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航行,在陈豫的招待下,梁奕也算是好吃好喝地到达了临湘府的白水城。原本和对方没有太多结交之心的他到底还是架不住对陈豫的热情。
梁奕虽然观察仔细,但是在识人方面可远远比不上陈青天,却也觉得陈豫这个人不失为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坐下慢聊以后才发现两个人的目的地都是要去临湘城,索性也就一起结伴了。
下了船,陈豫便道:“梁兄,我还有事情,要先离开一趟,你我临湘城再见吧。”
梁奕道:“感谢陈兄这两天的招待。我在此祝你心想事成,早日抱得美人归。”
陈豫道:“谢过梁兄美意。这么久以来,梁兄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
经过两天的相处,梁奕也知道陈豫的一些情况,他家虽然一直在灵州居住,但是有家表亲戚住在这里,此次前来就是来探亲的,同时也是来提亲。
他爱慕自己家表妹已久,此次前来就是要表明心迹。那个表妹是他叔叔的养女,与他可谓青梅竹马,心意相通。
梁奕没想到这么有戏剧性的一幕会被自己发现,不过他也不好评价人家的家事,又觉得既然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若是真心相爱,在一起也无不可。
也正因为梁奕对这件事的态度,让陈豫对他的招呼更加热切,仿佛是遇到了知音一般。
梁奕道:“那天吃席的时候记得别忘了叫我就可以了。”
陈豫不接:“吃席?”经过两天的了解,陈豫也发现这个梁师爷说话做事总是特立独行,更是常有惊人之语,有些话令人费解。
也不怪陈豫不解,其实来了这么久,梁奕还是改不了一些话的用法,也就陈青天和周紫鸾两个人和他相处久,才能在第一时间明悟他的意思。
梁奕解释道:“吃席的意思,就是以后你们喜结连理大排筵席记得叫我。”有时候他也觉得和这些人说话好累,尤其作为一个社恐来说。
陈豫道:“若有机会,我必定会亲书一封送到青城邀请梁兄到灵州。”
……
白水城还沉浸在湘诞的氛围中,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梁奕穿过人潮,很快就来到了白水城衙门,此次出来临湘府,梁奕还应了陈大人的要求顺道来为白水城的周大人送贺礼,庆祝他的寿辰。周大人与陈大人算得上好友,两个人同在上京城的漩涡中一起受灾,先后被贬。
那只能周大人长陈大人几岁,倒也是正直之人,只因为不肯和权贵同流合污,便被上书弹劾,贬来此地。
如今两个人身在各地,肩负一城重任,陈大人因为公务不能前来祝寿,恰好梁奕要过来,便让他带着礼物过来,也算是聊表心意。
梁奕腰挎长剑,背上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叫了一辆油壁车,很快就来到了白水城衙门。
下了车,走进衙门口,梁奕就看到一幕场景,几个衙役将一个白衣青年从里面赶了出来。其中一个衙役从青年怒喝道:“别再来了,不然就痛打你三十大板。”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棍子。
那青年怒道:“你们这叫什么衙门,有案子为什么不受理?”
衙役道:“你的案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有受理的必要,周大人已经说了,以后你再来都不见。”
青年冷哼一声道:“什么狗屁周大人,看来这次的事情只有青城的陈大人可以帮我了。”
衙役笑道:“陈大人是青城的官,这里是白水城,他管不到这里,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青年看了一眼门前两侧的那“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大字,眼中的愤怒也慢慢转变为嘲讽,最后摇头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什么公正廉明,不过普天下最大的笑话。”
其中一个衙役见青年说话如此放肆,就要上去把这个人抓起来,不过他刚迈出一步,就有一个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拦在面前,这个人自然就是梁奕。
衙役见面前有人拦住,下意识顿住脚步,见那青年已经走远,便就此作罢,然后收回目光打量了梁奕一眼,见他持剑而来,才警惕道问:“你是何人,来我白水城衙门做何事?”
梁奕见到这个衙役迈步,自然知道他想干嘛,于是当先一步拦住了这个衙役。老实话,梁奕对这种事也不惊讶,青城在陈大人的治理下倒是官民融洽,至于天命皇朝其他地方,未必就真的国泰民安,不过他也能力有限,没有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心思。这里也不是青城。
梁奕对衙役行了一礼,便道:“在下来自青城衙门,受我家陈大人所托,送来礼物来祝周大人的寿辰。”说完,从怀里掏出陈大人交给他的拜帖呈了过去。
衙役接过拜帖让梁奕稍等片刻,然后进了里面,片刻后出来就对梁奕道:“请梁公子解下佩剑,随我进去吧。”
周大人大概四十许年纪,有着一派文人特有的书卷气,带着几分温文尔雅,和青城的陈大人那粗狂的模样截然相反。
老实说,如果让梁奕形容陈青天的气质,那就是卸去官服,再拿起青凤刀,然后站在道上,妥妥的山贼头目,也不能说他丑,只能说是硬汉本色。
梁奕从周大人躬身一拜,“梁奕拜见周大人。”
周大人起身扶起梁奕,请他落座以后,才道:“梁贤弟不必多礼,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今天一见,倒是名不虚传,真有几分少年的英雄气。”
这一夸让有些社恐的梁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开口:“周大人过誉了,梁奕只不过运气帮了陈大人一点小忙,像陈大人那样叫我小梁就可以了。”
周大人道:“小梁也不必过谦,当初陈青天才华名动京城,可是毫不谦虚,有时候本事也要让人看见。”
梁奕将陈大人送的礼物拿了出来,呈给周大人。
周大人接过礼物,放在一边,又道:“话说小梁此次来我白水城,可还要帮我一个忙,这件事青天已经答应。”
“啊?”梁奕张了张嘴巴,心想:“我还没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