说到,西门大官人在清河县炙手可热,和各级官员谈笑风生,似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自然会引来不少女人的关注。

  可要攀得上西门庆,也并不容易,人家家里早就有了几房姨太太,单论美貌,比得上潘金莲和李瓶儿吗?

  再论钱财,这还用论?你要是自己有钱,像孟玉楼那样,大官人早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但还真有一个女人,攀上了西门庆。

  之前,咱们说过,蔡京的管家翟谦委托西门庆给自己找个小妾,西门庆和吴月娘一合计,就把韩道国的女儿韩爱姐收为义女,送给了翟谦。

  西门庆在跟韩道国商议韩爱姐出嫁的时候,遇见了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

  她就是咱们今天要说的主角。

  这个王六儿,“生的长挑身材,紫膛色瓜子脸,描的水鬓长长的”,我们很难想象这“紫膛色”脸庞是个什么造型,用潘金莲的话说,就是“一个大摔瓜长**妇,乔眉乔样,大紫膛色黑**妇”,但西门庆看得目不转睛,心摇目**,总之是着迷了。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那王六儿这个“黑**妇”,既然不白,也肯定比不上潘金莲和李瓶儿了,但是黑有个好处,那就是健康!

  西门府的女人们纵然美丽,但如果说健康,恐怕没有。

  西门庆也可能是山珍海味吃腻了,觉得家常便饭别有一番风味,不过,西门庆在撩妹这个事情上,那是相当“君子”的,这个君子得打引号,为啥?

  西门庆撩妹本来就不光彩了,而且大部分是有夫之妇,但是你也不会发现西门庆强迫哪个女人上钩。

  这怎么办?大家不妨回想一下,西门庆怎么勾搭上潘金莲的,这其中王婆子出了很大的力气。

  西门庆这次也找到了一个人,冯妈妈。

  这王六儿把女儿许配了翟管家,得了西门庆不少银钱,但毕竟身边无人,有些空落落的。冯妈妈就一步步诱导:“你晚夕一个人儿,不害怕吗?”王六儿道:“你还说哩,都是你弄得我,肯晚夕来和我做做伴儿?”那冯婆子一看有戏,马上说:“只怕我一时来不成,我举保个人儿来与你做伴儿,肯不肯?”于是,老婆子乘机隆重地推出了西门庆。

  这妇人听过之后,第一反应是:“他家里有那么多漂亮娘子,会稀罕俺这丑货儿?”

  以那个时代的婚姻观而论,这男女双方成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就王六儿的出身背景,家世地位来看,她是无论如何腾挪,也不可能与官宦、财主等阶层的人家攀附上任何关系的。

  更何况王六儿本是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实在难以发生类似于潘金莲奇遇西门庆那一类“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这样的浪漫事情。

  王六儿和市井中绝大多数的普通女人一样,她整天都在为生养衣食而操心,过的是今日吃毕想明日,上顿吃完想下顿的日子。

  王六儿虽还不至于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赤贫生活,但也算是一个相当清贫的家。王六儿一家的生活与西门府那样的家庭生活之间的差距,实谓之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面对西门庆的主动上钩,她自然又惊又喜,但是也明白,不客套一下,直接说你赶紧让西门大官人来吧,这会显得自己太没身价,要婉拒一下,才能表达出自己不是那种下贱之人,再说了那么容易得到,也许大官人最多和她发生一次关系就腻了,遇到这么一个金主,得欲擒故纵才行。

  这不,在冯老婆子许诺这确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后,王六儿立马表态了:“既是下顾,明日请他过来,奴这里等候。”

  西门庆来到王六儿家,见她家里缺个人沏茶倒水,当即就表示让冯妈妈花四两银子帮她买个十三四岁的使唤丫头。这既是见面礼,也是西门庆打动妇人惯用的招数——小恩小惠。

  这西门庆接连几日就在王六儿家中盘桓,两人每次履行完正常程序,西门庆走的时候总会留下一二两银子。

  这个可以理解,大家各取所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叫人瞠目结舌了!

  王六儿当时住的是牛皮巷,估计是当地的贫民区,所以冯妈妈说“僻格剌子”的。西门庆竟然斥资,为她在狮子街买下一所门面两间、到底四层的房子,狮子街可是市中心,这可超乎一般平民的消费水平了,相当于现在的一套独立别墅,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西门庆难得的大手笔了。

  收听咱们节目的老朋友,都知道,西门庆是个对花钱都精打细算的人,王六儿才貌不如潘金莲、李瓶儿多了,为何这么舍得给这个女人下血本?

  仅仅是大官人想尝试交往不同类型的女人,满足新鲜感?恐怕没这么简单。

  一方面,这王六儿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过去就与韩道国的弟弟韩二有不三不四的关系,后来被一帮流氓设计捉奸,就是西门庆帮他们摆平的。

  经历的男人多,在**会的花样就多,这也是西门庆舍得在她身上花本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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