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抬桥
此刻,在青山弯赌场里,赌徒都已经散去。李东方正打开抽水的箱子,里面满满的钞票。彭彪、王伟开始清点。钱和平、祖德均正在清点赢的钱。
“今天抽水抽了60万。”彭彪说:“昨天是53万,今天多了7万。”
李东方铁青的脸上泛起一丝满意的笑。
“今天赢了83万,昨天是107万,少了24万。”钱和平看了一眼李东方,小声说。
李东方哼了一声:“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今天来了一个生人,那个刘浪第一把牌就赢走了100多万,后面他赌得特别稳,我们没有找到机会做他。”祖德均说。
“对了,这个人会不会动点手脚?”李东方眼睛溜溜一转动,忙问彭彪。
“这个人赌牌的心理素质好,但是应该不会出千的,因为我一直在盯他。王伟兄弟也一直在注意他,他的一举一动,休想逃过我们的眼睛。更何况钱和平,祖德均出千,他也并没有发现……”彭彪分析说:“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千手。”
“不是最好,发现苗头不对就早点处理,否则,会挡我们的财路。”李东方脸上横肉乱跳,阴森可怕:“谁挡我财路,我就给他死路。”
第二天中午过后,石中天的电话就来了。三人下了楼,在酒店大门外等车。太阳如火一般毒辣,刘浪站在一棵树下面。
“好心的,发财的大老板,行行好,给我一块钱吧……”一个乞丐爬到刘浪的脚边,伸出一只肮脏的手,手里举着一个破碗。他的双脚显然已经断了,站不起来。
“讨饭的,滚开。”酒店门前的保安跑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橡胶棍,厉声喝道。
“等一下。”刘浪打开密码箱,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大钞票,弯下腰去,放进乞丐的破碗里。
那个乞丐抬起头,看到刘浪之后仿佛触电了一般,发出一声惊叫:“浪哥……”
刘浪也吃了一惊,因为这个乞丐居然是陈良,屈小芳曾经的男人,一个卖儿子卖女儿卖别人的孩子来赌博的东西。
刘浪不同情他,罪有应得,所以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站到一边。
陈良竭力抬起头,想多看一眼,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破碗里的几张钞票就四散飞去。
“我的钱,我的钱啊……”陈良一边慌乱地大叫,一边连滚带爬地去追在路上乱飞的钞票。
一辆飞驰的汽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一声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刘浪本能地回头看了一下,陈良的身体已经被碾碎在车轮下面,一股鲜血正在路上蔓延。
“死了。”刁平低下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
“这种人死了更好。”刘浪走到一边。
黄玉琪立刻拿出电话报了警,很快110、120赶到现场。石中天的车也刚好赶来,三人上了车,往城外而去。
赶到赌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赌局早已经开始。在进场子的时候,刘浪看到一个奇特的背影。
一个黑色,挺直,冰冷的背影。
一动不动,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股不可侵犯,凛然的杀气。
很熟悉。
刘浪本能地走到他的旁边,看了一眼。不错,这个人他见过,越南人阮四,丁成渝的朋友和保镖。
他在这里,丁成渝就一定在里面。
阮四也看到了刘浪,他没有任何表情,如山一般沉稳,平静。
刘浪进了赌场,果然,丁成渝也在赌桌子边。丁成渝看到刘浪之后,微微有点吃惊。他的一根指头在自己面前的一叠钞票上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丁成渝是一个神秘、谨慎的赌徒,自负天下。不过他对刘浪有好感,虽然赌桌上没有朋友,但是他愿意和刘浪经常合作。
因为刘浪的技术高超,在赌局之中,有这么强大的联手,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更有保障。
刘浪在滨海出事之后,他的人就消失了,没有任何消息。丁成渝只要一坐在赌桌边就会想起刘浪,可他很清楚,有可能这一生再也无法见到刘浪了。
而今天,却奇迹般地在赌桌边不期而遇,丁成渝恍若梦中一般。
但是刘浪却并不感觉意外,大家都是吃赌饭的,在赌桌边相见,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仅仅一秒钟,该说的就说了。
今天的赌局之中,有十三个人一起玩,刘浪认识的钱和平、祖德均,两人还是相邻而坐。昨天输给自己的孙老板也来了,一看到刘浪,目光凶狠,恨不得咬他一口,撕下他一大块肉来。
孙老板是急切地想来翻本,报仇!
赌局不温不火。很大的原因是钱和平和祖德均没有疯狂地暗,因为多了一个新人的时候,他们在没有熟悉之前,就不会出千,也就不会疯狂地暗。
丁成渝和刘浪却在用眼神交流。
丁成渝:兄弟,你是什么时候进这个场子的?
刘浪:昨天。
丁成渝:这个场子水深不?
刘浪:你下手第三个和第四个是鬼抬轿的,水平一般。
丁成渝:我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出过手。
刘浪:新人来了,自然要谨慎些。
丁成渝:他们不出手,我们先出手。
刘浪:好。
丁成渝:我先送你……
刘浪:好。谢谢!
现在王伟换了一副新牌发牌,上一把牌是一个姓齐的老板以一个A金花赢的。
“新牌新运气,我要拼这一把牌。”孙老板报仇心切,他在暗了2000之后,把挑衅的目光落在刘浪的身上,阴阳怪气地说:“刘老板,昨天一把牌赢了我100万,我回家一夜都没睡好。”言下之意,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哪里,是我的运气好点而已!”刘浪淡淡一笑。
前面的钱和平和祖德均若无其事地看了一下,也都暗了2000。
几圈下来,只有三个人弃牌,其余的,都暗到了1万。
“我一步到位。”孙老板暗了2万,他的焦急写在额头上。
刘浪暗暗叹息了声:这个人必然输得倾家**产,因为他的个性太急。在赌局之中,这样的人就是最先被宰杀的对象。
齐老板看这么多人跟暗,犹豫不决,想看牌。孙老板立刻在旁边说话了:“齐老板,你上把牌才赢的,怕什么?说不定这把牌又来一个回龙金花。”
回龙金花,指的是连续两把牌都来金花。
“说得也是,反正是拣来的孩子,我当球踢一回。”齐老板受到鼓舞,信心大增,也就继续跟暗了下去。
“我舍命陪君子。”丁成渝微微一笑。
“我是爱好和平的人士,既然大家这么有信心,我只是来凑个热闹。”钱和平哈哈一笑,然后丢进了两万。
祖德均一言不发,暗了2万。
赌桌上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因为这是新牌,谁都没有在牌上做过记号,谁都不清楚面前的牌,谁的心中都没有低。但是,刘浪和丁成渝决定出千,也就铁了心地暗了下去。
看了牌的人都已经弃牌,现在还剩下六家,刘浪、丁成渝、孙老板、齐老板、祖德均、钱和平。刘浪看钱和平两人一直跟暗,没有要看牌的意思。他明白,这两人也想赢下这一把。现在赌局之中的齐老板和孙老板基本上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凭人宰割,三张牌想赢下六张牌的机会毕竟不大。
当然,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也有可能齐老板、孙老板手中就抓了一副好牌呢。不过赌局之中,那样的意外毕竟是少数。
“你们都是大老板,拔根寒毛也比我腰粗,没办法,我看牌。”丁成渝先看牌,是黑桃6,7,红心K的杂牌,虽然是杂牌,还是面不改色地下了5万。
钱和平和祖德均继续跟暗,孙老板、齐老板也跟暗。
刘浪已经知道了丁成渝手中的牌,他也看了自己的牌,很幸运的是,里面居然有一条黑桃8,这样,两家的牌凑成一个6、7、8的清一色顺子,这样的牌要赢下这一局的机会自然很大。
刘浪看牌之后,假装犹豫,然后他下了10万,叫买丁成渝的牌。刘浪对发牌的王伟说:“荷官先生,麻烦你把我的牌拿过去给那位先生。”
“好的。”王伟接过刘浪的牌,放在丁成渝的面前。丁成渝只用手指头捻起牌角,看了看,忽然大喝一声:“没有变。”
大家被他的喝声搞得莫名其妙。
丁成渝把自己的三张牌扣在废牌上,让王伟把刘浪的牌拿回去,说了句:“我是说,我的牌没变全……”
“这位先生,你又不是赌神,想变就变,那样,我们就不和你赌牌了,直接把钱送给你好了……”孙老板挖苦丁成渝。
丁成渝苦笑,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表示认栽。
齐老板提牌之后,是一个A、K、Q的杂牌大顺子,自然要跟注。孙老板是一个方块的3、4、9的小金花,也没有理由不跟注。
三家人看牌,钱和平和祖德均如果继续暗,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看牌,他是一个红心A、Q,草花5的杂牌,但是这样的牌对他而言,就是一手好牌,只要祖德均手中有一张红心,就能过成一副红心大金花。
钱和平下了5万。
祖德均看牌,钱和平已经暗示了他自己手中是什么牌。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手中是一副大牌,有60%的机会赢下这局,就不必要过牌,因为这样即使输了,也并不全是坏事情,反倒是一直赢,会让人怀疑。如果是一手小牌,能凑一手大牌,就必须买钱和平的牌,好把牌做好。否则,两人之间的任何一家被别人买了,想过也没有机会。
更何况他们过牌,只要不让赌局之中的人看见就行,不必担心暗灯的眼睛。
祖德均是红心10、方块10、黑桃2,有一个对,这样的小牌,在前面几家都跟注的情况下,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
他自然要买牌。
祖德均扔进了10万,眼睛溜溜一阵转动,最后把自己的牌整整齐齐地放在钱和平的面前:“我就买你的牌看看大小。”
钱和平呵呵一笑:“明智之举。”他伸出一只手,在手指头还没有碰到牌的那一瞬间。啪地一声巨响。钱和平的手猛地一颤,忙缩了回去,本能地盖在自己的牌上面。
满桌的人都把目光落在刘浪身上,因为响声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刘浪的一只手还在自己的烟盒子上,看到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刘浪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看见了一只蚊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我打中。如果打中了,就说明这把牌我赢定了;如果没有打中,就说明我很危险,必须小心一些……”
然后他把自己的烟盒子慢慢移开,哪里有蚊子。
“预兆不好,小心为妙。”刘浪一本正经地说。这其实是他干扰钱和平过牌,因为钱和平一旦过牌,很有可能比自己的牌大。
如果他过牌没有成功,就不可能比自己的牌大。
齐老板和孙老板哈哈大笑。
钱和平吃了一惊,额头的冷汗渗透了出来。他以为自己过牌的动作被人发现了,手一缩回去,本能地把手心之中的牌放回了自己的牌之中,因为慌乱,就放歪了一点,结果他想重新过牌就不容易了。
丁成渝在一边催促说:“快点嘛,时间就是金钱,你不要耽搁了我们发财嘛!”
钱和平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想过牌又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好自认倒霉,把自己的牌弃了。
孙老板哈哈大笑说:“原来想偷我们的鸡,想偷鸡是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就只有刘浪和齐老板,孙老板三人较量,自然,刘浪赢下了这一局。
赌局在继续进行。
大概过了五六副牌之后,这一把牌刚发完之后。刘浪就发现了一个奇迹:石中天的面前居然是三条A。前几副牌四条A都曾经经过刘浪的手,自然,他留下了记号,所以,三条A在石中天的面前他能看得清清楚楚。
正常的规律,三条A出现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刘浪就暗示石中天暗,而且暗到底。同时他也把这个信息告诉了丁成渝。自己和丁成渝把气氛搞热烈起来之后看牌,然后弃牌。
现在赌桌上还有五个人,钱和平、祖德均两人一直在暗。齐老板手里是一个2、3、4的清一色顺子,这是他一个下午抓到最好的一手牌。他以为好运降临了,自然要跟。另外一个老板手里是一个小金花,犹豫很久,买了齐老板的牌,结果自然是输掉。
刘浪、丁成渝这两个人早早出局,让钱和平大为放心。他们对石中天和齐老板都非常了解,知道他们就是猪,只能有被杀的份。
石中天看了自己的牌,三条A,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对刘浪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手中是什么牌,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我跟5万。”石中天下注。
“我跟5万。”齐老板跟下。
轮到钱和平看牌,他是一对Q和一张5,自然要跟。这个时候他就满心期待祖德均手中能有一张Q,这样,两人配三条Q还不把两人杀得片甲不留?
祖德均在买牌的时候,刘浪就低下头点烟,这样是给钱和平换牌的机会。而丁成渝则和旁边一个老板说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钱和平非常顺利地换成了三条Q,这个时候刘浪就彻底地放心了。理论上讲,只有2、3、5的杂牌能吃石中天手中的三条A,但是,钱和平的手中不可能是2、3、5的杂牌,因为祖德均买过他的牌,只最少可以说明一件事情,他的手中比2、3、5大。
而且他们动过手脚,无论他们换了什么牌,也不可能比石中天的牌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99%的技巧,1%的运气。今天,石中天就占了1%的运气。
三人跟得热火朝天,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钞票。
齐老板跟注之后,买了钱和平的牌,结果自然是输掉了。
现在就剩下钱和平与石中天两人,石中天向刘浪借了100万。一直跟注,丝毫没有要开牌的意思。
场面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十几双眼睛都焦急地等待结果。
轮到钱和平说话,他犹豫了很久,叫了一声:“考虑!”
“我等你考虑清楚。”石中天简直是手舞足蹈。
理论上讲,比三条Q大的牌只有两副,三条A和三条K。中间能有四个这样的机会。但这仅仅是理论上的,石中天的牌没有别人动过,只要没有被人动过的牌,就不可能出千。因为发牌的是自己的人,而且场子里有自己的人在监视。那么他手中的牌究竟有多大呢?会不会真的比自己手中的三条Q大?
钱和平想了很久,一咬牙,继续跟了下去。
“水来,水来,水来……”石中天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他是胜券在握,根本就不用害怕,也就不害怕高利贷。
李东方被叫了出来,他看着满桌子的钞票,又看到是钱和平和石中天对赌,心里暗暗高兴,他假装平静地问:“天哥,又要水呀?”
“要,我要赌整个青山弯。”石中天牛气冲天。
“要多少?”李东方问。
“100万。”
“行,可是这次,赢了立刻给我,输了也要下山就兑。”李东方说。
“好。”石中天转身对钱和平说:“钱老板,咱们也不是外人,兄弟我抓了一手好牌,最后赌100万,谁大谁拣,如何?”
“好。”钱和平显然也没有了继续跟下去的勇气。
他也要了100万的水钱。
“我三条Q,开你的牌。”钱和平气势汹汹,丝毫没有爱好和平人士的风度。
围观的人们发出一片惊叹声,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石中天的身上。这个家伙两眼放光,只见他一脚把椅子踢开,兴奋地喊道:“各位亲爱的观众,现在是精彩节目时间,来自火星**的**表演……”
石中天甩掉自己的衬衫,撕开裤子,掏出毛虫一般的玩意,扭动着肥大的屁股显摆。然后,他翻过自己的三张牌,发出一声大吼:“老子天下第一。”
赫然是三条A。
天啦!三条A对三条Q。
钱和平一口气顺不过来,全身如稀泥一般瘫倒。真是人强不如命真啊,举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赌场上不同情弱者,谁赢谁就是好汉,十几双眼珠子红得几乎要掉在地上。孙老板输了很多钱,眼红得心痛,一看到石中天的家伙,立刻阴阳怪气地打击说:“石老板的虫虫也是天下第一,从火星飞来的嘛!不过是倒数的……”
石中天忙着收钱,一边还回应孙老板的挖苦:“是不是倒数的孙老板说了不算,要你婆娘说了才算,哈哈……”
今天石中天扬眉吐气,大发神威了。而且他见好就收,不赌了。赌场上往往就是这样,输钱的人越陷越深,收不住手,而赢钱的人,却能够全身而退……
接下来赌场上就波澜不惊,赌了几个小时,丁成渝和刘浪各自赢了点,早早地散场。李东方把大家一一送走,殷勤地招呼大家明天早点来。
送走了所有的赌客之后,李东方一个箭步就冲到钱和平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吐了他一口唾沫,厉声骂道:“杂种,你是在放老子的血呀!”
钱和平嘴巴,鼻子里污血横飞。他慌忙跪在李东方的面前,抱住李东方的大腿哭喊:“大哥,这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呀!”
“我日你先人板板也是个意外。”李东方一阵拳打脚踢。钱和平不敢还手,只好双手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你个狗日的,也过来。”李东方打够了钱和平,一眼看到在一边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祖德均,又把怒气撒到他的身上,一阵拳脚之后才消了火。
“晚饭你两个不用吃了,妈的,养条狗还能看门呢,养你们怎么就给老子输钱。”李东方破口大骂。
“大哥息怒,明天兄弟们把钱赢回来就是。”王伟在旁边小心地劝说。
“明天不能赢回来,看老子给你们好看。”李东方怒气冲冲地找小姐泻火去了。
在回去的车上,石中天兴奋的手舞足蹈,车飞驰如电。
“兄弟,你怎么就知道我手中有一副大牌?”石中天问,能拿一手天牌不容易,拿到一手天牌要赢到钱更不容易。
“很简单,因为那牌我做了记号。”刘浪淡淡地说。
“怪不得,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调动起大家的情绪,我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么多?”石中天这点聪明还是有的。
“鬼抬轿,抬得越高,跌得越惨。”刘浪淡淡一笑,他并没有把丁成渝是自己朋友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酒店,黄玉琪借口有事情自己出去,刘浪和刁平让服务台送了些菜和饮料上来,没有要酒。刘浪不想喝酒,刁平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喝酒。
门铃声响了起来,刁平奇怪地说了句:“难道他回来了?刚才出去的?”
刘浪没有什么反应。
刁平打开门,人习惯性地挡在门口,外面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娇媚如花,嫣然一笑:“请问,谁是刘浪先生?”
“你有什么事情?”刁平警惕地看了看她身后,没有别人。
“有一位先生让我把一张名片送上来。”服务员双手礼貌地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他要我亲手交给刘浪先生。”
“我就是刘浪,给我吧!”刘浪把名片接了过去,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那其实是一张酒店中餐部的送餐名片,但是上面多了一个用笔写上去的电话号码。刘浪心中微微一怔,他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个电话应该是丁成渝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个酒店?而且清楚房间的号码?
本来刘浪不想和以前赌博的那些人联系,但是想到丁成渝既然知道了自己住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该打个电话聊聊。
刘浪用酒店里的电话拨打了那个电话,里面果然是丁成渝的声音。
“浪哥!”
“兄弟!”
电话里短暂地沉默了一阵,丁成渝淡淡地问了句:“近来可好?”
“还好。”刘浪说。
“青山弯的赌场我明天不去了,那个场子水不深,但是太黑,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浪哥明天继续去吗?”丁成渝问。
“我玩几天吧!”刘浪说。
“浪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丁成渝说。
“请讲。”刘浪迟疑了一下,说。
“我们在白水河市重新开家赌场,你和我联手,就不用在别人的场子里赚点小钱!你觉得如何呢?”丁成渝忙问。
刘浪笑了笑:“兄弟,开赌场的事情,不是说开就能开起来的!”
“我知道。等你想好之后打这个电话给我。我这个电话只有三个人知道号码,我希望你能把它存在心中……”丁成渝说。
“好,兄弟。”刘浪心里一热,有些感动地说。
挂了电话,刘浪把这个电话号码熟记在心中之后,把名片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黄玉琪一个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上午,给刘浪打了个电话,说他感冒了,不能回来!
刘浪点头回答:知道了!
“浪哥,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刁平看了一眼刘浪,平静地说。
“你说。”刘浪说。
“这个黄七不可靠!”刁平说。
刘浪沉默了一阵,看了一眼刁平,眼神有些歉意,但是他不能现在就把真相说出来。他问:“这两天你有带什么武器上山么?”
“有两把匕首。”刁平穿的是皮靴,在皮靴梆子里有两把锋利的匕首。
“把匕首留在房间里,不要带上山去。”刘浪深深地看了一眼刁平:“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做什么事情,我有分寸。还有,无论在青山弯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动手……”
“好。”刁平终于把匕首放在桌子上,脸色如铁。
刘浪拉起刁平的手,握了一下,说了三个如铁一般硬和重的字:相信我!
中午,早早就接到了石中天欢快的电话:“刘浪兄弟,早点起来,上山去收钱啊!”
“好的,我们现在就下楼,你开车过来接我们。”刘浪淡淡一笑。
“我已经等在酒店楼下了。”很显然,石中天是迫不及待了。
两人下了楼,石中天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两人上了车,开出去好远。石中天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问到:“黄七呢?”
“他感冒了,其实山上比较安全,他去不去没什么区别!”刘浪轻描淡写地说。
石中天没有在意,雄心万丈:“今天我们横扫一切,大杀八方。”
刘浪没有回答他,暗暗叹息:你以为赌场上的钱那么好赚吗?
按照前两天一样的程序上了山上赌场,刚下摩托车,李东方就迎了出来。他先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石老板昨天发了大财,今天肯定继续发财呀!”
“那是当然,我就是来发财的。”石中天听在耳朵里舒服,顿时飘飘欲仙,乐不可支。
“刘老板,欢迎!欢迎!多多赢钱。”李东方热情地一边把香烟递给刘浪,一边说:“刘老板,什么时候兄弟们好好喝一杯,交个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大家彼此互相关照,一起发财嘛!”
“既然李老板给兄弟这个面子,李老板这个朋友兄弟我交定了。什么时候到白水河市,兄弟我陪李老板好好玩玩。”刘浪亲热地和李东方握了握手,然后和石中天进了赌厅。
“大家把钱准备好,我是来提款的。”石中天狂妄地坐下来,大大咧咧,目中无人。
里面已经有八九个人在赌桌边玩牌,赌局中的人都忌讳这点,于是纷纷反击他:“一看石老板这个样子就是来发工资的,大家不要客气,该拿就拿。”
“我是来提款的,这里比提款机上提得多,也提得快,在银行提一百万还要预先约定,这里我就不用预先约定,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吧!”石中天调侃,他一边把钱从密码箱里拿出来堆放在面前,一边环顾了一下。一眼就看到鼻青脸肿的钱和平与祖德均,立刻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哎呀!两位,怎么搞成这副模样?是不是昨天夜里去偷别人老婆被发现了,逃跑的时候跌进阴沟里摔的?都什么年代了?偷什么不好,要去偷人……”
钱和平和祖德均正一门心思地赢钱,哪里有时间和石中天扯淡。钱和平不温不火:“石老板,快点上场吧,等一下我把钱赢完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该我赢的,天王老子,阎王舅子也别想抢走。”石中天开始下注。刘浪才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
今天,钱和平和祖德均赢了不少。原来昨天输得太多,两人必须要多赢回来。以前,他们一天之内也就出几次千,而今天,他们一副牌也要出一次千,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他们的手法,但是他们两人的手气太旺了,经常赢,别人就不会疯狂地暗,这样的结果就是两人不能一次赢很多。
两人暗暗焦急,只等一个冤大头上来,好好地杀一回。
这个冤大头显然就是石中天。昨天,他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今天,一定死得很难堪。
钱和平和祖德均恨不得把石中天生吞活剥,而且不吐骨头。
不过,石中天嘴巴上虽然猖狂,但是赌牌却异常冷静。在没有得到刘浪的暗示,他只暗几手,然后就看牌,牌大就跟,牌小就弃,输赢不大。
钱和平今天穿的是一件条纹花的衬衫,他的衬衫袖口里已经藏好了三条A,这是他和祖德均偷出来的。当然,彭彪和王伟视而不见。现在的关键是什么时候该用这三条A,如果经常出现大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用,又太可惜了。
而且王伟暗示,下一把之后要换牌了。
钱和平和祖德均对视了一下,下一把牌,拼了,拼多拼少,听天由命。
牌一发完,钱和平自然要暗,结果一圈下来之后,大家都暗了不少。钱和平暗暗高兴,提高了注,一边大呼小叫:“哎呀!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赢了吃海鲜,输了喝稀饭,我他妈也一样活嘛!”
几家人跟暗。
刘浪看了自己的牌,甚至没有看清楚,就弃牌。
石中天没有得到刘浪的暗示,也只好看牌,结果他居然是三条2。天啦!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我有什么理由不跟?
“我跟!”石中天慌忙下注之后,才看了刘浪一眼。
刘浪:弃牌。
石中天:我是大牌。
刘浪:就是三条A也弃。
石中天:三条2,我赢定了。我要赌这一把。石中天想起昨天自己得到的三条A,虽然是刘浪提醒下赢了很多,但是自己运气好。今天也是好运气,我什么不可以好好赌一把?
石中天没有看刘浪了,而是注意其他的人,他只要看清楚别人换不了牌,想赢他三条2应该不容易吧?
刘浪心里叹息了一声:这是你自己找死,与我无关了!他其实早就注意了钱和平,他很少动自己的左手,因为他的衣袖里藏有三张扑克。昨天他三条Q输了很多,有这个深刻的教训,他藏的牌一定是最大的三条A,而且这几手牌,刘浪居然没有过手过一张A……
“我手气差,先出去休息一下。”刘浪站起来,走了出去。而石中天铁了心一般,居然没有抬头看一眼刘浪。
赌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
石中天故意苦着脸,连跟了五手,已经下到最高的5万了。
钱和平心头狂喜,他装模作样地看牌,把衣袖里的三条A换了出来,然后故意考虑了很久,跟了5万。
祖德均抬轿,暗2万。
聪明的人看出这个阵势凶险万分,手里一般的牌就弃掉,走了几圈,就只剩下三个人,钱和平、祖德均、石中天。
“我跟。”祖德均跟了5万。钱和平坐在他的下手方,假装考虑了一下,然后说:“妈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们不怕死,我怕个球啊!跟了!”
两人一步一步地把石中天引诱到万劫不复的深渊边。
石中天暗暗盘算着自己这一把牌能赢多少,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输。而且,他又忽发奇想:昨天我赢了姓钱的不少,姓钱的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做人要厚道,不要赶尽杀绝,我今天狠狠地杀那个姓祖的。
石中天想到一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方法,他要狼诱祖德均。
石中天内心狂热,外表假装低调,先长叹一声:“哎!我们牌小,钱少的人,只能买牌看,我买钱老板的牌看看。”
他扔下10万,要看钱和平的牌。
钱和平顿时傻了眼,想不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石中天居然如此轻易地识破了吗?不是石中天识破了,而是他的命不该绝。
天意!钱和平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结果,自然是石中天输。
石中天吃了一惊,良久,才醍醐灌顶,猛然醒悟过来:如果不是自己的一个意外举动,真不知道会输成什么下场。
刘浪的判断是正确的。
最后,钱和平和祖德均豪赌了一场,两人都要了水钱,桌面上堆满了钞票,当钱和平豪气十足地把自己三张牌翻过来的时候。石中天的额头冷汗直冒,三条A!自己的三条2怎么能赢。
人群发出了一片惊叹声。
只有几个人清楚,钱和平与祖德均其实是一场表演赛而已!
经过了这局之后,石中天彻底地清醒了,不敢随意乱下,他在等刘浪回来。而刘浪此刻正与外面的几个小姐谈笑风生。
“老板,耍一盘不?妹妹我可是全方位服务,包您满意,不满意不给钱……”一个小姐拉住刘浪的衣服,就把自己白白的胸脯贴了上来。
“等赌下场里再去嘛!”刘浪一边应付,一边看外面。刁平如岩石一般地站在外面,几个提着大砍刀的黑汉子不是走动,戒备森严。
“现在去也可以嘛,我们姐妹俩一起伺候您!”又一个女人如蜜蜂一般贴了上来。
刘浪大方地从口袋里摸出钞票,一人分了几张:“等下场之后,我们来个大团结。”
“真大方,真是个男人。”几个小姐得到了钞票,喜笑颜开。
李东方刚好走出来的时候,刘浪正和几个女人拉拉扯扯。李东方哈哈一笑:“想不到刘老板也是同道中人。”
“我可是五毒男人。”刘浪正色道。
“彼此!彼此!刘老板怎么不继续玩了?”李东方眼睛一动,问道。
“不急,有的是时间,我先透透气。”刘浪走到刁平身边。刁平看了一眼刘浪,什么也没有说。
“山里空气真好。”刘浪说。
刁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刘浪,才问了句:“浪哥手气如何?”
“没什么输赢。”刘浪淡淡地说。
两人正说话之间,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警察来了,警察来了……”然后里面的人也乱哄哄地往外面逃窜。
一声声如炸雷一般的厉喝:“警察,不许动,全部蹲下!”前面十几个穿着便衣,手里却端着冲锋枪的人已经冲了进来,这些是驻当地的武警。
四面八方都有端着冲锋枪和举着手枪的人出现。
刁平本能地动了一下,但是他看到刘浪异常平静,没有一点慌乱和诧异的表情,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要乱动。”刘浪低声说了句,然后蹲了下去,刁平也跟着蹲了下去。
外面负责看守场子的大汉看到黑洞洞的冲锋枪口,没有人敢反抗,纷纷丢下刀,双手抱头蹲下。
几个人从场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挥舞着刀枪,是李东方、彭彪。
“兄弟们,我们都死路一条的人,跟我冲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李东方困兽犹斗。他已经对外面的警察开了两枪,打伤了一个警察。
刁平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睛已经看到了黄七。
黄七正带领几个便衣警察冲上来,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制服疯狂的歹徒李东方,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警察是对天开枪示警。
而李东方却是对人就开枪。
他的后面跟着六七个人,彭彪和李东方手中是手枪,其余的都是双筒猎枪。火力强大。在他们的人经过刁平的时候,刁平忽然使了一个扫堂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李东方和彭彪摔倒在地上。刁平两手各掐住一个人的脖子,牢牢地把两人按住。
仅仅几秒钟,警察的枪口就已经抵在两人脑袋上。两人再也不敢乱动,而后面的几个人吓得丢下猎枪,双手抱住脑袋,乖乖投降。
几分钟,警察就完全控制了局面,把所有赌博、看场子的人都集中在大厅外,双手抱头,坐在地上,黑压压一片。刘浪和刁平被黄玉琪带到一边。
黄玉琪拿出电话呼叫:“我们已经控制了赌场,第二线的人员立刻赶来增援……”
这个时候刁平才明白了一切。
刁平看了一眼刘浪,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刘浪也没有说什么,一切都已经不需要说明了。
“我安排了一辆摩托车,你们先下山。”黄玉琪把两人送下了山,安排了一辆车,两人回到白水河市。
几天之后,黄玉琪也回来了,给刘浪带来了20万奖金,刁平2万。这个时候,黄玉琪才告诉了刘浪真相,在青山湾开赌场的李东方其实就是曾在石龙市开赌场,被端掉之后潜逃的李树芳。李树芳是石龙市黑恶势力的大哥,罪恶累累,在石龙的时候就已经身负命案,石龙公安局一直在追捕他。无奈他狡诈多端,次次逃脱。在石龙市开赌场的时候,李树芳是幕后老板,所以并不认识刘浪。潜逃到青山湾之后,改了个名字叫李东方。
这次终于被黄玉琪抓获归案。
刘浪把钱给了刁平一半,其余的,他全部给了屈小芳。
屈小芳望着11万钞票,疑惑地望了刘浪一眼。
“这个钱是公安局奖励给我的。你放心好了,我说过,我不会赌博了。我只是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刘浪感叹了一声。
屈小芳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扑进刘浪的怀里,把他拦腰抱住,哽咽着:“刘浪,这样做太危险了,你以后不要去做了。你走后,我一天也没有睡好过。”
“小芳。”刘浪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平静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是已经好好地回到你的身边了吗?想想可以继续上学了,你也可以开一家面馆,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嗯!”屈小芳和刘浪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刘浪协助警方不仅仅捣毁了一个大赌场,更重要的是打掉了一个称霸一方的黑社会集团,抓获了几个公安部通缉的逃犯,破获了几起悬而未决的凶杀案,保障了一方土地的平安。
吴小雨趁热打铁,要给刘浪做一个专访。
刘浪也答应了。
十几天之后,白水河电视台警示栏目播出:
赌道深渊:一个职业赌徒的血泪人生,为你揭开赌局之中防不胜防的千术。幡然悔悟,浪子回头,高举反赌大旗……
警示语:赌博,榨干人的最后一滴血。
短片:刘浪表演的各种出千手法。
主持人兼记者吴小雨:赌博,由来已久,一个社会的毒瘤,由赌博引发的社会问题,家庭悲剧比比皆是。人为什么喜欢赌博,主要因为赌博具有强烈的刺激性和不劳而获的投机性,但是赌博之中,存在着大量的千术。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职业赌徒在赌局之中经常用到的方法。有请这次的嘉宾刘浪刘先生……
赌徒、千王刘浪:赌博的人,谁都想赢,所以赌局之中就存在各式各样的千术,也就是一些作弊的技巧。大家刚才看到的就是一些最简单、基本的技巧。现在我表演一些高难度的技巧……
继续短片……
主持人兼记者吴小雨:刘浪先生,您能谈谈这些技巧是怎么学会的吗?
赌徒、千王刘浪:21岁的时候,我倾家**产,是被别人联手杀猪的。流浪到白水河之后,为了赢回失去的东西,我开始学千术……
主持人兼记者吴小雨:最多的时候,您赢过多少钱?
赌徒、千王刘浪:几百万。
主持人兼记者吴小雨:您曾经因为赌博被判刑?
赌徒、千王刘浪:是的,两年半,因为表现好,提前三个月出狱。
主持人兼记者吴小雨:您以前的生活是以赌博为职业,为什么突然不赌博了?
赌徒、千王刘浪:因为赌博让我输了很多,我只想和我爱的人、我的女儿过一种简单,幸福的生活……
主持人兼记者吴小雨:回头难吗?
赌徒、千王刘浪:难,无论多难,我都能走下去!
……
结束语:为了家庭的幸福,请远离赌博,因为赌博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在这期节目之后,刘浪建了一个反赌网页:刘浪反赌中心。把那一期栏目的视频传了上去,并留下了自己的QQ号,反赌Q群。短短的几天,网页访问的人数就已经过万。Q群加入的人不少,有的直接加刘浪为好友,谈赌博经历。
秋天的黄昏。
晚霞最美,风已经有了一些凉意。
吴小雨把车停放在活动室门外,刘浪看到她之后就走了出来,笑着打了个招呼:“小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吴小雨从挎包里拿出一大叠信件,兴奋地说:“刘浪先生,这是那期节目播出之后,收到各地观众的感谢信,有的甚至是外省寄来的……这就说明,我们的节目达到了效果。我代表白水河市人民,电视台栏目组,感谢您!”
“哦!”刘浪并不意外,他接过信。
“我准备过几个月再做一期节目,跟踪报道那些回头是岸的人,让他们也谈谈自己的赌博经历和回头之后的生活……”吴小雨说。
刘浪没有注意吴小雨说些什么,他开始翻看这些来信,大多是男人来信,有的输光家产,有的妻离子散;有的上吊,有的跳楼。他们看到刘浪的节目之后都表示要重新做人,但是其中有一封来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上面只有四个字:我恨赌博!字字都力透纸背,很显然下笔的时候心中怒火满怀,落款是一行秀丽的小字:一个人哭泣。
刘浪翻过来看了看,没有什么。
吴小雨也注意到刘浪手中拿着的这封信,她说:“从字迹上看,这是一个女人写的,不知道里面又有什么悲伤的故事。”
刘浪默默地点了点头。
晚上,刘浪在家里上网的时候,刘浪的QQ信息提示,有人要申请加他为好友,而且同时申请加入反赌中心群。刘浪通过之后,一看加入人的网名居然是:“一个人哭泣”!
是不是给自己写信的女人?她又有什么悲惨的故事?刘浪很想知道,他发了信息。一个人哭泣却静静地沉默,没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