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鲜有如此暴怒,此番,不说他们长顺镖局损失惨重,不少兄弟倒在血泊之中;就冲那些遭受无妄之灾,葬身火海之人,他也定不会留下赤云宗一众的性命。
哐啷!
林浩银牙剑出鞘,剑光划过,身化鬼魅,直取吕少炯和赵万洪等人而去。
咻!
清风四剑!
第一剑!
“清风四剑?”
霎时,无论是吕少炯还是赵万洪,亦或是其他人,无不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噗呲!
说时迟,那时快,赵万洪甚至连惨叫都未来得及,便已被一剑封喉;鲜血喷涌,双目圆睁,自空中重重落下。
“好胆!”吕少炯暴喝。
对于林浩的实力,他早已有过领教,自知不是其对手。
“一起上,将此贼子格杀当场!”心下惊恐之际,吕少炯咬着牙,对其他人又喝道。
呼呼......
滋滋......
赤云一众,无不神色凝重,纷纷祭着法宝,轰向林浩。
“哼!雕虫小技尔!”林浩冷笑,手中的剑一往无前,丝毫不惧。
咚......
林浩白衣飘飘,如切菜般,剑光直接划破重重术法,眨眼间,已是来到吕少炯咽喉。
噗......
“啊......”
吕少炯瞳孔瞪大,惊恐中,身子已是随之倒下,死不瞑目。
“接下来,该你们了!”林浩舔嘴笑着,目光一转,看向袁烨、谌焕、庞烁、孔莺、贺淑琴等人。
“你......”
恐惧,已充斥几人心神;几人不由自主地后退,瞪大了双眼。
这少年.....竟如此之强?
仅两剑,便将他们的两位师兄斩于剑下?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清风四剑?”贺淑琴喝道。
“下去问你们的师兄吧!”话音落下间,林浩第三剑已是使出。
剑风呼啸,天地好似变色,万物俱寂......
咻!
剑不知所起,一往无回!
凌空一剑划过,适才喝问的贺淑琴,在众人眼皮底下,已是血溅当场,身死道消。
“啊......魔鬼,快,快逃!”
如此一幕,其他人已是被吓破了胆,再无抵抗之心,分头逃窜。
“哼,想逃?”林浩冷笑,却是不给他们任何逃命的机会;他手中的剑再次挥过,又一剑使出......
噗......
“啊......”
“啊......”
接连几声惨叫,却又是袁烨、谌焕、庞烁等三名赤云天骄被斩于剑下。
“能死在吾之银牙剑下,是你等的荣幸!”林浩持剑而立,扫了一眼这些所谓天骄的尸体,目光冷冷,无甚怜悯。
同时,他身影再次一闪,眨眼间,手中的剑已是落到了赤云最后一名天骄孔莺脖颈:“不想死的话,便老实点!”
孔莺脸色发白,已是惊恐万分,一动也不敢动,那模样,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哼!”林浩冷哼一声,倒也没怜香惜玉,手中的剑微微一转,剑身在对方后背便是一拍。
“噗......”
登时,孔莺一口鲜血喷出,轻盈的身子向下一栽,落到了地上。
按照苏黎吩咐,林浩留下了孔莺这个活口。
“二公子威武!”
“杀!”
“一个不留!”
见得林浩如此勇猛,不过片刻,便将赤云宗诸位天骄斩于剑下;长顺众人一时间士气大振,反过来屠戮那些赤云宗的喽啰。
此时此刻,赤云一众,没有吕少炯等天骄,已是一盘散沙。
“啊......”
惨叫不绝,长顺众人毫不怜悯,开始了屠戮,杀红了眼。
“该你们了!”林浩提着剑,缓缓向一边的王远义和王远文看去。
“你......你是何人?”王远义吓得心下止不住发颤,脸色煞白。
林浩适才的表现,他全然看在眼里;可谓摧枯拉朽,手起剑落......
如此人物,不说他此刻已是重伤之躯,就是他全盛之时,也断然不是对方对手。
“受死吧!”林浩淡淡开口,凌空已是一剑。
“啊......不!”王远义已被吓破了胆,只想活命:“不,你我本无仇怨......”
“呵,并无仇怨?”下方,苏黎嘴角微扬,冷笑间,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林浩且罢手;他目光阴恻地扫向王远义,道:“的确,我长顺镖局,与你王氏并无仇怨......但,你王氏此番何故要伙同赤云宗,屠戮我长顺门人?”
“不......不......我等乃是受吕少炯等人的挑唆,你们长顺镖局那些兄弟,均是死在他们手下,与我无关!”为今之计,王远义也顾不得“义薄云天”,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在赤云宗身上,保得性命要紧。
与此同时,他身体更是止不住颤抖,连连求饶:“还请阁下饶我一命,我王氏日后定有厚报!”
当然,他说的,也不失为事实;一切,皆是因为吕少炯等人。
他们王氏与长顺镖局本就毫无瓜葛,若非吕少炯等人的挑唆,那他们又岂会自找没事?
且,此番他与王远文虽有出手,但却是未曾伤到任何一个长顺门人,反倒是被刀疤等人伤得不轻,险些丧命。
长顺那些人,皆是命丧那些赤云天骄之手,与他们无关。
“呵!厚报?”苏黎冷哂,不为所动:“当你等与赤云宗沆瀣一气,伏击我长顺门人时,便已成了我长顺的敌人!”他怒意未减,今日之事,已突破了他的底线,不会善了。
“对于敌人,本公子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一时间,苏黎便又抬了抬手。
林浩会意,轻点了头,提剑便斩了过去。
“不......”王远义惊恐大吼,蠕动着身体,却是想着要逃,奈何他全身骨头早已被刀疤轰得散架,动弹不得。
“啊!废物,快救我!”
当!
长笛横空,挡下了林浩一剑,王远义捡回了一条命。
蹬蹬蹬!
王远文身形剧震,竟被林浩这一剑震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噗地又一口鲜血喷出。
“有点意思!”林浩勾了勾嘴角,倒是没曾想,在场竟还有一位高手,竟能挡下他一剑?
咻!
问世七斩!
当下,他剑锋一转,却是舍了王远义,直取王远文而去。
“且住!”
而也就这时,苏黎却是又喝了一声,再次让林浩暂且罢手。
“你......”时至此刻,苏黎才注意到王远文的存在。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但见对方那高高的鼻子,浓而黑的密发,刀削般的脸庞,坚毅而浑厚,竟让他有些熟悉之感。
捉迷藏。
抓泥鳅。
儿时的一幕幕自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无忧无虑,天真自然,仿佛就在昨天。
十六年前,那场横祸之后,他侥幸没死,从残石败土中爬了出来。
只是,映入他眼帘的,是农田被毁,村庄被屠;父母、亲人、邻居、玩伴,所有的......都没了,只留下他一人。
其后,浑浑噩噩之际,他被一个老头带走。
那老头给了他一把剑,每天除了让他做饭外,便是逼着他练剑。
这一练,便是十六年。
同时,那老头好酒,朝夕相处下,久而久之,他亦是染上了酒瘾,就连他身上装酒的白玉葫芦,也是从老头那里顺来的。
他曾询问过那老头,那场横祸,除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活了下来。
而那老头则说道:“老夫路过时,除你之外,再无他人,想来,再无生还者了吧!”
十六年来,他已然接受了现实......
而如今,不曾想,儿时最亲密的玩伴,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蚊子,当真是你?”苏黎止不住颤抖,话语哽咽,带着难名的哀伤,不知不觉,他已是缓步来到了王远文身前。
“你是?”
王远文亦是死死地盯着苏黎,早在苏黎到来之际,不知为何,他便觉得苏黎好生眼熟,只是任他在脑海里如何回想,或许是因为时日久远,一时间却也是未能认出对方。
而现下听得对方竟叫出了自己的绰号,他不由心神一震......
蚊子......十六年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绰号。
“你是,皮皮?”王远文亦是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我!”苏黎点头,早已是难掩激动。
当下,二人直接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十六年了,二人均以为对方早在那场横祸中丧命,哪曾想,此时此刻,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好啊,该死的废物,家奴,你竟与外人早有勾结?”见此情形,王远义心下只觉得甚为不妙,若王远文当真与苏黎等人有所勾结,那他今日,便要交待在这里了。
当下,他一咬牙,冷哼一声,阴森喝道:“哼,废物,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废物老母还在我王氏手上?今日你若不护本少离开,那你那废物老母也别想活了!”
原本,二人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可随着王远义话语落下,一时间,王远文身体止不住一颤,松开苏黎,瞪向王远义,森冷的杀意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甘,是无奈......
“嗯?”
“家奴?”
“废物?”
王远文神情的变幻,苏黎都看在眼中,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示意其安心,一切交由他来解决。
“你,想死还是想活?”苏黎看着地上的王远义,目光凛凛。
与此同时,林浩的剑,已是落到了王远义脖颈,只待苏黎示意,王远义便会血溅当场。
“别,别杀我,只要你们饶我一命,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感受着脖颈处冰凉的剑锋,王远义不由一阵哆嗦,不敢再出言不逊。
“呸!”苏黎厌恶地踹了一脚,而后看向王远文,道:“汪大婶,在王氏手上?”
“是的!”王远文苦涩点头。
王远文,原名姓鲁文,汪大婶,便是其母亲。
在苏黎儿时,他们一家与鲁文一家是邻居,住在西坡山下的小村子里,两人自幼便一起打闹嬉戏,时常串门。
鲁文的母亲汪秀英,有着一手好厨艺,沾鲁文的光,苏黎儿时,时常到鲁文家中,一声声大婶地叫着,却是尝了不少美味。
而对于这两个孩子,汪秀英也颇为喜欢,每每她为鲁文做些什么好吃的时,也是有意无意地连同苏黎也给做了一份。
十六年过去,汪大婶于他心中,却已是如母亲一般。
虽不知他们母子二人这十六年经历了什么,又为何会身处王氏,甚至鲁文连姓都改了。
但好在他们都还活着,如此......足够了。
“放心吧,我定会将汪大婶救出,不过......”苏黎又拍了拍王远文肩头的同时,脑海中不断思索,而后又道:“不过,一切还需要你配合!”
“嗯?”王远文眼神一亮,十六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将母亲救出:“只要能救出我阿妈,要我做什么都行!”
苏黎点了点头,以微不可闻的话音说道:“现下,第一步,你要佯装被擒......”
“明白!”王远文毫不犹豫地点头,虽与苏黎十六年未见,但他还是绝对的信任。
于是,在苏黎的授意下,刀疤等人一拥而上,不过片刻,便将王远文拿下。
当然,王远文本就只是做做样子,并未过多抵抗。
“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回去传话,现在看来,不必了!”苏黎淡淡扫了一眼地上赤云宗的那名俘虏孔莺,一个手势落下,林浩手起剑落,便将其了结。
“打扫战场,回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