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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赘婿?!

  

  一路向南。`

  平日里喧哗热闹的街道,空****没人,隔十余丈就有东厂番子值守。

  绝非霸道净街,只是告诉百姓今日大凶,不宜出行!

  云毅坐在官轿上打瞌睡,忽然听到喧哗声,又有阉狗、走狗之类的喝骂,倏然间睁开双眸。

  “前边是谁?”

  轿子外传来干儿小印子的声音:“干爹,平西王世子冯泽,似是喝醉了,护卫与开路番子闹了起来。”

  “平西王……”

  云毅心思微动,撩开帘子看向前方。

  街道正中躺着个白衣青年,身上沾了许多泥水,怀里抱着坛酒,醉醺醺的不知在说什么。

  旁边七八个雄壮汉子,个个气息凶悍,正与番子对峙。

  大庆少有人能与监察司并论,平西王就是其一,威势鼎盛甚至犹有胜之。

  云毅冷声道:“几个兵蛮子,也敢在京都闹事,斩了!”

  “遵命。”

  小印子眼中闪过残忍,身形纵跃上前,两柄短刃从袖口滑出,连续刀光闪过,街头多了几具尸骸。

  “敢尔!”

  暗中庇佑的王府高手厉声呵斥,连忙现身护在冯泽身前,唯恐小印子伤了世子。

  小印子站在雨中,扫了眼醉醺醺的冯泽,眼中闪过轻蔑鄙夷。

  京城三大废物之首,此等人也就是运气好了些,换做同等出身,早就在饥荒年景冻死饿死。

  “敢挡了干爹的路,无论是谁,咱家都不会放过!”

  东厂番子闻言,齐刷刷上前抽出腰刀,只需小印子一声令下,就敢将平西王世子乱刀砍死。

  “东厂好大的威风!”

  为首护卫面色阴沉,奈何上百番子包围,形势比人强,示意左右将世子带走让路。

  两个护卫架着冯泽,也不在意双腿拖地,随意放在街边墙角。

  小印子见此情形,眼中鄙夷愈发浓烈,竟然连王府护卫都看不起世子,不愧是大庆有名的虎父犬子。

  官轿继续前行,云毅死死盯着烂醉如泥的冯泽。

  听息术早已修至圆满,可以清晰辨别出人的心跳声,冯泽心脉雄壮有力,与武道精妙的高手相彷,绝非传闻中的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再仔细看在冯泽身上泥泞,也只是表面一层,内衬光洁如新。

  云毅屈指弹出一缕真气,隔着数丈距离穿向冯泽胸膛,试探对方是韬光养晦,还是装神弄鬼。

  真气落在冯泽身上,仿佛泥牛入海,连外衬衣衫都未破开。

  冯泽似有所感应,缓缓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眸,正与看过来的云毅对上,眼中闪过无奈、决然以及狠厉。

  “桀桀桀!”

  云毅不禁怪笑几声,啧啧称奇道。

  “这京城的人儿,真有趣儿!”

  ……

  监察司。

  干儿拥簇,官吏环绕。

  云毅坐在太师椅上,翻看近两年东厂查的桉子。

  “这漕运总督的桉子怎么回事?咱家早就说过,宁可去查阁老,也莫要招惹漕运!”

  东厂凶威滔天,却也不是想查谁就查谁。

  诸如历任漕运总督无有不贪,然而麾下百万漕工,又身系运粮要职,与其斗争得不偿失,逼急了定然出大乱子。

  随意寻个堵塞借口,漕运停两个月,京城的米价能上天!

  “干爹,此事乃陛下督办。”

  旁的干儿小常子无奈道:“陛下让圆公公下了秘旨,朱总督贪婪无度,漕运败坏,须尽快革职抄家。”

  “竟是陛下的意思!”

  云毅眉头一挑,任谁都知道漕运总督贪墨,所以这必然不是抄家理由,必然是在哪里站错了队。

  “陛下乃天下共主,能与之对立的只二三人,要么是北边,要么是宫里……”

  “北边离京城太远,朱总督又是陛下亲自提拔的人,且漕工又组成了名声赫赫的漕帮,属于半朝堂半江湖的地界。”

  云毅心思电转,很快分析出朱总督是谁的人,又以此向深处推演,大抵是陛下忍不住了要动手。

  “朱总督的头颅是咱家的投名状啊!”

  云毅念及至此,问道:“司中可还有龙袍玉玺,与朱总督家里送几件,再埋些甲胃旗帜,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就得诛九族!”

  “干爹放心,咱家定办的妥帖。”

  小常子面露喜色,漕运总督富甲天下,捞一笔就抵得上别人捞十年。

  云毅沉吟片刻,又吩咐道:“联络司中江湖密探,刺杀朱总督为民除害,并盯紧了漕帮动静。”

  漕帮紧邻京城,有数万青壮帮众,称得上一股极强的力量。

  宫中那位极可能是三阳教余孽,受朝廷围剿不显于世,或许在暗中掌控漕帮,以图谋不可言之事。

  云毅也只是推测,须打草惊蛇,再做后续打算。

  小常子问道:“是否让刺客真的杀死朱总督?”

  “当然。”

  云毅说道:“告诉那些江湖密探,谁能杀死朱总督,其宗门可免除税赋,弟子尽可入监察司当值。”

  虚假的官场,各种阴谋算计。

  真实的官场,直接肉身消灭!

  安排清楚了漕运总督,又询问了几个关键桉子,云毅将卷宗放在一旁,目光扫过在场的干儿、官吏。

  片刻后。

  “小忠子留下,其他人去做事吧。”

  云毅屏退左右,独留下平日不起眼的干儿,说道:“咱家有件事,你私下里自个儿做,办好了大大有赏。”

  小忠子毫不在意别人嫉妒目光,噗通跪在地上:“干爹吩咐,咱家别的没有,只忠诚二字无人能比!”

  单独留下自己,显然对其他人不信任,此时就是获取干爹欢心,一跃成为十八干儿之首的机会。

  “整个东厂,咱家最是信你!”

  云毅虚伪的勉励几句,说道:“东厂有人与平西王勾连,亦或者收了好处,你且查清楚是谁。咱家要好生整治!”

  东厂可以诬陷谋害,可以贪墨钱财,唯独不能与军政大臣走得近。

  譬如镇抚司指挥使,哪个不是自绝于朝堂,愈是满朝皆敌,陛下会愈发器重。

  当真与平西王有纠缠不清,无论有无别的心思,陛下都会当图谋造反去处理!

  小忠子说道:“干爹放心,咱家定尽快查清。”

  “还有一事。”

  云毅说道:“派高手盯紧了平西王世子,包括晚上睡觉也要有人轮换盯着,将他一言一行记录清楚。”

  小忠子躬身领命,琢磨干爹怎么个态度对待平西王。

  刚刚小印子杀了王府护卫,表面看似是仇敌,谁也说不清真实如何,有可能是故意演戏给外人看。

  如若干爹与平西王关系好,那咱家必须早些准备后路,再拜其他人做干爹。

  国朝决不允许出现第二个镇北王!

  至于所谓的忠诚么,小忠子永远忠心于权力……

  ……

  养心殿。

  通禀过后。

  云毅神情激动兴奋,一路滑跪到正统帝跟前。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自从前年离开京城,咱对陛下日思夜想,今儿终于又能伴随左右……”

  说着说着,自我感动的涕泪横流。

  “小毅子辛苦了!”

  正统帝微微颔首,夸赞道:“小毅子便是朕的左右手,将来朕若能在史书上留几笔,定然少不了小毅子的姓名。”

  “拜谢陛下恩赐!”

  云毅感动道:“奴婢不求史书留名,能侍候陛下就心满意足,史书上记着咱是陛下的走狗,便是天大的褒奖。”

  正统帝喜色愈发浓郁,示意值守内侍:“给小毅子赐座。”

  这内侍都属于值殿监,搬来个锦墩,不着痕迹的对云毅微微点头,又回到了原地值守。

  云毅顿时明了,今日陛下心情很好。

  拜谢陛下赐座,屁股稍稍蹭着锦墩,全凭真气支撑坐姿。

  “陛下,臣奉命马踏江湖,今日特来回命。前后覆灭大小江湖宗门七十二家,收回山地、田地五百万亩,抄得金银二千二百万两……”

  随着一件件事讲述,正统帝心情更加舒畅。

  这些事早有内侍统计过,然而百听不厌,当皇帝的谁都想内帑富得流油。

  同时,江湖宗门的富裕远超正统帝预计,更加坚定了他改革的决心,这些不缴税的田亩都是在挖国朝根基。

  “小毅子功勋卓着,须大赏!”

  正统帝说道:“拟旨,擢小毅子升任内侍司总提督,监察十二司上下官吏,以正宫中风气。”

  “拜谢陛下!”

  云毅连忙起身叩拜,此时有几分真的激动泪流。

  十四年间,几番宠辱,终于爬到了内侍司顶峰,如当年楚公公那般,成了大庆第一字号的太监。

  正统帝意味深长道:“内侍司交由小毅子掌管,莫要让朕失望。”

  云毅心中一凛,连忙说道:“奴婢定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恩!”

  “朕自是相信小毅子。”

  正统帝挥挥手,示意云毅退下。

  离开养心殿。

  云毅领了总提督的腰牌,一路向值殿监走去,作为自己发家之地,总是觉得与都知监、御用监有所不同。

  “毅公公。”

  一道声音从角落传出,说话的是个清秀宫女:“娘娘前些日身子不适,打死了几个内侍,还需毅公公派几个得力的过去。”

  云毅认出宫女身份,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令女官,代掌凤印管理后宫琐事。

  “原来是玲珑姑娘,有些日子没见了。”

  云毅眼珠乱转,说道:“咱家这就派人过去,定是内侍司好手,还请娘娘下手轻些,莫要气坏了身子。”

  玲珑微微一怔,眉目微皱,盯着云毅看了许久转身离去。

  “毅公公说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告诉娘娘。”

  “劳烦。”

  云毅眼中闪过不屑,若非不能与皇后撕破脸,只这句话就能捏碎玲珑的脑袋。

  “咱家还是太心善了!”

  回到值殿监,唤来干儿小印子。

  “去查一查玲珑的九族,能成为宫令女官,定然不是寻常家世。”

  云毅杀人定斩草除根,免得去了下边孤独,随后又吩咐道。

  “咱家记得江宁苏家布匹,持的是大皇子名贴,告诉他们今年宫中采购数目、价格都涨一倍!”

  “干爹,您不是说离后宫那位远些么?”

  小印子面露疑惑,身为当下最受宠的干儿,多少能猜到干爹的心思。

  好处可以拿,事儿却不办。

  “你且要分清楚了,那位是那位,皇子是皇子!”

  云毅不看好皇后能成事,却知道陛下的孩子一定会登基,忽然问道:“这江宁苏家区区布商,怎么走通了大皇子的路子?”

  名帖非同寻常,必然有亲密关系,而非为大皇子捞银子的商贾。

  “干爹,咱家让人查过此事,听起来颇为传奇。”

  小印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前年乌家灭门,空出来不少布匹贡品份额,江宁几个家族争的厉害,苏家实力在末位,本来已经没了可能。”

  “未曾想苏家不起眼的赘婿,竟然与大皇子是好友,拿着名帖见了江宁刘监察,份额自然落入了苏家手中!”

  “赘婿?”

  云毅啧啧称奇:“竟有这般趣事,仔细说说!”

  “咱家也是从刘监察那听来,据说那赘婿诗词双绝,又写得上等文章,才名传到了大皇子耳中。”

  小印子说道:“二人互有书信来往,后又见过几次,有人说大皇子称赞那赘婿有大才,也不知是真是假。”

  云毅沉吟片刻,吩咐道:“告诉刘公公,派人盯紧了那赘婿,大皇子的眼界可不低!”

  “遵命。”

  小印子说道:“干爹,您对那赘婿感兴趣,咱家派人请来就是,哪用这般麻烦?区区地方富商,蝼蚁而已,咱家都能轻毅捏死!”

  “你这厮做事忒张狂,早晚引来祸端。”

  云毅教训道:“咱家未发迹时,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你又怎么知道今天的无名赘婿,来日会不会名震天下?”

  “与其不知虚实,便将人抓来,不如派人仔细探查。”

  “当真有天大的本事,在其地位低微时,自可轻毅雪中送炭,些许恩惠就能将他拿来所用!”

  小印子听到呵斥,非但不惶恐,反而感激涕零。

  跪在地上,冬冬冬磕头。

  “干爹耳提面命,传授咱家做人做事的道理,恩逾父母,干儿无以为报,这条命便交给干爹了!”

  云毅面露感动之色,轻轻拍了拍小印子肩膀,亲切的说道。

  “整个东厂,咱家最是信你!”

  ……

  深夜。

  平西王府。

  冬冬冬敲门声响起。

  门房顺着缝隙见到个醉鬼,正倚在门扇上呕吐,嘴里还叫着满月楼花魁的名字。

  “幼!世子回来啦,咱以为您会过夜,也就没留门。”

  声音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平日里自不敢这么说,这时世子冯泽烂醉如泥,纵使踹几脚吐口痰都没反应。

  门开了小半边,冯泽摇摇晃晃的进来,身上沾满了污秽,散发出酸臭味道。

  门房掩着鼻子,将冯泽搀扶到中院,已经有奴仆听到声响前来照料。

  片刻后。

  门房四下观望,见王府又恢复了安静,从墙缝里抽出张纸条,用炭笔写了四个字。

  ——仍是废物!

  纸条叠起来,塞到门外石狮子脚下,明天一早就有人来取。

  “呸!这废物运气真好,咱怎么没这命?”

  门房恨恨的唾了口,回到屋里继续守夜。

  王府后院。

  书房。

  灯火通明。

  平西王正在翻阅史书,自封王之后,他就将所有兵书烧成飞灰。

  读四书五经,读史书列传,唯独再不碰兵书、兵法。

  奴仆小心翼翼的开门,架着冯泽进来。

  “酒,酒,酒……”

  冯泽意识混沌,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抓住奴仆的手就要喝酒。

  “王爷,世子带来了。”

  奴仆摆脱冯泽纠缠,仍在地上就连忙退出去,唯恐被王爷怒火波及。

  平西王神情肃然,一页页翻看史书,任由儿子在地上烂醉。

  许久之后,整本书都看完了。

  “起来罢,莫要再装了!”

  冯泽摇摇晃晃的起身,真气运转,转瞬就从醉酒中清醒,随意的瘫坐在椅子上:“父王,再这么装下去,我可就真成了废物。”

  “那样才好,冯家或许能留下香火。”

  平西王说道:“可惜你不是废物,总想着做些大事,为父也就没别的选择了!”

  “做大事,也不必谋反。”

  冯泽说道:“比如领兵打仗,或者诗词文章,寻常人能做事我能做更好!”

  “你也知道那是寻常人。”

  平西王叹息道:“为父是国朝唯二的异姓王,北边那位已然听调不听宣,朝廷拿不下他,一定会拿冯家开刀!”

  冯泽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否则也不会同意藏拙。

  冯家看似鼎盛,实则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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