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百丽这个为情欲烧昏了头的女人,在我离开的半个月里发疯地在找我,她说她不止一次从窗户翻进我的房间,在我的**睡觉。欧百丽的脸比我离开前大了一轮,青青白白,两只眼圈泛着暗紫色,嘴唇皮又干又白。我对她的恨意消退不少,拍拍她的头说,对不起,我回了一趟老家。
欧百丽说,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我吗?
我说,不,我是在折磨我自己。
这样的对白和很多电视剧中的差不离,我不用费什么神就能念叨出一大串。
欧百丽说,你发誓你一辈子会对我好,不离开我。
我说,好的,我发誓,我一辈子对你好,不离开你。
欧百丽说,如果你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前面发的誓再说一百遍我都无所谓,像这种不得好死的恶咒可不能轻易乱发。我闭上嘴不出声。
欧百丽说,你害怕了。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我冷笑一声,欧百丽,主动权都在你的手上,是你不愿意离开曾平,你这个虚荣的女人,只想把男人踩在脚下。
欧百丽哭喊道,你们男人都是不负责任的,我怀孕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戏剧性了。我跳起来,真的?
欧百丽泪眼朦胧。
我的脸挤出快乐的笑容说,别哭了,我发誓,如果背叛欧百丽我不得好死。
欧百丽扑进我的怀里说,我前几天已经跟曾平说了,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说,百丽,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欧百丽说,一个女人怀的一个男人的孩子,难道她还不爱他吗?
我把欧百丽抱得很紧,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投向遥远的地方。我演的戏闭幕了,明天可以去见骆芳了,但喜悦没有到来,因为,有些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料的方向走,而是拐了一个弯——这个女人有了我的孩子,孩子是一个锁链,也许她并不真正爱我,是这个孩子把她锁住了,这条锁链也会把我锁住。
当我和骆芳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她已经知道结果了。她用力握着我的手说,好小子,我没有看错你,你已经成功地将演戏与生活水乳相融,我敢说在当今的演艺界没有一个年轻人有如此沉着稳定的演技,我祝贺你!
我低下头说,我想我演得不是太成功,因为我走不出来了,我想,我要和欧百丽结婚。
骆芳耸耸肩说,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她爱上你,你的考试就算通过了,难道你也爱上她了?
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骆芳的利眼盯住我,齐发,听我的,离开这个女人,以后你会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摇摇头说,我做不到。
骆芳说,如果我告诉你欧百丽这个女人活该有报应,你的负罪感会少很多。曾平是我的前夫,就是因为她,曾平跟我离了婚。
我的背一阵发凉,原来你是为了报仇?
骆芳的脸很平静,我本来只是想让曾平也尝一尝被人抛弃的滋味,想不到一箭双雕,姓欧的这个狐狸精也要遭报应。
我说,你太——。难听的话被我生生截断了。
骆芳说,太狠了对不对?齐发,他们对我做的难道不狠吗?一个抛弃了我,一个掠夺了我,那个时候有谁说他们狠呢?
我沉默了。
骆芳说,如果你听得进我的话,我劝你一句,戏总有落幕的时候,不落幕的就不是戏了。你在这场戏中扮演的角色已经很成功,该收手就收手,还有下一出戏等着你去演。一辈子只演一个角色是显不出本事来的。我记得你说过,你活在这世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演戏。
骆芳的话好像起了作用,也许是我早想从对欧百丽的责任中摆脱出来,是骆芳给了我好的理由。我不自信地说,骆董事长,我只是演了一出戏,对吧?
骆芳点点头。
我说,这出戏已经结束了,对吧?
骆芳点点头。
我说,我只是一个演员。
骆芳拍拍我的肩膀说,齐发,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好了。现在我手边有一个很好的角色,保证让你火起来。
我说,我心里还是有点乱,过一阵子吧。
骆芳说,这部片子我们公司正在力邀当红的丁粉来演女主角,你千万不要错过机会。
我的心砰砰跳开了,丁粉娇小的脑袋,桃花一样的脸庞在我的眼前盛开。
骆芳说,明天我要到上海和丁粉的经纪人面谈,如果你愿意加盟这部戏,就和我一道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