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们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旅馆住下了,登记时老板娘问,你们怎么睡?麻杆儿没好气地说,脱光了睡呀。老板娘恶着脸,脱不脱我不管,我是问你们谁跟谁睡呀。有胜听明白了,脸蹭地就红了。雪玲望望有胜,又望望麻杆儿,她差点儿说,我和有胜睡。见没人搭话,老板娘又说,男女睡是要加钱的。
加多少?麻杆儿问。
每人十块。老板娘说着就要开票,麻杆儿瞅一眼雪玲,忽然说,我们不睡。
躺在**,有胜怎么也睡不着。长这么大,他是头一次在城市的**睡觉,他从不知道睡觉这么麻烦,登记、看身份证、交押金。老板娘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在他们四个人的身上探来探去,生怕一不留神,他们就会钻到一个被窝里去。
唉!有胜重重地叹口气,一股莫名的烦忧袭上心来。他想起了爹娘,想起了秀儿,到后来竟把三兰子也想起来了。
三兰子呀!有胜觉得,自己糊里糊涂就把祸闯下了。
一连几天,麻杆儿都找不到大王,气得虾米质问他,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大王。麻杆儿很生气地说,咋个不认识,我跟他还喝过酒的,花大姐可以做证。
花大姐又是谁呀?虾米问。
没心跟你说。麻杆儿显得很不耐烦,这几天他对虾米总是不耐烦。有胜得知,虾米根本不是麻杆新疆亲戚的姑娘,她是哪里人,麻杆儿也不晓得。他们是在车上认识的,认识后就到了一起。麻杆儿还说,虾米这女人,**可厉害着哩!
找不到大王,他们就没有活干,整日躺在旅馆里发急。有胜说要不我们去贩菜吧,你不是说贩菜很赚钱的吗?
赚个球!你当兰州是菜籽沟呀,想做啥就做啥?麻杆儿说完就躺**抽烟,一根接一根抽,抽得有胜心里直发毛。
夜里,雪玲悄悄跟有胜说,我看麻杆儿不地道,虾米也不地道。
有胜说,这话别乱说,他们听到了不好。
雪玲说,有啥不好,大不了我们各走各的路。
上哪儿去?回菜籽沟?
回你的头,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呀。
我人生地不熟,能想啥法呀。有胜说着就蹲下抱头,一下把雪玲惹火了。她大声说,有胜我可是跟上你跑出来的,你得对我负责。
有胜很想负一回责。第二天他偷着去了趟菜市场,第三天他又去,有胜发现,贩菜并不是太难,关键是得熟悉路,不,是街道。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也是从乡下跑出来的菜贩说,兄弟,吃这碗饭,你得熟悉四街八巷,菜摊不是你我这种人蹲的,那是人家的地盘,得有证。这城市,办个证容易吗?
有胜默默地记住了小兄弟的话。他想,总有一天,他会熟悉这个城市的。
有胜跟麻杆儿吵了一架。
有胜跟麻杆儿要钱,主要是雪玲的那两千块钱,麻杆儿不给,两人就吵起来了。
麻杆儿不给的理由很充足,他是头,钱他得管,不光这两千,以后有胜他们挣了钱,也得交他管。麻杆儿说,这是规矩,哪行有哪行的规矩,你想破这规矩,没门儿!
有胜很生气,没有钱他怎么贩菜呀!所以他说,我们不入你这行总行了吧。麻杆儿嘿嘿一笑,入不入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有胜你听着,我们是同学,同学得给同学面子,别让女人们看笑话。
雪玲不依了,撵过来问,谁是女人?我还没过门哩。麻杆儿笑笑,不就一个门吗?今黑我加钱,让你过,过个够!
夜里,麻杆果真摸到了她们的**,他冲惊恐的雪玲说,过去呀,床给你腾开了。雪玲还在犹豫,麻杆已脱起了裤子,雪玲不能不过了。
雪玲下床的时候,麻杆趁机摸了把雪玲的胸,这一摸真是过瘾,让麻杆回味了很久,觉得比摸虾米过瘾多了。
可怜的是有胜他们,雪玲摸上床后,有胜有过拒绝,可雪玲不依,非要那个。雪玲还说,人家也在那个,这句话好像起了点作用,有胜说,那就那个吧。
一切都在抖抖索索中进行,一点过门的气氛都没有,甚至还不如草棚里那次。两个人贼一样地摸索在一起,稍微一点儿细小的声音都会让他们马上分开,一连几次,有胜就成了温水里泡久了的面条,软得一塌糊涂,任凭雪玲怎么火热,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没了。
雪玲搡开他,边穿裤子边说,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还不如跟了黑娃。
有胜想说什么,望望黑幕里的雪玲,最终啥也没说。
他想,他这辈子会不会就这么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