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实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记得陈娆对她说过,她的这个案子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就是财产纠纷,因谈判失败而动手。
往大了说,就是杀人未遂。
季实看着做笔录的那个人,对方在引导她,把责任归咎在她的身上,进而让郑禹脱罪,或者把案子往小了办。
是宋晓央在背后施压?
季实心眼一动,平静道:“我没有激怒他,我的店里有监控,可以调取出来作为证据。”
“另外,我只是在合理要求拿回我的财产,我不认为这是在激怒他,除非……”她顿了顿,吞了口唾沫缓解嗓子的不适感,“除非他想侵占我的财产。”
警员看她一眼,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离开了。
季实松了口气,摸摸喉咙。
到现在,她的脖子还是肿胀的。
晚上,崔瀛过来看她,见她脖子红了一圈,脸色非常难看。
手指想碰一下,又缩了回去。
“疼吗?”
季实委屈的点点头,嗓子疼。
她差点就死了。
靠在他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每一个回想的画面,都够留下心理阴影。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疯狂起来,会变成那样。
那可是在店里啊,如果是在她家,或者别的没有人的地方,她现在就在黄泉路上了!
崔瀛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眼底一片冷光。
过了好一会儿,季实才情绪稳定下来。
崔瀛喂她吃了点流食。
夜深时,季实看到崔瀛站起身,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衣角。
“别走。”低哑的嗓音,如果是以往任何时候,都足够撩拨一个男人的心。
可现在,只看到她的恐惧与无助。
崔瀛握了握她的手:“不走,只是去扔个垃圾。对了,你要洗澡吗?”
季实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身上还有跟郑禹纠缠时,留下的他的味道。
她点头。
崔瀛抱她去浴室。
等季实洗完澡出来时,崔瀛已经回来,还买了她的贴身衣物。
季实的脸烫红,拿着贴身衣物进去换上。
他们睡在一张**,季实依偎在他的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宁,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手机响,她都没听到。
崔瀛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陈娆发来的信息:“心疼了吗?”
崔瀛没有回复。
过了几天,季实出院。
尽管郑禹还在拘留所,季实一个人独处时,还是充满了不安感。
尤其她这里是老旧小区,总感觉那扇门挡不住用力一击。
崔瀛让她住到他的公寓去。
“……正好小甜甜要人照顾。”
“小甜甜?”季实疑惑的问着,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知道他经常出差,他那屋子还收留别人?
崔瀛笑了声:“你想太多。还记得我们之前路上捡的猫吗?”
季实想起来,崔瀛好像收养了那只猫,买了很多东西,还是她给拎到他家的。
脸色好转。
到了公寓,进门就听到哐哐,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
崔瀛道:“小甜甜有点社恐。听到陌生人的声音会躲起来。”
季实点点头。
她也很久没看到那个小东西了。
崔瀛非常自然的将她的行李放到他的卧室,看得季实脸一红。
崔瀛笑道:“你脸红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季实嗔怪的瞪他一眼,转头去找那只社恐猫咪。
它躲在沙发后面,身体缩成一团。
但它是只大猫仔了,团起来像是一颗巨型露馅的芝麻汤圆。
季实放弃引诱它出来,走去厨房准备做饭。
身后忽然被人一抱,吓得季实身体僵硬,汗毛竖起,下意识的大叫。
崔瀛忙安抚她:“嘘,是我,是我……”他轻轻揉她的肩背,让她熟悉他的气味他的温度。
季实深吸了几口气,才回头看他。
喉咙滑动了下,声音尤微微颤音:“以后,不要从身后抱我。”
她怕极了这个在别人看来及其浪漫的动作。
崔瀛将她转过身来,对她道歉,在她的唇角亲了亲,额头亲了亲。
季实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
崔瀛抵着她的额头,手指悄然握紧,然后道:“没事,以后我在你身边,没有人再欺负你了。我会让郑禹付出代价。”
听到郑禹的名字,季实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
崔瀛抱了她好一会儿,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去吧,晚餐我来做。”
他从季实手里接过围裙,自己系上了。
季实好奇:“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她记得,不管是融城的老宅,还是这所公寓里的厨具,他都没有碰过。
崔瀛笑着斜她一眼:“不是不会做,只是不想做。”
工作那么忙,谁还愿意回家洗菜做饭,他有钱,请人上门来做都没问题。
只是不习惯生人来家里罢了。
季实眼睛一亮,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
看着崔瀛熟练的切菜热锅,她想,最近这个男人对她好得过分。
以前对她不是不好,只是没有到亲自为她下厨的地步。
可能,就是病人的特殊待遇吧。
季实笑了笑,崔瀛赶她出去,说影响他发挥,她就只好出去了。
客厅里,那只社恐猫大概从季实身上闻到了主人的气味,开始靠近她。季实也趁机用零食贿赂,过了会儿,崔瀛端着盘子出来时,季实已经跟小甜甜玩到一起了。
晚餐过后,两人靠在沙发上一起看了一部搞笑电影,最后是男人抱着季实回卧室的。
他给了她一场极致的放松。
但郑禹的事情还未解决。
季实提出了最严厉的指控。
郑禹的父母从融城赶来了,求她改主意。
“季实,我们家从来没有亏待你,只是吵架,何必闹得这么绝?”
“你说要退婚,我们按照你说的同意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也算是好过的。做得这么绝,你不怕遭报应吗?!”
季实冷漠的对着声泪俱下的郑母,捏紧了拳头。
这是求人吗?
只是在指责她大动干戈,要毁了郑禹。
可,是她要毁了郑禹吗?
说到底,还是他们想要维护自己的儿子,不舍得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季实不想在店里大吵大闹,极力冷静道:“你们来求我,为什么不去找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