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凸在搜索另外的房间。一辆大马车出现在皮货店门前,赶车的是皮货街的小贩。车上跳下两条大汉,开始砸门。赛虎和赛豹漫不经心地吼叫着。他们闯的毕竟不是主人家,职业习惯又让它俩做不到视而不见。漫不经心的警告是最合适的方式。
小凸不知该不该给他们开门,朝里屋喊着:“姓阎的来了!”
里屋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从嗓子里发出两个字音,好像是说“来吧”。
小凸还在犹豫的时候,小贩从车上操起一根木头,扛在肩上朝木门撞过来。木门不堪一击,破碎了。两条汉子冲进来开始摘墙上挂的皮毛。小贩直接奔里间,上炕把凶手老罗薄起来。凶手老罗迷迷糊糊的。居然还能笑出来。小贩操起炕上的酒瓶子,自己喝了一口,又对着凶手老罗的嘴灌进去一口。凶手老罗“咕咚”咽下酒,咳嗽起来,说:“兄弟,给哥换啤酒……哥渴了。”
小贩说:“今天没工夫跟你喝酒。说说,除了这些皮货,还有啥能抵债。我没钱进货,买卖维持不下去了。”
凶手老罗说:“后院的皮货给我留着。我得有口饭吃。”
“柜台这些货物,不够抵债。”小贩又喝了一口酒。
“后院仓库有个活的,你牵走。还有一个项圈,好像也值点钱。皮货给我留着……”凶手老罗说:“别自己喝。再给哥来一口。”
小贩给凶手老罗灌了一口酒,拎上木头去后院。后院传来“砰”的一声,接着寒惠卑牢的,在整理物品。过一会儿,小贩赶出一只狍子,后面跟着梅冬。坚强的梅冬还吓哭了。狍子却在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女孩那样哭哭啼啼,反正我要回山,谁都拦不住我,谁都别想把我弄哭。
“雪上飞!”小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上飞还活着,项圈也在脖子上。
原来,雪上飞没有死。炖肉馆的大妈嫌价格高,老罗嫌大妈给的价太低,两人的买卖最终没有成交。
“狍子和项圈都是我的!”小凸喊道。
“老罗把它给我抵债了。你找老罗要,跟我说不着。”小贩冷漠地说,“我也爱吃肉,我不是老罗。”说完咧开大嘴笑起来。
小凸人单力薄,只能任由小贩处置雪上飞。雪上飞还活着。项圈也在。小凸高兴得想大声喊出来。
梅冬擦着眼泪,拽着小凸的衣袖,说:“太粗鲁了……”
小凸说:“逛商店不好玩。这回能记住不?”
梅冬使劲点点头。
两条大汉很快就把柜台里的皮货搬空,装到马车上。小贩从腰间抽出一根细绳子,几下就把雪上飞的四只小蹄子绑住。雪上飞躺在地上。眼睛里面闪着惊慌和不安。可是当小贩抽出细绳的时候,它的双眼还是闪过瞬间的惊异。不管它的世界将变得如何的灰暗,它的眼睛都如同项圈一样,闪耀着明亮的光泽。越灰暗,越光亮。
老罗在里屋叫喊着,“姓阎的!再给哥一口酒喝……”
小贩把狍子拥好扛起来放在马车上。又回到皮货店。他给老罗喂了一口酒,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盖在老罗脸上,跟老罗说:“这是你打的欠条。你不欠我钱了。”
老罗嘟喷着,“以后还得跟哥客气点,我不欠你钱了。跟以前一样客气,能行不?”
小贩说:“跟以前似的,你是我哥,保证跟你客客气气。”
老罗睡着了。不欠债的生活太美好,美好的生活从睡觉开始。
大马车走主街出两江镇,朝东走去。三匹马一路小跑,“嗒嗒嗒”,跑得从容不迫。小贩要把这车皮货运到另外一个地方卖掉。在两江当地卖抵债的东西,小贩有些难为情。
小凸三下两下解开爬犁,拉着梅冬坐上爬犁。新任务来了!赛虎和赛豹明白自己的新任务―跟三匹马赛跑。
两条狗与三匹马的赛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