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知道要交代给我们什么事情？”
待得众人都离开之后，牧一凡这才开口询问道。
白泽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
“你们三人，是我宗最为杰出的天骄了。”
“此次凌虚宗遭劫。”
“怕是在玄荒域除名了。”
“这东西交给你们。”
……
白泽华扔出三枚玉简，落在三人手中。
随后继续道：“功法阁后面，有一巨石。”
“在那巨石之下，存在着一个传送阵。”
“这三枚玉简，乃是开启之物。”
“若是宗门大势已去，你们便前往那里，各自逃命去吧。”
……
白泽华话语带着叹息。
显然。
他对于此战，真的是没有丝毫信心。
的确。
以如今的凌虚宗，想要抗衡鬼道门和踏云宗，无疑是以卵击石。
可是。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除了给凌虚宗留下一缕火苗，又能干些什么？
啪！
牧一凡手中的玉简，骤然应声而碎。
“一凡，你！”
白泽华看着那碎裂的玉简，脸色万分复杂。
“宗主……”
“宗门有难，我可不会独自一人离开！”
“我牧一凡。”
“生是凌虚宗之人，死亦是凌虚宗的鬼！”
“要我看着宗门覆灭，独自逃命。”
“不可能！”
……
说罢！
他将那碎裂的玉简，随意抛去，而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武苍羽能感受到。
此刻的牧一凡，心中已经抱着赴死的决心。
他要和凌虚宗共存亡！
“这家伙！”
“和灵儿一个牛脾气！”
“不堪造就！”
……
看着消失在大殿外的牧一凡，白泽华不由恼怒道。
不过。
虽说恼怒。
但是他的眼中，却有些朦胧。
有弟子如何？
如何能不叫人感动？
洛飞烟没有说话，她看着手中的玉简。
脸色也略微有些复杂。
许久之后。
她才将之收入储物戒，不发一语离开了大殿。
至此。
大殿之中，仅剩下武苍羽和白泽华两人。
“何必如此？”
“又不是真的到了绝境？”
“你这玉简，实在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
武苍羽看着手中玉简，不由叹息道。
此次回到宗门。
他已经打算将神魔令交出。
可是。
让他意外的是。
大殿之中，竟然没有一人提起此事。
所有人都宛如患上失忆症一般。
将神魔令，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毕竟。
凌虚宗如今这局面。
可以说是他一个人导致的。
但是无论是白泽华和诸位长老，似乎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也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
更讽刺的是。
白泽华居然还给了自己逃离凌虚宗的东西。
这一手。
着实让他意外非常。
“何必安慰我这个糟老头子？”
“凌虚宗传承了数百年时间。”
“经历过六位宗主。”
“曾也辉煌过一阵，曾也没落过。”
“这次，怕是真的要葬送在我手中了。”
……
白泽华仰天长叹。
作为一宗之主。
他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凌虚宗。
为了让凌虚宗，得以苟延残喘。
他承受了太多压力。
可惜。
这么年的隐忍。
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踏云宗和鬼道门，将前来讨伐。
此战之后，凌虚宗将彻底消失在玄荒域。
他将成为凌虚宗的罪人。
无颜面对诸位老祖！
“宗主心安。”
“我去华灵城，不就是为宗门寻求一缕生机吗？”
“料想不过数日，生机就会出现。”
“咬牙坚持坚持，凌虚宗，就能度过此劫。”
……
武苍羽如此说道。
此事。
他自然不确定。
因为。
亟雷界距离此地，实在有些遥远。
而且。
李家来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他亦不能确定。
不到融天境。
怎么可能在半月之中，抵达此地？
可是。
现在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万一呢？
万一真的是融天境强者过来？
那凌虚宗，不仅有救。
更能借此机会，直接铲除踏云宗和鬼道门。
毕竟。
覆灭这种级别势力，以那等强者的手段。
不过一个拂袖而以……
对于武苍羽的话语，白泽华自然是选择无视。
“你身负诛神瞳，乃是不世天骄。”
“又得神魔令这等神物。”
“你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黄老那么支持你，切莫让其失望。”
“还是那句话。”
“明知不可为，便直接离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待你修为有成，再回来踏灭鬼道门，来此地，为老夫上柱香，便可……”
“想来……”
“黄泉之下，我亦会很是高兴。”
……
白泽华很淡然道。
武苍云心中很难受。
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了。
沉默许久之后。
武苍羽对着白泽华抱拳一拜，恭敬道：“弟子先行告退。”
出了大殿。
武苍羽极目远眺。
道场的众多弟子依旧端坐。
古老建筑一如往日得恪尽职守。
周遭绿植在微风下，摇头晃脑，好不正经。
那条直通山下的石阶，今日还没有睡醒。
不知不觉。
他来凌虚宗已经五年了。
五年……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有微风袭来。
带着细沙，迷了武苍羽的眼。
风景依旧如初。
但是今日的凌虚宗，没有昔日的喧哗和热闹。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宁静，若是出现深山老林，或许会让人心情愉悦，感悟天地变化。
但是如今。
却极不合事宜得出现在了一个宗门之内。
这便让人心情沉重。
“呼……”
长长呼了一口浊气。
武苍羽挺了挺胸膛，勉力挤出一抹微笑，向着道场走了下去。
“武师兄！”
“武师兄好！”
“武师兄，威武！”
……
看着武苍羽踏步而来，道场上的众多凌虚宗弟子，脸上皆是露出了崇敬之色。
武苍羽的笑容更浓郁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所有人都为之期待的话语。
“此战，我们不会输！”
顿时。
道场上的众多弟子，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
“对！我们不会输！”
“踏云宗，鬼道门虽强，可是我们凌虚宗也不是吃素的！”
“定要叫他哪里来，回哪里去！”
……
众多弟子相互鼓励道。
可是。
谁又不知道。
此战的艰难程度，达到了何等地步？
在道场上待了一会儿。
武苍羽离开了。
他去了功法阁。
他想听听，黄渊要如何应对此战。
“前辈。”
“晚辈回来了。”
……
站在功法阁外，武苍羽对着那依旧悠闲的黄渊，抱拳道。
“怎么这副表情？”
“失败了？”
……
黄渊扫武苍羽一眼，疑惑道。
武苍羽摇了摇头，随即道：“成功了。”
“可是……”
“或许凌虚宗等不到那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