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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校长的秘密 朝闻道 13349 2024-10-16 13:06

  

  ?第二章命运的邂逅

  在正街的一个拐角处,一个有气无力邋里邋遢的人垂着头坐在角落里。眼皮耷拉,脸上黯淡无光。苍白的头发披散在肩。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吃饱饭了,骨头明显向外凸起,衣衫褴褛。跟前一个破碗,里面装着半个包子。地上横放着一跟竹竿。竹竿的一端光滑的发亮。这,分明是一个乞丐。

  这是一个老人。没过多久,这个老人眼皮盖住了眼睛,只听见“呼呼”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叮咚声把这个老人从梦中唤醒。他很生气又无可奈何地伸伸懒腰。用他那半耷拉的眼睛注视着破碗,里面多了一个硬币。他缓慢地抬起头,只见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子,毫无表情地盯着他。很快,又有两名同样打扮的男子跑过来。他们默契的点点头,把老人围在中间。

  “老东西,你真行,害我们追这么久。”其中一个男的毫无表情但声音却透出愤怒地说。

  老人没有作声,手脚也没有动静。这四人似乎也不敢动,但他们的袖口却好象隐藏着什么东西,因为四个人的手都同时对着这个头发发白的老人。他们选择了最稳当的姿势站立。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他们在等待什么。突然,他们发现了那双令人恐怖又熟悉的眼神。四人均来不及反应,其中的两人已被撂倒在地,第三个人的脖子被勒住,剩下的那个立刻转换手的方向对着他,额头渗出了汗滴。他瞪大眼睛注视着,他不敢看老人的眼睛,只盯着他那双瘦骨嶙峋的手。老人的手动了,被他看出来。暗器向老人射过去,他觉得凭他多年来的训练应该会打中。他在想着的时候,只感到头被猛烈的撞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另一个也倒下了。老人不见了踪影。

  一辆小车在售楼部外的停车点停了下来。车门开了,出来一男一女。非常的年轻,男的眉清目秀,体格匀称,走起路来很有风度。女的举止幽雅,长发垂肩,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两人进了售楼部。一位年轻的叫王米兰的女销售员接待了他们。原来这是一对恋爱青年,男的叫钱宏,女的叫吴雪玲。

  王米兰拿出房屋资料给他们一一做简短而清楚的介绍。两人仔细的听着,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提问题。

  最后他们理智的告诉米兰,说再到别处比较比较。这时候,雪玲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销售员正在旁边的桌子上翻看资料,大概是在研究如何介绍。她看了几秒钟后就随着钱宏上了小车,走了。

  “又没谈成。”两人走后,米兰嘀咕着。接着他向坐在那边的销售员喊道:“天力,你认识刚才那个女的吗?”

  “什么?”看资料的那个被称为天力的人疑惑地看着她。

  “我说刚才那个女的。”

  “哦,不知道。”

  “她看你的样子很奇怪,就好像再看一个老熟人似的。”

  “哦。”

  “你别总‘哦哦’的,我在跟你说话呢!”

  “哦。”

  “你还‘哦’,我叫你‘哦’。”说着米兰怒气冲冲的冲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耳朵,“这是什么!”

  “好了好了,你放手,你放手,我再也不‘哦’了。”天力求饶道。

  其他的几个销售员也在一旁起哄,欢声笑语淹没了售楼部。最后还是经理用强有力的吼声让他们刹住了车。

  “不要吵,顾客来了。”经理喊。这才平息了。

  郊外的空气比较清新,离城市不远的一个地方,交通还算便利,老吴的小店就开这里。两层的小楼,不惹人注目,也不显寒碜,与旁边的房子没有太大区别。到这里来吃饭的人多是路过的司机和乘客,偶尔也会有一些从城市出来郊游的人来这里歇歇脚,尝尝小店的农家菜。老吴店里有四个人,一个服务员,一个大厨,一个小工。虽然店里的生意不是很火暴,但生活却没有太大的问题。在别人看来,老吴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对眼下的生活很满足,从不想去追求富贵名利。附近的人偶尔找他办一些事,他总是欣然答应,并且总是办的非常好。这使他赢得了人们对他的信任。他们很喜欢和老吴在一起,大家都老吴老吴的叫,他每一次都是笑呵呵的应答。就连小孩子都叫他老吴,他也一副亲切的样子。

  房子的后面有一个草坪,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车停在那里。司机和乘客就在小店里用餐,老吴总是笑脸相迎热情招待。

  一辆小车停在了老吴小店后面的草坪上。这是很普通的一辆小车,车身灰尘满满。司机下了车,向着店内走去,老吴以他一贯的笑脸走出来:“哎哟,老张,你来了啊,好久不见,快进来歇歇。”看来他们是熟人了。

  老张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就唤道:“快来茶,渴了。”

  老吴迅速的倒好茶端过去:“来了来了,辛苦,辛苦了。抓到狗了没有?”

  “不知道,等那几个小子来了再聊。”老张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说。

  旁边的桌子坐着五个客人,当中最高的一个在那里嚷叫:“老板,菜好了没,赶路呢。”

  “好了好了,就来就来。”老张陪笑着又对老张说:“我先招呼一下客人,你先坐坐。小罗,你去看看客人的菜好了没。”

  这时那五个当中长的最高的人向老张这边转过脸来好奇的问:“老板是不是丢狗了啊?”

  “噢,是啊。”老张楞了一下回答道。

  “没想到这老板还挺喜欢养狗。”五人当中的另外一个人接过话茬,这个人满脸胡子,说着拍了一下旁边的一位长得壮壮的汉子说:“哎,你不是也丢了一条大猎狗吗?”

  “快别提了,说起来我就心疼。要是我的阿贵还在的话……”那汉子说着竟孩子似的哭起来。

  “哎哟,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满脸胡子的人赶忙打住。

  其中唯一的一位女性说话了,她岔开话题:“我看这里的老板挺好客的,估计菜也是一流的。”

  老吴点头哈腰忙说:“服务不周,服务不周。”

  “老板也太谦虚了。”女人笑着说。

  女人说的时候,小罗端着菜上来了,女人又补充一句:“诺,是好是坏,马上就分晓了。”

  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他们透过窗户向草坪望去,只见一辆面包车停在旁边,里面走出来四个人,穿着休闲装。他们往店里走来,只见老吴高兴地跑过去:“哎哟,你们都来拉,快里面坐。”

  这四个人像犯了错了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并且是很不协调地笑着点点头。他们到屋内和老张坐在一张桌上。老张一只手端着茶,一只手撑在桌沿,对他们笑笑。四人眼睛都一齐盯着桌面。

  旁边的高个子凑过头来说:“嗨,我说,你们搞聚会呢?一会儿来这么多朋友。”

  “几个朋友聚聚,聊聊天。”老张说。

  这个时候,菜已经上齐了,女人在那里不断夸老吴的菜好。

  “各位慢用,今天我和朋友难得聚会,这餐就算是我请客。”老吴说。

  “吴老板真是太客气,今儿这饭可不能让你亏,该给的还是要给的。”女人说。

  “各位能够光临我的小店实在是我的荣幸,这饭今天请定了,小罗,去告诉大厨,上本店最好的菜,把客人招待好了。”

  “我看吴老板是豪爽人,我们要再推脱就太失礼,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女的站起身走到老吴的身边,双手递过一张名片说:“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老吴端正的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某公司地区总代理周贵礼”,看完后收入上衣口袋。“那我就先谢谢了,谢谢,你们慢用。”

  等老吴客客气气的把这五个人送走之后,就把坐在那里等着的几个人请到了二楼。并且吩咐小罗一个人招呼,有事没事都不要找他。

  几个人上了楼,老吴打开一间房,他们走了进去。二楼并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是老吴的私人空间。共有五个房间。这只是其中的一间。房间内部好象原本就是设计成会客用的,会什么客呢?那当然只有老吴知道了。

  六个人分别找好座位坐下,老张说:“自从一年前无缘无故失去小沈和小韩以来,我们很久没有狗的消息了,一段时间之前,我们跟它有过短时间的接触,对于它我们没有更多资料,昨天好不容易发现了它,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狗已经跑了,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多了。现在这里只有你们四个接触过狗,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小路你先说。”

  于是四个人当中有一个开口说道:“昨天我和小巩接到电话,说在桂花路发现了嫌疑狗,我们立即联系了小朱和小周,赶过去。还好我们到那里的时候,狗还在。我们没有自做主张,希望能够等到更多的人。可是,那条狗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它很狡猾,我还没看清楚它的动作就被袭击了,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小巩你呢?”老张接着问。

  小巩低着头,努力回忆事情发生时的一点一滴,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说:“跟小路一样,没其他什么。”

  老张又转向小朱。

  “我只感到被它抓住了脖子,然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小朱说。

  小周接过话:“当时我看见狗抓住小朱的脖子,我便死死的盯住它,等我发现它动的时候我攻击了,然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四个人无不感到与死神交过手,只要有一丝对于当时的回忆就感觉到他们是多么的幸运,可是,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现在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们所说的狗是很厉害的狗。”老张心平气和的说,没有惊讶,也没有觉得事情都在预料之内。“可是狗却没有伤害你们,这是为什么?如果说狗是不伤害人的,那么小沈和小韩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老吴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好吧,就暂时就这样吧,你们先去休息休息,晚上再商议。”

  四个人退出去了,留下老张和老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这天天力刚刚成交了一单,便看见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王米兰见是昨天来的那个吴雪玲,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凭她的直觉,她不是买房子的,除非是两个人同来。这种事情她见得很多,顾客想要成交的时候大多都会带上他的另一半。

  果然,雪玲进来后,跟米兰聊了一会儿,就说她今天是来找人的。米兰一听就泄了气,因为这意味着她在这里有熟人,既然有熟人,那么业绩自然就不属于她了。她顿时连笑也变得无力了。

  “你找谁。”米兰问,希望他找的人最好不在这里。

  “我不知道。是他吧。”雪玲指了指天力。

  这一指让天力感到惊讶,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他记不起来他还会有这么一个熟人。

  雪玲的话,米兰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她想不清楚,到底这一单是她的呢还是天力的。

  “天力,这位女士找你。”米兰不情愿喊道。

  天力疑惑地坐在米兰空给他的位子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雪玲对他微微一笑,说:“真不好意思,你认识我吗?”

  天力摇了摇头说:“对不起,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他说话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气,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紧张起来。

  米兰在一旁松了口气。

  雪玲若有所思。

  “抱歉,我的一个朋友长的跟你一模一样。”

  “是吗?”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姓名吗?”

  “赵天力,天地的天,力气的力。”天力拿出一张名片,急忙递了过去。

  “我叫吴雪玲,这是我的名片。”

  两人交换了名片。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半年了吧。”

  雪玲微微点了点头。

  “以前呢,在哪里工作?”

  “以前都给别人打打杂,后来碰到一个好人,他介绍我到这里来的。”

  “哦,那好,就不打扰了。”雪玲站起来,“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天力第一次遇见有人这样问题,让他不知所措,他呆头呆脑的点了点头。雪玲就带这微笑告辞了。

  雪玲刚一走,米兰就冲着正在发呆的天力大喊大叫道:“天力,我可告诉你,这一单可算是我的,知道吗?”

  “哦。”天力挠了挠头,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米兰这才满意的放下心来。

  雪玲在天力的脑海里占去一个位置,让他回想起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那么舒服。以至于当天他都懒得接待顾客,全让给米兰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他被这种新奇所吸引。

  几天后,钱宏带着雪玲又来了,米兰高兴地带着他们去看房子。天力在背后望着他们的背影离他远去,感觉有点酸。

  他等待着,幻想着,期望着有一天电话会响起,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会从里面传来。终于,在他们买了房子一个礼拜之后,在他感到漫长的等待后,他听到了令他喜悦的声音,他着了魔似的在那间租来的狭窄的房子里乱跳。雪玲约他去散步,他不敢相信地来到河边。

  以往,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散步,政府把这里建成一个非常舒适的公用休闲场所,每到晚上,成群的市民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遇见米兰也在这里。他会到这里散步,是因为无聊,因为无事可做。而今天,他同样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这里是这样的有趣,一切都是那么有活力。

  雪玲穿了一身休闲装正在约好的地点等他,他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他朝她走过去,心里乐的砰砰跳。

  他们沿着河岸一路走。他紧张地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同意她的看法。当她说,很凉爽,他点头同意;当她说,远处的灯光很美丽,他也点头同意。雪玲的笑声熔化了他的拘谨,慢慢的他也一句一句地说起来。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当他睡眼惺忪地去上班的时候,米兰发现了他的熊猫眼。敲着他的脑袋,指着他的头说:“你小子昨晚做贼去了吧!”他笑了笑,没有理她。他没有发现米兰异样的眼光。

  “上班不许睡觉的。”米兰补充了一句,也没有引起他的反应。

  他还是睡觉了,经理说:“你回去睡去吧。”他就回去了。

  他做梦了。梦见他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他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心里在想:“万一被侍卫发现,可不得了。”他很小心地左提右防。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被一个人抓住,当下就出了一阵冷汗,待他回头来看时,竟然是一个姑娘。她看起来那么与众不同,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他们辆一起在花园里面跑啊,追啊。时光飞一般的流逝。姑娘说要永远跟他在一起,他感觉就像上了青天,腾云驾雾。就在那一瞬间,来了一大帮人,把他抓了起来。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只听见一个声音说:“把他拖出去斩了!”他就被拖着不知到了哪里,他绝望了。他听了磨刀声,声音刺耳,好像心脏被一片一片地割下来一样。突然,现场起火了,大火烧的很旺,大家都忙着去救火。他感觉到火在烧烤着他的皮肤,他变得呼吸困难。这时,从遥远的地方穿了一声呐喊,接着,他听见一个个到底的声音,然后,轻飘飘的,他被挟走了。在一个地方,他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女子的面孔,这面孔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很怀念。一股莫名的忧伤袭上心来,带着愧疚和后悔。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他不知道这一竟觉睡了这么久。饥肠辘辘地跑起来做饭。

  刚吃完饭,就接到米兰打来的电话。她在河边等他。她很少打电话给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他如约到了那里,米兰一看见他说话就很大声,他已经习惯了。

  “昨天干什么去了!”米兰直接就问。

  “没干什么啊。”天力说,他实在搞不懂她的意思。

  “今天的事怎么解释,为什么一上班就睡觉?”米兰说。

  “不知道。”天力说,他想,总不能告诉她一夜没睡觉吧,那多荒唐啊。

  米兰抓着他的脖子,一个劲一个劲地摇。

  “你说不说!”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好吧,就是昨天有点失眠。”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为什么失眠!”

  这回天力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得透不过气来。

  “给你机会你不说,那我说给你听,昨天,有人打电话给你了对不对?那个人是个女的,而且你我都认识。是不是?”她问他的时候就好像要吃了他一样,“然后,你们就约好晚上在这里散步是不是。你当然答应了,你哪能不答应。你高兴的不得了。你兴奋的饭都不想吃。结果你就跟她在这个河边广场上一边走啊一边聊。晚上回去你就睡不着觉了对不对!”

  一种好像被人撕了皮而露骨的感觉充满了全身。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谎言被撮穿,不由自主的脸就红了。

  他这一红,米兰生气了,掉头就走,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晚,他继续睁着眼睛,翻来覆去。昨天的那种喜悦的感觉已经飘到云霄,代之以说不清的味道。他越想理清楚,事情就变的越乱,在他心里缠成一扎一扎的,一堆一堆的。一股很奇怪的气在他体内到处窜动,想要突破封锁,可是经过不断的突击后仍然毫无效果,纯粹是浪费力气。索性停下来吧,却连刹车也没有了。就这样窜到了天明。只好向再一次请假。

  时光突然变得难熬,这才感觉到了一日三秋。这三秋不是因为思念引起的,而是由于极力逃避痛苦却又逃避不了引起的。这是一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极端痛苦的感觉;是一种窒息的感觉。他带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从早上一直熬到傍晚。

  铃声解救了他,雪玲的电话。

  他再一次见到了雪玲,各种烦恼瞬间抛在了脑后,很快他就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你气色好像不大好?”雪玲关切地问。

  “是吗?”他摸摸头,表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前天我见到你的时候感觉挺精神的,与现在大不一样。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他笨拙的摇摇手,“就是睡觉做梦,没睡好。”

  “哦,晚上太累就不要做其他事情了,我听一个朋友说,睡觉一定要放松睡才能够补充足够的体力。没事,今天晚上试着更放松一下。”

  听见雪玲不再追根问底,天力松了口气。

  “我们往这边走吧。”雪玲指着与前天相反的方向说。

  天力点点头。

  “河边空气真好,挺适合散步。”

  “是啊,我天天都会来这里散步。”天力笨拙的附和道。

  “不过啊,就是有点吵,要是能再安静一点就更好了。”

  “恩,是的。”

  “你看那边,”雪玲指着远处一个地方说,“我以前就在那里读过书。”

  他顺着手指看去,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哪一栋像学校的,只好说:“读小学吗?”

  “呵呵,”雪玲露出她迷人的微笑,“对于你来说,中学就算小学吧。”

  天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不是在海地市长大的吧。”

  “我不知道。”天力诚实地说。

  雪玲的瞳孔突然间变得发亮。天力没有见过这样眼神,他猜想,可能地球人突然间发现了外星人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你在哪里读过书?”

  天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雪玲不再追问下去。她转开了话题。他们一边走一边聊。

  天力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雪玲笑着迎了上去,他这才发现那人原来是雪玲的男朋友,恨不得溜之为快。但他突然也清晰起来,该说什么话也有了底。

  “你好!”天力主动打招呼。

  “你好。”钱宏同他握了握手,然后对着雪玲说:“他是你朋友,怎么不见你跟我介绍。”

  “这不就认识了吗?”雪铃说着做了介绍。

  这次偶遇,天力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雪玲来说就不一样了。她有很多的疑问:钱宏以前几乎不去广场,这次怎么突然出现了呢?如果是因为天力的话,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问题一时解答不了,只有暂时的当作巧遇了。

  天力,一定是他了,一定是她想要找寻的人。很明显,他忘记了过去,一报还一报。“这次该我帮他了。”雪玲想。

  天力上班的时候发现米兰以一副怪模怪样的神情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没有理她。她好像有些恼火,但是他没有看出来。

  “哎,昨天怎么样?”她发现她的表情不起作用,干脆单刀直入。

  他看看她,突然感觉到她很无聊,这是以前所没有的感觉。他想逃避她。可米兰却好像不知进退,伏在他面前,说:“昨天很愉快吧!”他把脸转过去,米兰却紧追不舍。直到经理提醒她注意,这才使天力松了口气。

  黄昏时分,一个女孩骑着一辆自行车出了兴旺玩具公司的大门。她不急不慢的骑着,拐过了好几条街之后来到了繁华的市中心,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锁好了自行车,走进了上面写着鑫金大厦的大楼。她坐电梯来到了九楼。向左转,走了几步,便看见门上写着几个水晶字:“光辉咨询机构。”她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坐在接待台的一位女士站起来微笑着说:“雪玲来拉。来坐一下,白老师正在给病人做辅导,你稍等一下。”

  “没事,夏姐,我不急。”雪玲说。

  “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呢?”夏季说着给她倒茶。

  “是啊,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挺想你的。”

  “雪玲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呢?”夏季把茶倒好后说。

  “夏姐又瞎说了。”

  “是真的,你看我像瞎说的人吗?”

  雪玲喝了一口水后调皮地说:“夏姐,找到了吗?”

  “小丫头!”夏季指指她鼻子。

  雪玲孩子似的笑了。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啊?”夏季像幼稚园的老师一样问她。

  “小事,小事。”雪玲说。

  “是吗?说来听听。”

  “我有一个朋友,他好象失去记忆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雪玲把身子向前倾。

  “男朋友吗?”

  “哎呀,夏姐,我可没有开玩笑。”

  “哟哟哟哟,刚是谁说是小事来的。”

  “好了好了,我认输,你说,这事怎么办。”

  “他跟你什么关系?”夏季问。

  “只是一般的朋友拉。”

  夏季仔细的盯着她看了看,然后笑笑说:“哦。”

  “是他让你来的吗?”停了一会儿,她又问。

  “差不多吧。”

  “失去记忆啊,这件事情恐怕挺麻烦的。我也说不准。你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来呢?”

  “我先来咨询一下,下回带他过来。”

  “你知道他失忆的原因吗?”

  “不知道。”

  “那你要问什么呢?”夏季注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我啊,我老实交待,也许我是知道他的原因的。”雪玲说。

  “好吧,等白老师出来,你问他吧。”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只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咨询室走出。走在前面的在大门口站住,转身说:“白老师,真是谢谢你,我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应该的,应该的。”

  “那好,再见了。”

  “好的。”

  送走了顾客。白光辉回过来看着雪玲,有点吃惊:“雪玲来了。”

  “是啊。白老师不欢迎我吗?”雪玲站起来行个礼说。

  “你是来玩的呢,还是有事?”

  “当然是有事拉。”

  “那好吧,里边坐。”

  雪玲随着白光辉进了咨询室。夏季看着他们轻轻的关上了门。心里面起了丝丝疑问。夏季虽然不是心理专家,但她却似乎天生就具有一种惊人的观察力。雪玲和白光辉的表现,让她总感觉哪里有些问题。雪玲是一年前到这里来做咨询的,那个时候,一个自称是雪玲的父亲的人找到了白光辉,说他打听了很多地方,相信光辉的能力,女儿有一些小毛病想请他辅导辅导。一个月后,雪玲好了,但却经常到这里坐坐,说是跟白老师学习一些心理学知识,以后兴许还用的着。但是就在半年前,雪玲就没有来过。今天她真的是为了朋友而来的吗?夏季想。总觉得雪玲的话有些不大对劲,白光辉的反映照常理来说应该很正常,但她的感觉却不相信。为什么?

  黑夜里,城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当雪玲离开“光辉咨询机构”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她下了楼,开了自行车的锁,正想蹬上去,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的小名。钱宏从车里探出脑袋,朝她挥手。她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无可奈何地苦笑。

  “怎么了,大美女,我接你不乐意啊!”钱宏低沉的男中音。

  “哪敢哪敢。我这自行车怎么办?”雪玲说。

  “自行车啊,就放这里吧,什么时候想了就什么时候来取。”

  “那怎么行,万一被偷了呢?”

  “偷了就偷了,再买一部就行了吗!我说,都什么年月了还骑这破玩意。上车吧。”

  “你舍得我可舍不得。”说着蹬上了车。

  钱宏知道她的脾气,便不再多说。

  “我再家等你。你去我家。”他最后只好说。

  雪玲踩车走了。

  等她到了钱宏的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钱宏正在等她。

  房子是钱宏自己租的。当他从国外读完博士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愿意待在家里了,父母也觉得他年龄有这么大,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就没说什么。他跟雪玲从小是同学。高中某一天,他突然发现雪玲在他心中的感觉变了,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每天回到家,躺在**都会回忆一下当天雪玲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凭空想像他与雪玲在一起的样子。后来上大学,他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去了国外。雪玲则在国内读大学。两人都保持着联系。这回他学成回来开创自己的事业。雪玲觉得他应该白手起家,可他却对此置之不顾,已经有了台阶,为什么还要再从第一步爬起呢?雪玲则在父亲的兴旺玩具厂里从基层做起。

  “这么晚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雪玲问。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吗?”钱宏好像很好奇地说。

  雪玲笑了笑。

  “到房间里坐吧。”钱宏把雪玲带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雪玲便在椅子坐下。

  “你坐**吧,舒服些。”钱宏说。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钱宏在她对面的床沿上坐下。

  “我回来后,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聊过吧。”钱宏说。

  “大概吧。你不会这么晚找我来就为了这个吧。”雪玲笑着说。

  “差不多吧,我想你了。”

  “你真傻,我们有大把时间呢,你急什么。”

  钱宏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哪有那么多时间,我有很多事要做,你也有事情要做。”

  “怎么,你倒是儿女情长了。”雪玲笑着说。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钱宏不耐烦地说。

  “好好。”

  “你坐这里来。”钱宏说。

  “这样挺好的。”

  钱宏叹了口气。

  “好吧,你别像个孩子一样。”雪玲说着坐到他身边。

  钱宏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也并不反对。

  “对了,我有个东西想请教你,不知道行不行。”她开玩笑似地说。、

  “什么东西?”

  雪玲起身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皱皱的,好像泡过水一样。她把它拿给钱宏看。

  “你看看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雪玲说。

  钱宏接过了笔记,并不急于翻看,等雪玲坐下来后,他再慢悠悠地打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些符号和一些看不懂的字句。

  “你哪来的这笔记?”钱宏好奇地问,“谁给你的。”

  “这你先别管,你就解释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换做平常,雪玲这样请教他,他当然是乐意不过了,多少能够在她前面显示一点本事,不过现在当他看着笔记本的第一页的时候,脸就感觉到有些发热。他往后面翻着,试图找出一点线索。每一页都像前面一样。他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讨论这个事情。他把笔记本盒上,丢在了桌上。

  “可能废些时间,它就好像用密码写成的一样,放在我这里,我先看看,弄清楚了再告诉你。”

  “有把握吗?”

  “那你让别人帮你看。”钱宏生气地说。

  “好了,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雪玲抓着他的手说。

  钱宏顺着他的手,把她按倒在**。

  “你干什么!”雪玲叫道。

  钱宏没有作声,只是把嘴凑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钱宏的脸便红了一边。

  钱宏一只手捂着脸,生气地坐了起来。

  雪玲也坐起来,摸着他的脸说:“疼吗?”

  钱宏摇摇头不作声,转而又扑过去。结果又是“啪”的一声。他不动了。雪玲站起来,拿上包夺门而去。

  天力失业了,原因是最近半个月来实在表现不佳,每天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没有为公司增加一丝业绩。谁知道真正的原因呢,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晚上都做一些奇怪的梦,醒来之后又莫名其妙的难受,思想不能集中,越来越恍惚,越来越难受。米兰有时候会找他,将他大骂一顿,然后仍然生气地甩开臂膀走了。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跟其他的农村没有什么不一样。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着祖先们几千年来都在不断重复做的事情。很少有人来打扰他们。因为地形比较复杂,他们的房子都散落在各处,各自照料着自家的事情。说他们散落,其实也并不相隔多远,站在门口就可以听见别家人的喊叫声。他们过得很自在,很悠闲,也很和睦。不求多么富贵,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山上的水顺着地势流下来,流进他们共同修建的水库。水库里养着各种各样的鱼,由村民轮流看守,这是他们共有财产。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因为他们离城镇实在是太远太远了,而且山路弯弯,来往一次不知道有多困难。也许要了解这个村庄只有通过卫星观察了。

  村民之间关系都非常好,在休息之余也经常串串门,聊聊天,或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打发时间。在这样一个地方,却有一家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也仅仅就这么一家。一个老头住在那里。这并不是说他与其他人有什么矛盾,村民们也并不是排挤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从一开始就定下的,是一种潜规则。很少有人会去他家。没有人知道他成天闷在家里做什么。有时候也会看见他出来散散步,也会看见他种种地,锄锄草。除了这些事情,大家都很少看见他。有人猜测,曾经有人猜测,他是因为孤独成疾。他没有老伴,没有儿女,每天的生活都是自己照料,生了病也没人看护。长年累月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离群索居,不与人打交道。村里的人于是带着同情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老头。过年过节的时候,有人会拿一些吃的穿的给他送去,老头很从容的收下,却不曾说过谢谢。但是村民照例还是那样做。有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谈论起他时都感叹道:“他是太孤独了。”

  老头并不是生下来就在这个村的。这件事情大概只有村里的一些老人依稀的记得。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有一天,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在这里逛了大约一个礼拜之后,就决定在这里定居。那时候的村民都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来到他们这种地方,而且还要定居在这里。从他们记事以来,就很少有人来到这个村,来这里定居的更是只有他一个。刚开始来的时候,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没有怎么与他接触。但过了一段之后,他们露出了本性,把他当做自家人看待,成了村里的一员。那个时候,年轻人刚搬过来,要修房子,于是大家都帮着他盖房子。他没有地,于是大家都帮着他种地。终于,要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有人问他,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定居的。他笑而不答。村里人也都觉的他老实。能够来到这里,想必也是缘分。有一天,年轻人提议大家,共同修建一个水库。村民说:修水库是干啥。年轻于是把修水库的好处一一解释给他们听,过了不久,这里就有了一座水库。有了水库之后,果然很多问题都解决了。这个时间之后,大家便很少见到这个年轻人出现。只有他出来种地干活的时候或是偶尔坐在家门前或是散散步的时候才会看见他。跟人交流也变得被动。大家说他是想媳妇了。于是有人给他做媒,但他拒绝了。别人问他,他也只是笑笑。慢慢地,他跟村民就形成了一种规则。几十年过后,就成了现在的摸样。跟他差不多年龄的老人大多已经走了。很少有人记得他以前的事情。因为他也没有多少事情让人谈论。除了他怪僻的性格,除了他指导村民修水库。

  最近一段时间,村民们都没有见到他。这本来已经是一种习惯,但是,这一次似乎时间太长了点。他们没有看见老头出来散步,也没有看见他出来种地。突然有一天,一些老人不知为何谈起他,发觉了不对劲。就叫人去看,这一看,房子空荡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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