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她们之间的交情,似乎也没有辩论的必要。
季实没再回应,陈娆反而有兴致起来。
她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崔瀛还有别的女人呢?”
季实愣了愣,哂笑了下:“不可能的……他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
可心里,却不是满满的底气。
崔瀛最近的变化有些大。
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在大城市混得游刃有余的男人。
季实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了解崔瀛。
就连他的事务所,她都没有真正踏足进去过。
季实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思绪开始飞走。
陈娆看了看她,笑得漫不经心。
午餐过后,她又拉着季实去做美容。
“女人就算年轻,也要做好皮肤管理。有一点点瑕疵,男人就会挑三拣四了……小果子,你身材不错啊,难怪崔瀛那么喜欢。”
陈娆上手,季实羞得躲开:“陈律,你别开我玩笑了。”
她还在心疼昂贵得保养费呢,只是又忍不住想,崔瀛是不是已经厌倦她了?
陈娆侧头,看着单纯的姑娘,有些于心不忍,提醒道:“小果子,听我一句劝,对男人好不如对自己好。”
季实默了默,是啊,连心理医生都说,要多关注自己,她不该这么患得患失的,在意别人对她的关注。
就算感情已经淡了,她也该问个清楚明白,而不是这样的消耗自己。
按摩结束,陈娆去冲澡,季实接了崔瀛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急,问她:“你来了律所?”
“嗯,有个客户在附近,来送货。”
“怎么打你的电话不接?”
季实本想说遇到了陈娆,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跟客户谈话,你不也这样。”她的语气冷淡随意,崔瀛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在不高兴?客户让你生气了?”
季实哼了一声:“哦,你还在乎我的心情啊。”
崔瀛的眉皱得更结实了:“季实……”
语气是无奈的,又不想解释什么,却希望她不要闹脾气的那种不耐烦。
季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但她就是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是这样。
她沉了口气,严肃道:“崔瀛,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电话那头空了会儿,最后回答她:“……好,下了班,我直接去你家。”
“嗯。”季实点点头,“要给你准备晚饭吗?”
“不知道几点能过来,不用了。”
“好。”
尽管话已经说完,两人都没马上挂断,过了几秒,季实才结束通话。
只是这一通电话结束,她更加怅然若失了。
从这一通电话,她都能感觉到两个人无话可说的那种状态了。
这天,季实提早关店门,早早回到公寓里。
时间有很多,她打扫了屋子,做了晚餐。
一直到她把碗洗了,崔瀛都没来。
她翻出手机,准备再打给他时,他终于来了。
季实让他进门,看着他换鞋。
“喝牛奶,还是果汁?”
崔瀛:“咖啡吧。”
“这么晚了,喝咖啡对睡眠不好。”
崔瀛默了下,依然选择咖啡。
季实回厨房给他冲了咖啡,往里面加了些牛奶。
出来,他正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闭眼休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季实把咖啡递给他。
崔瀛睁开眼,道了声谢,握着咖啡喝了一口。
季实在他对面坐下,只是这几分钟,都能感觉双方的生疏。
“你想谈什么?”崔瀛开口。
季实咬了咬唇角,问得坦然:“你是不是想分手了?”
崔瀛微微皱眉,刚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犹豫了。
喉咙滑动了一下,他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季实道:“我之前在融城的时候,就听人说,大城市的人生活节奏快,这里流行速食爱情……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速食爱情,可最近……我有这种感觉。”
在亚城的时候还是浓情蜜意,回到陵江就迅速冷却。
好像那四天每时每刻都相对着的时间里,把四十天的感情都消耗了。
没有耐心通电话,没有时间回复微信,也没有见面的欲望。
季实说完,直直的对视着男人的眼睛。
她还记得,她问,他们以后会不会结婚,他没有直接回答。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体验一段感情,而不是忠于一段感情。
是陈娆提醒了她,他们的世界玩的是感情游戏。
崔瀛无法将近期冷淡下来的缘由告诉她,他问她:“你想分手了吗?”
季实微微皱眉,这是她想不想要分手吗?
态度在于他啊!
季实有些恼火,严肃道:“崔瀛,我是小地方来的,我玩不来你们的感情游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对我冷淡下来……”
看到崔瀛张口,季实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继续她的自白:“你想说你工作忙,是,刚开年,大家都在忙。可是,能比你去年打那场官司的时候还要忙?”
那个时候,他累得讲电话都能睡着,可还是坚持每天给她打电话。
现在呢?
是打电话不接,信息慢回。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她的上一段感情让她懂得什么叫谎言,什么叫冷暴力,什么叫敷衍!
崔瀛夹着眉心,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过了会儿,他开口:“我想,你应该冷静一下。”
季实翻滚了一下喉咙:“是我们大家都想清楚……很早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有喜欢别的女人了,请提早讲明。我不喜欢被吊着,更厌恶被当做备胎。”
那个人没空陪他的时候,他才会想到她。
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他的后宫之一。
崔瀛看了她一会儿,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敏感,已经想得那么远。
他该想到的,她的情绪不比常人,她很敏感,稍有异常她都会想很多。
吐了口气,他点头:“好,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顿了顿,他问,“季实,你还相信我吗?”
季实沉默了。
崔瀛点了点头,安静的离开。
季实关上门,像是用尽了力气,后背靠着门就滑坐下来。
犹如溺水,无法呼吸。
她挣扎着回到房间,吃了药,大口喘气。
想到他最后一眼失望的眼神,是她想得太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