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郑楠正在自己的家中。他放下林荫的电话后,立刻在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对方也很快接了。郑楠:“你马上把她放了!”
赵汉雄:“你说什么呀?”
郑楠:“你清楚。我再说一遍,你马上把她放了,非让我废话吗?我说的是专案组那位女同志,她肯定在你的手里。”
赵汉雄:“这……这是哪儿的话呀,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郑楠:“那你是故意装糊涂。我命令你,马上把她放了!”
赵汉雄:“你命令我?你算个屁呀!对,她是在我手里,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郑楠:“你知道我会怎么样,在你们绑架李斌良的女儿时我就说过,现在,我再说一遍同样的话,如果你不放了她,我就把一切都坦白交代,咱们玉石俱焚,一起完蛋!”
赵汉雄:“你愿意分就分,我就是不放!”
声音缓和了一点,“郑书记,我告诉你吧,我们谈话时,她就在门外,而且录了音,如果放了她,会是什么结果,你想过吗?”
“这……”
郑楠愣住了。赵汉雄:“怎么样,你还想让我放她吗?告诉你,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没有办法。这不只是为我,也是为你。她和姓李的那个小崽子不一样,那小崽子还小,也不知道背后都有谁,她也只见过高大昆,没见过别人,就是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我就答应了你,还替你除去了那个杀死你女儿的凶手,也算替你报了仇。可这回不行,她是个活生生的大人,是专案组的成员,她完全掌握了咱们的情况,放出去会有我们的好吗?那时候,就是你不分,咱们也都得完蛋!”
郑楠再也说不出话,无力地把手机放下。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郑楠迟迟没有回音,专案组四人等不及,又出去寻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再次回到办公室坐等。片刻后,李斌良实在忍不住焦急,再次拨了手机。“您好,请问您……”
是郑楠的声音。李斌良急忙自报家门,然后试探着问:“郑书记,您……打听到苗雨的什么情况了吗?”
郑楠沉默片刻:“这……实在对不起,我打听过几个人,可他们都不知道。非常抱歉!”
李斌良不甘心地:“郑书记,您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郑楠:“这……斌良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并没有见过你们那位女同志,只能帮助打听一下,能有什么好办法呀?”
李斌良低声地:“啊,对不起,我说走嘴了,谢谢您,再见!”
李斌良无力地放下电话,心中生出一个字眼儿:“完了。”
真的完了?苗雨真的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不……“绝不……”
李斌良下意识地说出声来。林荫:“斌良,你在说什么?”
李斌良清醒过来,对林荫:“林局长,我们不能这样坐等,绝不能让苗雨……”
他说不下去了。秦志剑愤怒地使劲一拍桌子:“对,咱们不能坐等……我看,应该找赵汉雄和郑楠,把盖子揭开,这种时候,再捂下去也没意义了!”
林荫摇摇头:“不行,山阳党代会明天就开,郑书记还要做报告!”
邱晓明声音低沉地:“对,听说,党代会还要邀请一些党外人士列席参加,赵汉雄就在其中,这种时候,咱们根本没法动他们。”
停了停,“不过,现在有很多传闻,说郑楠有可能在这次会议上被选下去,也许,在会议结束时,他就不再是县委书记了。如果那样,就可以对他采取强制措施了。”
几人听了这话都一怔,思维也暂时从苗雨的事情上转移过来。秦志剑又一拍桌子:“什么,郑书记要选下去?为什么?我记得,党代会是等额选举吧,凭郑楠的威望,怎么能选下去呢?”
邱晓明苦笑一声:“他的威望只在老百姓中间,而选他的是‘代表’,其中有很多是他得罪过的人,所以,选下去也很正常。”
叹息一声,“现在就这样,好的领导干部反而干不长,那些不怎么样的,却能稳稳地坐在宝座上,因为他满足了那些选他的人的利益。不但山阳,整个白山地区各县市都在陆续换届,所以,这些日子很多人都睡不好觉,都在紧着活动啊!”
“活动。”
李斌良咀嚼着这个字眼。这些年,它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口头和心里,特别在提拔任用干部问题上。如今,凡在官场上混并有所进步还要掌握实权的人,有几个不在“活动”呢?这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不论是腐败分子也好,廉洁向上,想干一番事业的干部也好,凡要上进,无不“活动”,可是,这个活动不是如何把工作干出成绩来,让人民群众满意,而是在运用“政治经济学”,找门路。就是那些确实正派、有能力、有政绩的干部也不敢在这方面掉以轻心。就说你身边的人吧,刘新峰在为保住自己的职位而活动,听说,谷局长也在活动去省厅,林荫也说过,有人让他活动接谷局长的位置,他虽然说没有活动,可到底是不是这样也不能完全相信,还有,老曾在活动,邱晓明在活动,秦志剑虽然没活动,可是,心里恐怕也在活动。包括你自己,不是也有人劝你活动活动吗?你是因为没有路子、没有关系、也没有钱、没有时间才一直没活动,如果具备这些条件,也难保你不去活动。现在,一说到提拔任用,人们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活动,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工作被发现……不,这不怪他们,存在决定意识,现在,单靠工作成绩得到提拔重用的能有几人?不能说没有,比率和可能性都太小了,或者,说是特例,譬如自己吧,是因为有了三年前破获铁昆杀人案的机遇,救了后来的县委书记刘新峰,才当上了刑侦副局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敢保证有今天的位置吗……不……你怎么想起这些来了,一想心情就不好,不要想了,还是想想迫在眉睫的事吧,想想苗雨在哪儿吧,他们愿意活动就让他们活动去吧,只要苗雨能平安归来就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李斌良的,他急忙抓起来,放到耳边。传来的是吕康的声音:“李局长吗?我有个重要情况要汇报。”
李斌良:“说!”
吕康:“我们查到了一个线索,电话里说不清……”
李斌良:“马上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很快,吕康和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向楼内奔来。
吕康把中年男子介绍给四人:“这位是薛师傅,开出租车的,我们在走访时碰到他,他提供了一些情况……薛师傅,您说说吧!”
这位薛师傅正是把苗雨拉到城郊的出租车司机,他迅速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李斌良振奋起来:“你是说,苗雨……我是说你拉的那位女同志,她在汉雄集团公司总部附近下了车?”
薛师傅:“是啊,当时我还有点纳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里下车干什么……只是不知她是不是你们找的人?”
李斌良:“是,一定是,太谢谢你了!”
吕康和出租车司机刚一离开,李斌良就转向林荫:“林局长,我建议立刻集中警力,对汉雄集团公司总部进行搜查!”
林荫也很激动,不停地踱步,可是,却不能做出决定。李斌良着急地:“林局长,还犹豫什么哪,救苗雨要紧!”
林荫:“可是,我们要搜查的是汉雄集团,需要办法律手续不说,如果搜不出什么,弄不好会引火烧身!”
李斌良:“那也顾不上了,苗雨肯定去了那里,被他们抓了起来!”
林荫:“可是,他们还能继续把她藏在那里吗?如果贸然行动,走漏了风声,不但救不了苗雨,反而会害了她!”
这话一下提醒了李斌良:是啊,如果是他们绑架了她,那就一定是豁出去了,若惊动他们,他们为了保密,极可能马上动手杀害她……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等吗?林荫:“这样吧,晓明,我马上向谷局长汇报,你和老曾联系,办理搜查证,随时准备行动,但是,消息不能扩散,一定要注意保密!”
邱晓明:“是!”
邱晓明匆匆走出办公室,林荫则把手机放到耳边。这时,李斌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还是吕康打来的,他急忙放到耳边:“吕康,又有什么事?”
吕康的声音:“李局长,我想,这事肯定和赵汉雄有关,我的同学冯健男给他当保镖,我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虽然说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他的口气有点不对头,我要和他见面,被他拒绝了。我觉得他们很可疑,希望你们尽快采取行动。”
怎么行动?现在就在行动,可是,是不是太慢了,太晚了……不行……李斌良不敢再想下去,也无法坐等下去,他转了一圈,忽地向外走去。秦志剑:“斌良,你干什么去?”
李斌良:“我出去走走!”
秦志剑:“这……你等等我!”
看着林荫,“林局长……”
林荫一边对着接通的手机说话:“谷局长,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
同时,又对秦志剑向门外挥了挥手。秦志剑:“是。”
秦志剑也向外奔去,可是,当他走出公安局大楼时,已经不见了李斌良的身影,专案组那台“桑塔纳”也不见了。李斌良驾着“桑塔纳”很快来到城郊,来到这个曾经来过的地方。望着前面那黑乎乎的处所,他产生一种做梦般的感觉。说真的,他完全是下意识地钻进车里,驶上街道的,也完全是下意识地向前驶去,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是命运的指点和召唤?!那就不要迟疑了。他望着前面的汉雄集团公司总部,那里一片黑暗,隐约的一圈围墙,拔起一幢高高的楼房,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可是,苗雨可能就在里边,就在这黑暗死寂之中,他必须救出她。不能等了,必须马上行动,再等下去,恐怕就更晚了,或许,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她的生命会随风而去。而此时,她或许还活着,或许还在人世,或许正在期盼着他们去救援,而他居然还在等待批准……一切,都去他妈的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苗雨,我来了。李斌良潜入了路旁的田地,隐蔽着向前移动,并很快来到围墙下。他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动静,即双手扒住墙头,纵身攀上去。眼前是黑乎乎的大院和黑乎乎的楼房,依然没有一点动静,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李斌良小心地溜下墙去,并迅速隐蔽着潜到大楼的后墙。还是没有动静。他轻轻地动了动窗子,奇怪,窗子居然打开了。李斌良小心地从窗子潜入楼内。李斌良完全没有想到,此时,他的行动路线,他的动作和此前苗雨的行动路线和动作完全相同。因为晚上曾经出去寻找过几次,所以,他的怀中揣着手电。现在,他把它拿了出来,但是,没有打亮,而是潜伏着身子向前慢慢移动,并凝神倾听着。没有一点动静。他又拔出手枪,轻轻地打开保险,继续摸索前行,摸过一个个紧锁着的房门,摸索到一个楼梯跟前。他想了想,小心地摸上了二楼。还是没动静,他顺着走廊摸索,小心地试着经过的每一个屋门。一个屋门经他的手一推,突然开了。他急忙闪身在门旁,把枪口对准了屋门,好不容易才把要脱口而出的“不许动,警察”憋住。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他猛地冲进门,一手端枪,一手打亮手电。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可是,他看出,这里曾经有人呆过,室内有沙发,有茶几,还有硕大的写字台,上边都没有灰尘。瞧,茶几上还有一支半截蜡烛。手电光柱一尺一尺、一寸一寸地移动,他目光如电,仔细地巡视着眼前的每件物品,每一寸空间,每一缕空气。终于,他在地上发现了什么……那是几个暗色的点滴,不,它是血滴。谁的血滴,苗雨的……李斌良更加仔细地巡视,终于,又在靠门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些血滴,虽然光线不强,但可以分辨出,血滴形成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苗雨……莫非她已经……李斌良忽然一阵浑身无力。他用力挺住,坚强地站稳,努力冷静地分析着:不,不能,如果她已经被杀死,不能只有这点血。那么,她此时在哪里?是活着,还是被人转移到别处杀害了……手机突然在黑暗中大叫起来,李斌良吓了一跳,急忙隐蔽在门旁,把枪口对着门外。手机还在响着,原来是自己的。他吁了口长气,拿出手机,先看号码,屏幕上显示出“可疑号码”四个字。这……这是他在接到那个举报马强开车撞了袁志发的电话后,存入时输入的代名称,现在,它第二次打来了。这回,它传来的又是什么消息?他猛地把手机放到耳边,里边传来的还是那个压着喉咙的怪声:“是李局长吧……我告诉你,你们的人在东大泡子,快来救她,要快,慢一点就完了!”
手机突然关了。李斌良的心狂跳起来。虽然他压着嗓子,可是,李斌良听出,他和举报马强撞袁志发的电话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和举报赵汉雄手下参与杀害马强也是同一个声音,和女儿被救前接到那个告之去哪里找她也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苗雨在哪儿……没时间想这些了,救苗雨要紧,他说了,慢一点就完了,必须找到东大泡子……东大泡子在哪儿?李斌良手指颤抖着拨了林荫的电话,把情况报告给他,并让他询问邱晓明东大泡子在哪里。片刻,邱晓明的声音传过来:“东大泡子就在城郊,在汉雄集团总部往东走,大约有四里多路吧……哎,秦志剑找到你没有……”
后边的话,李斌良没有听到,他已经没有时间听了。
东大泡子是一个方圆几百米的大水泡,岸边长满了蒿草灌木,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大刚子揪着苗雨等候在水边,望着走过来的冯健男的身影:“怎么样,找到没有?”
冯健男匆匆走过来:“没有,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块能用的石头,怎么办,你等一会儿,我再找找……”
大刚子:“不用了,大哥还等着咱们回去呢,就这么往水里一按,浸死她得了!”
冯健男:“那不行吧,没有石头坠着,她死了会漂上来,会很快被人发现的!”
大刚子:“发现能怎么样?没有证据,还能找到咱们身上,来,动手,把她扔到深处去!”
大刚子说着,拎起了苗雨。此时,苗雨手脚被捆着,嘴被封着,动不了也叫不出,只能恐惧地看着眼前闪着幽光的水面。她知道,悲惨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那深幽冰凉的水底,就是自己的葬身处。冯健男走过来,有些迟疑地:“可是,那件事我还没办呢!”
大刚子:“你这小子,真要干哪,一个要死的人了,有啥意思,明天我领你去打小姐,把她灭了算了!”
冯健男:“我说过,我嫌小姐们脏,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大刚子:“不行,那得多长时间?快动手,不能等了,大哥还等着咱们呢!”
冯健男:“这……那这样吧,让我跟她亲个嘴,这行吧!”
大刚子:“你……你可真是走火入魔了,行吧……哎,不行,你咋亲?要是把封条撕下来,她喊咋办?”
冯健男:“我能让她喊出来吗?再说了,就是喊上几声,这荒郊野外的,谁能听到?”
大刚子:“小冯子,你可真是,快点,快!”
冯健男从大刚子手中接过苗雨,搂在怀中,把她转向自己,望着她。苗雨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恐惧、绝望和愤恨的光,盯着冯健男。冯健男:“警察小姐,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如果你不识抬举,乱嚷乱叫,可别怪我让你不得好死。对了,听说,你还没搞对象,一定还没跟男人亲过嘴儿吧,而我也没跟女人亲过嘴,咱们俩可是完全平等,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呀……”
大刚子:“小冯子,你嗦什么,快点!”
冯健男:“这就来!”
开始扯掉苗雨嘴上的不干胶:“听话,不许出声……我要让你死前享受一点温柔!”
冯健男撕掉苗雨嘴上的不干胶,把自己的嘴凑上去,可是,苗雨却猛然把头挣向一边,拼命呼叫起来:“救命啊,来人哪……”
冯健男:“妈的,不识抬举,我……”
大刚子奔过来:“我怎么说来着,快弄死她,把她扔到水里去……”
冯健男:“可是,我还没亲上……”
冯健男还要强力和苗雨亲嘴,可是,他却注定要失败。因为,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住手!警察……”
冯健男一惊,回身望去。大刚子惊慌起来:“快,快,把她扔水里去!”
二人抬起苗雨,向水中走去,苗雨仍然拼命挣扎:“救命啊……”
李斌良的吼声在逼近:“住手!”
一声枪响,子弹向这边飞来。冯健男:“不好,快扔!”
二人手忙脚乱地把苗雨向水中扔去,然后扭身上岸,向另一边逃去。苗雨在水中:“快,救我……”
她捆绑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水中沉去,可是,她不想这样死去,不想在即将得救的时候死去,她拼命抬起头:“李斌良……”
李斌良冲过来,他看到两个人影分别向两个方向逃去,其中一人,身形矫健,速度极快……这个背影使他一下想起,那天夜里去袁志发藏身的那幢楼房时碰到的那个逃跑的背影。对,他们是一个人。可是他不能追,因为水中传来苗雨的呼救声:“李斌良,救我……”
于是,他只能向逃跑者的背影开了一枪,然后身子一跃,扑入水中,嘴里不停地叫着:“宁静,你要挺住,我来了……”
呼叫中,泪水下意识地流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宁静,宁静,我再不能让你在我眼前死去……”
苗雨看到李斌良的身影向自己扑来,可是,她已经坚持不住,身子沉入水中,头颅也沉入水中,她努力屏住呼吸,等待着李斌良的到来,可是,她渐渐支撑不住了,刚一张口,冰凉的水就灌入口中,一口接一口,就在这时,她觉得头发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猛地将她提出水面。于是,她又可以呼吸在天光下,又看到了黑暗天空中稀疏的星光。他把她抱在怀里:“宁静,不要怕,你得救了!”
她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水在脸上不停地流下,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呜呜地哭起来,含糊地说着:“李斌良,我爱你,我不是内奸,不是……”
李斌良的身心都在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把她托在肩头,着齐胸深的水向岸边走去,这时,他又听到岸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等发问,秦志剑的喊声已经传过来:“斌良,是苗雨吗……”
半个小时后,李斌良和秦志剑把苗雨送进了医院,林荫、邱晓明和老曾等也很快到了她的病房,并很快从苗雨口中弄清了一切,在她的病房中召开了紧急会议。苗雨亲耳听到的一切证明,赵汉雄、李权和郑楠之间确实有一种特殊的关系,郑楠也确实知道赵汉雄派人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可是,因为他们利害相关,所以,他没有向公安机关举报,而是同他们达成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就是,他不向公安机关举报他们的罪行,而且,还要保护他们,而他们的回报是,让他放手当他的县委书记,还要保证他连任。不过,这个连任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只能保证郑楠为县委书记的候选人,最终结果却要由选举决定。这是一个妥协,可以判断,赵汉雄和李权是不愿意郑楠继续连任的,可是,他们畏惧郑楠的玉石俱焚,只好答应他。另一方面,却在暗中败坏他的声誉,破坏他的根基,包括制造沙场事故、散布流言、写诬告信等。由此,李斌良也就明白了和李权初次见面的密谈的真实意义,他是想通过威胁利诱的手段,让自己昧着良心,把人为破坏说成生产事故,以追究郑楠的责任,导致他下台。明白了这些,其他的稍一联想,也就都明白了。尽管他们既互相勾结,又不共戴天,可是,努力掩盖案件真相,阻挠警方侦破,则是他们共同的选择。于是,就演出了一场又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剧:郑楠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他不向警方提供,每当警方怀疑到赵汉雄时,他还出来为其打掩护,声明他们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