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朋克音乐
对于大多数蒸汽朋克乐队来说,带背景故事的蒸朋人设或一定的历史重演元素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也有一些根本算不上蒸汽朋克的乐队总是因为新奇古怪的点子而被纳入这一亚文化的范畴,比如十二月党乐队(The Decemberists),他们总是宣称自己“旅行时只坐赫林博士的可驾驶型气球”。不过,即便是最核心的蒸汽朋克乐队,也需要某种程度上的转变——这种蜕变在音乐的世界中是非常正常的,某个乐队今天还是朋克,明天或许就变成电子哥特、情绪硬核或暗潮了。
在创客大会的“未有拖车”外的阿布尼公园乐队(2008年):纳撒尼尔·约翰斯顿(吉他/小提琴/曼陀铃)、克里斯蒂娜·埃里克森(键盘乐器/电子音乐合成器/钢琴)、丹尼尔·塞德曼(贝斯)、罗伯特·布朗(主唱/非洲鼓/手风琴)、芬恩·封·克拉雷特(主唱)
谈及蒸汽朋克音乐的概念时,第一个蒸汽朋克音乐厂牌的创始人伊芙琳·克里特如此表示:“蒸汽朋克音乐所立足的理念,实际上就是将这一题材涉及的主题、意象和审美转化为音乐形式。就像它来自文学的亲代一样,这种音乐探索的是一条前人从未涉足的道路……蒸汽朋克音乐既复古又有不受时代制约的感觉,但它并不反对现代技术带来的优势。如果过去的人拥有如今我们借网络之便享受到的将全世界的音乐形式进行交流与结合的能力,那19世纪90年代的舞厅里演奏的应该就是那种音乐。”
然而,在具体的音乐创作行为上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分歧。一部分蒸汽朋克乐队的动机十分明确,他们就是要创作“蒸汽朋克音乐”,成员的灵感也都来自蒸汽朋克文学或生活方式。而另一些乐队出现于蒸汽朋克这一流派被广泛接受之前,蒸汽朋克“还没有变得这么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这个领域里玩了。还有一类乐队的自我定位并不是蒸汽朋克,但他们的音乐、审美或表演风格都明确地展现出了蒸汽朋克音乐的典型特征。
那么,这些典型特征是什么呢?虽然就像很多流派在划分时会遭遇的问题一样,它的定义是非常模糊的,边界也具有流动性,不过还是能概括出这么几个特征:注重戏剧性和表演性;拥有哥特式或灵感来自维多利亚时代的审美倾向;具有玩心和自发性,有严肃、坚忍又阴暗的感觉;题材充满叙事性和故事性。虽然玩心和坚忍这两个概念似乎彼此冲突,但是二者的并列正是蒸汽朋克美学的关键所在。
虽然蒸汽朋克音乐依然处于发展之中,其中的重要人物也时常发生变化,但本书还是在这里列举了十支蒸汽朋克爱好者不妨一听的乐队。
阿布尼公园(Abney Park)
身为重量级蒸汽朋克乐队,自主经营的西雅图乐队阿布尼公园在业界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生态位。在五张已经问世的专辑之外,他们蒸汽朋克风格的周边(4)也卖得很好,比如海报、贴画和旗帜;此外甚至还有各种时尚产品,包括围巾、及膝袜、护目镜和短马靴。他们使用的乐器也多种多样,这里只简单列举几种:小提琴、曼陀铃、键盘乐器、燧发贝斯、口袋吉他、手风琴、中东杯形鼓以及口琴。这支乐队号称自己来自一个“从未存在过,但是我们真的很希望它存在的时代。天空中有巨大的飞艇彼此争斗,而紧身胸衣和宽丝绸束腰是适合冒险的标准装备”。他们表演时用的是美丽的定制乐器,还穿着全套精美的行头,包括撕破的紧身裤、皮制背心和束腰、苏格兰短裙和蕾丝短裙、带花边的靴子。当然,护目镜是一定要有的。
电弧打击(ArcAttack)
电弧打击乐队的高科技音效系统包含两个定制的特斯拉线圈,每个线圈都能放出(5)2英尺长的电弧,并营造出与早期电子音乐合成器十分相似的音效。与这组特斯拉线圈相连的是一套机械鼓,演出时会融合这套机械鼓的循环鼓点、现场器乐演奏以及由乐队的粉丝提供的音频片段样本。这支来自奥斯汀的乐队的舞台表演十分戏剧化,而他们的MC1更是大放异彩,他会身穿锁子甲式的法拉第套装在火花之间穿行。乐队希望他们充满能量的音乐和“电光四射”的表演能够激起人们对科学和艺术的兴趣。
阿布尼公园乐队的主音吉他手纳撒尼尔·约翰斯顿
发条四重奏(The Clockwork Quartet)
发条四重奏乐队在歌曲和表演中融入了诸如“恋人”“科学家”“流亡者”和“魔术师”等角色设定,并由此强化了音乐作品的叙事元素。这支乐队成员众多,其中包括音乐家、表演者、作曲家和客座艺术家;使用的乐器则主要是小提琴、大提琴和吉他,背景音乐中还包括钟声和打字机键盘的咔嗒声,为表演创造出了一种十分自然的感受。音乐戏剧的节奏感也对他们的音乐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身兼歌手、吉他手与概念设计师数职的艾德·撒佩里亚还在伦敦的家中经营着一家小工具作坊,专门设计各种蒸汽朋克-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引擎与黄铜工具。
德累斯顿玩偶(The Dresden Dolls)
德累斯顿玩偶乐队算是当下最有影响力也最广为人知的蒸汽朋克乐队之一了。这支来自波士顿的乐队成员包括负责演唱、钢琴、手风琴和尤克里里的阿曼达·帕尔默,以及负责架子鼓、打击乐、吉他、低音吉他和伴音的布莱恩·维格里奥涅。他们那种以“布莱希特式朋克卡巴莱(6)”自居的美学受戏剧的影响很重,表演中时常包含极富戏剧性的舞台化妆,以及譬如走钢索和喷火等艺术特技。他们玩心旺盛的现场表演与充满阴暗的不协调感的音乐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2010年创客大会上表演的电弧打击乐队,莉比·布罗夫摄
钢铁博士(Dr. Steel)
自称“创造者、艺人和空想家”的菲尼亚斯·瓦尔多夫·钢铁博士以音乐、电影和玩具为载体进行实验,而他的终极目的就是通过精妙的趣味性让世界成为一个成年人也能开心玩耍的好地方。博士的音乐通常会采用大乐队演奏的效果,但曲风惊人地夸张而愚蠢,正适合给穷凶极恶又不太称职的超级恶棍用作策划阴谋时的背景音乐。
詹姆斯帮乐队,刊登于2008年5月《纽约时报》的全新阵容
人类之酒(HUMANWINE)
人类之酒这个艺名充满神秘气息的乐队通过在一个名叫“文兰”的虚构世界中展开的神秘叙事传达了所谓的“生态无政府主义政策”。他们的音乐体现了一种阴暗又坚忍的审美(关于他们音乐的更多内容可参见第162页的访谈)。
詹姆斯帮(The James Gang)
在其人生格言“启迪灵感,不死不休”的激励下,这支来自纽约哈林区的三人乐队将“当下流行的音乐与来自20世纪20—60年代的经典声音相融合”。虽然他们的审美比起19世纪末更接近20世纪20年代,那种轻歌舞剧式的戏剧化表演中的玩心妙趣和时空错位之感却与诸多蒸汽朋克乐队没有什么不同。乐队雅致的着装会令人同时联想到禁酒令时期的美国帮派和狂野的西部,这种视觉效果获得了相当的成功。乐队成员乔万尼·果冻卷·詹姆斯、迪肯·邦蒂尼和“了不起的盖茨比”正准备以此为基础开一家男装店。
混语者(The Lisps)
混语者乐队将蒸汽朋克对音乐剧的迷恋扩展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因为他们编写、制作了一部名叫《未来之事》(FUTURITY)的南北战争背景音乐剧,并在布鲁克林把它搬上了舞台。乐队的领军人物西泽·阿尔瓦雷兹和萨米·突尼斯分别饰演南北战争中的普通士兵朱利安·穆罗和著名的形而上学者、程序员阿达·洛芙莱斯,将这两个角色联系起来的是一个假想中的发明:蒸汽动力超级电脑。支撑着他们的表演的是鼓手埃里克·法布尔与一支由演员和专业歌手组成的合唱团,他们为既具有民谣风味又充满戏剧性的配乐增添了力量。演出的布景主要是用各种捡来的东西搭建而成的,营造出了南北战争时期一间小作坊中粗糙而凌乱的氛围,其中包含一套相当吸引眼球的架子鼓。
拉斯普提纳(Rasputina)
身为最早的蒸汽朋克乐队之一,拉斯普提纳乐队于1991年(也有可能是1891年,取决于你问的是谁)组建于纽约的布鲁克林。乐队的主要风格是融合了民谣元素的摇滚,但是分别由梅罗拉·克里杰和丹尼尔·德耶苏斯演奏的两把大提琴赋予了它独特的气质。克里杰同时负责歌曲的创作,德耶苏斯则担任演唱者,凯蒂·德·阿米卡演奏打击乐器,还有一组阵容时常变化的客座音乐家为他们的音乐添砖加瓦。他们的歌曲时常体现出对历史预言的迷恋,比如《1816,没有夏天的一年》(1816, The Year Without a Summer)就引用了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本杰明·富兰克林以及历史上的小冰期。
伏尔泰(Voltaire)
身兼歌手、创作人、表演者数职的伏尔泰时常与诸多客座音乐家合作,通过小提琴、大提琴、小号、羽管键琴和鼓等乐器的合奏营造出奇妙的效果。伏尔泰将其描述为“吉卜赛风格的小提琴、强劲的旋律、充满嘲弄的机智以及世纪之交时代的混乱……美妙的旧世界旋律配上恶毒的讽刺歌词,瓦格纳的虚张声势遇到布莱希特的吸引力……”。这位生活在纽约的艺术家堪称蒂姆·波顿影响下的约翰尼·卡什,他的演出往往拥有剧情和道具布景等戏剧化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