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脸面,不能轻易被人踩了。
作为傅家的现任掌权人,傅恒笙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陈娆笑了笑:“我明白。”
让傅家的掌上明珠伤心,她就要付出代价。
眼下,陈家一心盯着裴家使绊子,她又得罪了傅家,是给家里招惹了巨大的麻烦,而唐立敬不见得会帮她一把。
陈娆道:“傅先生有什么不满意,冲着我来就好,请别上升到我的家族。”
傅恒笙瞧了她一眼,慢慢的喝口茶水,两指捏着茶盏转圈把玩,漫不经心道:“陈小姐是为爱上演这戏码,还是为了唐太太的位置?”
他轻轻一笑,将茶盏放在桌上,抬眸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女人,眼神犀利冷锐,直透人心。
“……没有陈家的支持,你能做这么多事?”
谁敢得罪傅家,谁敢从傅家手里抢人?陈家肯放弃与裴家的联姻,必然有另外的选择。
唐立敬是个很好的人才,唐家虽然经过内斗伤了些元气,但在唐立敬的手里,很快就会再度崛起的,将来说不定还会威胁到傅家的地位。
傅家当初愿意与唐家联姻,就是放长了眼光。
唐立敬的个人能力,唐家未来发展的潜力,陈家个个精明人,能看不到?
陈娆直言不讳:“不管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唐太太的位置,我都要。”
她不介意展露自己的野心。
傅恒笙轻扯了下嘴唇,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他问:“傅太太的位置,不是更好吗?”
陈娆坦然笑了下:“做傅太太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个位置不适合我。”
从傅恒笙过往的两位太太来看,娘家有影响力,本人有工作,但工作只是打发时间,想来傅恒笙更注重家庭,而且有保护欲。
保护欲很好,但相对的,有保护欲的男人也有控制欲。
陈娆是事业型,也不爱受到拘束,并且更偏爱旗鼓相当的。
傅恒笙不知道女人的想法,想更进一步问时,陈娆再说道:“难道傅先生看不出来,我其实是个偏执型的吗?”
逗趣似的,她再补充一句:“我很专一的。”
看似大胆,玩转男人圈,可在她心里的,始终只有一个唐立敬。
她爱唐立敬,也爱唐太太的那个位置。
多年前初见唐立敬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是她的男人。
所以她不畏惧什么傅家,不择手段也要抢回来。
傅恒笙惊讶女人的执着,这一点傅恒雅更比不上她。
陈娆道:“如果傅先生实在是生气,那也没办法了。如果要替三小姐出气,那就找唐立敬吧。”
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说到底都是男人错,谁让他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呢?
这一点上,陈娆始终理智,不能让傅恒笙报复陈家,针对唐立敬就行了。
“不过,我会帮他,跟他共进退的。”她朝傅恒笙微微一笑,站起身,朝他点头示意后,潇洒离开。
傅恒笙想着陈娆的利落劲儿,淡扯了下唇角,瞧着对面的茶杯若有所思。
她是他所有认识的女人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
傅家突然中断与唐家的联姻,在上流社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对万蔷薇更是造成了不小的恐慌。
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也能作废,世事无常,还是有人背后作妖?
对万蔷薇来说,她更担心崔瀛与她的婚姻。
崔瀛出院,在裴家老宅休息着。万蔷薇天天去,这日忽然万家的长辈也上门来了。
有意无意的暗示,小两口应该安定下来,尽快造小人了。
尤其,万家父母说起四世同堂,让裴老爷子开心不已。
说来也怪,裴老爷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送走女儿遭了报应,三个儿子成婚已久,可除了老大生了对双胞胎女儿,另外两个迟迟没动静,一个小产后再也没怀上,另一个迟迟没动静。
老大家的双胞胎女儿现在在国外求学,崔瀛回到裴家,就成了老爷子面前晃来晃去的金外孙。
崔瀛这次受伤,裴家是生气的,但除了老爷子、老太太,另外些人没有多大的表示。
“……崔瀛这出苦肉计使得好,老爷子动了心思,想给他改姓。”
改姓意味着什么,裴家几个儿子还能不明白?
所以当万家说起小两口的婚事时,裴家在万家人离开后,开起了内部会议。
老二开口道:“结婚是肯定要结的,只是……”他瞧了眼还在畅想重外孙的老爷子,手掌推着膝盖缓缓道,“崔瀛跟陈家的婚事才过去多久,这要是再结婚,外人闲话不说,还得再找人算算,能不能行。”
言语间暗示,怕不吉利。
老爷子皱眉,裴老太太也冷静下来。
裴老大有两个女儿,倒是不那么着急,他道:“崔瀛给人打官司,得罪过多少人,那时候没见他被人报复,现在反而受伤,多半是流年不利,要我说,应该给他办婚事冲冲喜。”
这回老三家跟老二站在了一条阵线上,三太太道:“大哥,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简单。冲喜不冲喜的另外说,我更担心陈家不乐意。”
“我们跟万家联姻,不就是要往好、往高了走,跟她陈家有什么事儿?”大太太帮丈夫说话。
虽然说陈家这阵子没少使绊子,陈太太在宴会上时,还针对她让她出洋相,可这会儿她还是拎得清的。
傅家跟唐家的联姻中断,对裴家有好处,但也警醒了裴家,好事也怕夜长梦多。
两家联姻,同舟共济,陈家再不高兴,还能怎么的?
“怎么跟陈家没关系,这不是刺激人家吗?”三太太立马接话。
三房是最支持崔瀛与万蔷薇结婚的,但风向变了,她的肚子迟迟没鼓起来,万一崔瀛改姓,那还有她三房什么事儿?
“陈家是比不上万家的权势,可人家把着审批权,各种帽子扣下来,够我们喝一壶的。到时候说不定万家还要怪我们连累了他们。”
“……”
几房在那争论不休,作为当事人的崔瀛反而一声不吭。
最后,老爷子看向崔瀛,问他:“崔瀛,这婚事,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