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自己。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即使她跟郑禹那么多年了,两个人也只限于亲吻拥抱。躺在一张**,只是因为她病了,他二十四小时的照顾。
仅此而已。
揉了揉额头,心里慌得厉害。
她一定是喝多了。
可痛苦也随之而来。
直到这时,她竟然还在考虑郑禹的感受!
五年的感情,早就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要剥离出来,跟去骨抽筋没什么两样。
疼。
可是,她的未婚夫把她当备胎,像是封建社会那样,将她藏起来做小老婆,在老家照顾他的双亲,而他在大城市飞黄腾达。
他的父母,挂着虚伪的面具把她当免费的保姆。
而她,真心实意的付出着自己的感情,金钱,时间。
她只是老实,不是傻瓜,她都看得明白了。
那么她还在羞耻什么呢?
她没有对不起郑禹,她已经提出了退婚,她说了分手。
她不快乐了,一点儿都不快乐。
心里空了一大块,腐烂变质,再也好不了了。
每天每夜的疼。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难过,而他春风得意呢?
浴室门口,笃笃笃响起有耐心的节奏声。
季实换了条干爽的浴袍出来。
崔瀛淡淡的打量她一眼:“后悔了?”
季实摇摇头:“我还没准备好。”顿了顿,无神的眼瞧着他,“你是不是跟郑禹有什么过节?”
要不然,怎么老盯着她勾勾搭搭?
她可以很肯定,如果崔瀛想要女人,大把大把的贴上他。
崔瀛扯了下唇角,走到床头柜那边,打开抽屉,从里头拿了一盒烟,打火机。
季实紧紧的盯着他,看着男人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燃。
他清冷的目光看过来:“你想象的是什么?”
烟雾弥漫时,季实只觉那一张雪山神使似的脸被雾笼着,看不真。
“或许,在我之前,还有个女孩……你被他抢了?”
“呵呵……”男人哂笑一声,似是而非。
季实看不懂,但这时候觉得这个男人危险。
如果郑禹是包藏私心的鬣狗,那崔瀛或许是精明盘算的狼。
她不想介入任何争端,只想过安稳日子。
“崔律师,我的案子……算了吧,我自己解决。”
她换了衣服,匆匆离开酒店。
崔瀛瞧着那扇关上了的门,扯了下唇角,眸光闪过冷漠。
季实把崔瀛的联系方式删了。
问题要解决,一个一个来。
店铺每天都有人来问价,谈了几个老板,奇怪的是,刚开始那些老板都表现出兴趣,之后就没了下文。
季实再笨,也知道其中出了幺蛾子。
要么,跟郑母有关,要么,跟郑禹有关。
他们不希望她去陵江。
但郑母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最有可能的就是郑禹。毕竟他现在是银行中层,手中握着货贷资源,又有大把的人脉资源。
压她,那点实力够了。
某KTV包厢。
季实拿到了小道消息,上一个跟他谈店铺转让的老板此刻正在里面消费。
季实想再争取一把,单枪匹马的进来了。
光线昏暗的包厢,季实对着那么多人的面孔,大概找了一番,确定那位薛老板。
薛老板人称薛老三,开婚庆公司的。
他原本打算盘下季实的喜饼店,带动婚庆一条龙服务。
季实拿了杯酒走过去,在薛总旁边坐下:“薛老板,还记得我吗?”
薛老三眯着眼睛打量了会儿季实,已经想不起她来。
“你是……?”
此时,季实莫名的想到之前在超市,崔瀛也这么问曾经的女同学。
她这会儿可以完全感受到那个女同学当时的心情。
她就这么没有记忆特点?
季实抿了下嘴唇,展开笑:“薛老板,我是季实。喜兴记的季实。”
“哟,老三,是哪个嫂子找上门啦?”
其他几个老板笑着调侃,倒也不是那么的好奇。
他们这圈子,有几个老实男人的。
薛老三对美女向来来者不拒,只是对着季实这样的老实女人,胃口就提不起来。
没劲,没有那股骚味儿。
他啐了那伙狐朋狗友一口,回头对着季实:“哦,是喜兴记的啊。你那店我不要了,你怎么还找过来了。”
语气不屑,嫌烦。
季实没想到人还嫌弃上了。他一开始来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季实笑了笑:“薛老板,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也清楚我那喜兴记在融城的名号,这座城里,谁家办喜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家?”
维护完自家店铺,她沉了口气:“薛老板,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强买强卖,只是想问一下薛老板,谁在你面前说坏话呢?”
薛老三出道以来,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直来直去的,上来就把他问懵了。
眼睛忽闪了下,他摆着高姿态,道:“什么坏话不坏话的,你开得价太高,我觉得不划算。”
“薛老板,你觉得,我心里没点儿数就敢来找你吗?”
“……”
季实看他不说话,咬了下唇角,垂眸一看茶几上的酒,拿过来一大扎啤,咕咚咕咚几口灌下去,咚一声,酒杯磕在玻璃面上。
“薛老板,我这诚意够了吧?”
薛老三看着空了的酒杯,瞧了眼季实。
有点狠,但没有那些骚女人讨他喜欢。他喜欢娇滴滴骚嘻嘻求人的。
这种女人,避开点儿才好,看来郑老弟说得没错。
薛老三摸摸下巴的胡子:“季小姐,你这还不叫强买强卖啊?”
季实准备拿第二杯酒,其他大老板看过来,来了点儿兴趣。
“薛老三,你怎么招惹嫂子了?人家都要跟你拼命了。”
季实一笑,朝那些人道:“薛老板没惹我,就是做了负心人,让我伤心了呢。”
“欸,你可别乱说。”薛老三连忙否认,想不到这小娘们儿还有另外一套呢。
不过她是郑禹的未婚妻,被他知道,还不得被他追着要债。
“不是吗?”季实斜眼睇瞧着薛老三,委屈的很。“为了薛老板,我推了多少人。可你转头就说不要了,这不是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