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魔决战
韩柏放开满脸红晕的秦梦瑶,迅速多吻了两口,才依依不舍往房门走去。
秦梦瑶躺在**,闭上美目,出奇她平静自若,唇角含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韩柏推门外出,见到范良极正笑嘻嘻望着他,登时无名火起,不悦道:“若你骗我出来,我定不放过你。”
范良极漠然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哪有闲情骗你。看!”伸手在他眼前迅快扬了一扬,又收到身后去。
韩柏眼力何等锐利,看到是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似写着“朴文正大人尊鉴”等字样,大奇道:“怎会有人寄信给我?这里是四处不着岸的大江啊!”
范良极将信塞进他手里,同时道:“有人从一只快艇上用强弓把信绑在箭上射来,命中你专使的房间,显示对船上情况极为熟悉,唉!你说这是不是麻烦?”
韩柏好奇心大起,拿起信封,见早给人撕开封口,愕然道:“这是指名道姓给我的私人信件,谁那么没有私德先拆开了来看?”
范良极怒道:“莫要给你半点颜色便当是大红大紫,朴文正只不过是我恩赐给你的身份,我这专使制造者才最有资格拆这封信,再抗议就宰了你来酿酒。”
韩柏失笑道:“你这老混蛋!”把信笺从封内抽出,一阵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孔里去。信上写道:“文正我郎,散花今晚在安庆府候驾,乘船共赴京师,双飞比翼。切记,否则一切后果自负。”韩柏一看下立时小脑大痛。
范良极断然道:“不要理她!若她见我们受她威胁,势必得寸进尺。”
韩柏叹道:“若她到处宣扬我们是假冒的,怎么办?”
范良极沉声道:“这叫权衡轻重,若让此奸狡女贼到船上来,不但等于承认了我们是假货,说不定还会给她发觉浪翻云和秦梦瑶都在这里,那时我们将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受尽屈辱。所以宁愿任她造谣,不过若她是聪明人,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怕亦有点踌躇吧!”
韩柏点头道:“她应知我的武功不比她逊色,何况她曾被梦瑶的气度所慑,应知坏了我们的事,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咿呀!”秦梦瑶推门而出,俏脸恢复了平时的恬静飘逸,清澈澄明的眼神扫过二人,淡然一笑道:“你们太不明白女人,当她们感到受辱,可以做出任何疯事来,不会像男人般去计较后果。”
范良极见到秦梦瑶,像老鼠见到了猫,立即肃然立正,点头道:“梦瑶说的是。”
韩柏故作愕然道:“你不是要叫梦瑶作瑶……”
范良极色变,侧踢他小腿。韩柏以脚化脚,挡了范良极含恨踢来的凌厉招数,却避不了秦梦瑶往他瞪去那一眼。那是深邃难测的眼神,含蕴着无尽无穷的爱,而在那爱之下,又有更深一重的爱,那不只包含了男女的爱恋,还含蕴着广被宇宙的深情。韩柏猛地一震,感到秦梦瑶扣人心弦的目光,像冰水般洒在他火热的心上,把他的精神送往一个妙不可言的层次,尘念全消,竟浑然忘了嘲弄范良极。同一时间,心中升起一种明悟,知道由这刻起秦梦瑶正式向他挑战,若他不战而降,秦梦瑶将会因看不起他,以致对他的爱意减退。所以唯一赢得她芳心的方法,就是胜过她,看看谁的吸引力大一点。换句话说:“究是魔种向道胎投降,还是道胎向魔种屈服?”唉!这是多么大的挑战!秦梦瑶极可能是武林两大圣地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剑手和修行者,他自问在才智武功两方面均望尘莫及。凭仗的只有与他难分彼此的魔种,和秦梦瑶对他明许的芳心。不!我定要胜过她,收摄心神,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沉思对策。
范良极看了看韩柏,又望着秦梦瑶,皱起眉头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似乎有些微妙的事发生在梦瑶和小柏之间。”在秦梦瑶面前,他说话的态度都多了他老人家一向欠缺的礼貌和客气,只看他“尊称”韩柏作小柏,即可见一斑。
秦梦瑶只是盈盈俏立,嘴角含笑,不知为何,已给人一种恬静祥和的感觉;那离世独立、超乎尘凡的气质,尤胜从前。
韩柏忽地觉得盈散花的问题微不足道起来。笑道:“梦瑶是否在考量柏郎的智慧?”他故意在范良极这第三者前自称柏郎,摆明不把秦梦瑶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范良极失声尖叫道:“柏郎?我的天!梦瑶要不要你大哥出手代你教训这口出狂言的小子。”
秦梦瑶瞪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在偷听我和韩柏说话的吗?否则怎会被陈老杀得全无还手之力?困着了整条大龙给一截截地蚕食。现在还假装不知我在房中早唤了他作柏郎。”她娓娓道来,似若含羞,又似若无其事,神态诱人至极!
韩柏心中狂震,原来刚才在房内,秦梦瑶一直在“反偷听”范良极的“变态行为”,自己不但懵然不知,还以为完全俘虏了她的心神,落在下风还如在梦中。
范良极老脸一红,尴尬万分道:“梦瑶又不像这小子般大叫大嚷,我只听到你断断续续的其中几句话。”接着浑身一震,骇然望向秦梦瑶,色变道:“你原来是故意叫我听到那几句话的,其他你不想我听到的,都以无上玄功弄得模糊不清了。”
韩柏大叫糟糕,原来秦梦瑶一直保持慧心的通明,看来除了自己在对她动手动脚时,才能使她乱了方寸。
秦梦瑶白了韩柏千娇百媚的一眼,道:“梦瑶只让大哥听到的那几句话是‘梦瑶对你的心意,只限于你我两人之间’、‘总之是这样’、‘韩柏啊’、‘梦瑶便舍身相陪吧’、‘不要扮出那可怜样子’、‘韩柏你明白吗’、‘这是一场爱的角力’、‘我们将是这世上最好的一对’。总共九句话,九乃数之极,亦是爱之极。”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愕然以对,秦梦瑶竟以这样玄妙不可言喻的方法,耍了他们。亦叫他们输得口服心服,差点要请浪翻云出关来助他们对抗这美若天仙的“大敌”。秦梦瑶“噗嗤”一笑,若千万朵鲜花同时盛放,把娇躯移贴韩柏怀里,忽然一肘打在韩柏的小肚上。
秦梦瑶若无其事地向范良极道:“范大哥!我一直都想揍这小子一顿,宣泄被他欺负之气,所以不想让你独享这快乐。”范良极为之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她接着向韩柏嫣然一笑道:“韩柏大什么的,你输了第一回合。”
这时再没有人想起盈散花了,因为韩范两人全给这慈航静斋三百年来,首次踏足江湖的美女吸摄了心神。范良极一声不响,拔出烟管,塞进刚得来的醉草,画火打着,呼噜呼噜猛吸十多口,一时廊道烟雾弥漫,香气扑鼻。
韩柏和秦梦瑶清澈的眼神对视着,叹道:“这多么不公平!我不知道梦瑶一直视此为魔种和道胎的爱情决战。”
秦梦瑶眼中射出如江海无尽般的情意,幽幽道:“你是男子汉,让着梦瑶一些吧!我就是要你输得不服气,方能激起你争雄的壮志,不会只是以无赖手段来对付梦瑶。”
韩柏一震后,双目奇光迸射,沉声道:“我韩柏定要胜得干脆利落、正大光明。由现在起,我绝不沾半根手指到你的仙体去,你也当没有给我吻过,我定要叫你情不自禁,对我投怀送抱。”
范良极喝彩道:“他奶奶的好小子!范某佩服至极。嘿!我买你赢!因为我希望你赢。”
秦梦瑶嗔道:“大哥!为何你忽然帮起这小子来?”
范良极深吸一口烟后,由双耳喷出来,眨也不眨瞧着秦梦瑶道:“因为现在的瑶妹才是最可爱的、属于人间的仙物。”他终于叫出了“瑶妹”。
秦梦瑶知道范良极正在助攻,这盗王的智计非同小可,一出言便击中她的要害,就是虚无缥缈的仙道,怎及得上男女炽热的相恋。这亦是范良极真心的想法,故说出来特别具有威胁力。秦梦瑶恬然浅笑,不置可否。
韩柏对秦梦瑶愈看愈爱。相处得愈久,愈感到她的兰心蕙质。只想把她搂进怀里,蜜爱轻怜,可恨自己刚夸下不再碰她的海口,此时唯有以第二种方式和她玩这爱情的游戏,微笑道:“梦瑶你有没有胆量答我一个问题?”
秦梦瑶瞅他一眼,平静地道:“不用说了!我知你想问梦瑶,和你在一起时,是否最快乐的时刻?告诉你吧!答案是肯定的,韩柏大什么的满意了吗?”
秦梦瑶接着道:“让我去看看酒酿得如何?”言罢盈盈去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目送着她动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范良极叹道:“真厉害!竟叫我首次忘记了云清。”
韩柏强压下追在她背后的冲动,因为若那样做了,等于抵受不住她的魅力。
范良极喃喃道:“幸好很快可见到云清,否则爱上了自己的义妹,就真惨了!”
韩柏一呆道:“为何你可以很快见到云清,约好她了吗?”
范良极兴奋起来,搭着他肩头道:“八派联盟即将在京师举行元老会议,所有种子高手均须赴会,到时不但云清会去,她的小师妹——那小尼姑都会去,这么美丽的小尼姑,包你见到后魔性大发。”
韩柏恍然道:“难怪你一点不急着去找云清,原来早知会在京师和她碰面。”
范良极嘿然怪笑,传音向房内的浪翻云道:“趁瑶妹不在,浪翻云你教小柏应付妖女盈散花的办法,否则瑶妹会看不起韩柏的。”
浪翻云的声音传出来笑道:“我和你是小弟的当然军师,但却不可以这种犯规的方法助他,必须让小弟全面引发魔种,突破他现在的境界,使他能有足够的力量,续回梦瑶断了的心脉。”顿了顿续道:“小弟只要谨记‘无拘无束、率性而行’八个字,将可稳操胜券。因为无论梦瑶如何高明,甚至比我们三人加起来更厉害,终是对你有情,所以只要你能挑起她遏不住的情火,早晚会向你投降的,不过那就要看你的魅力能否达到那程度了。”
韩柏呆了半晌,忽地举步往下舱的阶梯走去,道:“小弟明白了。”
范良极道:“那我们要不要在安庆靠岸停船?”
韩柏回头高深莫测一笑道:“我自有应付这女飞贼的办法。”
看着他雄伟的背影,范良极喃喃道:“这小子开始有点道行了。”
戚长征被凌空吊在地牢里,手足均被粗若儿臂、经药水浸制过的牛筋编结而成的绳索绑得紧紧的,纵使内功再好的高手,也弄它不断,更何况四肢给装在两壁的绞盘扯得大字形张开来,不但用不上丝毫力道,还痛苦不堪。起始时戚长征本是全身肌肉寸寸欲裂,痛不欲生。不过他的意志坚强至极,咬牙苦忍,不一会竟能逐渐进入日映晴空的先天境界。先前积聚的先天真气,逐渐强大起来,在一个时辰内连续冲开四个被寒碧翠制着的穴道,到了最后的尾椎穴时,始遇上困难。原来寒碧翠点这穴道的手法非常奇怪,每当体内真气冲击这闭塞了的穴道,牵连到整条脊椎,产生利针刺背的剧痛。不一会戚长征痛得汗流如雨,全身衣衫湿透,差点放弃。可是想起寒碧翠,他就心头火发,唯有咬紧牙根,以意御气,一波一波地向脊椎大穴冲击。很快他已痛得全身麻木,意志昏沉,可是脊椎穴仍毫无可被冲开的迹象。而被激**回来的先天真气,流窜往其他经脉里,逆流而去,造成另一种痛苦。戚长征咬牙苦忍,誓死要冲开被制的最后一个要穴。
“戚少侠!”戚长征吓了一跳,暗忖自己全副精神放在解穴方面,竟不知有人进入囚室,叹了一口气,暂缓冲穴之举,缓缓张开眼来。身下站着两个人,正关切地望着自己。一个是年约六十的老人,长相慈祥,留着一撮山羊须,一双眼精灵非常。另一人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汉。两人均腰插长剑,气度不凡,想是丹清派的高手。
老人道:“老夫是‘飘柔剑’工房生,这位是‘闪电’拿廷方,见过少侠。”
戚长征亦听过两人之名,知道是丹清派的著名人物,那工房生还是寒碧翠的亲叔,对自己倒相当客气。
工房生干咳一声,有点尴尬地道:“这其中实在有点误会,敝掌门本对少侠一番好意,不知如何会弄至如此田地。”
中年大汉拿廷方以他雄壮的声音接着道:“少侠真是条好汉子,这‘凌吊’之刑,从没有人能挨过一个时辰而不求饶,现在过了两个时辰,少侠仍能闷声不哼,我们两人实不欲误会加深,所以瞒着掌门,想放少侠下来。”
戚长征这时停止了运气,反而体内真气迅速在丹田凝聚,逆流入其他经脉里的真气,亦千川百河般倒流而回,通体舒泰,功力似尤胜从前,正在紧要关头,闻言吃了一惊,喝道:“不!要放我下来,叫寒碧翠来,我要她亲自为我松绑,还要为我按摩才成,否则怎消得这口鸟气?”
两人想不到他有此条件,愣在当场。就在此时,戚长征隐闻背后传来一丝轻微的娇哼,心中暗笑,原来二人是寒碧翠差来做和解的说客,好让她可以有下台阶。
工房生眼珠一转道:“少侠息怒,由敝掌门松绑一事还可商量,最多我们两人跪求她答应,但按摩一事却有点问题,敝掌门终是女儿家,不如由我两人代劳,少侠意下如何?”
戚长征体内真气倏地狂旋起来,肚腹胀痛,以他的坚毅意志亦抵受不了,惨哼一声,闭上双目。两人以为他受不住这“凌吊”的活罪,慌忙扑往两旁,想转动绞盘放他下来,戚长征一声狂喝,制止两人。同一时间他丹田的真气蓦地扩张,不但冲开了脊椎穴,还涌往全身经脉,把以前真气未达的经脉亦一并冲开,全身融融浑浑,真气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说不出的舒服,和刚才相比,几疑是地狱和天堂的分别。戚长征隐隐感到,这番痛苦并不是白挨的,他的先天真气又深进了一层。
一般来说,以身体的痛苦来激发潜力,只是下焉者所为,修炼心性和意志实有很多更佳的方法。达至先天境界的高手,更毋须借苦行来提升层次,但这次戚长征的情况却是非常的例外,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解穴,若他继续以意运气,说不定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爆裂而亡。这是因为先天真气讲求任乎天然,蓄意为之反落于下乘,偏在这危急关头,两个丹清派高手引开了他的注意力。体内膨胀的真气自然而然一紧一放,反打通了几条练武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冲破的经脉,因祸得福,由此亦可知戚长征的福缘是何等深厚。
戚长征感到全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清灵畅活,向两人道:“快叫寒碧翠来给我松绑,否则什么也不用谈。”言罢闭目静养,享受着体内畅快无比的感觉。他生性不爱记恨,尤其是对美女,无论对他做了什么坏事,他都很难摆在心头。那并不是说他会放过寒碧翠,但他会以玩耍的方式,宣泄一口冤气。两人默然半晌,对望一眼后,退出室外。不一会寒碧翠出现在他身前,两人锐利的眼光一点不让地对视。
戚长征咧嘴一笑,露出他好看的牙齿和笑容,柔声道:“记得我老戚说过要怎样对付你吗?为何进来见我也不带剑,你拿了我的宝刀到哪里去了?”
寒碧翠微感错愕,想不到这恼人的男子成了阶下之囚仍如此嘴硬从容,冷哼一声道:“你再这样子,我只好被迫把你杀了。”
戚长征哂道:“这就叫懂得分辨是非的白道正派吗?”
寒碧翠气得跺脚道:“你既不肯讲和,人家放了你又要卖人到窑子里,你要人家怎么办?”
这几句话一出,不但寒碧翠呆了起来,戚长征亦瞪大眼愕然望着她。这哪还像一对敌人,简直是女子向自己的情郎撒娇,寒碧翠俏脸一红,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冲口而出说了这么示弱的话。
戚长征仔细打量她,缓缓道:“都说你爱上我了,偏又不肯承认。”
寒碧翠俏脸更红了,却没有像先前般立即发怒出手教训他,瞪他一眼毅然道:“好!我亲自放你下来,按摩却是休想,最多和你公平决斗,若我胜了,你须乖乖与我合作。”
戚长征漠然道:“大掌门输了又怎么样?”
寒碧翠俏脸一红道:“任你如何处置。”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想被卖到窑子里,最好立即杀死我。”
寒碧翠叱道:“你这狂徒真不知天高地厚,胜过了我再说吧。”
戚长征嘻嘻一笑道:“寒小姐究竟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否认爱我。”
寒碧翠大怒,冲前一巴掌往戚长征刮去。戚长征一声长笑,中气充足,哪还有穴道被制之象,四肢牛筋寸寸碎裂,一把抓着寒碧翠的手腕。寒碧翠的武功本来非常高明,即使胜不过戚长征,亦所差无几,这次失手,只是输在事出意外。戚长征的内劲沿腕透入,寒碧翠惊叫一声,娇躯乏力,倒入戚长征怀里。戚长征将她搂个结实,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才放开她,并解开了她的穴道。寒碧翠俏脸通红,玉掌翻飞,往他击来。戚长征见她像喝醉了酒般,站稳也成问题,却对自己出手,哈哈一笑,使了下精妙手法,又把她一双玉掌握在手里。
寒碧翠恨得咬牙,曲膝往他小腹顶过来。戚长征功聚小腹,“砰”的一声,硬受了她一记劲道不足的膝撞,笑道:“还说不爱我,这是天下间最有情意的碰撞。”
寒碧翠气得几乎哭了起来,竟娇嗔道:“放开我!”戚长征听话得紧,立即松开她的手。
寒碧翠退到门旁,面寒如水道:“戚长征!你敢不敢和我决斗?”
戚长征往她逼过去,到了两人相距不足两尺的近处,摇头道:“我的刀是用来杀敌人,并不是用来玩耍的。”
寒碧翠显已方寸大乱,气苦道:“你这人究竟是怎么搞的,这不成,那又不成,究竟想怎样?我这样对你,还不算是敌人吗?”
戚长征含笑摇头道:“你对我只是因爱成恨罢了!怎算是敌人?”
寒碧翠几乎当场气昏,自知心神大乱,使不出平日的五成功夫,绝非这坚毅不拔的年轻男子的对手。动手既行不通,难道竟任由对方如此调戏自己吗?刚进来前,她曾吩咐门人离开地牢,不过就算可唤人来帮忙,她也不会那样做,这种矛盾的心情,使她更是手足无措。她从未想过会给一个男人弄至这般进退维谷的情状。戚长征忽地伸出双手,抓着她香肩。寒碧翠娇体一颤,茫然往他望去,忘了叫他放手。
戚长征诚恳地道:“我们的游戏到此为止,我的玉坠就当送了给你,你则回赠我百两银子以作盘缠之用,我们的恨一笔勾销,你说这交易是否划算?”
寒碧翠轻声道:“你不把我卖到窑子里去了吗?”
戚长征放开双手,大笑道:“寒掌门怎会对老戚的戏言如此认真,就算你心甘情愿,老戚也舍不得。好了!宝刀和银子在哪里?”
寒碧翠恢复正常,幽幽一叹道:“戚长征啊!为何你总不肯接受人家帮助呢?不过这样一闹,我也无颜夸口可助你。好吧!我接受了。”
戚长征大喜道:“这才乖,他日有闲,老戚必来探望你。”
寒碧翠美目一转,首次露出笑容,点头道:“是的!我们必有再见的机会。”
戚长征贪婪地看着她的俏脸,暗忖这样娇美的尤物,竟立定主意不嫁人,实在可惜。若非如此,自己可能禁不住向她展开追求,不过强人所难,实非己愿,暗叹一声道:“再见了!”
岳州府。华宅内的主厅里,对着门的粉壁有帧大中堂,是幅山水画,只见烟云缥缈里,隐见小桥流水,是幅平远之作。中堂的条几前有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美丽高雅的甄夫人正悠闲地坐在椅上,一副轻逸写意的模样。四下陈设富丽堂皇,条几两旁的古董柜内放满了古玉、像牙雕、瓷玩、珊瑚等珍品,均属罕见奇珍。这时甄夫人的右侧站着四个人,全是形象怪异,衣着服饰均不类中土人士,显是随甄夫人来中原的花剌子模高手。
站在首位的五十来岁老者,高鼻深目,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头垂肩的银发,形象威猛无伦。深邃的眼睛外缘有一圈奇异的紫红色,使人想到他的武功必是邪门至极。此人在域外真是无人不晓,声名仅次于里赤媚等域外三大高手,人称“紫瞳魔君”花扎敖,智计武功除甄夫人外,均为全族之冠,乃甄夫人的师叔。站于次位者是个凶悍的中年壮汉,背负着一个大铜锤,只看逾百斤的重型武器在他背上轻若无物的样子,已知此人内功外功,均臻化境。这人叫“铜尊”山查岳,以凶残的情性和悍勇名扬大漠,即使武功胜他的人,在生死决战时,也因不及他的凶悍致含恨而死。只是此两人,已足使甄夫人横行中原,除非遇上浪翻云、秦梦瑶或虚若无这类超级高手,否则什么一派宗主,又或黑榜高手,要战胜他们亦绝非易事。
另两人是一对年轻男女,只看他们站在一起时的亲密态度,当知两人必是情侣的关系。男的背上挂着一把长柄镰刀,容貌犷野,予人饱历风霜的感觉;女的生得巧俏美丽,腰佩长剑。两人的形象气质截然不同,但站在一起却又非常匹配。事实上这对男女最善合击之术,一刚一柔,男的叫广应城,女的唤雅寒清,域外武林称他们为“犷男俏姝”,声名甚着。有这四人为甄夫人卖力,难怪方夜羽对她如此放心,把对付怒蛟帮的事托付到她手里。
另一边站的除了由蚩敌、强望生和柳摇枝外,还有一个一身黑衣、身材清瘦高挺的老者。这有若竹竿般的人,满脸皱纹,年纪最少在七十开外,深凹的眼睛精光炯炯,胁下挟着一支寒铁杖,支在地上。这人在域外与“紫瞳魔君”花扎敖齐名,乃“花仙”年怜丹的师弟,方夜羽慕其名邀来助阵,人称“寒杖”竹叟。只看这群域外顶尖高手对安坐椅上的甄夫人恭敬的情状,便知甄夫人并非只单凭尊贵的身份,而是智计武功均有服众的能力,于此亦可推想甄夫人的可怕。
柳摇枝干咳一声,发言道:“各地的消息已先后收到,仍未发觉戚长征和水柔晶的行踪。”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鹰飞的情况怎样了?”
强望生向这新来的女主人答道:“飞爷为戚长征所伤,现正隐避潜修,看来没有几天工夫,难以动手。”
由蚩敌狠狠道:“水柔晶这贱人,竟敢背叛魔宫,我誓要将她碎尸万段。”
甄夫人摇头叹道:“我早警告过鹰飞,不要碰自己人,看!这就是他惹来的后果。”
众人默然无语,都知道甄夫人的见解极有道理,若水柔晶不是因爱成恨,绝不会那么容易投进戚长征怀抱里。由此亦可看出鹰飞对水柔晶动了真情,否则岂会不顾甄夫人的警告,弄上了水柔晶。
甄夫人向“寒杖”竹叟道:“竹老师对这两人的忽然失踪,有何看法?”
众人中以这“寒杖”竹叟和“紫瞳魔君”花扎敖声望身份最高,不过花扎敖是她自己人,所以先出言请教族外人竹叟,以示礼貌和客气。
竹叟和花扎敖交情甚笃,闻言笑道:“有老敖在,哪用得到我动脑筋?”
花扎敖“呵呵”一笑道:“竹兄太懒了!”望向甄夫人,眼中射出疼爱之色道:“愚见以为戚长征此子既能从鹰公子手上救回叛徒水柔晶,才智武功自应与鹰公子不相伯仲。从这点推断,他应懂得避重就轻,不会盲目逃往洞庭,致投进我们布下的罗网里。”众人齐齐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甄夫人从容道:“师叔说的一点没错,他极可能仍留在长沙府内,因那是附近一带唯一容易藏身之处。”
“铜尊”沙查岳操着不纯正的华语道:“若换了是我,定会避开耳目众多的大城市,在荒山野地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不是更安全吗?”
众人里除了柳摇枝、竹叟和那美女雅寒清外,眼中都露出同意的神色,只差没有点头而已!因为那将代表了不认同甄夫人的说法。
甄夫人胸有成竹道:“首先这与戚长征的性格不合,此人敢作敢为,要他像老鼠般躲起来,比杀了他还难受。”顿了顿,察看了众人的反应后,微笑续道:“这人把义气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生死毫不放在心上,所以必会以己身作饵,牵引我们,所以很快我们便会得到他主动泄露出来有关他行踪的消息。”
竹叟冷哼一声:“这小子飞蛾扑火,我们定叫他亡身短命。”
那年轻花剌子模高手广应城慎重地道:“他既能和飞爷斗个平分秋色,甚至略占上风,我们绝不可大意轻敌。”
甄夫人幽幽一叹道:“既提起这点,我须附带说上一句,鹰飞并不是输在才智武功,而是因为未能忘情水柔晶,所以失了先机,落得作茧自缚,不能发挥他的真正力量。当他痛定思痛,就是戚长征遭殃的时刻了。”
假若戚长征和鹰飞在此,定要叹服甄夫人观察入微的准确分析。因为鹰飞若是一心要杀死戚长征,早已成功。
甄夫人娇笑道:“戚长征如此做法,反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立即将他仍在长沙府的消息,广为传播,怒蛟帮的人接到讯息,必会由藏身处走出来应援,那将是他们的末日来临。他们就算过得展羽那一关,也将逃不出我的指隙。”接着心满意足叹道:“听闻翟雨时乃怒蛟帮第一谋士,让奴家会一会这再世的活诸葛吧!”
柳摇枝皱眉道:“虽说我们的拦截集中在通往洞庭湖的路上,但戚长征要瞒过我们布在长沙府的耳目,仍是没有可能的。会不会他真的没有到长沙府去呢?”
甄夫人淡然道:“妾身早想过此点,首先我肯定他仍在长沙府内,是以他既能躲过我们的耳目,必定得到当地有实力的帮派为他隐瞒行藏,你们猜这会是哪一个帮派呢?”
众人里以柳摇枝最熟悉中原武林的事,暗忖小帮小派可以不理,与怒蛟帮有嫌隙的黑道亦可以不理,剩下来的屈指可数,恍然道:“定是丹清派,尤其是女掌门寒碧翠,她一直想干几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以振丹清派之名,与八大门派分庭抗礼,若有人敢帮戚长征,非丹清派莫属。”
甄夫人一阵娇笑道:“正合我的想法与计划,我们先放出风声,明示要把丹清派杀个鸡犬不留。戚长征若知此事,无论丹清派是否曾帮过他,亦不会置身事外,如此我们就把他们一并除掉,立威天下。”众人无不拍案叫绝。
甄夫人微笑道:“只有这方法,我们才能集中实力,由被动抢回主动,予敌人重重打击,我倒想看看戚长征今回如何脱身。”沉吟半晌后续道:“鹰飞何时复原,就是我们攻击丹清派的时刻,怒蛟帮则暂由展羽对付,上了岸的怒蛟帮,就像折了翼的雄鹰,飞也飞不远。”众人至此无不叹服。
柳摇枝道:“既是如此!我立即传令着‘尊信门’的卜敌、‘山城’毛白意、‘万恶沙堡’的魏立蝶、对怒蛟帮恨之入骨的‘逍遥门主’莫意闲,率领手下把长沙府重重包围,来个瓮中捉鳖,叫丹清派和戚长征这些小鱼儿一条都漏不出网外去。”
甄夫人俏目一亮道:“记得通知鹰飞,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我也要他立即杀死戚长征,免得夜长梦多!”
韩柏回到他的专使房中,正待推门而入,给范良极在后面推着他背心,到了长廊的另一端,进入他范良极房内。
韩柏对刚才范良极的拔刀相助仍感激在心头,破例没有表示不满,道:“有什么事?”
范良极脸色出奇凝重,叹道:“收到妖女第二封飞箭传书,你看!”
韩柏失声道:“什么?”接过信函打开一看,只见函中写道:“文正我郎:若你负心,不顾而去,贱妾将广告天下,就说杨奉和鹰刀都是藏在贵船之上,还请三思。”
韩柏吓了一跳,骇然道:“这妖女为何如此厉害,竟像在旁边听着我说话那样。”
范良极有点兴奋地道:“我早说这妖女够娇够辣的了,怎么样?要不要弄她上船来大斗一场。”
韩柏呆看了他一会后道:“她信上这么写,显是不会随便揭破我们的身份,又或知道即使揭穿我们,别人也可能不信,为何你反要向她就范呢?”
范良极曲指在他的脑壳重重敲了几下,道:“你若仍像往日般不动脑筋,怎能使瑶妹心甘情愿向你投降,快用心想想看,为何盈散花会给你写这样的情书。”
韩柏这次听话得很,专心一想,立刻想出了几个问题。假若他们真的是来自高句丽的使节团,这个威胁自然不能对他们生出作用,甚至他们应对“杨奉”和“鹰力”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该知道。所以若他们接受威胁,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承认自己是假冒的。但这可是非常奇怪,为何盈散花仍要测试他们的真假?唯一的解释是在她作了调查后,得悉昨晚宴会所发生的事,见连楞严也不怀疑他们,所以动摇了信心,故再以此信试探他们。想到这里,心中一震道:“糟了!妖女可能猜到我和梦瑶的身份。”
范良极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道:“算你不太蠢,这妖女真厉害,消息这么灵通,所以这先后两封情书,看来毫不相关,其实都是同一用意,只不过更使我们知道她有威胁我们的本钱,叫我们不得不屈服。”
韩柏透出一口凉气道:“怎么办好?”
范良极瞪他一眼道:“我又不是活神仙,哪知怎么办才好?你刚才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吗?”
韩柏两眼闪过精光,冷哼道:“她不仁我不义,我刚才早决定了离船上岸和她大斗一场,看看她如何厉害,若收服不了她,索性把她干掉算了,没有了她,纵使其他人奉她之命造谣生事,应付起来也容易得多了。”
范良极叹道:“在接到第二封信前,我定会同意你的方法,不过若谣言里点明使节团是由你浪棍大侠和我这神偷假扮,又有天下第一侠女秦梦瑶在船上,我们绝不可能过关,一番辛苦努力尽付东流。而妖女厉害处正在于此,是叫我们不能对她动粗。”
韩柏愕然半晌,忽地兴奋起来,吞了一口涎沫进喉咙,充满信心地笑道:“既不能动粗,我便动柔,看妖女如何应付?最大不了便暂时装作受她威胁,先稳住她。”接着忽地皱眉苦思起来。
范良极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喂!你在想什么?”
韩柏的神色有点古怪道:“我隐隐觉得对付妖女的最佳人选,不是我而是梦瑶。因为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她似乎对梦瑶的兴趣比我还大。”
范良极一震道:“她爱上了瑶妹。”
韩柏失声道:“什么?”
范良极摇头苦笑道:“本来我并不想告诉你这秘密,怕影响你对妖女的兴趣。”
韩柏想起当日在山瀑初遇盈散花时,她的拍档秀色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恍然大悟道:“难怪秀色那天明知我是谁,还对我如此凶恶,原来是怕我抢走她的‘情郎’或‘情妇’。”
范良极点头道:“秀色是姹女派传人,自然对你的魔种生出感应,知道你是唯一有能力改变盈散花这不爱男人,只爱女色的人。”
韩柏微怒道:“你这死老鬼,明知她们的关系,仍来坑我,算什么朋友?”
范良极哂道:“你真会计较这点吗?想想吧!若你能把不喜欢男人的女人也收个贴服,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韩柏暗忖自己确不会真的计较这种事,喜上眉梢道:“两个妖女最大的失算,是不知道你老兄深悉她们两人间的秘密,只要针对这点,说不定我们可扭转整个形势,真的把她们收个贴服,乖乖听话。”
范良极道:“所以我才想到不如任她们到船上来,再让你把她们逐一击破。”
韩柏胸有成竹道:“不!她们绝不可到船上来,但我自有方法对付她们。”
范良极愕然道:“什么方法?”
韩柏往房门走去道:“现在只是有点眉目,实际的办法还没有,关键处仍是两个妖女间的关系。”推开房门,回头笑道:“待会我到岸上一趟,活动一下筋骨,你们就在安庆等着我凯旋而归吧!”话完走出房外,往自己的专使卧房走去。
推门而入,房中只有秦梦瑶站在窗前,出神地凝望岸旁的秀丽景色。韩柏心中奇怪左诗三女到了哪里去,秦梦瑶头也不回轻轻道:“她们到膳房去弄晚饭,你若按不住魔性,可去找她们。”
韩柏听出她语气中隐含责怪之意,暗生歉疚,自忖若不能控制体内魔种,变成个只爱纵欲的人,无论基于任何理由,只会叫她看不起自己,暗下决心,往她走去。到了她身旁,强忍着挨贴她芳躯的冲动,把心神收摄得清澈若明镜,才和她并肩站着,望往窗外。心中同时想到,每逢和左诗等三女欢好,当魔种运行到最高境界时,都会进入灵清神明、至静至极,似能透视天地万物的境界,显然那才是魔种的真正上乘境界,而非色心狂作,沉溺肉欲的下乘状态。假若自己能持之以恒,常留在那种玄妙的道魔之境里,岂非真正发挥出魔种的威力。也等于无想十式里最后一式的“内明”。想到这里,一种强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忙依“内明”之法,一念不起,紧守灵台一点清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因秦梦瑶几句话带来的“顿悟”,对他是如何重要。道心种魔大法的精要正是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直至此刻,韩柏才从过往的“修炼”里,体悟到魔种内的道心。秦梦瑶顿生感应,娇躯微颤,往韩柏望去,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采芒。
韩柏心中没有半丝杂念,心神投注在窗外的美景里,平静道:“外面原来是这么美丽的!”
秦梦瑶听出他语意中的讶异,感受到他那颗充满了好奇和纯真无瑕的赤子之心,心神油然提升,在一个精神的净美层次与韩柏甜蜜地连结在一起,重新感受到那次和韩柏在屋脊上监视何旗扬时,当她知悉到师父的死讯后,与韩柏心灵相通时刹那的升华,就是在那一刻,她对韩柏动了真情。这种玄妙的款曲相通,比之和韩柏在一起时那种忘忧无虑的境界,又更上一层楼,微妙至不能言传。她不自觉地移到韩柏身前,偎入了能令她神醉的怀里。
韩柏似对她的投怀浑然不觉,亦没有乘机搂着她大占便宜,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赞叹道:“为何我以前从来看不到大自然竟有如此动人的细节和变化?梦瑶啊!我多么希望能抛下江湖之事,和你找片灵秀之地,比翼双飞,过过神仙鸳侣的生活,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看看如何能把你逗得欢天喜地、快乐忘忧。”
秦梦瑶享受着韩柏那一尘不沾的宁美天地,闭上美目,陶醉地道:“若你能那样待梦瑶,梦瑶便死心塌地伴在你身旁,做你的好妻子。”
韩柏一震望着秦梦瑶,心神震**,呼吸困难地道:“除了和我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刻外,梦瑶可用其他时间修你的仙道大业,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秦梦瑶摇头微笑道:“不!”扭转身来,纤手缠上他的脖子,娇躯紧紧抵着他雄伟的身体,仰起俏脸,深情地看着韩柏,嘴角溢出一丝平静的喜意,轻轻道:“梦瑶要把所有时间全献给我的好夫君,唉!到现在我才明白浪大哥之言,和你在一起,对我在仙道上的追求,实是有益无害。梦瑶多想立即和你共赴巫山。”
韩柏感动得几乎掉下泪来,无限爱怜地道:“万万不可!我现在只能克制自己,并未能成功挑起你发自真心的肉欲。不过梦瑶放心吧,由现在起,你的身心再无抗拒我之能力,所以放心将主动交给我,任我为所欲为,我自有方法弄到你无法自持,不像现在般你的慧心比之以往更是清明,不存半点欲念。”
秦梦瑶默然垂头,咬着唇皮低声道:“对不起!”
韩柏愕然道:“这有什么需要说对不起的?”
秦梦瑶微嗔道:“梦瑶不是为不能生出欲念而道歉,是因一向低估了你而感到羞惭。梦瑶素来自负,想不到你的天分一点不逊于我,难怪赤尊信他老人家见到你,也忍不住牺牲自己来成就你。”
韩柏道:“我之所以忽然能突破以前的境界,全因着梦瑶的关系,若不是你以无上智慧,以种种手法刺激我的魔种,我怎能达至现在的层次,再不是只为肉欲而生存的狗奴才。梦瑶!我爱你爱得发疯了。”接着又“呵!”一声叫了起来,道:“我明白了!”
秦梦瑶奇道:“明白了什么?”
韩柏眼中射出崇慕之色道:“当日在牢房里,赤尊信他老人家特别关心你,可见他那时早想到你的道胎会对我有很大的作用,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秦梦瑶还想说话,韩柏的大嘴吻了下来,封紧她的香唇。秦梦瑶门禁大开,任由他为所欲为。无尽的情意,把她淹没在那美丽的爱之汪洋里,一股清纯无比的先天真气,透脉而入,缓慢而有力地伸展至她断了的心脉处,和她自身的先天真气融合旋接合而为一,使她原本渐趋枯竭的真气,蓦然恢复了生命力、加强了断处的联系。两股真气就像男女**般结合,产生出新的生命能量,延续着秦梦瑶的生命。韩柏离开她的檀口,轻柔地把依依不舍地她推开。
秦梦瑶轻叹道:“当日我离开静斋时,师父曾问梦瑶,究竟会不会有男人能令我动心?我答道:除了仙道之外,天下间再没有能使我动心的事物。唉!当时师父还夸奖了我,所以希望柏郎能体谅我的心境,给梦瑶多点准备的时间。”
韩柏神色凝重地道:“我刚才探测过你心脉的情况,若不能在十日内把它初步接上,一旦萎缩,将永无重续之望,所以我们什么方法都要试试看。好吗?”
秦梦瑶横他一眼,默默点头。
韩柏满意道:“我还要找顶帽子和向范良极要一件东西,我去了。”