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锋牢牢的把控住方向盘:“人没抓到之前,不能放松。”
季实也无话可说,只是,她总不能一直躲着,或者让人陪着吧。
这不现实。
她正要说什么,何俊峰忽然回头对她一笑:“况且,我可以有陪着你的机会。”
季实:“……”
她该怎么对他说,她现在没有心情谈恋爱。
轻咳一声,她郑重道:“何先生,我们可以做朋友,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朋友。”
何俊峰被拒绝也不气恼,依然嘻嘻哈哈。“没关系,我不介意等。”
季实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可是……有这时间,你可以找到喜欢你,你也喜欢的女孩儿。”
她是过来人,太明白在错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尤其越多,沉没成本就越大。
蹉跎的不只是金钱感情,最重要的是时间。
人生一共才多少年,青春又才多少年?
何俊峰沉默几秒,又笑起来,他问道:“那么季小姐呢?”
他在红灯停下,转头盯着她:“明知道前面不是到家的路,你还继续往前走,而不是转弯到正确的路上去吗?”
季实怔愣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剥起指甲。
她低低道:“怎么会有人不认识回家的路。”
何俊峰挑了下眉梢,看了眼前面的红绿灯。
红灯一闪一闪,即将跳转。
他道:“季实,那个人就要结婚了。”
话音落下,他踩下油门,同时调转方向盘,去往另一条路。
季实的身子微微僵硬。
何俊峰身在金融圈,以他的人脉关系,很容易就打听到什么。
季实捏了捏手指,挤出笑:“我知道。”
可即使知道,她还找陈娆打听关于他的事。真是她所说的,不甘心当一个过路人,对交往过的男人一无所知想补课了解吗?
心里更清楚,明知不可能还往里投入时间感情,不值得,傻。
此时,季实觉得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现在的她——心不由己。
到了家,季实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自己的网店都没打开。
她打开手机,想找崔瀛聊聊,打开他的微信时,又退了出去。
发什么疯,他就要结婚了,还要跟他聊什么?
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过去,就要跟他诉衷肠吗?
他愿意她知道他的那些事情吗?
如果他愿意说,早就该对她说了。
是了,崔瀛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管是欺骗还是隐瞒,他都没把她当成可以说话的对象。
他只是把她当个傻子,需要的时候就来逗逗她,而她还真活得像个傻子,被他牵引着情绪。
想着想着,季实对那个男人不由生出了怨愤。
她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气呼呼的去客厅打开电脑。
过了会儿,忽然大门传来两声响。
季实以为自己听错,停下敲键盘,安静的空气里,又响了两声。
季实紧张起来,轻手轻脚的站起,大声问道:“谁啊?”
外面没有声音,季实走到门边,从可视门铃看着门口,没有人。
提着的气息却没放下,反而更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敢开门,拎起椅子抵着大门。
难道是王远?
季实不敢掉以轻心,打电话问小区保安,让他们查看监控。
过了会儿,对方传讯息说,是个喝醉的住户走错了门。
季实冷汗都出来了,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王远……
季实对这个人咬牙切齿。
冲泡了杯静心安神茶喝下去,咚咚直跳的心脏才和缓下来。
王远被通缉了,警方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她这边受着多方关注,他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找她的。
季实自我安慰了会儿,继续盯着网店。
客户差评又多了,还有投诉,平台要求处理。
不止如此,其他社交平台有些人发文直指她的盛喜记。
这个月的数据更差了。
季实盯着数据,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她去厂家检查过质量,厂方知道她对产品把控很严,即便转做网店也没放松过质量要求。
厂家出产的产品没有问题。
情侣盲盒推出时,那是最火爆的时候,除去个别客户吹毛求疵或是情绪发泄,没有出现过大量差评。
她知道她的这个概念会被人模仿,可她有设计跟质量优势,后续客流还是保持不错的。
那些在社交平台抹黑盛喜记的,要么是恶意竞争,要么……有人在针对她?
季实这么猜想不是胡思乱想。
情侣盲盒不算大生意,盛喜记也只是小品牌,还不成气候。那些模仿她的,不见得是特别有钱的,并且肯花那么多钱在平台抹黑她,买差评降低她的评分。
既要营销自己的产品又要抹黑她,这成本花费太大了。
除非……
季实很快就联想到了万蔷薇,或是裴家?
崔瀛因给她打官司而受伤,她之前还疑惑她们怎么没有怪她,原来在她的网店下功夫了。
她们打算搞垮她的店铺,逼她离开陵江。
不明着来,是怕她又找崔瀛哭诉?
季实生气,但一时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她不能再去麻烦崔瀛,只能先坚持挺过去。
她在网店评论里,找到差评客户,联系安排退货,对方坚持不退,也不删差评。
季实也不客气,就在差评底下回复贴截图,是非让后来者看着吧。
在这之后,她又注册社交平台,有一个算一个,网络对战。
一番混战,连睡觉都忘记了,越骂越精神,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拿起水杯,才发现空了。
季实松了下筋骨,忽然发现情绪没有那么低落了。
没有再围绕“崔瀛”两个字想东想西。
一样的失眠,但情绪不同,难怪有人喜欢在网络上挑事呢。
季实自嘲的笑了下,站在烧水壶前发呆。
她应该把万蔷薇找出来跟她谈谈吗?
不过,万蔷薇的那个性格脾气,不是见面聊就算了的。
季实甚至偏激的想,继续跟崔瀛来往,气炸她拉倒。
怔愣间,忽然哗啦一声脆响,季实吓了一跳,转头往窗户看去,破裂的玻璃,风从破口处呼呼往里吹。
季实惊惶的白了脸色,是玻璃自然破裂,还是有人故意打破?
季实吞了口口水,蹲下身体,等平静下来后,就联系保安过来查看。
保安在碎玻璃中找到一粒绿豆大的钢珠:“季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