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蔷薇把崔瀛带到她独自居住的小别墅,开门就见一只肥硕的花猫懒洋洋的躺在地毯上。
“这是我的猫。”她大方介绍着,“也是捡来的。”
崔瀛点点头,抬头打量她的住所。
是属于万蔷薇的强烈个人风格,颜色浓烈,物品多但摆设的位置又不显得突兀。
一个来回,两人已经通过宠物去过彼此住所,感觉更亲密了一层。
万蔷薇心中窃喜,只是她很有分寸,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及他与传闻中的那个喜饼店女人。
再怎么说,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职业,更配得上崔瀛。
裴家邀请万蔷薇去吃晚餐,她大大方方的出席了,餐间不经意的提起她与崔瀛都喜欢养猫。
裴家人对两人的进展表示满意,裴老太太还送了一套精制的珠宝。
晚餐后,崔瀛送万蔷薇回家,已经是熟门熟路。
将她送到家门口,万蔷薇意犹未尽,娇笑着看他:“不来看看小甜甜吗?”
崔瀛顿了顿,迈入万蔷薇的小别墅。
过了很久才出门。
回到老宅时,崔瀛往身后看了眼。
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他这次没有直接进门,靠着门口的石墩抽了根烟。
“出来吧。”他淡声道。
以为是季实,却见季氏走了出来。
她搓着手,磨磨蹭蹭的走到崔瀛跟前。
这种豪门大宅,本能的让她畏缩,少了平日里的泼辣。
崔瀛看着是她,拧了拧眉毛。
季氏张口就来:“女婿啊……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季实的妈妈。”
崔瀛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胆子很大,敢找到这儿来。
他抽了口烟,随手一弹灰,冷淡道:“我不记得我跟你有关系。”
季氏的脸僵了下,继续挤着笑脸:“没关系,你不是跟季实相处着,你是她男朋友,就是我女婿了。”
崔瀛的脸色难看,他将烟头踩在地上,往车子走去,季氏连忙跟上去。
崔瀛把她带到了一家老式茶水店。
一壶热水,两个茶缸子,杯子里飘着几片茶叶。
季氏左右看看坐着的茶客,就觉得没劲。
这么大有钱人,高级咖啡厅都舍不得请。
崔瀛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几个戏子看着就年纪大了,浓厚的粉遮不住皱纹,动作不那么优美,唱腔也不圆润。老茶客没有阵阵叫好,闲散的磕着瓜子聊天,各做各的事,却在着小小的空间奇异的融合。
季氏看了会儿,打破沉默:“女婿啊,你还喜欢我们家季实吧?”
崔瀛将目光转过来,凉淡的看着她:“季实让你来的?”
“啊,她给我的地址。”季氏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别说,季实那死丫头的眼光是好,找到这样高贵的男人,比那个王远好不知道多少倍。
难怪她宁可死也不回去。
崔瀛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更冷了一些。
季氏看不出好赖,只顾着挽回这个金疙瘩。
“女婿啊,你别介意那天的事儿。我们家季实是个好孩子,读书好,还会做生意。她还孝顺,给了我跟他爸很多钱呢……”
季氏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的好话,完全忘记那天吵闹成什么样子,也忘记她是怎么指责季实多么恶劣。
崔瀛冷漠的听着,但见季氏滔滔不绝的往下说,终于忍无可忍:“说完了?”
季氏一愣,讪讪笑道:“说完了。”
总得来说,她就是希望崔瀛别介意季家穷,季实是个好女人值得他喜欢,又保证说他们季家绝不会拖季实的后腿让她丢脸,让崔瀛继续跟季实好。
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场大戏,崔瀛或许会相信,可眼下,他看到的只有季氏的算计。
他没说什么话,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季实那天给崔瀛打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拨出过那个号码。
突然看到崔瀛的来电显示,她整个人像是打了一针强心针似的,慌乱的差点把手机摔了。
“喂,是我……”她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他说的一个字。
可只传来男人简单冷淡的几个字。
电话挂断,季实还是懵的。
但她还是开车到了他说的那个茶馆。
她还在疑惑崔瀛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当她看到季氏时,一张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她怔怔的看着崔瀛,又看了看季氏。
只听崔瀛冷声开口:“你的母亲打扰到我了。我希望你不要怂恿他们来骚扰我。”
“这次是被我撞见,我还能给你几分脸面。如果是其他人,就别怪他们不给你面子了。”
换句话说,季实是不配有脸面的。
几句话,季实从头凉到脚,又像是有一把火,将她从脚烧到头。
她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崔瀛从她的面前离开。
他还跟以前一样,没有胖也没瘦,只是看她的眼神不再有光,冷漠的像对着一个陌生人。
不,是一个打扰到他生活的陌生人。
季实突然笑了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季氏眼睁睁的看着崔瀛就这么走了,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嗓子都快说冒烟了,白说了?
“死丫头,我给你制造机会,你还不追上去?”季氏狠狠推了一把。
季实打了个踉跄,回头淡漠的看她:“还没丢够脸?”
她给季氏裴家的地址,以为她不敢真的去。
那高高的宅院,普通人连门口的石墩都不敢碰一下,宅院里头养着凶狠的杜宾犬,犬吠声洪亮。
她竟然腆着脸去了?
呵呵,这该死的“母爱”。
不,是钱的味道。
季实自嘲的笑了笑,道:“别痴心妄想了。他有结婚对象,除非我重新投胎,投个跟他一样的高门。这辈子,你们是享不到那样的福气了。”
季氏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提起声音问:“他有结婚对象了?!”
她记起来,那天吵闹时,那个贵妇好像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了,只记得一件事,要找崔瀛赔钱。
季实的青春损失费,给他赔睡的钱!
季氏匆匆忙忙追出去,但只看到绝尘而去的汽车影子。
她没追上,气喘吁吁。
季实只是笑看着季氏着急又生气的丑态,仍由她自由发挥。
还能怎么样?
她已经破罐子破摔,对崔瀛也没有了任何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