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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之酒:你最爱的姨妈呈现的可持续蒸汽朋克音乐

  

  德斯丽娜·博斯科维奇/文

  小说作家德斯丽娜·博斯科维奇也经常作为记者给诸如《光速》(Lightspeed)等出版物撰写蒸汽朋克音乐相关的稿件。在以下这篇访谈中,她采访了广受蒸汽朋克党喜爱的人类之酒乐队的两位创始人荷莉·布鲁沃和“M@麦克尼斯”。

  在上述两人的合作之外,游牧生态无政府主义乐队人类之酒的成员还包括负责打击乐的内特·格里希尔特和负责吉他、立式贝斯以及人声的保罗·迪利。虽然受到了蒸汽朋克党热情的欢迎,人类之酒的音乐风格却始终难以定义,不仅参与的音乐家阵容不断变换,其中还包含着政治相关的主题和坚忍的DIY审美。它被视为蒸汽朋克音乐,这不仅令人思索这个概念是否已经发生了变异,同时也表明社会和政治中的进步主义是蒸汽朋克亚文化最尖端的一环。

  人类之酒音乐中的政治要素体现在一个名叫“文兰”的幻想世界设定中。毫无思想的“齿轮”被奴役在工厂里,生产他们每日必需的“不是我”谎言药片。自称“人人为己”的无政府主义者则通过拿易位构词做密码的传单进行交流。而所谓的“享乐者”则开怀畅饮着从退休后被斩首的“齿轮”身上压榨出的美酒。这些生物都居住在燃烧的都市中,围绕都市的高墙是由“齿轮”的骨骼建成的。实际上,乐队的英文名字HUMANWINE就是“‘不是我’帝国奴役臣民,而躲藏在地下的人类每晚都在编造着易位构词游戏”(Humans Underground Making Anagrams Nightly While Imperial Not-Mes Enslave)这个短语的首字母缩写,这十分明显地体现出了乐队在政治光谱上的位置。

  你们创造“文兰”这个幻想或隐喻帝国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荷莉:当时我们刚从蒙特利尔回来,我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典型的‘太伤心了’表情其实应该代表‘伤心’!毫无表情的面孔才是典型的‘太伤心了’表情!”(7)我们拿这句话写了一首数学味儿的歌,给它起名叫“Vin d’Humaine”,也就是法语的“用人类酿的酒”的意思。然后,有时候,我们会就着让我们发笑的话题聊上好几个小时……不过这次我们直接开始吵架……最终就把人名和地名吵出来了。文兰的世界有点像美国,也有点像《一九八四》(8),它就像是每一个社会压迫沉默的人的故事……这团火的燃料正是只占总人口不足百分之一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操控着我们所有人的事实。只不过我们会用讲故事的歌曲做伪装,这样比朋克摇滚乐队直接对着你的脸嚷嚷好接受多了。

  谁影响了你们的音乐?

  荷莉:Crass乐队,我特别喜欢Crass乐队。那是一支来自英国的无政府主义朋克乐队。他们保证会在198(11)年解散,赶在乐队做得太大解散不了之前,而他们的确这么做了。我也很喜欢逝者善舞乐队(Dead Can Dance)(9),而且我很爱杀手乐队(Slayer)(10)、埋葬乐队(Sepultura)4……我还是几部音乐剧的忠实粉丝。我算是听着朱莉·安德鲁斯的声音长大的……还有,我很喜欢戴蒙达·加拉斯。

  真有意思,从你们的音乐中确实能清楚地感受到音乐剧的影响,因为它相当重视叙述。

  荷莉:是啊,还有快快乐乐地唱歌……我们一直追逐着无情又刺眼的现实,但不幸的是,很多人听音乐的时候只想到处随便听听,因为世界压力大呀,还有其他这样那样的废话。结果就是,他们用卡巴莱表演一样的垃圾把标准都搞低了。然后它就变得特别狭隘,特别浅薄,特别流于表面。我们一直保持着一条微妙的标准,那就是既让我们的音乐听起来有一丁点儿百老汇的味道,又注意不让它丢了筋骨;让它能真正代表点什么东西——在舞台上贴流苏乳贴的权利之外的东西。流苏乳贴没什么不好,不过它把标准搞低了。

  人类之酒乐队,摄于他们的改装巴士中

  我想很多人肯定觉得我们特别爱说教,特别固执,要求特别多,而且特别硬核。我想我们的确是。我们在这方面就是直来直去的。我们对毒品当然不那么直来直去,但是我们真的希望能让我们的音乐中跟政治与社会相关的信息保持纯正。要么做到极致,要么就根本别做。别装模作样地半途而废。

  蒸汽朋克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不同媒体之间的互动和杂交,所以,有什么书或电影给你们的音乐带来了灵感吗?

  荷莉:《世界上最悲伤的音乐》(The Saddest Music in the World)对我们两个都有很大的启发。还有《一九八四》。有几部电影在视觉效果上给了我们不少灵感,比如《红磨坊》(Moulin Rouge)、《罪恶之城》(Sin City)以及《来自地狱》(From Hell)……这些电影丰富的色彩甚至有某种音乐性。《看见一匹灰色马》(Behold a Pale Horse)是一本鼓舞人心的书,写这本书的人脑袋上挨过一枪。书里写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堆秘密。

  M@:《今日民主》(Democracy Now)节目和“IndieMedia.org”网站也对我们有不少影响。荷莉刚才说,这个世界是极端两极分化的……而这样的网站在记录上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中间点……他们一直倾向于坚守灰色地带。

  你怎么定义蒸汽朋克?你会怎么描述自己的音乐和这个定义的关系?

  荷莉:我怎么定义蒸汽朋克?那不用说,肯定是个漫画书式的角色,拿上个世纪的工具玩着今天的技术。暴露在外头的机械。没遮没掩的管线。蒸汽朋克的反面就是宜家卖的那种烤面包机,内部结构全都藏在壳子里头,只要按一下开关就好了。而蒸汽朋克是什么呢?是你亲手做了这个烤面包机,它坏了你能看出哪里不对劲,而且你还知道怎么修理。它不会掩饰其中的运行原理,并通过这一点让整个社会变蠢。实际上,它反而能给社会带来提升,让人们学会怎么照顾自己,这样就不用依赖什么企业了。

  在我看来它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重点就不是时尚之类的……如果姑娘们想要穿着紧身束腰到处跑,整个晚上都喘不过气来,那也是她们自己乐意,但这真的不是重点。这风格挺可爱的。说真的,蒸汽朋克的重点是让人们做好准备。你身上的衣服应该能应对任何状况和环境,不管是沙漠里滚烫的沙尘暴,还是极地寒冷的夜晚。

  也就是说,你坚信蒸汽朋克是一种意识形态和政治上的力量,而不是一种审美。

  荷莉:是的,我觉得审美只是幸运的副产品。这当然不是坏事,但是我不希望它成为关注的焦点。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社会政治独立运动。如果你手头有一套太阳能电池板,有活性炭,还有脏水,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你可以用活性炭净化脏水,再用太阳能电池板把水泵进系统里。你就不需要其他人了。从这种事里找到真正的自由特别振奋人心。所以,我希望人们别忽视这一点。

  M@:在内心的最深处,我们一点都不愿意说定我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因为我们不想被任何东西制约。很多人都喜欢贴标签,因为这样才让很多事情有意义……可是这对我们来说很奇怪……我们很难说出“我们就是这个”或“我们就是那样”。我对蒸汽朋克完全没有意见,但是我们不会说我们就是蒸汽朋克什么的……不过我的确感受到了自称蒸汽朋克的人对我们的热情欢迎……我们从新旧音乐里吸收灵感,所以就是这样吧。我们鼓励DIY……我们鼓励其他人把东西拆掉再重新组合起来,好让自己摆脱对大公司的依赖……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创客,有很多亲自动手做东西的人,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这个社区那么愿意接纳我们,因为我们自己也DIY。

  你们对蒸汽朋克社区的参与和接触大概处在什么水平呢?

  荷莉:要让我说的话,人类之酒乐队就像一个姨妈。比方说,在家庭聚会上,所有人都在聊橄榄球,而我们就是拿着宪法到处发的那个姨妈。我们不是妈妈或爸爸——这都有别人来当了。我们也不是表哥堂姐之类的,因为我们不是什么童年视角——我们的理念特别清晰,所以别人很难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可能更愿意组织家庭聚会的某一个方面。我们绝对是不介意去做点事情把手弄脏的那个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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