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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如果没有西门豹

昆仑雪(全二册) 莫奈何 1396 2024-10-17 04:39

  

  我的仙侠作品启蒙是《仙剑奇侠传三》,时至今日,我仍然会反复播放其中的插曲、某些片段。我生长在一个信息相对闭塞的乡镇,出门读书之前,电视和为数不多的书本是我认识世界的唯一方式。

  这样一来,幻想文学不可避免地成了我的精神乌托邦。试想一下,即便身处荒野,我的世界仍然瑰丽缤纷,但我从未将这个世界和这种快乐**给任何人。我固执地认为没有人理解我,我并不是一个人缘很好的孩子,没有人会安安静静地听我说一下午故事。

  大家更乐意去看黑猫警长和舒克贝塔。

  我憋了许多年,在有点文字底子的时候,开始试着写故事。

  《昆仑雪》的雏形诞生于我的高中,但其中第一个成形的故事《神女祠》的灵感来源于小学时的一篇课文《河伯的新娘》。

  《河伯的新娘》主角不是河伯也不是新娘,而是个反封建迷信的大胡子西门豹。西门豹拯救了被献祭的少女,将迫害百姓的老巫婆沉江。

  小学课本的插图上,西门豹威风凛凛,老巫婆涕泗横流。

  时隔多年,我想起这个故事,却只是阴暗地揣测:“真正的罪人难道只有巫婆吗?”

  于是我从“河伯的新娘”这个角度,设计了白衣江神女这个人物,有意思的是,白衣江神女是个少年。女性在文学作品里往往给人脆弱、美丽和易碎的印象,这个设计只是灵光一闪。

  无论男女,都只是祭坛上的祭品罢了。

  前面提到过,我的仙侠启蒙作品是《仙剑奇侠传三》,所以我对悲剧和宿命感有一种执着。

  神女是祭品,小师姐是祭品,连我们的女主角羽烛白自己也是祭坛上的羔羊。她们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被推上神坛,被迫剖开自己的心肺,用自己的血和魂去续天下人的命。

  羽烛白以为自己是西门豹,墨寒川也以为自己是西门豹,可他们谁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只能看着名为“宿命”的小舟在江水的波涛间沉没。

  即便你有移山填海之能,也难抵命运的洪流席卷而过。

  而全书最令我意外的角色是大师兄容许。

  原定的结局里他是要死的,死在血莲花池崩塌后,新仙盟保卫人间的战役中。这样的结局悲伤又壮烈,配得上九嶷山的年轻掌门这个名号,而在这之后白珏接过掌门印等等按下不提。

  但小师姐去世后,容许和羽烛白第一次重逢,我修改了原定的结局。

  我很难形容那个出场,但写到那一段的时候,万籁俱寂。容许和他的小师妹对视的瞬间,我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这个人物活过来了,他走出了师门支离破碎的悲伤,带着他仅剩的家人们努力地往前走。

  容许是第一个脱离我控制的人物,所以我放过了他。

  我的朋友说这是个很消极的故事,男主角预见未来,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却终究无法挽回他最爱的人。

  我不能否认这是个悲剧,但悲剧之外,这本书里也有希望的种子。总要有值得的东西证明牺牲是有意义的,否则会显得上苍和作者都很呆。

  啰唆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朋友长卿。

  文章开头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困难,写得很费劲。长卿给我提了很多建设性的建议,虽然后面她因为对悲剧过敏所以没有看完全文,但在我创作的过程中也不断给我鼓励和督促。

  嗨,长卿,你在看吗?

  莫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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