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瀛没有回答她,只说等警方的调查。
只要季实咬死了不撤诉,就会水落石出。
“……但你要想清楚,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你可能会受到一些牵连。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现在最好是到此为止。”
季实犹豫了。
她想郑禹出事吗?
他们之间,还需要念过往旧情吗?
如果陷入麻烦中,到底是多大的麻烦?
季实不清楚。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事情,一时拿不定主意。
茫然的看着崔瀛:“我……要那么做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崔瀛没有给她答案。
连着几天,季实守在店里都是浑浑噩噩的。
好在店里没什么客人,也就不会出错。
竟然有人庆幸店里生意不好的,普天之下就她一个人吧。
郑父郑母又来找了她几次,季实索性关门不开店了,在崔瀛的公寓不出门,倒是跟小甜甜的感情培养出来了。
一天三顿的喂猫粮,铲屎,小甜甜对她这个新任铲屎官非常满意,会主动跳到她的身上睡觉了。
另一边。
酒吧。
崔瀛捏着酒杯,双眼瞧着前方扭动的男男女女,但若仔细看,他只是在走神。
陈娆看他一眼,道:“季实要是改变主意,宋家可就扳不倒了。你不着急?”
崔瀛漫不经心的瞧着她:“我看你比我着急。”
陈娆哂笑:“我急什么。我又不用做出成绩给裴家看。要说急,也是为你着急。”
“你是为了唐立敬着急吧?”
陈娆一笑:“唐立敬只是我的老板。说起来,我跟你的关系更亲近。”
崔瀛嗤了一声,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
“事情早解决早好。我看那季实是个心软老实的,可别临门一脚又缩了。你要舍不得,可以让我来。”
崔瀛点了根烟,微微皱着眉。
陈娆敲了敲吧台,让酒保结账,离开了。
……
季实这几天没事干,又不想闷在家里,就想起来找那位唐先生亲自道谢。
联系了陈娆。
陈娆在电话里说帮她安排。
过了会儿,回电话给她,说在万航酒店。
季实不了解陵江的酒店,问崔瀛,才知道那家酒店是七星级的。
惊得她张着嘴唇,但话都放出去了,还能推了不成?
好歹是救命之恩,季实安慰自己,她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七星级的一顿晚餐?
傍晚去赴约。
打扮了一番。
回家的崔瀛看到化妆后的季实,脸色有点不好。
“用得着打扮成这样?”
她身上穿的小香风套装,背后衣领的标签还挂着呢。
季实看到他,朝他招手:“过来帮我把标签剪了。”
递给他一把剪刀。
崔瀛没个好脸,接过剪刀咔擦一下。
季实看了看他:“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荷包大出血,我都没不高兴呢,又不是花你的钱。”
啧,幸好跟他不算男女朋友关系,抠门。
崔瀛伸出手指头,在她抹了腮红的脸上狠狠擦一把,嫌弃道:“不会化妆就别化妆,脸画得跟鬼似的,人家吃得下饭才怪。”
季实买化妆品,特意在专柜让柜姐给她画的,路过的都说漂亮,就他说不好看。
她一生气,差点挠花他的脸,赶忙补妆去了。
幸好她偷学了一点技巧,补完之后跟原来的一样。
拎着包包出门了,不管他。
崔瀛今晚没人给他做饭,坐在沙发上郁闷不已。
怎么偏偏是唐立敬那家伙救了她?
越想越心里不舒坦,突然起身,吓得小甜甜哧溜一下躲起来了。
万航酒店。
季实见识到了七星级酒店的奢侈豪气。
整个一楼就是一个海底世界,四个入口通往不同地域风情的场馆。
陈娆帮她预定的是华风馆,经过海底通道,门推开,就是另外的世界。
眼前古色古香,入眼是富丽堂皇的壁画,摆件是悠悠历史的古玩瓷器,每一个陈设都那么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庸俗,又不会乱花迷人眼。
置身其中,感觉整个人的品味都起来了。
“季小姐请稍等,唐先生稍后就到。”服务员领着季实入座。
季实第一回来这种地方,有些拘束不安,查看手机,问第一次来高级餐厅要注意什么。
有个网友跟她一样实在:凡是餐厅,就是让人吃饭的,务必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把本吃回来!
季实:……
不过她觉得挺有道理,不管是路边餐馆,还是七星级酒店,本质不就是吃饭的地方?
她抿着唇笑。
“季小姐的心情不错,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分享吗?”
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声音,季实连忙收起手机站起来打招呼:“唐先生。”
也就见过两次面,之后都是陈娆出面代理他的事情,季实对男人的印象却深刻。
因为这个男人不苟言笑。
但他长得不难看,就是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冷漠。
难得,他会说这样轻松的话,让季实反而有些无措。
她又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我是季实,唐先生还记得我吗?”
说完,自己也呆住。
人家刚才不是叫了她季小姐。
季实腼腆的笑了笑,倒是唐立敬大大方方的指了指座位:“季小姐请坐。”
季实有些局促不安。
对着陌生人,一时不知道怎么起话题,就让他先点单。
唐立敬随便点了几个菜,季实没核对着看,反正已经做好了荷包大放血的准备,免得对方觉得她小家子气。
唐立敬微挑了下眉梢,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季小姐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店铺所在的商场是唐氏集团的,季实哪里能嫌弃,虽然……没客流。
她堆着笑:“不知道唐先生婚娶了没?如果没有,可以考虑我家盛喜记。我保证,给您最好的,一定让您满意。”
唐立敬勾了勾嘴唇,拿起热毛巾擦手。
季实看他的动作,也拿起毛巾擦手。
男人道:“季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目前单身,暂时不考虑婚姻问题。”
“哦。”季实暗暗做了个鬼脸。
不婚就不婚,还暂时不考虑婚姻问题,老大不小了。
菜盘子端上来,不多,三菜一汤,两个人够吃喝。
季实有些意外。
她以为有钱人都跟皇帝似的,即使吃不完,也要摆一桌子,每样只吃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