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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 徐大辉 7901 2024-10-16 21:34

  

  落人洪水以来的希望出现,杨水生见到一个巨大的水泥圆东西,露出水面的部分他不陌生,是一个水泥建筑物。它的位置在离于船口十几里的地方,再往前是那座腾飞大桥,平时于得水在此地捕鱼。先在水泥建筑物上躲躲,攒足力气游到大桥附近,幸运碰到于得水,他应该跟他的船在一起。

  没有洪水时水泥建筑物它很高,有两米多高的样子。建在很高的地势上,远处看像一座山包。其实是一个能储存百吨的油罐,日本鬼子当年在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地方修这个油雄做什么?大人们没讲,孩子们不知道,灰啦吧卿的家伙一泡狼粪似的撇在那儿没人搭理。恰恰没搭理它才得以保存下来。其实,大炼钢铁时有人打过它的主意,推测这家伙一定是钢筋骨架。于是生产大队长带基干民兵―我国兵役法规定,基干民兵为一类预备役,普通民兵为二类预备役―大锤子砸,竟然发现没有钢筋,不知道日本鬼子采用什么技术,造起这么大个水泥家伙。杨水生他们小时候来到这里玩耍,见过民兵凿的窟窿。

  “笨笨!”杨水生打算爬到水泥油罐上面去,嘱咐儿子把住他,“笨笨,听见没?”

  笨笨没回答。

  “笨笨!”他慌了,晃动身子喊儿子。

  虚惊一场。笨笨困乏睡着了。瞧,孩子的觉有多大。到底是个孩子,初生之犊不畏虎,波涛汹涌的洪水逃命中,他竟能睡着。

  “爸。”

  “把住我儿子,咱们爬上前面水泥罐子!”他需要喊着说,嗓音有些嘶哑,“把住!一定把住!

  “嗯呐,爸!

  听到孩子的答应,杨水生准备冲刺,动物似的最后一扑。努力没白费,他在接近水泥油罐子的刹那间,一跃爬上去,然后坐稳,才让孩子下来,他需要喘口气,已经筋疲力尽。

  “爸,这是条船吗?”笨笨问,孩子将水泥罐子当成船,水中出现船,他们逃到船上。

  “是,是船。”为哄孩子他只能这样说,档滔洪流中它不窗是条船,救命的岛屿。

  “爸,我饿。”笨笨打着饿隔(饿时打的隔),说。

  时间上看过了中午时间,说明在洪水中挣扎了一个上午。体力耗尽,饿透腔。幸运遇到水泥罐子,不然什么感觉都不会有。被洪水吞噬,父子险成猛兽洪水的午餐。

  “爸……”

  “笨笨,听爸爸对你说。”杨水生讴孩子说他们歇一会儿,朝前游到了了北沟镇,去饭馆啃羊蹄。

  “不放辣椒。”笨笨顿时兴奋起来。水煮羊蹄他最爱吃,亚兰妈妈带他吃过一次羊蹄,孩子对食物记忆深刻。很香的羊蹄,只是放辣椒吃着有些辣。羊蹄让他想起亲人,他问,“爸,我们能看到妈妈,奶奶?”

  “能!到镇上我们去医院看奶奶,和妈妈。”他说。

  笨笨想妈妈和奶奶。

  杨水生的母亲孙颖被彭姓的邻居救下来,双眼看不见东西,彭家的瘸媳妇扶她上炕,安顿好后为她做饭。屋子剩下两个女人,孙颖问:“忙牛河淹死谁啦?”

  彭家的瘸媳妇端碗喂饭,孙颖自己看不见吃。她说:“我听进村喊人的人喊,船翻啦!

  孙颖猛然打个哆嗦。

  “不是你想的那条船,哪有那么巧啊!”彭家的瘸媳妇安慰道,她说破一件事―孙颖同于长河的关系,十几年的来来往往中不可能一次都不被邻居发现,接壁(隔壁)怕老乡,瞒谁瞒不过近邻的眼睛。何况彭家的瘸媳妇真的遇见过于长河夜里进杨家,还不止一次。夜里到寡妇家做什么?

  可想而知。

  “常年在河上只他一条船啊!”孙颖说。

  “于长河的水性全村最好的,他们祖祖辈辈都撑船摆渡。”彭家的瘸媳妇会劝解人,说。

  “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万一有个闪失……”孙颖无比担心,饭也吃不下去。

  彭家的瘸媳妇劝她再吃几口,孙颖说咽不下去,她只好放下饭碗。孙颖说:“我这眼睛偏偏这个时候……耽误事!

  “你别急,村子有人回来就带回准信儿。”彭家的瘸媳妇说。

  一件事情发生令村人震惊,于长河的船翻了。描述翻船情景的人这样说:“扣斗子(底朝天),于长河给扣在船下面!

  忙牛河发疯是汛期,河水猛涨,**公牛似的咆哮下泻。船有被冲翻的可能:出事是初秋,河水日益消瘦下来,到了冬季剩下窄窄的一条冰河,怎会冲翻一条船呢?

  这一天没人过河。于长河把一件事情的时间记得很清楚,三天未到村里去。打算今晚去孙颖家。她笑道:“你比以前还勤啦!”

  于长河不否认自己比年轻时还勤。过去十天八天一回幽会,不仅是障碍―杨树林、小臭健在―的原因,很规律的十天八天不到一起就想。

  障碍消失之初,也是这样的。强烈起来是近年的事情,三天两天不到一起,抓心挠肝的难受。她说:“长河,人越老越恋吧!

  “日子不多了嘛!临秋末晚,捞稍(最后获得)。”他诙谐道。

  “不准你这么说,不吉利!”孙颖觉得他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什么是临秋末晚?三四十岁人生最好时光,日子多得很……

  不吉利数字和不吉利话什么的她不信,她不愿让他说。今天是14号,也许所发生的奇怪事情与这个不吉利数字有关。于长河不记得是只几号,只记得三天未去见她,今晚去见,照样不空手,打些鱼带过去。

  吃罢早饭―于长河在渡口的小屋里自己做饭,很简单的饭菜―看看天气,风平浪静,决定向上游去捕鱼。到腾飞大桥下面,那儿经常有鱼群停留。他带上捕鱼工具,一张旋网和装鱼的须笼囤儿,解缆乘船出发。

  无风无浪的极端天气,忙牛河如一头老牛卧下,安静地反当,咀嚼岁月中的风尘往事,回忆与情敌争夺美丽女牛那场生死角斗……在它背上行船应该是很安全。于长河很放松,这条河流对他来说,闭眼也能撑船。船缓慢地向前走,他有意控制它的速度,一整天的时间需要打发,打完鱼还去干什么,天黑才能回村,何不在水上消磨时间,漂流也不错呀!

  有一段河床向村子伸展,尽管离村子很远,但也是河与村子的最近距离。不阴天没有雾可以望见村子的轮廓,几十家房屋中他最想看到其中一栋,如果幸运还能见到房顶上晾晒干菜的她。望一眼,心里舒坦一整天。

  秋天,许多动物换了毛的颜色,比如狼―需要整体换毛的动物都是生活在较寒冷地区的,因为寒冷地区年温差大,而热带地区年温差小。在温差大的地方生活的动物适时换毛―和兔子,它们不仅仅是为了适应气候,还有伪装的成分,生存的需要它们狡猾行为可以理解。忙牛河不是动物,颜色由浅变深,朝河底看去视线受阻,夏天有时可看到水中游曳的鱼,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忙牛河沙子底儿平展展,没有深涡子什么的,不用担心船遇到什么不测。于长河几乎忘记自己在水上行走.如履平川,心里装满晚间幽会情人的情景……忽然,他感觉船被什么东西朝上顶起,跃出水面悬在半空,未等他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船骤然落下来,并且翻过来,将他严实地扣在下面。这就是一位目击者见到的翻船情景。

  目击者是位旱鸭子,眼睁睁看着船扣下一个熟悉的人,干着急使不上劲儿。他没有手机―上世纪九十年代,买起手机的农村人不多―无法拨打电话报警、求救,猛然想出办法撤腿往村子里跑叫人,人没进村子,惊慌的呼救声先传进来:

  “翻船了,扣住人啦!”

  危难之时村人见义勇为,纷纷跑向出事地点。他们见到撅脸朝天的船底儿在水面上晃**,不见落水者人影。他们跳下河,游向事故船只,当了一次鱼,游到船的底部,漆黑水底没摸到于长河。

  “没有!”第一个出水的人向岸上说,岸上挤满了村民。

  “没见着!”第二个人浮出水面。

  第三个、第四个……七个下水找人的村民陆续报告结果。

  再找找!大家寄希望再找找。第二次的结果跟第一次一样,仍然没于长河的影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们心里豁然亮堂,于长河没有死,被水冲到下游,或是自己游到下游去,水性很好的人该是这样结局。

  人们往下游寻找,岸上的人沿着河岸走,眼盯水里。会水的人游泳,在水里拉网式的寻找。一直找出几里地远,果真找到于长河,不过,很遗憾,是一具死尸。

  有经验的人见于长河肚子很憋,嘴角流出血水,立刻结论道:“他是呛死的!”

  可以这样推测,船翻得突然他没任何精神准备,身子一仄歪落人水中呛了致命的一口水。派出所后来调查,排除他杀,确实是翻船落水呛死。

  淹死一条鱼和淹死一个早地动物轰动效应不同,有人说:“老话说得对吧,淹死会水的!”

  黑上加黑,孙颖的眼睛再没看见东西。睁开眼睛跟常人没什么区别,就是什么也看不见。悲伤的泪水从望不见又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流出,震撼人的心灵。她的痛苦外人只能猜测到而无法体味到。

  突降的灾祸涉及到一个中学生的前途,杨水生中途辍学回家照顾母亲。

  孙颖轰赶儿子说:“我不用你照看,回校读你的书去!”

  “妈,你什么都看不见,连饭都做不了,没人照看咋行啊!”杨水生闻母亲双目失明的消息一夜便长大,做出不读书决定他在北沟镇的街上走了一整夜,女同学黄亚兰陪着他。

  “回去吧,你回去睡觉。”他赶她走。

  “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她倔强道,担心他想不开出事。

  杨水生赶不走她,他也不肯回去,他们就沿着只一侧有路灯的一条街道走,街道不长,一会儿就走到头,然后再往回走,反反复复,像男女约会在马路闲逛,当地称为轧马路。

  “我想退学。”他说出决定。

  “你不念书啦?”

  妈妈双目失明,生活不能自理,杨水生辍学回家照顾母亲。于长河一死孙颖再没有什么人可照顾她,一个人生活肯定不行。他说:“不念了,我回家。”

  “你不考大学?”黄亚兰问。于船口村的三个童年伙伴相聚在同一所中学还是一个班,他们仁谈过各自的理想,于得水身体有优势,想考一所体育大学;黄亚兰理想做医生,考白求恩医科大学;杨水生喜欢植物,想当一名园艺师。

  “不考啦!”简单的三个字他吐得相当艰涩,他喜欢读书,母亲把全部希望寄托他的身上,考上大学,走出于船口……他说,“我必须回家照顾我妈。”

  黄亚兰为他惋惜,论学习成绩杨水生在班级是前几名,将来考上重本没问题。残酷的现实是,双目失明的母亲没人照看真不行。三个童年伙伴已经走了一个,于得水去了哪里不知道,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不懂得孤独,或者说还不清楚什么是孤独的她,只觉得杨水生再一走,学校只剩下自己……她不敢想下去,喃喃道:“你们都走了,扔下我自己,念书还有啥意思。”

  “黄亚兰你千万别这样想,”他反过来劝她,“得水出事没办法,我呢,妈妈生病。你什么事都没有,必须好好念书。一个村子出来的我们仁,只剩下你自己,你一定要考大学。”

  “我们说好一起考的,可你们……”黄亚兰鼻子酸说不下去,三个小伙伴一起长大,理想也一起树立,甚至还是对方帮助树立。于得水开始可不是想上什么体育大学,于长河希望儿子从他手中接过船桨,忙牛河水不干摆渡就是只饭碗,靠它可吃一辈子饭。做父亲的从小就灌输这些,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儿子。当他说出长大跟父亲摆渡,伙伴们极力反对。黄亚兰说你是学校篮球队员,体育方面行,将来考体育大学。杨水生说光打球不行,要有文化知识,念书,念书!于得水后来真想考体育大学,还真与伙伴们帮他树立理想有关,“于得水不考,你也不考……”

  “情况不一样么!”他说。

  黄亚兰承认他们有各自考不成大学的原因。于得水跟老师做那丢人的事遭学校勒令,无法挽回。杨水生呢?不就是照顾母亲吗?既能照顾母亲生活又能读书的办法她给想出来。她说:“接杨伯母到镇上来,你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她。”

  “这怎么可能?学生寝室肯定不准许我妈住。”杨水生讲很实际的难题。

  “到我家去住啊!

  “到你家?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黄亚兰说他家的房子―别墅一半都闲着,父母离异后她跟母亲住着偌大的房子,觉得空落落的,“大家一块住热闹,我妈和你妈她们一起唠唠磕儿。”

  设计的前景总是不错。杨水生豁然开朗,似乎看到了乌云后面那片蓝天,阳光灿烂,鸟儿歌唱。他动了心,说:“你没跟黄婶商量呢!

  “放心吧,妈会同意的。”她说我妈去了三江市,今晚回来我跟她说,等我消息。

  “哎!

  楼上亮着灯,断定母亲回来。女儿跑上楼,母亲一个人在卧室里抹眼泪。父亲离婚后没见她掉过泪,母亲说:谁离开谁都能活!言外之意,没有你父亲我们娘俩照样生活。刚强的母亲怎么落泪?她坐在母亲身边,一贯的撤娇动作,双臂抱住母亲的一只胳膊,使劲撼了撼,说:“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问,像是扒开蓄满洪水的大堤,顿然崩溃。

  “妈,妈!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母亲哭诉道。

  母亲是座大水库溃堤洪流滚滚,她是座小水库朝外泻流,母女哭成一团。各自有各自的伤心,一个疾风暴雨,一个绵绵细雨。黄亚兰为童年伙伴―杨水生的遭遇伤心,父亲去世多年,寡母突然双目失明……疾风暴雨来势凶猛,过去也快;绵绵细雨却浙浙沥沥下个不停。母亲看不得女儿如此伤心,将她揽在怀里,问:“亚兰,你怎么啦?”

  细雨未停。黄亚兰说:“妈,我想让杨水生跟杨婶来咱家住。

  “噢?为什么呀?”

  “杨婶眼睛看不见东西,杨水生要回村照顾她,他年不成书。妈我想让他们搬到咱家来……”她说出打算。

  “那样当然好。”母亲眼里再次喻满泪水,长叹一声道,“可是,我家出事啦,不行啊!

  “怎么啦?妈!

  这回母亲先细雨起来,且绵延出无尽的思绪,用语言难以表述内心的苦楚。确实发生一件事情。

  一个朋友,严格意义说是前夫的朋友老潘,他来了电话,讲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他说:

  “你赶快来三江一趟吧,黄总快不行啦。”

  “啊?他怎么啦?”

  “来了见了,你就知道啦。”

  “我们已经离了婚.”她说。

  老潘最后一句话使她改变了主意,电话那头说:“黄总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他说你不会管,也没责任管。”

  谁说我不会管?要说不会管,你身边不是有年轻漂亮的后妻唐秘吗?

  她在你身边我当然不能管,现在她在哪里?老潘没说前夫的家庭情况,自然没谈到唐秘,她也没问。

  “去三江!”她最后决定。

  在一个上午里,坐在从前丈夫坐的那把藤椅上,学着他的样子,放身长躺、闭目,双手合在胸前,寻思……她寻思什么?病了快不行了,生死关头想到前妻,可想而知后妻不在身边。她去了哪里?十有九成抛弃了他,吸干了他的血汗,抬腿走人,扔他个乌鸦大晒蛋!

  洪达呢?她想起那个男孩,忽悠地坐起来,自语道:“不行,得看看孩子去。”

  去三江的真实目的她没告诉女儿,只是说有事儿去趟市里。北沟到三江市里路不远,乘快客、出租车去都很方便。

  老潘在约定见面的地点等她。见面老潘就说:“我说么你肯定来,咋样,就来了嘛!”

  “怎么回事老潘。”

  “我先跟你说说黄总,然后我们一起去看他。”老潘手指近处的一家肯德基,说,“我们到那儿谈。”

  他们进餐馆去,老潘要了两杯咖啡。他说:“黄总惨透啦!”

  听讲述前她喝了口咖啡,味道有点苦。

  “知道有今天,杀了黄总他也不会跟你离婚。”老潘这样开了头。

  如今听黄总和唐秘的故事需要耐心,像许多电视剧一样花钱雇你看也未必愿意看。故事太平淡,用不着作家讲,谁都可以见到。为了我们故事的完整,简单说这个索然无味的故事。

  离婚后的黄总满心欢喜地去和唐秘谈结婚的事,唐秘自然也高兴,说:

  “北沟太小,你前妻还住在镇上,说不准在啥场合碰上,怪别扭的。而且宏达一天天长大,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你的意思?搬家?”

  “去三江市。”

  “三江?

  “那儿教育条件好,有利孩子成长。”

  她的要求正当不过分,为了儿子宏达,搬家!他们在三江市一个高档小区―杰弗逊小镇[1]购置带空中花园的房子,房产证上是儿子的名字。

  黄总催领结婚证,唐秘一拖再拖,她说:“你在乎那张纸?”

  想想可也是,结婚证不就是一张纸吗?两个人在一起,且有了孩子,事实婚姻了嘛!

  阴谋设计者给黄总的时间很有限,搬人杰弗逊小镇不到两个月,黄总感到唐秘****日益减退,有时很烦,说出让他即惊讶又可笑的话,说:

  “我不行唆,你到发廊找小姐去吧。”

  “啊?你让我去漂娟?”

  “什么办法,我烦,你频,满足不了你。”她说。

  像是从来未淋过雨的人突然遭遇一场冻雨,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冷才有静,冷静使人理智。处在冷静的状态下的黄总,才见到唐秘似的望着她,枕边这个人忽然陌生起来。

  “我们签个协议吧!

  “什么协议?”

  一个近似荒唐的协议唐秘说出来,直白地说是一份同床的时间表,规定每月几次。

  黄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一种交易,他们不愿承认是**的交易。其实,早就进行了交易。交易欠公平,他并不知道交易的规则和自己不知情交易,完全是被交易。

  规定次数的时间还没到,黄总意外发现唐秘经常去一个地方―红禅公寓,雇人调查弄清她跟金姓男子幽会。他忍不住问她:“那个姓金的,你俩什么关系?”

  不料唐秘这样回答:“夫妻!

  夫妻?犹如晴天霹雳,黄总老半天才说:“你原来有丈夫?”

  “我从来没说我没有丈夫!”她的话,说狡辩、说无耻都可以。万箭穿心的黄总痛得叫不出声来。他敲钟问响道:“你到底跟他过还是跟我过?脚踩两只船不行!”

  “你说我该跟谁过?”她反问道。

  他一时语塞。

  “我建议还是这样过吧,协议我会履行的,一次不亏欠你。”她说,女人到了用身体做买卖的时候,谁拿她也没辙。

  黄总重视起自己的尊严,他不愿意这样下去,说:“我们分手,儿子我带走。”

  哈哈!唐秘大笑,胸前的**乱颤。

  “你笑什么?”

  “笑你好玩!”唐秘不恭道。

  她说自己好玩?我给女人玩啦?黄总想如果是那样,太悲哀啦。

  “直白跟你说了吧,儿子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

  “金宏达,不是黄宏达!”

  陡然间黄总成为一只陀螺,给一个女子抽绳而旋转!陀螺要反抗―停止旋转,结果净身出户……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老潘见她杯子空了,问,“再来一杯咖啡?”

  “不,你讲。”

  老潘说:“黄总憋气窝火,人病倒。开始高烧,住进医院,诊断为尿毒症晚期。……”

  [1] 成廉.福克纳大多数小说以约克纳帕塔法县杰弗进小镇作为故事发生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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